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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天设这个赌局时明明放出话来,如果我赢了,我和我的护卫官都平安无事,刚刚军医官也说了,病患体内体外的香毒已经去除,这场赌该是我胜出,那么请夫人尽快放出我的护卫官。”

    “哼,你急什么,能活的当然死不了,时少,你多等一晚上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怕这病患半夜死了去?呃,说不定你这药只能继一时的命,不能完全治愈,对吗?”科学官文楦浅浅笑道,一对杏目左右转了转,巧妙察看众人眼色。

    果然,金蕴听她一说,马上道:“文楦说的没错,现在看来好像是没事,但谁知道他能不能完全活过来,加德满,让军医官把这病患带回军医部去,暂时不要给药治疗,既然赌中说了要凭时灿的起死回生让他活过来,那我们就得全看他的本事,只要这病患能过得了今晚,我才算你赢!”

    时灿顿时气忿地握紧拳头,什么叫过得了今晚算赢,这个金蕴太过阴毒,三颗药丸只能清毒继一时的命,就连军医官也说了,只要现在马上针水治疗肯定就能活过来,她这么做明摆着就是再跟时灿赌一场,而这一场赌却不是时灿能掌握。

    “母亲,典械星的安心丸只有一时继命的功效,现在时少已经做到了,他就是赢了,我看,也不需要等明天吧。”久没说话的费里维此时清清淡淡地说道,他一出声,全场的人便替时灿松了口气。

    将军楼里只有费上将的话才最有说服力,费里维替时灿解围,那么就意味着时灿可以安全无事了。

    金蕴看了眼费里维,突然冷笑,“如果当初关敏之时,里维能像今天这样留情,那么敏之也不会进钢牢。这是我跟时灿之间的赌约,上将就不要介入了,我说等明天就等明天!”

    费里维眉峰挑动了一下,面容却平静如水,他道:“如果母亲一定要这么做,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我觉得赌局已分出胜负,没必要去折腾一个病患,给他针水治疗让他好过些,不用再受多一晚上的痛苦。”

    金蕴听了越发的恼怒,“里维,你的意思是我不近人情了?”

    院里人人都不敢做声,两母子为了一个时灿起争执,这还是第一次见,当下每个人的眼神都暗暗瞟向时灿,时少果真是上将最宠的男人,今后可得多留些心。

    正僵持不下时,门外突然跑进一个护卫官,气喘吁吁地道:“报告上将,海军明德凯上将来访!”

    一时间人人面面相觑,无际城里的人都知道,海军的明德凯上将常年居住在深海万尺之下的司海城,办公时才在海上基地出现,而无际城更是不会踏入,如果不开军部会议,他也不会进将军楼。

    今天亲自来这里,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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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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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几位海军军官拥蔟着明德凯快步走进来,洁白如云朵的笔挺军服,金色闪耀的肩章,配上俊朗的容颜和一对金眸,明德凯一进来便引起小小地惊叹声。

    “明上将突然来访,我们怠慢了,快请坐。”金蕴瞬时换了张笑脸,手一摆,请明德凯上坐。

    “夫人客气了,是我来的太唐突,打扰你们了。”明德凯微笑着欠了欠身,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另一侧站着的时灿,看来自己来的还不够及时,那人的脸上仍余有悲愤的神情。

    “明上将是有重要的军务来谈?”费里维淡淡地道,眼神缓缓掠过时灿面容。

    “我上次离开无际城时,听说了金蕴夫人跟时少的赌局,对典械星的神奇香丸很感兴趣,今天特地来想亲眼目睹一下真正的起死回生术,所以就冒味地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明上将来迟了一点,那药丸已经被病患服下。”费里维道。

    “呃?那效果怎么样?真的起死回生?”明德凯饶有兴趣地问道。

    “当然有效果,你可以看看。”费里维让加德满将那病患的上尉抬到明德凯面前,军医介绍道:“刚刚还面色全黑,周身满是浓胞,服下三颗药丸后,吐出黑浊污血,身上的浓胞也破裂了,只再用针水治疗应该就会康复……”

    “我可没说让你们用针水治疗,本来就是一场赌局,当然得让时少的安心丸彻底发挥药效,加德满,将这病患拖下去,等到明天他还活着的话,我就认输,就看他能不能过得了今晚!”

