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他们是人渣,是苍蝇、蚊子、臭虫和虱子,正派的人没一个愿意在罗马广场上遇到他们。”——普劳图斯《象鼻虫》里对皮条客和老鸨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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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全副武装的兵士走了进来,特里阿里好像战胜凯旋似的,得意洋洋地说:“这位叫卡拉比斯的特使,你现在所处的环境难道你还不清楚?拿着鹰旗来要挟我,你当我没在罗马城里杀死过生意场上的对手嘛!”
“能让你杀死的对手也真是足够蠢了,你大概还以为我在箱箧里塞了鹰旗吧?”卡拉比斯将绳索解开,自箱箧里提出个第八军团鹰旗的石膏模型,随后又将它坠在了地上,清脆声里破碎开来,也让特里阿里在原地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我可以出动军团渡过辛梅里安海峡,再把此事报告给庞培,众所周知他有沿岸四百弗隆的节度大权,你们这个野鸡军团会乖乖把鹰旗交出来的。”
“出自萨宾城的克劳狄家族您知道吗?”卡拉比斯把箱箧抖抖,往脚下一扔,“里面有个叫巴布留斯的年轻人,现在米特拉达梯的佩剑,还有你们军团的鹰旗,都在他的手里,你一定很好奇他现在在哪,我可以告诉您,他在一个集市日前,就坐着海盗的船去了马其顿,再取道去罗马城,等着我的指示,行踪连佩特涅乌斯都不知道。至于庞培的ipe日uai。天啦到现在您还相信这么虚幻的东西。他能在罗马城使用这权力吗?庞培喊我们野鸡军团。难道您也认为在元老院与市民大会授权下,在庞培即将获得全功时,特意编成的第十三军团,幕后没有能和庞培抗衡的人物?鄙人只是这些人物的代理人而已。司令官阁下,别再傻了,跟着庞培有什么好处?这场战争他看似名利双收,但元老院那帮穿紫袍的老头不会放过他的,海盗和米特拉达梯没完蛋的时候。他还有那么点价值,但当他回到罗马城后,他就是众矢之的,而您不一样,只要第八军团鹰旗回到您手里,您前途就远大了,家产丰厚,身世清白——您会很快成为某个富裕行省的度支官,还能竞选执政官,而后成为总督。赚得亿万财产,别墅满布幽谷与湖泊间。吃着最高档的羊羔肉和鱼子酱,这样的前景,光是想想就让人激动,不是嘛。”
特里阿里咽了口吐沫,而后抬头看看卡拉比斯,缓缓地说:“我们可以谈谈细节方面的事情吗?”
卡拉比斯大剌剌坐下来,拿过了特里阿里面前的葡萄酒罐和杯子,替自己斟了一杯,又给第八军团失意的司令官斟了一杯,“很简单,即刻第八军团就越过辛梅里安海峡,但不是去索要鹰旗,而是和我们十三军团挖战壕对峙。”
“抱歉,我不太,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特里阿里听到卡拉比斯这种古怪的要求,头脑根本不够运作的。
“其实呢,在庞培的身边,有个很蠢很自作聪明的家伙,不过他的名字阁下您就无须询问了,他会以为我拿着ipe日uai做文章,所以他一定企图压制住庞培的性子,再度在背后自作主张地,把这件事情限制在私人范围内解决掉,故而ipe日uai暂时不会在这片海洋出现,但这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时间差,一个自主行动的时间差——在此期间,第八军团以剿灭本都余党的名义,进军蓬提卡比昂,而十三军团会在岛上堵住你,因为那儿现在是马其顿行省总督的权限范围。”
“然后呢”
微笑的卡拉比斯,接着做了个膨胀的手势,“还用问然后?罗马的两个军团为了作战范围权限的冲突,一旦打起了刀剑与壕沟的官司,罗马城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各种各样的人会接踵来到小亚,事情会越来越大,庞培的情况会越来越透明,他会透支他在这场战争里的信用和利益来摆平这个局面,他之前是很喜欢抢夺漂没别人的功勋的,西班牙、意大利还有小亚,现在轮到那些恨他的人报复的时候了——至于我,不要客气,我是给第八军团带来幸福,也是庞培送来灾厄的的墨丘利——别愣着了,让我们干杯吧,饮满缪斯女神(九杯)的数目,司令官阁下。”说完,卡拉比斯将杯中酒饮尽,起立向特里阿里告辞,“对了,现在的蓬提卡比昂城周边条件很艰苦,到处都是我们设置的木栅和鹿砦,道路被掘毁,村庄被清洗,田地也被烧光,恐怕贵军团的补给会有很大的困难,这种事情您多找庞培协商处理,处理的时间越长越好。另外,鹰旗在一名叫海布里达的百夫长手里,只要您把戏份演好了,事情结束后他会把这东西交还于您的,但您要支付他一万德拉克马,就这样吧。”卡拉比斯把那几名兵士推到一边,便走出了特里阿里的营帐。
他神速地离开了特里阿里的驻屯地,指挥马车停到了一处隐蔽的海角处,在那里与车夫们支起了锅灶,并把醒目红色的围巾和斗篷挂在榆树枝桠上,便开始用餐与等待,他在等着海上来的人,直到在次日的水面上,行来一艘挂着小型紫帆的划桨船
半个集市日后,金色的阳光下,几只楼燕在露台前的树荫下用嘴梳理着羽毛,阿狄安娜在慵懒里醒来,而后一名宦官跪在她的寝室口前,很恭谦地说:“王女阁下,今天去城里市集上采购的奴仆回来了。”
阿狄安娜急忙下了床,坐在梳妆镜台前,往脖子上圈好珐琅金吊坠,又在手腕上戴上金甲虫臂箍,轻轻地问:“买到了我想吃的卢克林湖里的大菱鲆了没有。”
“是的,今天才以季节迎时的名义,在市集上出现的。”那宦官轻轻笑着答道。王女手里的象牙梳动了下,随后她就在镜子前,更加认真地梳理起引以自豪的长发来,梳理完毕后,她拿出一小张莎纸草,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符,就细心地卷好,那宦官上前接过来,“把这东西交出去,办得妥帖些。”
宦官离去后,王女长嘘一口气,而后伏在台面上一会儿,又抬起脸来,“又要到了战斗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