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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将所有塔层走一遭了。犯了错的神仙到这里,和那些生生世世受罚的鬼魂一般无二。

    第一层,尖刀利刃。苏瑜浑身没有任何遮挡物,徒步踩上去。第一脚,尖刀穿过脚掌,鲜血直流,刀身上还有残留的皮肉。苏瑜疼得直倒吸凉气,额头上的汗一直往下滴,青筋暴起,浑身发抖。官吏拿着鞭子在后面催赶着,苏瑜咬着牙迈出第二脚,脚下又是一个窟窿。第三脚,第四脚…踩出一条血路,脚底除了血肉模糊,还割掉了好几块肉。

    走到尽头,官吏命他们滚过去。苏瑜躺下来,尖刀刺进身体里,插进皮肉骨头。每往前滚一步,刀身就在身体里搅拌,沿着滚过的方向割下来。皮肉都翻出来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骨头和清晰可见的青筋,肚子割破了里面的肠子都拖出来绞在刀身上。

    日复一日,就这样在第一层遭受着尖刀刺身。虽然遭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苦痛,但苏瑜心心念念着李言,他担心李言没有好好吃饭,担心李言没有好好睡觉,担心李言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所以他撑着一口气,拼命熬过这些刑罚,想尽快出去回到李言身边。

    苏瑜在第一层用了一年的时间熬过了尖刀的惩罚,接着来到第二层。

    油锅熬煮,苏瑜被扔进烧得滚烫的大锅了。周身的鬼魂都踩着他将他按在锅底,苏瑜挣扎着甩开身上的鬼魂,一把抓起他们扔出去。那些鬼魂也是欺软怕硬的,见苏瑜不好惹就悻悻地找一个角落待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苏瑜和那些鬼魂就煮化了,再过片刻,又恢复成原形继续熬煮,如此反复。

    又一年,来到第三层,冰山万丈。寒气如利刃割着皮肉,还未接近就冻成一塑冰雕,拿鞭子轻轻一打,身体就碎成了冰渣。等过了半刻恢复成形继续冻着,如此反复。

    第四层,长刀割舍。取一把五寸长锈迹斑斑的钝刀,慢慢地来回切割,疼痛如噬人骨髓的血蚁一点一点地啃咬。

    第五层,火山焚烧。千山万壑,熊熊烈火。从山脚一步一步爬到山顶,烧成灰烬后恢复成原形继续爬。

    第六层,石磨碾身。放置直径约三尺六寸的大磨,将鬼魂头朝下扔进入口,皮肉骨头磨成碎屑掺着鲜血沿着管口淌出来。

    第七层,铜柱炮烙。炭火烧热,沿着柱身爬行,皮肉烫烂手脚无力就会掉入柱下的业火焚烧。

    第八层,笼屉炎蒸。投入蒸笼里,蒸成一滩烂泥后,用冷风重塑身躯继续蒸煮。

    第九层,刀锯躯体。四肢捆绑于木柱上,取四把长十寸宽两寸的刀锯,从腿脚开始至头部,四肢躯干都被刀锯割成大大小小的肉块。

    第十层,血池煮沸。所有的鬼魂按在池边开膛破肚抽筋放血,鲜血沿着池壁流进池里。血放干了池底加火煮沸,将所有的躯体扔进血池了熬煮。

    年复一年。

    此岸的人忍受着刑罚之苦,彼岸的人忍受着相思之苦。

    一年又一年,李言每天都独自凭栏,望着院门外是否有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出现,日日盼君归。

    过年了,临风窗下。望着这无限江山,皇城里大张旗鼓,好生热闹,衬得李言这寂寥无人的朱楼格外凄凉。

    李言望着窗外张灯结彩的人,小声呢喃:“先生你在过年吗…”我还在这里没有走,你可不要走错了。

    江沐忙活了一整年终于能休息片刻,虽然亲卫一直来报李言的近况,他心里很是担忧也很想见他,但是始终不敢。

    今日,江沐早早命人准备好各式各样的点心,还有五颜六色做风筝的材料。李言这一整年来一直郁郁寡欢,陪他过年做做风筝应该就能开心点了吧。

    江沐满心欢喜地带着东西赶来朱楼,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抬头望了望。深吸了一口气 ,才大步走进去。

    推开门,屋里死气沉沉的,虽然还是很干净可没有一丝烟火气。李言闻声转过头看见的是江沐,又转回去继续望着窗外。

    江沐看见他的反应也不生气,巴巴地走过来,端着满盘的点心凑到李言眼前说道:“哥哥,今日御膳房做了很多糕点,我特地带过来给你尝尝。”

    李言没有搭理他,也没有回过头再看他。江沐将盘子再凑近几分说道:“很好吃的,哥哥快尝尝。”

    李言还是没有搭理他,江沐放下盘子拿起一块糕点看着李言笑道:“那我喂哥哥吃。”说着一只手捏着李言的下巴将糕点塞进他嘴里,李言挣扎着推开江沐,吐掉嘴里的东西。

    江沐见他没有咽下去,问道:“哥哥不喜欢吗,那再尝尝这一块。”

    李言呵斥道:“够了,出去。”

    江沐笑呵呵地走到李言身边坐下,说:“我今日是来陪哥哥过年的,哥哥怎么能赶我走呢。”

    李言别过脸继续沉默,江沐凑过来,扳过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陪哥哥做风筝,好不好?”

    李言打掉他的手起身离开,江沐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抵回去。李言抬手给他一拳,江沐挡回去。两人交手几个回合,奈何江沐更胜一筹,李言打不过他。江沐抓住李言的双手别在身后,转身用膝盖将他抵在床上。

    李言挣扎着愠色道:“放开。”

    江沐躬身贴着李言的耳边再问:“我陪哥哥做风筝,好不好?”

    李言没有答话,江沐看着他的神情笑道:“哥哥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说完江沐放开李言的双手起身拿起桌上的布料和骨架扔到他面前,自己坐到床边做起风筝来。

    李言看着他兴致勃勃地认真研究,漫不经心地捡起身前的东西摆弄。他实在不明白,堂堂祁国皇帝不在宫中和他的大臣后妃一起过年,跑到这荒凉的朱楼和他这个前朝末帝做风筝,这算怎么回事。听说祁皇后宫至今仍是空无一人,这点倒是和他一样。

    江沐用线仔细绑着骨架,看着手里的东西问道:“我送的贺礼,哥哥可还喜欢?”

    李言没有听懂江沐的意思,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江沐没有听见李言的动静,也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冷笑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说道:“贺哥哥生辰之喜,贺哥哥登基之喜,哥哥可喜欢?”

    李言皱着眉细想着他的话,生辰…登基…生辰之日,祁国送来玩杂耍的羌人,将李言炸伤差点一命呜呼。登基之际,东北部落暴|乱,东南蝗灾,东北祁兵进犯,再后来东南时疫,最后就是东南部落叛乱,祁兵攻城,芜国灭亡。

    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李言大惊。这么说那个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使用的夔龙纹的大人竟就是眼前的这位祁皇,这么说这滩深不见底的泥潭里藏着的毒蛇竟就是眼前的这位祁皇。

    李言看着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难以置信怒不可遏全都糅杂成一团堵在心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