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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要做什么。

    苏瑜卷起李言的裤腿,露出淤青的小腿和膝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白瓷瓶,“擦药。”

    “先生哪来的药?”李言一脸好奇和惊奇,“是你专门为我买的吗?”

    “不是。”

    “哦。”李言前一秒还有点雀跃的神情现在就蔫了。

    “不是买的,是我写的方子然后配药熬成的,治疗跌打损伤效果极好。”苏瑜不慌不忙地将药水倒在手掌,揉搓之后敷在淤青处。

    “嘶——”伤口处有些辣辣的疼,苏瑜闻声轻轻地吹了吹。

    “先生还会治病疗伤?”李言的神情又雀跃了,好像刚才的吸气声只是语气词。

    “我年幼也常受伤,自然会治疗一点外伤。”这话倒也不假,苏瑜年幼常受伤是真,但在含冰室运气疗养片刻就好了。神仙会一点点病理也是真,只是神仙又不需要吃药,病状和凡人也不尽相同,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就是假话了。但这话又不能对李言说,只好骗他自己年幼常受伤常吃药,药罐子自然懂药了。

    苏瑜又倒了点药在手上,覆在脸上的淤青处,也轻轻吹了吹。李言觉得吹得他脸上痒痒的,手上的热度也从脸上传递到他心里,暖暖的。

    从前受伤了,李言要么随伤口自己愈合,要么随便找点药吃一吃,反正大多都是小伤不致命。只是如今有人惦记自己身上有伤,特地采药,还亲自上药,又怕自己疼着温柔地吹着气,如此种种,让他感觉心里酸酸的。

    这日课程结束,李言走出书房遇见了林泽,赶紧逃也似的离开。只恨腿脚不便,还没走两步便被叫住了。

    “六儿!”林泽从背后大声喊他,咚咚咚跑到他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出所料,一阵爆笑,早知道要遇见他,还不如出门带面巾遮着,李言心想。

    “六儿,我听说你和人打起来了,就打成这副鬼样子啊!活像个猪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泽看热闹不嫌事大有多好笑就往死里笑。

    “您可当心笑瓢了嘴。”李言只恨自己手脚不便,不然要把他的嘴缝起来。

    “话说回来,你怎么和五殿下打起来了,你不是惹事的人啊。”林泽兜住笑问道。

    “他抢我玉坠。”

    “那是该打,毕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林泽点点头说道,然后又换回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问,“那你怎么成了这副德行,打不过啊?瞧你那点出息,说认识我都觉得丢——人——。”林泽故意拖着最后两个字拉长了音。

    李言实在忍无可忍,这小子就是欠收拾,正要抬手打他,林泽一把揽过他说:“你跟着宫里的师傅学不了什么,以后我教你,你跟着我学真功夫,怎么样?”

    “真的?”李言瞪大了眼睛,林泽出身湛卢家,湛卢家满门忠烈世代名将,林泽作为长子,功夫自然比宫里人要好,跟着他学不吃亏。

    “那还能骗你,不过你要交点学费,我林哥哥这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李言听着他学着大人的腔调故意怪声怪气的讲话,忍不住还是想打他,“你想要什么?”

    “嗯…算你便宜点,你就给我当个跟班,平时捏捏腿捶捶肩吧。”林泽一脸得意样。

    李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这小子还真的就是欠收拾。抬起一只完好的脚踢他,林泽不好动他下半身,只好挠他上半身,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林泽正给李言挠痒痒,突然一只瓷瓶从他怀里掉出来。林泽捡起来看,正研究它是什么,李言作势便来抢,林泽揣着瓶子一溜烟跑开。

    “还我。”李言着急道。

    “你这么宝贝这东西,不如就用它当学费赏我吧。”林泽晃晃手里的瓶子,瞄了一眼李言的腿,“或者你追上我,我就还你。”说着使坏似的跑开。

    李言追又追不上,气的脱下鞋子扔出去打林泽,“我赏你个鞋帮子。”

    第4章 新客

    建德十五年末,羌国皇子携使者来访。

    这日,朝中,芜国皇帝李轩正襟危坐于朝堂上,文武百官低着头眼珠子胡乱的四处瞄着。

    羌国二皇子千洵衣羔裘,上面绣着锦云,披毡,长靴,鞋尖微翘,绣有波纹云彩图案。约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相貌平平,却也觉得亲近。

    皇子胆怯,使者代话道:“今芜羌两国交好,芜国泰民安,羌幸得芜以相助,免于混乱。羌二皇子铭感于心,特来访芜国,请求留此学习仁义之道。若芜日后有需,亦可略尽绵薄之力。”说白了,二皇子千洵就是来当人质的。

    皇帝李轩安排千洵和皇子们一同在温知阁学习,虽是质子,好吃好喝待着,同皇子们一样便可。

    翌日,前往书房的路上,李言见到了独自一人的千洵,上前问道:“你怎么一个人?”

    千洵见是六皇子,作揖道:“殿下。”

    李言还礼,“公子无需多礼,怎么没有宫人陪同?”

    千洵抿嘴一笑,“我独自一人来芜国,并无人陪读。在芜国也是外人,还是不麻烦其他人了。”

    李言听了不免心头一紧,接着问:“你如今住哪?”

    “延湘宫西殿。”

    “那地偏,这个时辰黑灯瞎火的,万一磕着摔着耽误上书房,当心先生罚你。那离我近,不如以后我去找你,咱俩一起。”李言挽过千洵的手臂往前走着。

    “谢殿下。”千洵抓着李言的胳膊,不想放。

    “你叫什么名字啊。”

    “千洵。”

    “我叫李言,今后就是同学了。”

    “嗯。”千洵抓着李言的胳膊更紧了些。

    进了书房,苏瑜却不像以往一样坐在案桌前等他。没有见到人,李言一边奇怪一边往里寻。

    “先生?”

    “先生?”

    …

    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应。

    “先生今日居然偷懒迟到了,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呐!”李言正幸灾乐祸地高兴着,又好像捡到了一个宝贝似的开心着。

    “什么百年难得一见?”苏瑜说着推开门走进来。

    “先生干什么去?今日怎的迟到了?”李言乐呵地从里屋跑出来。

    苏瑜指着手里包的严实的四方盒子,“来的早了,都凉了,让小厨房重新热了一遍。”

    “这是什么?”李言结果盒子上下左右每一处都仔细地看。

    “今日腊八,宫里无非也是熬腊八粥。这是我做的糕点,给你解解馋,你不是吵着要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