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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看向我。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秦迪片刻,“肖沐不会来,对吧?”

    秦迪看着我,随后微笑了起来,“对。”

    我紧握的手慢慢地又松了下来,仿佛绷到极致后的松懈。

    “为什么骗我?”

    秦迪缓缓转过身来,径直地面对我。

    他差一点就骗过了我。

    再一次骗过我。

    “为了你。”

    我倏地睁大了双眼。背后的袁叔已不见身影,此刻只剩我与他两人相视而立。

    微凉的山风在山间流窜,发出细微的声响,山间的虫鸣鸟叫和谐的好似一曲轻歌,反反复复,就像是卡碟了一般,没有一丝变化。

    秦迪向前踏出一步,我下意识地便向后退出一步。

    秦迪看到我的举动,扯了下嘴角,止住了步子。

    ”陈源,你跟在肖沐身后已经十年了吧?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吗?“

    我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有力的回击。

    “你懂什么……”双手在身体两侧再度紧握成拳。

    太苍白了。苍白的让我自己都忍不住皱起眉来。

    “你能有多少个十年,要一直等下去吗?”秦迪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一直等下去吗?

    是的,肖沐对我很好,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但是只是建于朋友之上的亲密关系。他没有交过女友,更谈不上男友。我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作为他的“好兄弟”。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我的心不再满足于“朋友”关系。

    十年里,我有无数次机会向他告白,袒露心迹。但是我都忍了下来,害怕失去,所以止步不前。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低着头,轻声道。

    “骗我来这,就是为了让我放弃肖沐吗?”

    “他根本不喜欢你。”

    “真的喜欢,为什么会让你白白等了这么久?他太自私了,将你囚于身旁,却不给你想要的,用可怜的温情吊着你,而你只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这不是喜欢,这是自私。”

    “陈源。”秦迪的声音清晰而明确,我闻言忍不住抬起头来。

    “看看我吧。别再去看肖沐。”

    “喜欢我吧。”

    秦迪的双眼黑的发亮,里面的火焰炽热的快要灼伤了我。

    话语里克制的热度仿佛是火山里的熔岩,汹涌的翻腾着。

    “你胡说什么?”我张大了嘴,死死地瞧着秦迪。

    大脑原本像是被一张薄膜糊住了全部,秦迪的话却像一把利刃,将那层薄膜狠狠地化开,撕裂,露出里面原本的血肉。

    真相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汹涌而来。

    我的双腿一软,半跪在秦迪的面前,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颅。

    “看看我吧,陈源。别再喜欢肖沐了。”秦迪一边一边的在我面前重复着,那话语像一把耙子,活生生的将我大脑里的记忆扒了出来。

    “他并不爱你。”

    热泪顺着我的眼角慢慢地流了下来。

    是了,我想起来。

    杂乱的记忆中,我找到了真正的回忆。

    同样的话我曾经听过一遍,而再听一次,那种难以承受的痛苦又再一次席卷而来。

    我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按在膝盖上,缓缓地站了起来。

    猛地向前冲了过去,秦迪就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的看着我。

    银白的光芒倏地闪过,沉闷的皮肉撕裂声藏在了山风里。秦迪微笑的嘴角连分毫也没有变化。

    我低头看着埋进他小腹里的匕首,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啪嗒,啪嗒……”

    “陈源,他并不爱你。”

    “骗子。”我低声自语道。

    “别再喜欢他了。”秦迪慢慢地弯下`身体,在我耳边低声呢喃。

    身后的鸟鸣始终如一,连尾音的颤抖都一模一样,像是电视重播一般,反反复复,没有终点的轮回。

    “不。”我抬起头来,微笑的看着秦迪,“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后悔喜欢他。一个十年,两个十年,只要他愿意,我就一直守着他。他没有走,我也没有,那我们就是唯一。”

    “哔!哔!哔!”

    “怎么回事?”

    “简教授,病人的情况不太好!”

    “肖沐那边呢?”

    “还没有反应!”

    “肖沐!你他妈给力点啊,你还想不想救他了!快点,快点啊!”

    第五十七章 赌局

    重症监护室里,一个骨瘦形销的男子正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氧气罩下的脸瘦削而痛苦。微弱的呼吸若不靠近观察,近乎于无。此刻他的头部被一件类似于头盔的仪器笼罩起来,监视仪上的心跳微弱而无力,脑电波却几乎激烈的跳动着。头盔仪器的另一端连接在另一张病床上,一只宽大而修长的手紧紧地握着男子瘦削的手。

    安静而纯白的病房里静静地摆放着两张病床。床上的人,一个孱弱,一个健康。彼此紧握的手,是他们的链接。

    简歌站在他们之间,面色冷峻的凝视着这两个人。

    自从那次电梯失事后,因为陈源最终护住了肖沐,便再未苏醒过来。肖沐在重症室躺了近一个月才渐渐好转起来。这两个人,也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一个昏迷,一个行尸走肉。

    “简歌,他还能醒过来吗?”肖沐双目通红,声音粗哑。他的视线从来就未从陈源的身上移开过。

    “我不知道。”简歌不忍心看到肖沐这副样子,却不能隐瞒。

    “我只能告诉你,他的脑电活动越来越少,等到消失,就会脑死亡。”脑死亡,意味着这个人在生理层面已经可以宣布死亡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肖沐闻言缓缓地看向他。

    肖沐自从清醒过来,就没有离开过这里。原本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此刻颓废的仿佛一夜之间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简歌知道,如果陈源死了,肖沐会彻底改变。

    “肖沐。”简歌皱眉看着眼前的肖沐,有些犹豫。

    肖沐的眼神暗的像深潭,紧紧地盯着简歌,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告诉我。”

    “也许有一个。但是用不好,会加速他的脑死亡。”

    “要让他的父母同意。”

    “同时,我必须告诉你,这是场冒险。输的话,你就是谋杀犯。”

    简歌不知道肖沐用了什么办法拿到了陈源父母的知情同意书,他只知道,肖沐捏着知情同意书来到他面前的时候,高大的身躯里似乎迸发着从所未有的生命之火。双眼充血而红肿,神情却是无法克制的激动。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肖沐,绝处逢生般的喜悦在他的双眼疯狂跳动。

    “简歌,帮我。”

    “好。”再多的话都是废话,肖沐的所有都已倾尽,毅然决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