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一时看得呆住了。
而卿五旋即又以自身两侧冰丝为弦,素洁双手轻轻撩拨,竟然奏出了优美空灵的音色,让人叹为观止,那音色如此安静,恬美,之中却含有无穷魔力,撩人心房。小七怔怔地听着,一时竟忘记自己身在险境之中。
卿五却一边弹奏,一边低声道:“退至我身侧守护。”
小七这才恍然惊醒,乖乖退回几步。只听得卿五弹奏的乐章越发迷乱惑人,空间内的冰丝感受音波激荡,纷纷发出清灵的共鸣,连地板都在微微颤抖,魔力的乐声使得小七心神荡漾,竟有忍不住手舞足蹈的冲动。
卿五连忙适时出声提醒:“收摄心神,坐下打坐,与我背靠背。”
小七连忙照做,只是与卿五靠背之时,便顿时感到一股清凉内力源源不断流入自身体内护持,他惊道:“不可耗神助我!”
“收声!”卿五的样子并无不妥,而他体内的功力此时不断提升,乐曲越发激荡,音波竟然震荡得窗纸纷纷散开,就连外面庭院里的树叶草木也为之微微颤动,和着韵律起舞一般。
声势浩大的冰弦音波之阵,竟然使得即将冲入二楼的人偶变得失控起来,在即将踏上最后一节台阶时,周身精密机关感受音波的扰乱激荡,竟然使得它们的动作产生错乱,竟然真的像个人一般手舞足蹈,一旦失去平衡,一个个便栽倒下去,发出一阵轰然响声。
但是卿五的乐章并没有因此结束,乐声飘散庭院小湖,湖面涟漪此起彼伏,竟成趵突之状。
卿五长啸一声,乐声中所含的力量再上一层,臻至顶峰,导致湖面碧水终于形冲天激荡而起!
晴朗夜空霎时布满乌云遮住明月,雷雨再起,然而与以往卿五祈雨不同的是,这次只下了一些零散小雨,不至于引发那日在幽凝山脉的滔天巨浪,但也足以打湿毒粉,使之纷纷下坠,紧贴在地面之上不至于飞起。
此刻,卿五倏然睁开双眼,手中乐章终焉,而就在这时,雨水与湖水交汇,湖面激突的水波非但没有止歇之状,反而越发激烈,雨歇,乐止,水柱却凝成一条透明的水龙腾空而起,划开已然晴朗的夜空,将皎月一分为二,随即呼啸窜入卿五和小七所在的杂物阁二楼的窗口!
小七和卿五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一条透明的龙撞破窗户冲了进来,似要横贯二楼,却在到达卿五面前时轰然崩散成倾盆之水,导致二楼一时如洪水决堤,两人都被打湿了透。
“你又割自己手腕了!!”小七在被打湿的同时嗷嗷痛呼起来,一把抓住卿五的手查看,卿五抹了抹脸上的水,无辜道:“我这次没有放血。”
“真的没有割腕……”小七仔细翻看了他的手掌,见卿五一副神清气爽、毫发无损的样子,便觉得诧异起来:“没有以血祭天,也能招出水龙,这真是奇怪!”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卿五趁着小七的手有些艰难地站起来,“外面的毒粉沾了雨水,应该都打湿了飞不起来,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其他阴谋。我们先不要出去,以免成为靶子。”
两人于是找了张凳子坐下,运功烘干身上湿透的衣服,满屋子的水哗哗地顺着台阶往下流,好像个瀑布一般,方才卿五运功凝起的冰丝也俱都融化,整个房间跟龙宫一样,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两道身影此时从窗户掠了进来,原来是卿爹和沧爹,沧爹笑道:“刚才我看见水龙贯月,便认为是乖宝做法,果不其然,这里跟水泡过一般。”
“爹亲,你们没事吧?”卿五问。
“没事,你又割手了?”沧爹和小七认为的一样。
“没有,我只是催动功法,辅以音波助攻,不料就引来了水龙。”卿五如实答道。
“那倒是奇怪了。”沧爹带着卿爹靠近过来,“我们解决了其他三个人偶,应该还有两个在附近徘徊,不过跟它们这样耗下去,还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状况,所以我准备直接去找主谋算账。”
刚说完,一道人影再次跃窗而入,持剑指向卿五等人,小七一愣,随即叫道:“噢噢噢!这次出来的是个会轻功的人偶!沧爹!快用你那把锋利的奇刀拆了它!”
那持剑的身影竟然开口道:“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今晚你们非死不可!”
“会说话了!会说话了!”小七嗷嗷。
卿五则拉着小七的手,茫然而无辜地问:“霜公子,现在是什么状况?能说给我听听么?我好像听见了我的侍女的声音。”
沧爹和卿爹和小七都= =地转头看着模式转换奇快无比的装x大师级人物。
沧爹勾勾嘴角对卿爹道:“粽子你教育得不错。你自己怎么没学聪明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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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爹一巴掌扇了他一后脑瓜子。
第122章 主使
那持剑要杀他们的正是白日里在卿五身边守护的女卫其中之一,那名女子冷酷道:“沧溟舒云,无论如何,你今晚非死不可,在场的人都跑不了。”
沧溟舒云问:“派你杀我的人,是不是柳含烟。”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已经是肯定了。
女子道:“那你更不能活了。”
说话间,便又有两名女卫随之跃窗而入,原来七名女卫之中有三人已经叛变。
“天羽她们呢?”卿五问。
一名女卫语带轻佻道:“少主,其实我们真的舍不得你死,不过你马上就能见到其他人了,想必天羽大姐她们能在阴曹地府侍奉您,也一定会感到高兴的吧。”
“天昌姐,主人说可以留下那个少主,我们可以把他带回去好好‘享用’,反正他又残又盲,不会兴风作浪。”旁边的女卫朝为首者进言。
听她们的语气,就好像已经把面前的几人当成囊中之物一般。沧溟舒云道:“你们很自信?”
