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现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你知道昨天傍晚的时候,上将来这里没见着你多生气,我又不好说你去哪里了,傻站了半天都答不出话来,上将一气之下立马就走了,听说去了蓝君那,你看看,这说情的好机会白白的就没了,还便宜了那条人鱼,也不知道昨晚蓝君是不是讨了上将欢心,今天那边就传出来说上将要给蓝君过生日,生日宴正是今晚,这会蓝君那里都热闹的快飞上天了,你也不急急。”
见夏景说的激动万分,时灿更为好笑,“我急什么?人家过生日就好好过,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清清淡淡地回答差点没噎死夏景,这位小护卫官霎时捶胸顿足,“我的少爷啊,你不会真的要去羸那什么起死回生的赌局吧?”
时灿顾着和小豹一块拔弄桌上的针叶,连头都没抬,只淡然回道:“赌局都已经下了,当然得好好应战,怎么,你不信我会赢?”
夏景简直气结:“老天爷,我在典械星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什么能继命的安心丸,我爷爷那辈就是专做这丸子发家的,后来不也没落了,那都骗人的玩意,根本就不要信啊。”
时灿笑了笑,不以为然地继续弄着针叶,夏景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更急,指着门外道:“我说少爷你还不急,我都快急死了,时少你是没进出将军楼吧,那外头都在笑话你了,说你在烟海楼触怒了上将,被夫人直接废了,还有人四下乱传,说你假借营救吉纳,实则施苦肉计勾/引海军明德凯上将,让费上将大发雷霆,坏了费家的名声,迟早得贬回典械星,今天一整天上将都不来我们这了,只去蓝君那,今天还要给蓝君办什么生日宴会,据说特地从水粟星运来数万支珍奇海鱼,用来装饰蓝君水晶房,你看看,都这样了还不急?”
时灿听后,稍稍顿下手里的动作,沉默片刻,还是淡淡地道:“这些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没什么关系?”夏景急得绕着他转圈,“好好,少爷你有骨气,可以不当回事,但你别忘了,上回琳娜姑姑捎来时老夫人的信,老夫人是等着你带费上将一块回典械星看看她,这都过了好些天了,老夫人的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少爷,你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了老夫人和时家的脸面着想啊,如果上将再也这样对你不理不采,那你在这将军楼以后还怎么过?”
夏景说到这里,语气陡地哽咽,“少爷你是无所谓,可我们这些跟着你来的护卫官在外边可受尽冷讽,今天我想去无际城一趟,可那些飞行官就是不给我安排飞行器,说什么时少用不着,第一夫人说了,时少如要出将军楼一定经过上将允许,否则谁也不能派给我们飞行器,你听听,这不是明显欺负上将没来我们这吗?我本来还想着到无际城去你买点冬天用的衣服什么的,这都深秋了,眼见着将军楼里也一直没人理我们,我就想进无际城去逛逛,没想到……”
他委屈地抹了把眼睛,“当初大婚来地球的时候,我们可是百艘护卫舰护送而来,那气派,就是先前的文楦中将和后来的蓝君王子都比不上,可是你看现在,我们竟落的这样的待遇……少爷,你好端端的日子放着不过,非得跟第一夫人打什么赌啊?”
时灿见他说的委屈,心里也不好受,夏景说是比吉纳年纪大些,但也只是个二十没出头的大男孩,也许从前家景还富裕,没受过什么罪,跟着自己也是想着越过越风光,哪里料到会有今天的境地。
他叹了口气,终于放下手上的事,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现在主动去找上将?”
