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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昀关好门,让柏川把戴尧放到躺椅上,皱眉问道:“见红了吗?”说着便给他把脉。

    柏川答道:“见了,七叔公,他怎么样?”柏川脸上满是焦急,拿出纸巾来给戴尧擦汗。戴尧的脸色苍白,双手握拳,呼吸微弱。柏川让他侧躺着,伤在后背上,看样子伤得不轻。如果不是戴尧实在要紧,他估计会当场把那女人撕了。

    戴靖昀撕开戴尧的衣服,发现后背青了一片。戴尧抽了一口冷气,柏川的眉心立即皱了起来。戴靖昀示意他别担心,摆了摆手说道:“都是皮外伤,虽然见了红可孩子没事,我给他施针保一下胎。尽量让这孩子足月降生,早产的孩子体质太差了。”

    说着戴靖昀就打算施针,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戴靖昀开门,看到小猫妖站在外面,便问道:“怎么了苗苗姑娘?”

    苗苗说道:“刚刚腾哥说让我把这个送来,给表哥吃了,保胎养身。”

    戴靖昀接了过来,打开香囊闻了闻,说道:“好东西,谢了,你去忙吧!”说着他便转身,找药臼,直接开始研磨。

    柏川围了上来,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戴靖昀说道:“不需要,你去取点温水过来。”

    柏川立即下楼取温水,两个人忙碌了半天,总算给戴尧喝上了药。喝完药后戴尧就睡着了,戴靖昀在给他后背上的伤上药粉。不敢用跌打酒,那些东西含麝香,伤胎。柏川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他站在窗边望着远方,若有所思。回想刚刚的事情,万分自责。如果戴尧和孩子出什么事,他第一个该撕了的应该是自己。为什么那么急着向家人宣示主权?即使给他名分,也是在他生下孩子,没有那么多危险以后的事。

    这次的事真的是他大意了,不过他也没想到,尧尧怎么会跑到何丹芍那里去?他还是听到争执声才过来,没想到就看到戴尧出事。

    而跟在后面的沈鎏却冷静了下来,他堵在了红绿灯处。刚好赶上了午高峰,他缓慢的向前开着车,何丹青却睡着了。他脸色很不好看,睡得也不踏实。眉心微皱着,仿佛一直在做梦。

    沈鎏脑子里仿佛在过电影,想到了戴尧手里的玉,想到了丹青的兄弟,那个黎莫寒。戴尧手里的信物多半是黎莫寒的,可是黎莫寒的信物为什么会在戴尧手里?既然丹青可以生育,那么他的兄弟肯定也能生育。戴尧,极有可能是他兄弟的孩子。既然他们家族里的人都能生育,那么,戴尧能生育也同理可以解释。

    如果仅仅因为他能生孩子,就断定他就是安儿,似有不妥。除非……除非,让他看一眼他的屁股。安儿的屁股上有一片槐叶记,天青色,连叶脉的脉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是……人家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脱下裤子来让他看屁股?沈鎏叹了口气,再看何丹青,感觉就这跑过去认亲,不妥。

    让丹青再一次失望,后果不堪设想。他的记忆极有可能随时恢复,只是缺了一个触发点。他在没有完全弄清楚前,不想让丹青受刺激。一切都要以他的安全着想,这件事还是让自己去了解,再慢慢告诉他的好。于是他调头,回了西城区的沈家。在路上给柏川打电话问了下情况,得知戴尧没事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回落。

    到家以后他把何丹青从车上抱了下来,何丹青皱眉,问道:“沈鎏?不是去尧尧那里吗?怎么回家了?”

    沈鎏说道:“你安心,尧尧没事,你发烧了,不能再乱跑了。”

    何丹青迷迷糊糊,感觉头脑确实昏昏沉沉的。他皱眉道:“我头疼的厉害,你抱我回房间睡一会儿,放下我就去包子铺那边看看吧!问问尧尧,他究竟得了什么怪病?得了病就要好好治,千万不能拖着。”

    沈鎏应道:“我知道了,我先抱你上去。”

    将人抱上去以后,何丹青又睡着了。他必须得去趟戴尧那边,看看他的情况,再找柏川了解一下。最后把戴七公请过来,戴尧怀孕都能让他全权照顾,说明是个可信的人。虽然他笃定丹青肯定是又怀孕了,他身体好点以后两人就有点不知节制,有几次都没有戴。确切来说,也是他故意不戴的。

    他当时想的是,如果再有一个孩子,也许会冲淡丹青对安儿的思念。哪怕有一天他突然恢复了记忆,也不至于太过悲伤。为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丹青也会振作起来。回想安儿失踪那年,丹青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生的意志了。如果不是失忆,他真不知道该怎样把他救回来。

    他必须弄清楚,戴尧到底是不是安儿。

    于是他转身下了楼,独自开车赶去了戴家窑。上楼的时候柏川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戴尧喝了药,背上上了药粉,正在休息。戴靖昀说要观察半天,但基本上已经没事了。他给戴尧换了衣服,看到没有再出血,也算稍稍宽了心。出门在走廊里点燃一支烟,若有所思的沉默着。

    听到有人上楼,他抬头便看到了沈鎏上楼。沈鎏的手里还拿了一个牛皮纸袋,柏川开了隔壁包厢的门,递给沈鎏一支烟,说道:“沈先生是来看戴尧的吗?”

    沈鎏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仅仅是看看他,还想和你交交心。”

    柏川看着他手上的袋子,说道:“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沈鎏问道:“我就想问问你,戴尧的屁股上,是不是有一块槐叶记。”

    柏川抬头看着对方,问道:“什么意思?”

    沈鎏把自己手里的文件袋给柏川,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个。”

    柏川接过牛皮纸袋,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除了一些小孩子的长命锁等贴身物件外,还有许多英文资料和证件。包括出生证明,社保帐号,身份证明等。还有一张百岁娃娃照,也就是小婴儿的百日照。照片上的小婴儿大眼睛,长睫毛,饱满漂亮得仿佛年画娃娃。柏川看着资料上孩子的姓名:沈家安。

    他不解的抬头看向沈鎏,问道:“这是?”

    沈鎏也看向柏川,似是总算下定决心般说道:“安儿,是我和丹青的孩子。”

    柏川猛然站起身来,向来沉静的脸上透着震惊。

    柏家大宅,柏仁吵得脑仁儿生疼,却仍然吵不过何丹芍。她仿佛破罐子破摔了,撒起泼来柏仁根本招架不住。怀里抱着女儿和他吵,他投鼠忌器,生怕伤到柏汐。那女人又打电话给三个女儿,让她们赶快回来。家里乱成了一锅粥,柏仁快疯了。他却急于求一个真相,想知道何丹芍这些年究竟都干了些什么。除了何丹青说得那件事之外,她还干过什么。

    于是他抓住了收拾行李想跑的刘婶,这个老婆子跟了她二十年了。她对这老婆子信任有加,她干过什么,刘婶应该一清二楚。她在那女人身上捞了不少好处,其中包括在公司的财务上中饱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