“不是我们自信,而是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名为天昌的女卫举起自己的长剑,反射的月光映亮了她邪笑的面容:“教主,您恐怕不知道吧,在你不在的这二十年中,已经有人练成了凝华女剑——那足以撼动凝华心法的至极剑法,唯有女人,才能将这套剑法发挥到极致!”
“是柳含烟教给你们的?看来你们果然资质过人。”沧溟舒云不动声色,其实则暗中留神——凝华女剑的威力不亚于小七的刀魔绝式,甚至更为诡谲毒辣,自那女剑创立以来三百余年也只有两人修炼成功,这个天昌的确不简单!
女剑速度奇快无比,就是沧溟舒云也只在记载中见过,他沉声提醒小七:“护好淑君,对方速度很快。”
“哎呀呀,教主已经有了赴死的准备了么?”女卫赫赫一笑,手中细剑便要舔血。
卿五却突然道:“你刚才说我什么?兴风作浪么?”
话语刚落,一种只有瀑布才会发出的轰然巨响便突然自众人身侧的窗外响起,但是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二楼!
三名女卫忍不住在即将出战之前的刹那转头看了一下一侧的窗户,结果
是龙!
一条狰狞地张着獠牙大嘴的水龙!
“啊啊啊啊啊!!!”女卫惊呼声随即被淹没,是真的淹没了,沧爹、卿爹和小七都怔怔地看着那三人被水龙猛烈地冲飞了出去,重重地甩在墙壁上。
之后四人许久都没有言语。
这一切,
都是怎么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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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少,五少?”小七试着唤了几声,但是卿五趴在他背上睡得跟死猪一样。小七切了一声,随即有些担心地问沧爹:“教主,招龙之术让五少疲乏不堪,该不会有损身体吧?”
沧爹抓起卿五的手腕把了下,道:“没事,乖宝只是累了。一个时辰内连续催功招龙两次,也难怪他疲惫,小七,你带他找个地方好好歇歇。”
“那你们去哪里?”
沧爹拉着卿爹的手道:“我们直接去找阴谋主使。”
于是四人便在那湿漉漉的杂物库处分手,小七背着卿五不动声色地来到了赵大宝的房间里,把正在屏风后起夜的赵大宝吓了一大跳。赵大宝险些洒出夜壶,匆忙提上裤子之后,他看着小七把死猪卿五放到床上,紧张道:“老五怎么了?”
小七道:“睡着了。”
“怎么睡得这么死?他又运功过度了?”赵大宝像个真正的神医一样过去把脉看卿五的脸色。
“好像是招龙次数太多,累着了。”小七语带掩不住的心疼。
“确实只是睡着了。”赵大宝还是会把脉的,把脉的同时忍不住起了坏心,道:“啧啧,老五长得是不错,看这张小薄唇,看这小鼻子……”于是忍不住用手去戳,结果被卿五一口咬住,恨恨地睁开一条缝眼:“别烦我。”
“你是狗吗?”赵大宝抽回手指,小七撇撇嘴。
于是卿五很不厚道地霸占了赵大宝的被窝,缩进去呼呼大睡,而赵大宝只好抱出备用的被子,到隔壁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城中下起倾盆大雨,同时圣宫中发生极大的变故乱作一团,赵大宝和小七、卿五便挤在一间客房里窝着。
赵大宝出去办了趟食材,顺便打听了消息,告诉卿五说沧爹卿爹昨晚大战一夜,抓住了一个叫做柳含烟的教中高层,这柳含烟原来篡权之意已久,被下在了禁牢中等候教中公审,而此刻因为柳含烟一案引发轩然大?波,沧溟教主正在彻查叛逆,所以教中上下忙乱成一团。
原来当初沧爹故意安排早已叛逆之意的七名最高女卫在卿五身边,就是为了引出叛党,沧爹雷厉风行的毒辣手段,此刻才初现端倪。
不过,对于小七和赵大宝来说,没有什么比关上门傍着卿五吃火锅最舒服的事情了,卿五睡到了晌午还不愿起床,披着被子坐床上,颐指气使地要小七把餐桌抬他床前吃。赵大宝忍不住道:“老五,你以前没有小七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我记得你以前可自强了。”
卿五好像被打击了一下,抽抽嘴角才道:“我一向自立。”
“屁。”小七和赵大宝异口同声迸出一个字。赵大宝更是一针见血:“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小七在旁边的时候你连路都不会走了。”
卿五看着抱着手臂俯视自己的赵大宝,两人的目光汇聚,刹那间属于彼此的共同记忆复苏——话说,在小七没有加入他们团队的岁月里,在卿五还难于行动只能瘫在轮椅上的艰苦岁月里————
“我想吃火锅,大宝你把桌子抬床边来。”
“混账!没看见我在锁边吗!老五你以前没遇到我的时候都是怎么过的!我记得你以前可自强了!”
“我一向自立。”彼时,依旧是披着被子窝床上的卿五咬着肉丸子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