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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必然的突变(中)
    “我需要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着从门前涌出来的元老们,大祭司愤怒地拦住他们,接着当头训斥说。

    这时,还是带头的西塞罗走了出来,“大祭司啊,一位放荡的年轻人,一位伪装得十分出色的青年罪犯,正在贻害这个国家与民族,他已经分不清公义和私利间的区别,或者说图里努斯正是希望通过恐怖、暗杀和兵变,霸占国家的权柄,一如昔日的喀提林那般。所以我才在得知阴谋的首尾后,带着五十七名最勇敢最正义的元老站了出来,这是我们的陈愿书和详细内容的诉状。”说到此,西塞罗边后的奴隶泰罗急速走出来,他以白发苍苍,还挂着奴隶的金制铭牌,手中握着四块字板,看来是正本与副本,分别交到了李必达与毕索的手中,李必达看了会儿后,带着种难以置信的讶异表情,又转送到了次席执政官潘萨的手里。

    潘萨也看了下,随后他看着始终没有松手,表情凝重的毕索,便开腔说,“我相信,我与大祭司阁下都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消息,那就是图里努斯居然是兵变的幕后黑手。”

    但毕索还是没有答话,最后倒是利奥发话了,“现在该如何办,我既要尊重长者西塞罗,也需要尊重毕索阁下,因为毕竟他现在是尤利乌斯家族的监管人。”

    “一场公平公正的审判。”西塞罗这时候收尾,“安心,我是不会成为起诉代理人的,也不会成为辩论律师,如果你们对我感到不放心的话,我倒可以成为个局外人。会有人替代我对庭实行公诉的。”

    “你所说的我倒无话可说,但是你得清楚如此做的后果,西塞罗!你要知道。现在监察官毕索阁下是尤利乌斯家族监管人,法务官裴迪斯与狄奇阿斯都是图里努斯的舅舅。我是图里努斯的监护人和准岳父,次席执政官潘萨阁下是他舅公的亲信。如果这场官司,最后被证明为子虚乌有的话,那么迎接你西塞罗的,将是无限期的流放,和另外五十七位元老一起。”李必达带着半是恫吓半是焦急的语调说。

    “所以我才强调,公平和公正的审判!不用担心我,我当年控诉维勒斯的时候。那时候整个共和国的显要有谁不是他的门客和友人?”西塞罗很有信心地答复说,接着他竖起了手指,“为了避免罗马城和外面的军团产生骚动,我建议成立个特别的审判团,精干但是每位成员都要德高望重。要知道,这种事若是拖延扩大下去,将会又是场悲剧性的内战。”

    在场所有人都附和了西塞罗的请求,此刻毕索叹口气,将手中的字板交换给泰罗,而后这位老者以严肃认真的表情。环视了四周的人群,而后落在了李必达的身上,他沙哑着嗓子询问说:

    “大祭司阁下。当然我这个问题您可以不做答复,那就是是否真的有乱兵袭击利利俾,袭击您的儿子?”

    这下,李必达和利奥都沉默了下来,最后大祭司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他扶住毕索的衣袖,渴望得到对方的帮助,“那就是给我个缄默的机会,因为此时此刻。我无论做出何种回答,都是错误的。最好的回答就是不作回答——这场审判,我会置身事外。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让我万分苦痛。”

    这番真挚的话,让现场的元老和围观的骑士都满是唏嘘,他们知道大祭司的为难,若是出庭指证的话,绝对会伤害其家庭的和谐,若是担当审判成员的话,又会因私情遭到质疑,所以置身事外,确实是不得已的。

    而那边的西塞罗,已经开始构想策划特别审判团了,“时期为五日,也就是说五日后必须要给出明晰的结果,图里努斯的自由将在此期间被严格控制起来,他会被安置在庭侧边一个的房间里,周围有消火奴隶与卫队严密监视,不得与亲人和朋友会面;另外面,审判团应该由一位监察官,一位执政官,和六位都城法务官,外加从骑士团里随机抽调的九位陪审员组成,所有人也不得和图里努斯做直面的交流,举证和辩驳都是无言式的,只需要列举即刻,在中间由书记员担当沟通。我认为如此做的话,可以达到最为公平的境界。”

    在场的元老纷纷正面举起手,表示对西塞罗的议案之赞同,但是现在元老院已丧失了对任何公民的审判权力,故而他们也只是赞同罢了,现在的情况还需要设立个骑士法庭方可。

    “监察官里我自然是不可以担当审判员的,所以我推选毕索阁下;而执政官,既然大祭司也已宣布退出,那我便推选潘萨阁下担当,六位都城法务官倒是可以抽签决定。”西塞罗不动声色,好像早有预备的下一个更为具体的人选提案,也得到了一致赞同认可,毕索就这样苦笑着,站在人群当中,被动接收着这一切。

    待到晌午,议案通过散会后,毕索沉着头颅,来到了女儿与凯撒生前所居住的宅院里,科尔普尼娅也听到了今天的剧变,并得知了父亲将是审判团的首席,所以很不安地走出来,询问父亲对此事的看法,并且会不会在审判时倾向于图里努斯。

    “倾向?倾向?女儿,我从被推选上去的时候,就注定了立场已然被彻底封死钳住了。我将做不了任何事,假如我不是这角色的话,反倒会能帮助到图里努斯。”毕索苦笑着,喝完两杯薄荷茶水后,得出了这个结论,“此外,裴迪斯与狄奇阿斯也尽快避开这场风暴好了,所有尤利乌斯家族的人员,都得在而后岁月里明哲保身了。”说着,他慢慢踱到了后院当中,看着那里巨大的树桠,“原本在这里筑巢的那只白色羽毛的鹰鹫呢?”

    “父亲,它在今天夏季结束的时候,就飞走了,它所产的蛋也不知去向。”科尔普尼娅站在毕索身后,回答说。

    “是嘛——它飞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鹰已从尤利乌斯家的宅院里扬翼而去了。”毕索仰着面,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