    时灿闻言陡地一惊,金蕴这话里有话,过得了今晚才能算赢,那么今晚如果有不可抗力的外在因素的话,那不是……他抬眼望向金蕴,果见她嘴角挂着轻蔑一笑,如果真让她所说的那样,既使药效已全然发挥,也不能抵挡这女人背后的阴招。

    “夫人!愿赌服输!你不能出尔反尔!”时灿心急地反驳道,而这时却听明德凯突然说了一句:“这个办法是不错,不过呢,我倒是有个主意,为了公平起见,不如将这病患由我们海军看管,反正我也想亲眼见识典械星的神奇药效,夫人您看如何?”

    “这……”金蕴脸色微变,暗暗咬了咬唇,明德凯这样做等于灭了她最后的手段,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上将,非得来趟这起混水!

    时灿却感激地看着他,四目相对时,明德凯回他个淡而暖的微笑,金眸中微晃着温暖的眸光,似碎金般熠熠发亮。

    “我看不必了吧,这是我的家事,明上将不便参与进来。”费里维淡淡地道,转而环扫一眼四周,朗声道:“今晚的赌局已经开了,我看胜负已定就不用再赌下去,加德满,把病患带下去医治,他是我们陆军的上尉,不能当成儿戏来折腾,这事就到此为止。”

    金蕴闻言神色一变,刚想说点什么时,费里维手一挥瞬时止住了她的话,转而低垂眼帘,斜斜地扫了明德凯一眼,而后走到时灿身边,毫不忌会地搂他入怀里,转身对金蕴道:“还有一件事想跟母亲报告,我刚刚收到典械星传来的消息,说是时老将军的夫人病重,盼时少回去,我想过几天陪时少回去一趟,在这里先跟大家提一下。”

    时灿心头一惊,这事怎么这么快就让费里维知道了,自己还没说呢,这人就主动要求跟着自己回母星探亲?

    费里维的话像投进水潭里的一枚石子,虽听着是小事一桩,却激起几个人心中的浩然大波,蓝君咬着唇角一言不语,如果不是枷椤王叔一直暗暗地按着他,他怕是早就起身离场。

    而一向冷静的文楦也不禁变了变脸色,她是费里维的第一任配偶,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是费统帅亲点的儿媳妇,可有谁知道,与费里维大婚后从没有行过夫妻之实,甚至没有同过床,更不要提什么一同回母星探亲,上回好不容易以吉纳的事让费里维来自己卧室,本想勾/起上将的欲/望,不料却被时灿撞个正着。

    这时听到费里维的话,她再怎么冷静也装不下去,双手死死拧着裙边,恨恨地瞪着时灿。

    而一旁端坐着的明德凯则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时灿,金眸中的光采略微收敛了几分。

    “里维,这么大的事你就这样说说?”金蕴气得冷笑,“我不同意!要回去他自己回去,你身为地球陆军最高指挥官,怎么能轻易离开无际城?!”

    “母亲不必这样激动,其实我也想替父亲去看望时老将军,父亲曾说过,时川霖老将军是星际联盟的开国功臣,联盟能有今天离不开时老将军一份功劳,借这个机会,我回去一趟也是应该的,至于将军楼里军务,可以由另几位中将负责,这方面母亲就不用担心了。”

    费里维云淡风轻地说完,金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略不甘地瞪了时灿一眼。

    离开蓝君的水晶房时,时灿趁着费里维还在跟枷椤聊两星军事时,忙追上准备离开的明德凯。

    “明上将请留步!”时灿叫道。

    明德凯蓦然回身,看到是他后,手往后挥了挥,身边海军军官识趣地先行离开。

    “时少有事找我?”幽幽灯火下,他俊朗温良的面容上荡漾着一抹浅笑,看着令人顿生好感。

    “我是想问上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时灿心里有两个疑问,一个是上回深海里将自己救出的人是不是他,另一个问题则有些难以开口,明德凯长的太过相像前世的杜雨,他不知道该怎么问起。

    明德凯温温一笑,反问道:“时少不记得我了?”

