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戏又是大夜戏,李俢然遭邪教与敌国联手埋伏,九章影卫伤亡惨重,令狐缘在重重埋伏下与李俢然里应外合,破蛊阵杀强敌,硬生生从死人堆里钻出一条血路来。
刚下飞机,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安望君刚刚吊了一会威亚就有点体力不支,顾长安招呼助理捧出来一堆小糖果小饼干,让他们先吃着。
“还能撑住吗?”苏扬偷偷地问安望君。
小阁主手撑着膝盖摇摇头:“本身这一场里,令狐缘也是打得够呛,正好,本色出演了反而省力气了。”
苏扬还是不放心:“实在撑不住就说出来,没关系的。”
特效化妆师又过来,给李俢然的大红穿花锦袍里泼蜂蜜糖浆特制的色素血浆,剩下来的边角料也不浪费,全倒在小阁主的雨过天青色外衫上。最后挂壁的那些往两人脸上再抹一把。
“其实挺甜的。”苏扬偷偷尝了一把。
安望君点点头,两人再对了一下剧本,回头各就各位。
苏扬前一个月都在研究李俢然的这一场月下鸾筝传音对阵,作为新中国优秀的理科毕业生,他就不信这tm弹着古筝靠音波就能把人内脏震破的,但是没办法,这是人家习武之人在混着内力弹古筝。
习武之人的科学?不存在的。
灯光道具npc通通就位,苏扬调好雁柱,深吸一口气。
楼下的安望君长剑虚划一下,慢慢推开了春江楼的大门。
没错,这又是一家妓-院。
妓-院作为每一个古装剧中都必定出现的场所,它的存在一定不止是寻欢作乐,更多的作用是推动剧情进展,比如男主可以在这里惊鸿一瞥,春风一度;男主也可以在这里大杀四方,美救英雄。
而《逍遥记》里的春江楼,则是邪教无忧教的地下接头暗桩。李俢然中了请君入瓮的圈套,被困在春江楼的幻境里,伤重危极。令狐缘接到消息,单枪匹马赶来营救。
道具组轻轻开启鼓风机,让整座画楼的红色纱幔都轻轻摇动,像是里面最销魂姑娘手中的帕子,左右飘摇间,便直直地缠在你心上。
安望君曾经特别好学地问顾长安:“为什么我们这一场非得在青楼里打?”
顾长安特别诚实地回答道:“因为青楼的装修好看。”
安望君:“……”
好吧。
装修很好看的青楼里现在到处都是陷阱,面前的微不可查的天蚕丝线削铁如泥,令狐缘折身避过。转眼间一只黄豆大的金色小蝉又飞来,停在令狐缘面前一寸的地方,那是南疆的噬心蛊,令狐缘抬剑一分两半。四周从二楼垂下的纱幔将整栋楼都遮掩不清,令狐缘干脆闭上眼睛,听着空气里最细微的风动。在一个无忧教徒朝他放冷箭的前一刻,来时捋的一片竹叶脱手,割了那人的喉。
接下来又是小阁主与一众杂鱼的大乱斗。一个杂鱼不足为惧,但是一群杂鱼,手里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暗器,这就很头疼了。
安望君打得气喘吁吁,还得时刻注意面部表情。现在令狐缘的心情应该比之前常年温和疏离的模样要多一丝冷峻,还得多一丝焦急。
苏扬在二楼琴台默默观望,细白的脖子上还架着一杆闪着莹莹绿光的长剑。
这天夜里实在闷热,李俢然抬起袖子扇了扇风,看押他的教徒恶狠狠地将长剑压近了些,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李俢然无辜地看着他,抬抬手,又扇了一下风。
激战中的小阁主敏锐的从满楼血腥味毒-药味中闻到了专属于逍遥王的巫溪松兰香气,转身又是一片竹叶,分毫不差地射进李俢然旁边杂鱼的胸口。与此同时李俢然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在竹叶飞上来的一瞬间往旁边滚去。
有毒的长剑落地,李俢然气喘如牛,却突然发现了无忧教的幻阵埋伏,如果不能及时破阵,他和阁主都会困死在里头。
苏扬苦练一个月的琴技终于拍上用场,剧情需要他也不能戴指甲,但是为了效果他必须真弹。苏扬艰难地拨动琴弦,楼下安望君顺着他的琴声开始过一边武指老师特地设计的鸾筝破阵式,说是武功更像是在跳舞,安望君觉得自己拍完了这部戏就能去参加舞林大会。
筝音泠泠,每一下琴弦的震动都和令狐缘使出的招式遥相呼应,昏暗的画楼,幻阵里处处杀机,两人无法看见对方,却通晓对方的心意,招式配合无间。
以你琴音,以我为刃!
天晓地达,破乱后生!
等到这场限制级的打斗拍完,天已经亮了。
苏扬尚且气都喘不匀,安望君眼前都要黑了。
顾长安也很心疼,让他们休息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再拍两幕,春江楼这个副本就可以暂告一个段落了。
两个人直接裹着毯子就地而睡,一秒都没耽搁。乐行之看得心疼极了,掏出手机怜爱地拍了好多张照片,只是一夜打戏下来,两人身上的戏服都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的,手机乍一拍就和凶案现场照片似的。
而乐行之也的确是这样想的——【无名氏工作室v:直击《逍遥记》第一现场,王爷阁主为何集体扑街?真相只有一个,等你来解谜哦~】
然而乐行之还是太年轻,迷妹们什么场面没见过,再心疼那也是拍戏需要,除了让她们对《逍遥记》更加期待之外,更多的还是讨论为什么他们两个休息都要头挨头靠在一起啊!这到底是什么哲学姿势啊!
然而两人根本没有睡多久,就又要起来抓紧时间拍最后一场戏。
令狐缘清理掉了春江楼里所有的叛乱教众,飞奔上二楼,而李俢然也早已瘫倒在琴旁。看见令狐缘虽然浑身狼狈,但似乎没有大伤的样子,心里才真正的松弛下来,笑道:“李修然又麻烦阁主救一次啦。”
令狐缘这个时候也才真正的松一口气,走近道:“这种时候你还客套……李俢然!李俢然!你怎么了!”
伤重的李俢然终是晕死过去,令狐缘扑上去扶他,却扶到了满满一手的暗红的血。
“卡!”顾导突然喊停,安望君挂在眼眶上的眼泪被吓得直接掉下来。
“望君你情绪不对,太害怕了一点,”顾长安耐心解释道,“是李俢然快死了,不是苏扬快死了,不用这么的害怕。”
安望君咬咬嘴唇,点了点头。
顾长安拍拍他肩膀,示意不要紧张。
在地上躺尸的小王爷睁开一只眼睛,做作的咳嗽一声找回存在感。
再拍一条,这一次安望君的小阁主只是眼睛吓红了,声音变抖了,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阁主看见知交重伤时的情绪。
“李俢然!李俢然你醒醒!我带你去找阿梨,你撑住啊!你醒醒不能睡!”令狐缘一边喊小王爷,一边就要把人背起来千里寻医。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