夏景见他回应,便语气轻快地道:“是啊是啊,少爷你不能再这样闷头埋在院里,上将肯定还在生你的气,你以前最讨他喜欢,他也是一时恼怒才这样,只要少爷您主动跟上将认个错,示个好,再说说难处,我想上将他还是会念旧情替你在夫人面前开脱的,去吧去吧,别死心眼了,你多想想时老将军和老夫人,他们可都盼着你风风光光带着将军回母星呢。”
时灿沉默了,抿着唇不语,让他去讨好那个冷凛多变的男人,他真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又想起母亲书信里的委婉言词,或许对时家来说,能让成婚的儿子带回联盟星中最瞩目的统帅之子归家,那是多么无上的光荣,信中还寥寥提到时家的现状,原来时灿并非时老将军唯一的独子,在他之下,还有一个多年寄养在外的私生子,在他离开典械星时被老将军迎回。
所以母亲才气极生了病,希望他能回母星看看,同时也希望他能带着费里维一同回来,为自己长长脸。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可能早就死在钢牢里,取而代之则是千年前的一个普通男孩,而她更不知道的是,短短几日里,时灿所经历了将军楼种种险恶,从蒙宠到被冷落,再到最后一搏的赌局,所受的震惊和伤害以及已超过前世的所有,但同时,也激起了他心底深处的勇气。
时灿也不想折了这位老夫人的念想,前世中他最爱的人就是妈妈,而这一世,从信上字里行间可以揣测出老夫人也是位爱子心切的母亲,身处将军楼,短短几周已经让他成熟老练,他当然知道看脸色可以混个安稳,就连费里维也说了,“无论做什么,都先得学会明哲保身。”
可眼下赌局在即,不战也得战,他不但是为了吉纳,更是为了自己,前世受的委屈和无奈,今生一定要好好扳回来,时灿知道自己身无特长,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脑海里的制香术,他只能用这一技之长想办法让自己过的更好。
“对不起夏景,也许我让你失望了。”时灿想了想,道:“母亲的信我看了,我会回去看她,但这一场赌局没分出胜负之前,我是不会去找费上将,夏景,你若是觉得跟着我会受苦,那么我可以跟加德满说说,让他派飞行舰送你回母星。”
“不……我不是这意思……唉,我是真的担心你啊,少爷,我不是想离开你,我只是不愿看着你被那些人欺负,这好不容易才讨了上将几天欢心,你就又折了,唉……我是怕金蕴夫人会至你于死地啊!”
时灿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输的,也不会给她机会置我于死地,明天,你就看着吧。”
根据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的制香知识量,时灿心里已越来越有底,他让夏景带着小豹守在院门口,自己关上房门,开始专心制作药丸。
洗净手,从深棕木箱里取出制香丸的工具,或许这具身体的原主时少本身就是个着迷于檀香的学子,就连大婚后也带着一箱子香木和制香工具来地球,时灿一一排列好,先闭目阅读脑中信息量,然后定了定神,开始着手制作。
针叶取了最嫩最鲜的部份,香木则是琳娜从典械星带来的珍贵树心,而水源是保存良好的千年温泉水,他仔细地将针叶揉成渣汁,过滤,再沾些温泉水,轻轻握起一枚香木,手中收放几个回合,香木便慢慢柔软下来,接着时灿将已软化的深色香木混入针叶中,调以温泉水加以混和揉成,随后使用随身带来的典械星制香器具,轻轻放入,看着机器慢慢将木叶汁慢慢打磨成形。
他在房里忙着时,外头的夏景却不甘心的左思右想,说实在话,夏景根本不相信什么安心丸能继命的胡说,夏景小时候也算是出身较富贵的家庭,世家都是制药商,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享过一阵子,只是中道没落了才不得已选择入伍,原想着跟着时老将军的独子做护卫官会享享人上人的生活,不料好日子没享几天,就出了岔子。
夏景看出金蕴夫人根本不会放过时灿,这里边的事不是单单无法生子这么简单,但他既然跟了这主子就得替他想想办法,不然自己也不好过,思来想去,他竟脑子里一灵光,想出了另一个曲线救国之计,趁着时灿还没出来,夏景偷偷溜进了将军楼。
无际城东部沿海,浩瀚大海的中央,一座铁塔似的钢结构建筑横踞海面上,这里是地球海军总部驻扎基地,此时一道短电波正从陆军将军楼里传达到这里。
“上将,接受到一道来自陆军总部的讯息,请您过目。”秘书官桑松将手中通讯器递给正在查看海底地图的明德凯。
“陆军总部?”明德凯回眸,接过通讯器看了看,匆匆几眼便神色微变,桑吉见状便小心地问:“这讯息是从陆军总部的将军楼传来的,上次我们不是过去开过会吗?该不会是费上将有什么重要讯息要传达?”
