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一身白蓝相间的海军军服清俊凛然,几位海军军官已护送时灿等人上岸,他一见时灿便微微笑着上前,而身后一袭黑衣的铁面人却令他眉头微拧。
“这位是……?”明德凯金眸微眯,警觉地打量起黑衣人。
时灿笑着介绍,“这位是我在琨山里的朋友,我的住所就是他提供的,他叫铁面。”说着,时灿又转头对铁面人道:“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无际城里的朋友,我的香制品和药品都是由他家族商团销售,他们帮了我很多。这次无际城香毒的事件就是在他妹妹芸茜小姐帮忙下揭开的。”
说到这里,时灿又问:“对了,芸小姐呢?”
明德凯边打量着铁面人边回他:“她因为是香毒案事件的挑事者,被金蕴夫人下了禁足令,不准随意进入无际城,我已经将她带回司海城去了,现在明家商团的事暂时由我全权管理,时少,你们先进来说话。”
进入舰舱内的小宴会厅,外面滔滔风雪已被隔断,厅里温暖如春,一样样菜品陆续上来,吉纳替时灿褪下大衣,盖在腹部上,铁面人黑衣冷面的坐在他身边,两只眼洞里的琉璃瞳隐隐闪过道警惕又锐利的光芒。
明德凯抬眼看向铁面人,问:“这位先生是琨山里的人?”
时灿见铁面人没有说话,便道:“他一直住在琨山,是山里的猎人,曾经救过我几次,好在有他收留我,要不然这次回来我还真的没地方藏身。”
明德凯笑了笑,“时少为了躲费上将可真是煞费苦心了,不过费上将好像也没有特别搜寻你,这次回来没多久就大婚了,现在又出外野训,我看过些时候,你就可以从琨山出来了,正好我在无际城郊有处住所,你可以带着时老夫人一块住进去。”
“那太好了,我们终于离开那冷死人的地方!“吉纳孩子气地拍掌叫道,时灿看他一眼,转而对明德凯道:“明上将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我暂时还不想搬出琨山,现在全城危机四伏,不光是中毒的人,还有普通的民众都深受这次时家事件的危害,我这次约你见面就是想商量应对策略。”
他看了眼身旁的费里维,道:“我跟铁面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实施解救措施,我打算在无际城b区那带开间商贸店,专门销售香制品和药品,那些产品都混入了解药,为解除中了香毒的人身体毒素,量不会大,都在城中商贸令的规定内,b区临近城外兽人部落,处于城里与城外的交界处,金蕴的限制令会放松,我的销售不会有问题。”
“你是说,你要在交界处开商贸店?那地方临近城外兽人部落,是很危险的地方,而且,一般是不允许销售商品,所有商人的经商权都经过将军楼特批,你怎么能拿到审批权?”明德凯问。
时灿没料到原来牌照这么难拿,听后略怔了会,他看了眼冷面黑衣人,心底虽然有疑惑但不好在这时问,便又笑着对明德凯道:“放心,我有办法可以拿到,我这次主要是想请明上将帮忙制做药品,因为我毕竟刚开业,暂时请不到药工,也没有制药机械,你们明家是大商团,我想跟你们合作共同制作药品,考虑到无际城普通民众的购买力,价格不能定太高,所以这一次销售纯属是做》事,不知道明上将的意见如何?”
