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时间,早上10点开始营业,晚上10点关门,中间还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中间休息的时候,闵灯又被经常找他麻烦的周一刚不冷不热的刺了几句。他没在意,倒是章丘给骂了回去。
周一刚没在说什么,只是看人的眼睛不太对。
晚上下班,闵灯照例带着早上剩下的小鱼干去喂猫。
这个时间段的小巷外边挺黑的,基本只能靠外面高楼匀过来的一点灯光。
今晚的月亮也太暗,星星都没有几颗。
“喵喵……”闵灯轻声喊着。
但很快闵灯就意识到不对劲。
平常基本一分钟之前就会赶过来的猫,在今天却迟迟没有动静。
猫没等来,黑暗的小巷子里却走出了一个人,摸着脑袋,晃着大爷步。
等走近了闵灯才发现这个人是周一刚。
“哟,刚下班呢?”周一刚晃着手指头上的钥匙圈,脸色被藏在昏暗的灯光里,看着有些吓人。
闵灯没忍住朝后退了一步,但依旧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猫……猫呢……”
“哦,你说的是那只肥猫?”周一刚惊讶道。
闵灯看着他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什么猫啊?”周一刚突然又反问。
闵灯捏紧了手上的塑料袋,被额发挡住的双眼,看不清神色,再开口语气有些僵硬,“我说……猫呢…”
“你这什么语气?”周一刚眯着眼睛看着他,“你的猫我怎么知道?谁知道是死了还是给埋了……”
闵灯咬紧了牙齿,他明知道不对劲,但又习惯了沉默。
“不过呢……”周一刚突然转换语气,眉头上挑,斜眼看着闵灯,语气淡然,“今天我出来抽支烟的功夫,有个不长眼的小东西走在我脚边吓了我一跳。烟都吓掉了,我只好一脚把它给踢开了。后来想了想,又觉得畜生就是畜生,踢开又不管用,我就把它给……”
周一刚说到一半突然停止了,接着又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后转身朝巷子深处里面走了过去,
“你跟我来。”周一刚笑着朝闵灯招了招手。
闵灯捏紧了拳头,脸色变得很不好看,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他不敢去。
“餐厅附近还是不要有流浪猫,不卫生,得处理掉,你觉得呢?”周一刚一边说一边往前走。
闵灯知道周一刚是什么意思,随着周一刚越往里面走过去,他整个人就像是被灌了水泥的石像僵在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害怕,也知道自己懦弱。
闵灯眼睛越红,手却越凉。
最后他环顾四周,捡了一根木棒子,跟了上去。
周一刚弯腰站在了一堆杂物面前,见他来了还朝他招了招手。
闵灯视线下移,看到了杂物的下面是一只被绳子绑着的猫。
周一刚把猫脖子上的绳子给解了,拎着猫的后颈转身笑着问闵灯,“是这只吗?”
“给我……”闵灯有些急的伸出了手。
但周一刚却把手往回一缩,冷笑道“为什么给你?”
闵灯怔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喵嗷——”被周一刚提在手上的猫突然惨叫了一声。
闵灯一急,抬手就想去把猫抢回来。
周一刚被闵灯往前一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瞪大了眼睛,语气嘲讽的伸手推了一把闵灯的肩膀,“怎么?要打我啊,小娘炮也会打人啊?”
闵灯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握紧了木棍的手指用力的发白。
“哎哟……生气了?”周一刚扬手作势要打他,嘴里不干不净,“娘里娘气的小杂种……”
闵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见这个词,脑中突然空白了,紧接着眼睛就热了。
两人之间距离本就极近,闵灯突然发难,周一刚自然躲闪不及,被当头一棒打得眼前都飘着花。
闵灯也是头一次打人,打完后整个人都有些懵。
眼前黑了,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过了一些模糊、闪着雪花点的画面。
直到木棒子掉在地上的一声脆响,闵灯这才反应过来,当即伸出了颤抖不止的手,把猫从周一刚手上抢了过来。
接着抱着猫起码跑了十来步,闵灯突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后又飞快的跑了回去,弯腰把地上的棍子捡起来,又跑远了。
他站在离周一刚起码十多米的地方远远的观察着伏在地上的周一刚。
但抱着头跪在地上的周一刚始终没有动,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闵灯脸色有些白,浑身紧绷着,整个人就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弦,拿着木棍的手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他开始想周一刚是不是被他那一棍子敲死了。闵灯开始感到害怕,他明明没有用太大的力气……
一阵凉风吹过,他才发现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完了。
闵灯呼吸渐渐开始变得有些急促,他把棍子扔在了地上,眼前发黑的朝伏在地上的周一刚走了过去。
“你……”闵灯走近后,刚挤着喉咙开口说一个字。
地上跪着的周一刚突然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气。
“啊!疼死老子了!”周一刚终于吸上了一口气,喊了出来。
闵灯听他喊的声音洪亮,不免又有些吓到了,退后了几步又觉得庆幸,好歹人没出大事。
闵灯一边听着周一刚喊疼,一边想起了后厨的规定。
后厨管理严格,打架闹事会被直接开除,但周一刚不同,他是这个西餐厅经理的表兄弟。
虽然一般在后厨全权拿主意的应该是主厨,归不到经理,但他们现在餐厅主厨是一个刚来没多久的美国人,中国话都说不顺,自然做不了什么主。
所以整个餐厅,平时事宜全权拿捏在经理手上。
这会儿脑子冷下来后,闵灯才感到后怕,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有胆子打人。
“喵……”
怀里的猫舔了舔他的胳膊,闵灯低头看着猫,伸手摸了摸猫的头。
猫身上柔软细腻的触感让他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