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闵灯小心的端着上了餐厅二楼。
霍疏应该没吃晚餐。
房门没关,闵灯看了一眼,怔住在了原地。
霍疏不停的在接电话和打电话, 拧着眉头在笑。
笑的很假,说的话也假,有趣的霍疏消失在这几个电话的面具后了。
闵灯蹙眉看着,突然觉得心酸。
他以为霍疏永远是从容、沉稳、无惧的。
恍惚间,他想起了在天台上,霍疏对他说的那句话。
‘我一个老板,每天装脾气好,见人就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累,但没办法,我只要一天没有站在那个大楼的天台上跟你说话,我就得笑。’
他当时只是听听,这跟亲眼见着霍疏那样不开心的笑不一样。
霍疏什么时候打完电话,闵灯不知道,他看着那样的霍疏觉得难受。
他好像在霍疏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被无数锁链捆住,困在了原地。无论怎么往前走都是徒劳无功。
闵灯收拾完下班,霍疏已经恢复了原样,眯眼笑着替他拉开了车门。
开到一半,霍疏的电话不停的响起,不停的自动挂断。
闵灯疑惑看着手机上的名字,是霍郁,霍疏为什么不接自己弟弟的电话。
霍疏想了想,蹙眉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闵灯不清楚。但霍疏这边只说了三句话。
“知道了。”
“不关你事。”
“不可能。”
霍疏说完挂了电话,眼底的暗色快烧了起来。
这天晚上过后,闵灯察觉到不对劲是从第二天早上发现。
霍疏房子里东西一点都没打乱。
第三天,又是如此,这就表示霍疏这几天没有在家里睡过。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周多,在这些天以来霍疏没有在家里睡过。
房子里永远是闵灯前一天收拾好的样子没有动。
霍疏晚上过来接闵灯回家,闵灯好几次要问他,但每天晚上一脸倦容,靠着车窗直接就睡过去的霍疏让他开不了口。
霍疏这些天瘦了一点,眼下青黑严重。虽然穿着依旧笑的温柔,但闵灯能注意到他眼里的血丝和疲倦。
车停在了他家楼下,闵灯没有下车。
两人沉默了半响,霍疏先打破了安静。
“怎么了?”霍疏笑着问他。
“你不用来接我的,我可以自己回来,你早点去睡觉。”闵灯说。
霍疏脸色沉了下去,他使劲揉了揉眉心。眼前一阵发黑,这些天他笑笑到脸抽筋,还不能不笑。喝酒喝到吐,吐到爬不起来。那些老头子就是不肯松口。
他知道他做的事都是徒劳,但不做,就是认输。
心里憋着一团乱糟糟无处发泄的火,开口声音带着情绪。他不能让闵灯看到自己这面,偏头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漆黑一片,连庞大的车灯都透不开那层压在地表黑雾,他算是走到头了 。
手腕被扯住,冰凉指尖按压在太阳穴上。
霍疏惊讶偏头。
“你别这样捏眉心。”闵灯蹙眉,“这样没用的,你这两天能睡就多睡会儿,我可以让章丘和我一起回去……你状态……”
闵灯顿着,耳尖爬上了嫣红,声音很低,“你状态好了……再来接我吧……”
车窗上沾了一个白色小点,没等霍疏仔细去看,无数白点落了下来。
“下雪了啊……”闵灯说。
霍疏点头,推开车门,牵着他下了车。
两人抬头看,整个漆黑如墨盘的夜空里,纷纷扬扬飘忽细小又轻快的雪花。
落在脸上一瞬间冰凉,霍疏叹了一口气,低头弯腰把人抱住了。
闵灯僵硬着没动,他能看出霍疏这几天的不对劲。他不知道霍疏发生了什么事,也无从安慰。
想了想,有些迟疑的抬起手,拍了拍霍疏的后背。
霍疏没说话,头轻轻在他脖颈间蹭了蹭。
雪花大了,路灯暗了。两人并肩走进了楼道。
“晚安。”霍疏伸手拂去了闵灯肩上的雪花。
“……晚安。”闵灯说完,犹豫又开口,“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你别太着急,……你……你多睡一会儿吧。”
“好。”霍疏轻笑点头。
霍疏回去的半夜发起了烧,在昼夜颠倒、三餐不定、心力交瘁的第七天,他终于自己折腾到筋疲力尽的睡着了。
中途醒了一次,吃了一片退烧药他又重新倒下了。
第二天一早,霍疏想着闵灯等会儿会来,强迫自己爬了起来。
洗脸,刷牙,还不忘刮了个胡子。
西装一穿,领带一打,他还是那个霍老板。
收拾好从卧室出来,被扔在沙发地毯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电话接通的瞬间,脚绊在沙发脚,换平常也不过就是一个踉跄。
霍疏却直挺挺跪了下去,头磕在了地上。耳边一阵嗡鸣,他却听到了闵灯的声音。
“……霍疏?”闵灯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沉闷响声。像是人倒在了地上。
等了一会那边久久没传过来声音。
“霍疏?”闵灯又喊。
“……嗯?怎么了。”霍疏说话了。
“你怎么了?”闵灯
“没事,刚刚手机突然掉在地上。”霍疏轻笑着说,“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那个。”闵灯为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章丘 。
他总觉得霍疏有些不对劲。
“说啊,请个假都这么难吗?”章丘斜眼看他。
“我……我今天早上可能要请假。”闵灯说的艰难,“有点事情。”
“可以啊。”霍疏说,“注意安全。”
“嗯……”闵灯蹙眉想了想又问,“你刚刚……真的没事吗?”
“担心我啊?”霍疏笑出声,“那你这个假我不批了,过来给我做早餐了再走吧。”
“……也行,那我——”
“我等会儿就去上班了,你有事情赶紧去做。”霍疏打断他,“我这边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