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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良久,开怀大笑。苏瑜愣了一下,这是他自诞生以来,第一次看见上君展露笑颜,还是放声大笑。

    上君握着苏瑜的手,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空中。唯有声音响彻整座大殿,宛如悠远庄重的古钟在头顶盘旋。

    “孩子,坐上去,走下去吧。”

    苏瑜站起身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整座大殿除他以外,再无第二人。

    三界不可一刻无君,虽然苏瑜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找李言,可众神皆附议希望苏瑜即刻登基坐上归阙殿,不可让君位空缺。

    无奈,苏瑜只好举行登基大典,加冕为君。

    登基仪式对于三界而言,和人间的登基大典一样隆重意义非凡。

    众神即刻就去准备,九重天上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从天门至归阙殿,道路两侧皆设乐队,乐器有编钟、大鼓、云锣、琴、瑟、萧、笛、笙等共八十一种,从典礼开始那一刻起就演奏直至结束。

    众神皆按神职高低跪在两侧行三拜九叩礼,天门上击鼓鸣钟,一路上静鞭长鸣。

    苏瑜身着九龙暗袍,踩在一朵洁白无瑕的云团上,从天门行至归阙殿。

    李言睡醒了,脑袋昏昏沉沉的。见屋内烛火昏暗,四下也不见苏瑜的身影,便轻轻唤了几声先生。无人应答,便掀开被子准备去厨房找他。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十几个亲卫一窝蜂冲进来。两名亲卫上前将他从床上拖下来,李言抓住他们的胳膊欲动手还击。一名亲卫上前朝他的肚子狠狠揍了一拳,再上来两名亲卫抓住他的胳膊别在身后。那名揍他的亲卫手里端着一杯毒酒,捏着他的下巴将毒酒灌进他嘴里,亲卫统领站在人群后方注视着这一切,漫不经心地说道:“陛下有旨,琼王即刻赐死。”

    毒酒悉数灌进去后,亲卫们了结了一桩差事,纷纷撤出卧房。

    李言死命地抠着喉咙想把毒酒吐出来,异物感刺激着李言的神经。可惜酒已入肠,李言只是不断干呕,吐出来的只有口水。越抠越急,再不吐出来就来不及了,李言不停地干呕,脸涨得通红,就是吐不出来。急得直冒眼泪,一边流眼泪一边干呕吐着口水。身前一大片衣服都被口水浸湿,可是就是吐不出来。

    小腹开始绞痛,李言捂着肚子,慢慢蹲下去。疼痛感如大浪纷涌而至,肚子里像是有一台绞肉机,李言疼得在地上打滚。撞到桌角,撞到床板都没有肚子疼。

    李言拼命地拿头撞地板,试图转移疼痛。额头鲜血直流,糊住了眼睛,流进嘴里,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李言还是不停地撞着地板,额头上血肉模糊,还是用力地磕着。地面上沾上了颗粒大小的肉沫,鲜血淌了一地,脸上衣服上尽是血。从喉咙里发出凄惨地哀嚎声,用头撞地板不管用,李言便用拳头狠狠地捶向肚子。疼痛感越来越强烈,剥夺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李言再起抬不起胳膊,只是蜷缩在床边,浑身抽搐。

    一只手紧紧攥着眼前的床幔,自顾自地呢喃:“先生你在哪呀,你快来,我不行了。我再也不装病了,可是真的好疼啊。我真的不行了,你快来看看我,你再不来就真的来不及了,你快来。”

    昏暗的屋内只有李言的喘息声,呢喃声,好像还响起了一阵丝竹礼乐声。李言以为真的要死了,出现了幻听,索命的乐曲都奏响了。

    李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着床幔喊道:“苏瑜苏瑜苏瑜苏瑜苏…”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抓着床幔的手重重地摔下去。

    六皇子李言,太子李言,芜国末帝李言,琼王李言,所有的身份都消逝在那杯毒酒中,世上再无李言。

    第66章 狼藉

    亲卫统领向江沐复命,江沐只是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手指摩挲着桌上的风筝,眼睛通红,整个人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大殿里鸦雀无声,江沐盯着手里的风筝,声音都在颤抖,呢喃道:“哥哥再陪我放一次风筝吧。”

    江沐将李言的寿棺藏于帝陵,等以后他死了就可以与李言合葬。自李言死后,这位祁皇更是不理睬众人,整日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整日埋头于奏章堆,除了上朝就没出过书房。

    是日,江沐下令史官修订李言的史册,世人如何诟病责骂他都没关系,唯独哥哥不可以。

    江沐还亲自找来一大堆李言在位时颁布的政令法令,细细斟酌考量,哥哥没完成的就都由他来完成。

    此后祁国推新法,行新政。国风开放,盛世安康。

    苏瑜一结束登基大典安排好事宜后,即刻动身回人间找李言。

    万事俱备,突然一名天兵来报。天门外薄奚、五鹿、斛律领着一群鬼魂朝归阙殿冲过来。

    众神错愕,这三家不是被贬至无间领罚吗,今日为何还带着无间怨鬼造反了,当真是贼心不死。

    苏瑜继承君位后也继承了上君的所有神力,独自对抗世家应该绰绰有余。

    天兵统领率领十万天兵抵抗薄奚的进攻,按理说天门外都上君的禁令,无间的怨鬼是进不来的,为何他们能堂而皇之地冲过来还毫发无损。

    众天兵引来云雾笼罩着怨鬼,白茫茫一片,所有鬼魂围在里面不知所以。片刻后,天兵再引来雷火焚烧这些怨鬼,外面有白雾围着出不得,里面有雷火灼烧。怨鬼一开始还有点手足无措,四处乱窜。被烧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竟都在雷火里翻滚欢呼。

    众天兵见雷火伤不了他们有引来血针,数以万计的血针从云层里射出来。那群怨鬼就跟挠痒痒一样哈哈大笑。血针不管用天兵便调换阵型手执血剑刺向怨鬼,每一剑都割向他们的喉咙脑袋。

    火烧刀砍水淹,每一种办法都没用。这些怨鬼都是经历过十方炼狱的磨炼,这些招式和皮肉之苦于他们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怨鬼们疯狂地扑向天兵,折断他们的胳膊脑袋当球玩,或是一会放他们跑几步路又抓回来,又或是拎起来往天上抛。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许是在阴暗的无间待久了终于在上天庭找到了乐趣,这群怨鬼开心得很。

    统领令天兵都撤退不能强攻,集中在后方摆好迷阵。众天兵将血剑插在身前,将元气贯注剑身,血剑随即迅速晃动,发出凄厉的鬼嚎声。那群怨鬼还以为前方是同伴便四下张望,不再攻击前方。统领抓住时机速即将血剑分化出十道剑气包围着怨鬼。生出十种幻想,嗜杀、偷盗、色|欲、诽谤、妄酒、贪恋、愤慨、痴迷、傲慢、猜忌趁虚而入,勾起怨鬼的往事和受过的责罚。只见这群怨鬼纷纷跪在地上磕头痛哭,像是在向什么东西忏悔又像是惧怕什么力量。

    统领随即命其余天兵御剑斩杀没有防备的怨鬼,那些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