明德凯凝神沉思,片刻,便对他道:“给我备飞行舰,今晚我要进陆军总部一趟。”
当夜将军楼内院一处热闹非凡,水粟星的蓝君王子大婚后又接着过生日,居所水晶房里满是从水粟星空运而来的珍奇海鱼,护卫官们人来人往的忙着布置会场,喜庆喧哗声传遍整座将军楼。
“唉,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就知道有多失败了。”
冷冷清清的院落里,夏景端着饭碗无限惆怅地长叹道,时灿边吃边喂脚下的小豹子,漫不经心地道:“好好吃饭,管别人做什么,你要想热闹,一会吃过饭可以过去看看。”
夏景挫败地垂下头,“我不是想过去啊,少爷,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人家过个生日派场都大成这样,我们这里……你看看,用无际城的一句古话,那就叫:门可罗雀,唉……”
时灿放下碗,认真对他道:“夏护卫官,如果你承受不了这种境遇,不如先回母星,我会跟母亲说给你重新安排岗位,这样你也好受些。”
“不是啦少爷,我真的……真的很替你不值嘛,你想想,当初大婚时我们多有气派,上将整整一个月都待在你房里,后来你进了钢牢也是上将亲自将你接出来,之后与蓝君王子大婚的夜晚也是在你这过的,还有琳娜姑姑的事,上将也不遗余力地帮忙,就是出了吉纳的事后,上将也主动来你院落里找你,如果不是你昨天跑出去一天一夜,上将哪里会去蓝君王子那,你想想,上将他对你真的很用心,少爷你就别再较着那股劲了,跟第一夫人斗什么啊,好好过不行吗?”
夏景顿了顿,端着碗又靠近他一点,“要不,等会我们一块过去蓝君那,借着祝贺生日让上将好好见见你,你再示个好,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时灿沉吟片刻,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赌局是我立下的,我定会进行到底,赌局没分出胜负前,我不会主动见任何人。”
说完,他起身领着小豹又进了卧室,关上了门,夏景无限悲催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哭丧着脸叹道:“真是个死心眼啊!”
回到房里的时灿一刻都没停,他忙了一天就制出三颗丸子,而这黑黝发亮的丸子还没试验过,不知道会不会像前晚一样失效,他闭上眼,屏气凝神地重新阅读一遍脑海里的知识量,安心丸是檀香药品里最珍贵的一种,取材与制法都不见得有多难,但好像在典械星已经无人知晓,而这位原主的脑海里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信息中提示,安心丸多用心脏衰竭,重伤或将死时用以继命,如果是真如脑海中所说的神奇效果,那么就应该可以成功。
时灿定了定神,睁开眼,小心冀冀地将那三颗药丸包好放进特制的香木盒里,诚如琳娜姑姑说的那样,典械星药材丰富神奇,但保质期都很短,特别像安心丸这类珍奇丸子更是要用独特的檀香木盒密封才行,一旦开封,三日内定要服用干净,留不过一周。
“明天就看你的了,一定要成功。”时灿双手握着香盒,暗暗地道。
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豹瞬时灵敏起来,一个跃起趴在窗台上,时灿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对外边叫道:“夏景,我先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是我,开门。”低醇如陈年美酒的声音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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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是我,开门。”低醇如陈年美酒的声音还会有谁?
时灿疑惑地问了声,“是上将?”
明天即将开赌,这时候又来自己这里干什么?想奚落还是讽刺?或是问昨天自己的去向?
门开了,费里维走了进来,他今晚没穿军服,换上修身随意的便装,绸蓝色西装外套既休闲又不失庄重,他的身材比例极佳,无论军装便装都能穿出一身英俊威凛的味道。
“昨天一整天上哪去了”环顾一周室内后,费里维才把视线放在他身上,时灿暗暗收好香木盒,道:“我出去了一趟,上将有事?”
费里维轻勾唇角带出一抹淡笑,专注的盯着他,“没事就不能来你房里?行了,我也不多说,今晚是蓝君的生日宴,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