“你说的当然好,我这几天也在为这事忙的晕头转向,从军多年,对经商那套已经不懂了,芸茜现在又被金蕴夫人制裁着,不能轻举妄动,解救全城中毒的事还是得找你才行,一切就按你说的办。”
时灿欣喜地笑道:“那好,明天我就配好药方送到你们明家,请马上安排药工制做,你们明家商团已被禁售药品和香制品,制好后送到我的店面来售,我那店处于无际城边界,基本没什么人管,可以放心地售卖。”
明德凯也点了点头,“行,这事过了后,你在明家商团的子公司就交回给你,从此以后我们是同行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时少,凭着你的手艺你绝对可以做的更好。”说到这,他又关切地看了看时灿的肚子,“你这样还能照顾好新店吗?我这段时间都会留在无际城里处理这起香毒案,有什么需要一定跟我说,还有,刚刚我跟你说的新住处你还是考虑一下,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怀着个孩子住在那山里头太冷了,对身体也不好。”
“是啊,我也觉得时少不能再住在那老旧的别墅里,山风又大,住得地方又冷,下起大雪时,连路都走不出去,这几天雪太厚,飞行舰都难起飞,时少,你要是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可你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不能让孩子受这罪吧,我看还是明上将说的对,找个时间搬出来吧。”
吉纳帮着说了后,时灿也陷入了沉思,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犹豫不决。这时,一直闷不吭声的铁面人说话了:“琨山隐蔽性极好,而且时少制香制药的原材料也取自那里,搬出去不一定能有那地方的香树和水源。”
“那我们可以当那片香树林是种植地,每周不定时回去取几趟原材料不就好了吗?我和夏哥可以办这个事,时少,不如我们明天就搬吧,你看明上将都替你找好住所,再推拖也不好吧。”
铁面人听吉纳说完,冷冷地哼一声,“你们还真当那香树林和水源是你自家的东西?说取就取?”
“那不然怎么样,反正那地方也没人烟,野生的树林和温泉不就是任意用吗?”吉纳反驳道。他是不想时少再住在那阴冷的地方,更令他不舒服的是这个如同鬼魅般的铁面人,成天带着个冷面具阴气沉沉地出入别墅,行踪可疑,人也来路不明,吉纳曾想跟夏景商量着暗地查一下这家伙,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他们渐渐地也抽不出时间来管铁面人。
铁面人又是冷笑,深沉而凛冽,“什么叫任意用,你们还真不客气,离开了琨山就别想进来用我的东西!”
“你,你凭什么……”吉纳才想反驳,时灿立即喝断他:“吉纳!不能这样跟铁面说话!”
明德凯微微眯起金眸,暗暗审度起对面的黑衣铁面人,眼中闪过几道疑虑,而铁面人在这时嚯然起身,冷冷地道:“你们慢用,这餐饭我本就不该来,时少,我刚才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如果你离开了琨山,就不要再踏进来,那地方的一草一木也不要动。”
说完转身就走,时灿忙拉住他,“铁面,你别这样,刚才吉纳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铁面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眸色复杂难明,默了一会,他还是转身走出门外,“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想清楚。”
“这人真的是琨山的猎人?”明德凯看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道:“我听说琨山因为狼群变异已经被将军楼给列为禁地,而且那座山有异族狼群的存在,数百年来没有人进去过,什么时候居然有猎人在山里住了?时少,你真的相信这个人?”
吉纳也说道:“我就认为这人很可疑,虽然他提供了房子给我们住,但他的来路太不明了,况且时少你不觉得,他对你实在是太好了吗?你想想,一个山里的陌生人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又是搭救,又是借住,现在你怀孕后,还天天从外边带回来新鲜的肉,要知道,现在无际城里能吃上这些肉的非富则贵,他一个人是怎么搞来的?”
停顿了一会,吉纳又警觉地道:“别不是什么城中大盗,专门偷人东西的贼吧?”
时灿立下喝断他的话,“不要乱说,铁面对我们一行人恩重如山,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没有容身的地方,吉纳,你不要再怀疑他,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谁,我们都必须感谢他。”
吉纳被他训得满心委屈,“我只是觉得他太奇怪了啊,我也是担心少爷才这样说的。”
“时少,这个人的来历要不要我去查一下?”明德凯也问。
时灿断然拒绝,“不用了,他是我的朋友,我信他就可以了,你们不要再节外生枝,搬出琨山的事就算了,我住那挺好的,再加原材料基地也在那,取用起来也方便。”
明德凯温温地笑着,“好,你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他的话隐隐透出抹暖味,时灿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话,吉纳倒是嘴快,“那好啊,明上将都这样说了,我们当然不客气,等这事平了后,时少肯定会搬出来的,不为别人也得为孩子着想,你说是吧,时少?”
时灿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但还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将军楼刑部内,多位看守军官来来往往,严阵以待,时安臣伫立在单人囚室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军人们冷峻的脸,勾起唇瓣笑了笑,“对我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孩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吧,中尉,你们已经守了我整整两天,不觉得可笑么?”