    “我们……真的见过?”时灿突然有些激动,但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来,“是深海里吗?真的是你救了我?”

    明德凯笑了起来,幽浓夜色中,他微弯的金眸是那样迷人,“时少,深海里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再想想?”

    时灿心跳霎时加速,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真是杜雨?”

    “杜雨?”明德凯的金眸略暗了暗,他侧着头看着时灿,“你真的想不起我来了?当初我们联盟学府到典械星实战演习时,你还随着你父亲接待过我们,这么快就忘记?”

    呃,竟是这样,时灿瞬时失落了不少,这是属于原主的记忆,他怎么会记得,原来他不是杜雨,只是外表长的相像罢了,时灿不由暗暗失笑,自己还真是傻到家了,竟会以为杜雨也重生在这千年后。

    “对不起,我真的不太记得了,不过深海里的那次真的很感谢你,对了,还有上次在宴会厅,也是你帮了我,真不知道感谢才好。”

    明德凯温朗一笑,“时少太客气了,以你今天的身份根本不需要感谢我,你有费上将在,别人伤不了你。”

    时灿听了抿了抿唇,垂眸不语,刚才尴尬的场面明德凯也见到了,其实如果不是他的突然来到,时灿说不准金蕴又会使出什么招数来坑自己,费里维虽然有帮忙说情,但金蕴总也是他的母亲,即使帮也有个限度,对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时灿有时真想狠狠反击她几下,可他知道在这将军楼里,他根本不是金蕴的对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离开这,到一个自由的地方去,他不禁又想起了琨山,和那个铁面人。

    “时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明德凯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问,可他看到眼前人抿唇沉默的样子,心里霎时轻轻一抽,他明白时少现今的身份,知道自己不该介入费里维的家事,可当他收到来自将军楼的讯息时,他却第一时间赶到了将军楼。

    是担心,害怕,他第一次这样忧虑一个人,多年前一次典械星演习上,他偶遇了陪在时川霖将军身边的时灿,那时的时灿像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青涩又漂亮,他一见就难以忘怀,没想到待他分到海军部时,却传来时灿即将婚配给费里维的消息,一种怅然所失的情感油然而生。

    深海的再次相遇纯属偶然,他当时只是在进行深海探测演习,没想到竟遇上了跌入海中的时灿,他义无反顾地救起了他,将他放在沙滩时,就看见了费里维的陆军飞行舰。

    宴会厅里他又发现了时灿的难堪,这次亲眼目睹时灿被金蕴欺压的场面让明德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全无际城都在说他是费里维最宠爱的人,可明德凯却看出来了,费里维那对冷静淡薄的眸子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情爱,这不过是场可笑的宠婚。

    所以,他现在忍不住想问他,是不是什么难处,可话一出口,明德凯又感到不妥,如果时灿说他过的不好,有这样那样难受的事,那自己该怎么办?

    难道就能将这人抱进怀里?

    时灿听他这一问,蓦地抬起头,看见他关切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于是有些尴尬,便笑着道:“我没有什么难处,正如你所说的,有费上将在,谁也伤不到我。”

    明德凯凝了他好一会,终是温温笑了笑,“也是,我是多心了。天晚了,你快回去吧,费上将还在里面等你。”

    “呃,好,我就是想出来跟你道个谢。”微凉夜风中,时灿对他绽出个浅浅的微笑,明德凯望着他,只觉得胸口有什么正缓缓震动着身心,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伸手替时灿掖了掖被风吹开的衣领,轻声道:“快回去吧,别冷着了。”

    他这个小动作让时灿微怔,不过很快就自己掖好衣领,“好,我这就回去。”

    明德凯看他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小道间,默默望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夜色深沉,将军楼里的地下密室,莹莹闪烁着不灭的灯火,加德满领着几位高级将领轻步走进来室里,唤了声:“上将,他们都到了。”

    费里维正负手仰望着墙上的巨型地图,听他说话后,便缓缓转过身,墨眸微瞥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