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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剑,他一剑捅进那条被他无声无息砍下的腿,远远扔出去。

    “我的腿……啊啊啊啊啊我的腿!!!!!”安庆绪疯狂尖叫,挣扎着要爬起来,膝盖以下全都失去的左腿鲜血喷涌,看着极为恐怖,“李猪儿你背叛我!!!!下贱的阉人!!!”

    李猪儿讽刺地轻轻呵了一声,在地动山摇中站起来快步上前,一脚把安庆绪踢下台阶,骨碌碌滚下去,又回头看向高台的棺材方向。

    巨大的青铜棺椁后探出一个脑袋,朝他一挥手,又缩了回去,像是被人拽了一把。

    他匆匆往上跑,隐约听到一阵略显着急的低吼。

    “寂闲怎么办啊啊啊这动静听起来不像是出口打开的声音啊!!!我我我是不是开错了???”

    从高台上像猫一样灵活地跳下来,苏寂闲过去看了看麒麟石像,目光落在它的脑袋顶上,“这个是什么?”

    叶轩一脸茫然无措,“啊?这个就是我捡到的那个玉章啊,我看麒麟头顶缺的那一块刚好和玉章贴合,就放进去了……我放错了吗?”

    “不……应该没错,否则你现在已经死了,再等等看。”

    这时一道人影从高台上跳下来,穿着黛色宦官服,满身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叶轩和行诃都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兵器直接招呼上去,见那人对苏寂闲的态度恭敬顺从,这才硬生生停住手。

    “青蒿。”苏寂闲笑吟吟地唤了一声,“有没有受伤?”

    那人摇了摇头,“没有,谢主子挂心。”

    叶轩微微一愣。青蒿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是苏寂闲麾下的第一易容高手,近两年都毫无音讯,不曾想居然是潜伏在安禄山身边……

    他张了张口正要说话,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隆声,汹涌的水浪当头拍下来,接二连三的磅礴大浪拍得人一阵晕眩,整个始皇寝殿都被水淹没!

    苏寂闲被大浪推得重重撞上麒麟石像,后背一阵剧痛,又被浪潮卷起,一串泡泡从他唇里冒出。

    力气一丝一丝抽离身体,他在水中缓缓下沉,意识逐渐模糊。昏暗的视线里,光线在水中扭曲,光影陆离,离他越来越远。混沌中仿佛有一条黑色的影子朝他飞快游来,张开手臂把他抱紧。

    苏寂闲缓缓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有点乱,凑活看吧。

    李猪儿这个人是有史料记载的,历史上杀了安禄山的人也是他。至于他是什么时候被青蒿代替,唔,挺早了,回头再看一遍的话大概可以发现伏笔y(^_^)y

    顺便,寂闲不会游泳,心疼他三秒。

    ☆、第四十四章

    阳春三月,阳光变得温暖和煦。长安城稍微有了点生机勃勃的模样,桃花开得正好。

    不久前法场被劫、安家父子接连出事使得长安城风声鹤唳,在城中大肆搜查无果后,守卫终究还是慢慢懈怠下来。

    一辆马车从城外驶来,车厢门楣上刻着某个狼牙高官的府印,守城军随意盘问了几句后便放了行。

    马车不紧不慢驶进了朱雀街,拐到东市,熟门熟路地进了一户朱门大宅。

    这宅子曾经是国师府,长安被占领后,王府官邸都被安禄山手中大将瓜分,曾经的国师府已经挂上了别的牌匾。

    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占了国师府的人其实是苏寂闲的暗桩,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依然是苏寂闲。

    马车驶入宅子,陈月从车子里下来,看着前来迎接的陆泠风,眉头突然一皱。

    “陆泠风,我哥呢?”

    她的声音和态度都称得上平和,而被询问的陆泠风却是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将眼底的情绪挡住。

    “他……睡了半个月了。”

    陈月呼吸一滞,下意识伸手扶着马车车厢,“带我去哥哥的卧室!”

    陆泠风轻轻应了一声,转身领着她快步走向内院。

    苏寂闲仍是住在主卧,那天从始皇陵墓里出来后便没再睁开眼,呼吸轻得几乎没有,体温也低得可怕。

    陈月赶到卧室扑倒床边,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才给苏寂闲把脉,托着他白皙得毫无血色的脸庞仔细观察。

    “陆泠风,回阳续命汤给哥哥用过了吗?”

    “用了,若是不用,寂闲连这样的状态都无法保持。”

    “这样吗……哥哥体内阴阳都在衰退,续命汤没办法阻止……”陈月握着苏寂闲的手,微微颤抖,“哥哥今年……今年十九岁了……”

    仿佛混乱得毫无逻辑的话,却让陆泠风脸色骤变。

    苏寂闲今年十九岁,而他年幼时的一句批命却是,活不过弱冠。

    “不……那不过是一句胡说八道的签文而已,不可当真……”陈月低声喃喃自语,惶恐无措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燃起滔天的火焰,“或许,也不是毫无办法……”

    陆泠风看向她。

    “我在青岩学的太素九针,最后一招锋针可起死回生。”陈月把纤细的手贴在苏寂闲脸庞,摩挲着他安静沉睡的清瘦面孔,“我练了五年,便是为了这一刻。”

    “若是,失败了呢?”陆泠风轻声问着。

    陈月却是一笑,轻而凄凉,“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不用,哥哥会死,失败了也不过是这样的结局。但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成功,我便会尝试。”

    她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眼泪滴落在毛茸茸的被子上,留下隐约的湿濡痕迹,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洇湿,泪痕犹在,而脸上的表情却在渐渐淡去,最后变得无悲无喜,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冷静。

    “陆泠风,助我施针。”

    “嗯。”

    陆泠风应了,弯腰把被子掀开,露出被子底下一只窝在苏寂闲双脚之间努力用皮毛和体温给他暖脚的雪白狐狸,被子被掀开时它抬了抬头,乌黑的眼睛湿漉漉的。

    他的目光有些暗淡,把狐狸团子抱起来,放到床里头的枕头旁边,“元宵在这里不要乱动,寂闲会回来的。”

    元宵趴在枕边,下巴放在枕头边沿上,盯着苏寂闲的侧脸不肯移开视线,耳朵微微耷拉。

    陈月从她的医箱里找到她为苏寂闲特意准备的特殊细针,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惶然,伸手把苏寂闲的衣襟拉开。

    ————

    身体被无尽的黑暗包裹,轻飘飘的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恍若处于阳光无法触及的深海,又或是天地未开的混沌之中。

    苏寂闲在这空茫中安静地、孤独地闭着眼,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缓慢呼吸。

    直到一束光划破黑暗,浓重的墨色如被水流冲刷那般飞快退去,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双眼缓缓睁开。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