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大小伙子了,她才见上了一面。我慌忙告罪,见母后把手伸了过来,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看见她得意一笑,轻声道:“哀家厉害吧?到底熬到看见你活着回来了...”
大哥张罗了一场宴席,主要是庆祝我登基,顺便欢迎远道而来的阿兰桑等人,再顺便祝贺我们终于打退了外敌,最后不忘提一句我六弟的娃。一场宴会好几个主题,倒是省钱省力。母后强挺着出席了宴会,坐在我身侧,怀里抱着六弟的娃娃,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阿兰桑就坐在上位,抱着猪蹄子大啃特啃,全然不顾众人们诧异的目光。她的夫君在一旁给她擦着嘴,然后警惕地来回瞅,把盯着阿兰桑看的人全部瞪了回去。
我悄悄拽了拽母后的衣袖,指着阿兰桑道:“母后,您看那个姑娘...跟您年轻时一样,漂亮极了。”
母后抬眼望去,正赶上阿兰桑心有灵犀地看了过来,二人相视半瞬后皆愣了一下。我心生惶恐,不知母后会不会一激动再出了岔子。然而母后却只是淡淡地笑了,冲阿兰桑招手。阿兰桑一瞬间变得有点紧张,连忙抢了条宫人的抹布擦了擦手,然后带着局促的笑容走了过来。俯身站在母后面前问道:“您在叫我吗?”
母后凝视着阿兰桑清澈的双眸,伸出手细细地抚摸着她的面颊,顺着眼角摸到耳垂,低笑道:“真是个美丽的好姑娘...”
一向横冲直撞的阿兰桑突然羞红了脸,露出女孩独有的娇态回应道:“您也很美。”
母后颤巍巍地将手缩进袖子里,摘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往阿兰桑手上戴。阿兰桑慌忙推辞,我低声说了句:“你就收着吧...阿姐...”
阿兰桑愣住了,再收回视线看向母后时,眼里跳跃着一束火焰般的光芒,任母后将镯子戴到了她手上,咧出一抹甜滋滋的笑容道:“谢谢您。”
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晨,母后病逝了,是在睡梦中走的,手里攥着一对儿玉佩,脸上带着笑。阿兰桑跟我一起送了母后一程后,便动身回了草原。临走前她问我,我的父皇是什么样的人。我回这我说不上来,只是父皇他很英俊,很勇敢,跟阿史那打了一辈子,把阿史那打得抱头鼠窜。另外别人都说父皇他铁血无情,但只有我知道,他其实很温柔。
“你一定要成为他那样的人。”说罢阿兰桑跳上高头大马,跟她的夫君一同策马扬鞭,迎着夕阳离去。
夜里,钟大丞相帮我沐了个浴,然后拿毛毯一卷把我抱了起来。我俩久违地躺在了同一张榻上。钟伯琛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我,从额头到肩胛一点点向下。我搂着他的脖颈,一停顿,正对上他明朗的眼眸,突然觉得自己拥抱了一轮皎洁的月光,苦难与痛楚顺着十指相扣的缝隙,流沙般飞散了。
我回想起了许多人,也想起了母后。她的“月光”正在宽广的草原上肆意奔跑,纯净的生灵翱翔于天际,大地之神终于又眷顾了这片土地。
而我的“月光”就在我的怀里,是我在这部剧中偏得的嘉奖。至此无论我流落至台前幕后,都会有一人立于我身侧,给予我拥抱,在我耳畔一遍遍重复着:
“小五,我爱你。”
=============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感谢各位读者小天使的偏爱!感谢砸的地雷发的评论!若不是你们,我可能还是当年那个自言自语讲故事的小傻子。
正文完结啦!还有两到三个甜饼番外明后天更新~主要是讲小五跟丞相主cp,以及太医和侍卫副cp~还有杂七杂八的各位角色的生活,一笔带过一下。
我不是职业写手,写文纯属爱好,文风偏泥石流,构架与剧情也不算精致。但这部文承载了我的许多美好回忆。从一开始被签约,到认识了许多与我志同道合的写手,混了个后宫佳丽三千(?)。我真的非常幸福。
小五同志可能是为数不多穿越后没有屁用的主角。没有金手指,没有厉害的技能,除了命硬之外一无是处。缺点一大堆,自卑冲动弱小但是能吃。可就是这样的小五,才是个最现实的“人”。小五是个好孩子,所以做错了事后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去弥补过错。虽然付出了很多代价,但是终于救赎了自己,也救赎了别人。
丞相也有“罪”。爱而不得,便选择了同归于尽。纵容是大罪,所以他数次险些永失挚爱。因此,整部文的主旨就是“救赎”。幸而我这个作者温柔善良又仁慈,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五:“请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仅不会,还美滋滋的,而且我还要开新文呢!
第72章 番外一 【忆与卿别年】
我这只吉祥物皇帝慢慢康复着,从先前的上炕需人抱逐渐进化为吃饭不用劝,今日久违地自己喝了碗米粥吃了俩包子,喜得上官夏仿佛看见了自己“扬名万世”的场景。
国之初立,新旧朝交替,加上连年战乱留下的贫困动荡,使得折子堆了一人多高。我大哥被朝政压得险些暴走,每天都在书房里咆哮,据徐长治称,昨日夜里,大哥喝醉了,冲着玉玺碰碰磕响头,嘴里念叨着:“父皇,您太英明了...没把皇位传给我真是太英明了...”
我听着惨得慌,为了防止把大哥再给愁出个好歹,我让徐长治叫大哥过来给他出谋划策。大哥带着滔天怒气冲了进来,指着我鼻子就问:“你好点了没?你跟钟伯琛总得有一个顶用的吧?”
是的,钟大丞相已经明目张胆地开小差好几周了。见我恢复得还算不错,钟大丞相终于不给我暖榻了,改为满国乱溜达给我寻好药。上回刚把什么千年天山雪莲给捯饬到手,昨天又听闻哪哪有了万年的山参,骑着马就跑了。我本不知他打哪儿来的这么些个钱霍霍,直到徐长治悄悄告诉我——母后临仙逝前偷偷给钟老哥留了一大笔银子。
所以说钟老哥这是在挥霍他的“聘礼”咯?我忙让徐长治想办法把钟老哥给唤回来,别再把我母后的遗产给糟蹋光了。
大哥气哼哼地灌了一整壶的茶才恢复了常态。我贼兮兮地压低声音道:“大哥,您要是不想干了,完全可以把球踢给别人嘛...”
“别人?”大哥咣当把茶壶一放,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