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众叛亲离的地步呢。不打紧的。”
徐长治只得站在原地目送我走向帝陵深处。
我跪在父皇的陵碑前,一句话都不想问。因为横竖我问什么他都不会回应我了。他去躲清净了,留下无数个难题,无数个谜团,以及无数个责任让我一人背负。
我想,这就是我的报应。前世,我亡了国。神仙们罚我历经百次转世之苦,在现代社会里孤冷懵懂地走了一遭,什么都没留下便悄悄地死过去又回到了原点。时乎时乎,去不可追,来不可逃。我的人生已经既定好了,只能顺着时间线出演,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过悲剧收场。我可能还会混个一无所有。被亲人怨恨,被爱人欺骗,扛不起这国家,坐不住那皇位。依旧还是个废物。
雨越下越大,雨点跟石头一样砸在我身上。我将脑袋顶在父皇冰冷的陵碑上,终于忍不住说道:
“父皇,小五委屈。”
雨声嘈杂,盖住了向我走来的脚步声。就当我打算靠着陵碑小憩一会儿,得个风寒病死算完之际,一人跟抓小鸡崽儿一样把我给提了起来。
我刚要抬头,忽然被那人揣进了怀里,他用外袍裹住我,撒腿就跑。我大骇,探出头喊道:“救命啦!有人抢孩子了!...”
我的脑袋立刻被那人用下巴给抵住了:“殿下...您都二十了...”这台词倒是有点耳熟。
人贩子钟伯琛把我抱出了帝陵,塞进马车拿汗巾使劲儿擦我的脑袋。我连打了三个喷嚏,抬腿踹了他一脚就要跳马车。钟伯琛往前一倾,干脆把我压在了座位上,并极其不要脸地亲了我一口:“小五。你再挣,我可扒你裤子了!”
“你敢!”我嚎叫着往外推他:“非礼了!徐长治!救....”钟伯琛捂住了我的嘴。
我快要被气死了。你说他好好一个文臣,这一身腱子肉是怎么个情况!我好歹也是跟徐长治练过拳脚功夫的,怎么在他身子底下只剩下了花容失色,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明明他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点也不壮实!这“实物”跟“包装”差得也太多了吧!我这顾客体验极差,能不能退货啊!
马车赶得很急,把我颠得脑袋疼。钟伯琛挪开手转而垫在我头底下,低声道:“小五,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恶狠狠地吼道:“滚!骗子!”
钟伯琛却又“色心不改”地亲了我一口:“继续骂。骂到开心为止!”
“滚!”我张牙舞爪地想咬他下巴,却被他给躲开了:“明日还得上朝,不太体面。小五咬里面吧。”说罢开始解衣服扣子。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钟伯琛把衣领上的扣子全给解开,露出一片嫩肉压在我嘴上:“来一个。”
...我来个屁啊来!你敬酒呢?!我的门牙被他硌得生疼,只能闷声闷气地说道:“滚开。我上不来气了!”
钟伯琛爬了起来,却贼得要命地顺带着把我也给拽了起来,依旧把我往他怀里按:“小五。我一松手你就跑没影了。是你让我牵着你的,你忘了吗?”
“我他妈没让你骗我吧?!”我扒拉开他的胳膊,张开巴掌打算招呼他。然而我这手在离他的俊脸只剩下不足半寸的时候,终究很没出息地变为虚晃一招,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他的脸:“你真是个恶鬼!你明知道我对乳娘的感情有多深,你居然找个假乳娘来逗我?!”
这混蛋让我在短短几天之内经历了“失而复得”与“空欢喜一场”。人生之大起大落真特娘的精彩万分,令我恨不得甩他两个大嘴巴子泄愤。可惜我着实舍不得破坏他这精雕玉琢的容颜,只能气到内伤。
“小五。太后来势汹汹,我没办法,不得不出此下策。我本想着事后赶紧跟你解释,谁知...你也不见我...你看...”钟伯琛露出尴尬而不失装无辜的笑容,然后一噘嘴又要“轻薄”我:“小五。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我任打任罚,但你再让我亲亲...”
马车停了一下,紧接着又跑了起来。我哀嚎着让徐长治赶紧把这着了魔的大丞相给拉出去,然而徐长治好像聋了,愣是一声不吭地赶车。我最终被钟伯琛亲得满脖子都是印子,一口气没吊上来,嘎巴昏了过去。
醒来后我听上官夏说,我是一天没吃饭给饿的。陆久安则埋怨徐长治,大雨天的赶着车带着殿下绕皇宫三周来回乱窜,也不知在玩些什么,居然把殿下给饿晕了。
我老泪纵横。“长治久安”是不可能长治久安的,徐长治这货到了地方却不让我下车,任我被钟伯琛占便宜;而我朝栋梁钟大丞相,几日没见就成了登徒子,恨不得将我给囫囵吞肚子里去。
我拿得果然还是个烂剧本,每天都在凉凉的道路上越挫越勇,越走越完犊子...
第42章 【休息】
红枣喂我喝了三碗稀粥加一个包子,终于稳住了我这条老命。大侄子岑蛮听闻他家五叔饿晕了,慌忙跑来问候,顺便把已经舔了一口的糖球塞进我嘴里。我搂着侄子,心情好了许多。我朝未来的希望让晋升成长辈的我体会了一下被孝顺的感觉,对这人世间忽然又有了些许的期待。
我决定再多活一阵子,最好能活到七老八十的。让一群侄子、侄女围着我,到时候大侄子也有了儿子,我就成了皇爷爷,守着一群奶娃娃,享天伦之乐。
重拾动力的我拍着床榻要看折子。陆久安却好生相劝道:“殿下,您还是歇歇吧。丞相大人在御书房帮您看折子呢,耽误不了朝政。”
“大胆!放肆!”我差点把侄子当成皮球给扔了出去:“没有本王的同意,他怎敢擅自批阅奏折!”
陆久安诧异:“殿下。您不是经常跟丞相大人一起...”
“那是以前!”钟伯琛把我气成这样,我怎可能轻易放过他:“把他给我叉过来!”
我把岑蛮放出屋去玩,盘坐在床榻上趾高气扬地等徐长治叉钟伯琛过来。等了没几分钟,钟伯琛倒是来了,不过不是被叉过来的,而是徐长治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地给请进来的,瞅徐长治那谄媚的德行,似是巴不得给他跪地擦擦鞋。
我顿感脸上无光,我的御用狗腿子突然对别人狗腿了!这可怎么是好!于是我冲徐长治一挥手,让他赶紧滚蛋。徐长治抬头,撇撇嘴,小声嘀咕了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