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先别卸磨杀驴,起码把磨给转得差不多了再杀驴。
我回他,驴杀不杀是我自己的事儿,就算杀了卖驴肉火烧也跟他这卖包子的没半毛钱关系。吃饱了赶紧滚蛋,想办法赚银子去。
我就这么憋着一个多月不私会钟伯琛,导致他每次上早朝都翘着脚看我,眼里饱含心酸,就差泪满襟了。我知道他快熬不住了,不过不单单他熬不住,还有某些人也坐不住板凳了。
定国公入狱后,我命人大张旗鼓地抄了定国公府,从里头搜出十几车金银财宝,绕着城街转了一圈。老百姓们的吐沫星子快把定国公给埋进去了,所以他这大牢算是得蹲到地老天荒。我不打算杀他,就这么关着,关到他寿寝正终算玩球。
然而定国公“一心为公”,以身作则地给朝廷省了笔开销。在定国公入狱后的第四十天晚上,他毅然决然地猝死在了牢中。太医验过后表明他应当死于心梗。算是个正常死亡。
母后听闻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求见我。我的狗腿大队长负伤在床,上官太医跟个门神似的守在他屋门口,拒绝他出屋。我也不好去打扰他俩,只得带了备用狗腿子——陆久安同志前去直面风暴。陆久安特意揣了块砖头在怀里,表示看情况不对照头招呼。我则缩在他那肉盾一样的身体后边,心里倒也踏实了几分。若是母后撇茶杯撇茶壶什么的,陆久安能帮我挡上几下。
但是母后明显没那个战斗力了。几日不见,母后忽然双鬓皆白,头上多了些许的皱纹,整个人似是苍老了十多岁。见到我以后,母后双目呆滞,就问了两个问题。一是能不能去给她哥哥吊唁;二是六弟是不是已经去祁国了。
我回得很干脆:“可以。是的。”
接着母后便直愣愣地瞅着地板发呆,我无奈摇头,转身离开。刚要踏出殿门,母后突然微弱地说了句:“岑越。早知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养你。”
这话我听了不下十遍了。只是我一直以来没有放在心上。然而此时此刻,我忽然感到莫名的悲凉,替她,也替自己。于是我转身说道:“母后。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养我吗?这宫里,任哪位太妃养我,都比让你养我要强一百倍;你以为我愿意让父皇舍了皇姐的命,换取自己独活吗?我当时只是个襁褓之婴,我没得选择。”
我走出慈康宫,吱嘎吱嘎的摇椅声慢慢地缓了下来。我想,我们之间的恩怨,终归该结束了。刨去那本就不存在的母子情,她的身份只是我父皇的发妻,我的一位长辈。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跟她老死不相往来。她给了我一口饭吃让我长大,那我就好吃好喝伺候着给她养老;她说我欠她女儿一条命,那我便饶了她的命。
至此我们两讫,互不相欠,两不相干。
回嘉明殿的路上,我隐约瞥见殿门外钟伯琛又在孤零零地跪着。旁边有拿着沙漏给他计时的太监,还有个拿着绳子等着捆人的侍卫。他似是有所感,抬头往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我匆匆收回视线,径直回了嘉明殿。
回去后没多久,宫人来报,说滇亲王,培国公等先帝御封的亲王、国公们组了个旅游团一齐来了鸿濛城。据密报称,他们是为牢里头那几个涉及“大理寺卿灭门案”的罪臣们来的。当然,也有来替定国公喊冤的。
我终于等到这群老狐狸出洞了。我命御膳房备好酒菜,在长宁宫里大摆宴席,并穿着一新,携礼乐官与侍卫们,守在宫门口静候他们的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丞相喜提“坑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成就……
丞相:“……住口!”
第49章 【奖赏】
当以培国公和滇亲王为首的“老年旅游团”气势汹汹地杀至宫门之时,我一挥手,礼乐官立马开始奏乐,太监们敲锣打鼓,宫女们满天撒花,侍卫们分列两边朗喝三声:“恭迎各位亲王、国公!”一时间是锣鼓喧天,彩旗招展。
“旅游团”顿时望而却步,群脸懵逼,我打人群里挤了出来,满脸堆笑地握着跟他们所有人一一握手问好:“各位别来无恙?快进宫,宴席已经摆好了!就等各位入座了!”
辈分最老的培国公大立马上前一步:“殿下...”
我突然一个熊抱扑了上去,搂着培国公的脖子干嚎了起来:“培国公啊!本王好想您啊!本王小的时候您还抱过我,听我乳娘说,本王一激动尿了您一身?”
培国公被我勒得老脸发紫,满头的皱纹挤得跟二维码似的。这年头也没个手机,倘若能用手机扫一下,或许能扫出一行大号加粗黑字来:“这摄政王别是个傻子?”
培国公在这令人窒息的热情攻势下,大脑顿时没了信号,干站在原地发呆。滇亲王慌忙顶上了旅游团团长的位置,冲我一拱手:“殿下,我等...”
“等什么等啊!碗筷都放好了!...哎呦喂这不是滇亲王叔叔吗!快进屋!”我这一声“叔叔”把他喊得一哆嗦,嘴角耷拉着一幅见了鬼的表情。我薅过滇亲王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了培国公的袖子,蹦蹦跳跳,如同放学回家的小屁孩一样喜笑颜开地进了宫。
众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我带进了长宁宫,按在了宴桌旁。滇亲王被浇了一脑袋的花瓣,正忙着往下掸,培国公正了正被我扯得有点转筋的胳膊,刚要开口,我忽然倒了一杯酒敬到了他鼻子底下:“培国公!本王敬您一杯!您为父皇戎马一生,劳苦功高。今日您不辞千里来到鸿濛城为本王庆功,本王感激不已!”
“庆...”培国公一派茫然中,酒杯已经塞到了他嘴上。他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再一抬头,我已经一口把杯中酒给干了,还拿袖子擦了擦嘴。他便条件反射般跟着我仰头一饮而尽。
我绕桌一圈,按辈分大小,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敬了一个遍,然后坐回座位上动手切烤全猪。待我一刀把猪脑袋给剁下来后,滇亲王咽了口吐沫,颤颤巍巍地问出声:“殿下。您这是何意?”
“什么?”我装傻,天真烂漫地看向滇亲王:“吃饭啊!这么一桌子好菜赶紧吃啊,凉了就不好了!”
“我等今日不是为了赴宴而来...”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