“时安臣,你涉嫌全城投毒,一但查清楚,罪不可赦,我们按指令严加看守你,有什么可笑的!”站在窗前的中尉凛然道。
“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翩翩白衣美少年仰首大笑,少倏,笑声陡地收住,蓝眸中眼波潋艳流光,他轻轻挑眉,眼色斜斜地瞟向那位中尉,唇边荡起抹邪笑,“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被定罪吗?”
“时安臣!你不要忘当日无际城里有多少人在哄骂你!你还不知罪!”中尉怒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时安臣,又怎么会超成全城恐慌,要不是碍于费上将和金蕴夫人,他们一群军人早就想把这个看似天真无害的美少年给枪决了。
时安臣轻蔑一笑,姿态依旧高傲,中尉还想怒斥几句时,门外跑进来一位军人,俯在他耳边低声道:“金蕴夫人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典械星的时老将军。”
“时老将军?”中慰凛然侧目,这几个字倒是被时安臣听到了,他脸色立即浮现出惊喜之色,太好了,父亲终于来了,他时安臣终于可翻身了,等他出去后,一定不能放过明芸茜那个臭女人!
杯中茶水还滚烫着,时川霖浅啜了口,对刚刚放出来的时安臣道:“你办事怎么这么不牢靠,出来时我就跟你说了,做事要万分小心,千万不可锋芒毕露,招人耳目,你就偏不听,非要去踢人家发布会的场,这会好了,让人给捉住痛脚,搞得一身狼狈,还把海军的明德凯给惹来了,今晚如果不是夫人趁明上将不在暂时保你出来,你现在哪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看看,这次祸闯大了,你打算怎么收摊?”
时安臣垂着头,虽然是愧过的姿态,但眼中仍是一片倨傲,他紧了紧拳头,还是放低了声音,“是,这次是我没考虑清楚,不过父亲,那个明芸茜也太可恶了,居然想用这种损招来诈我,我一定要好好治治她!”
斜靠皮椅上的金蕴冷眼瞥向他,慢条斯理地道:“时二少到底只是个少年,意气用事是难免的,依我来看,这事绝不是明芸茜一个人能折腾出来的,你的香术在典械星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她一个联盟星的人最多只能化验出毒素,但清毒是绝对做不到,我那晚看她志在必得的模样,料着她应该有解药,那么,这个解药又是怎么来的?”
时川霖闻言脸色微凛,知儿莫如父,他第一反应即是:“难道是时灿回来了?!”
“他?!”时安臣也变了变神色,如果真是这个时灿联合明芸茜一起,那么还真有点不好办,不过,他有信心自己必然能羸时灿,论制香术,自己肯定是在这人之上。
“现在看来只有时灿才能做出解药,安臣,你的手艺是你母亲传授的,而他的手艺是我亲授的,虽然他不是典械星人,但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人是愚笨了点,可在制香术上倒是很天份,如果真是他,那么我们的香毒计划恐怕是实施不了。”
时川霖这番话让金蕴微敛眉头,这种时候说失败,倒霉可不只是时川霖一伙,说不定连着自己也同根拔起,她阴恻恻地看了那父子两人,心底暗自盘算。
壁炉的火光跳动着,映在铁面人冷凛的面具上闪过道道红光,时灿缓缓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刚才吃饭时吉纳说的太过了点,你不要生气,他就一个孩子,有时候说话冲了点,别放在心上。”
眼洞里的墨色琉璃瞳望向他,好久,才回道:“我没生气,你们当然想过好的生活,要走也是迟早的事,我心里明白。”
声音低而沉,带着些许伤感的意味,时灿望着他,一身黑衣,始终带着个冰冷的面具,藏在这山里应该也很寂寞吧,如果自己走了那留下他一个人守着这山,该是多么孤独。
“铁面,要不等这事平息后,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在边界处开着香店,你可以在店里帮忙做事,琨山的香树林建成种植地,我们每周过来几趟,然后在城郊好好生活,你在这地方也不可能永远住下去,不如跟我们进城吧,大家一起安乐的生活不好吗?”
费里维抬眸看着他,这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