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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钟:“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方君乾温柔道:“好。”

    两人并肩走出基地。

    晚风轻拂过两人面颊,也拂过静默的心的原野。

    夜色温柔朦胧,似埙乐撩拨倾诉。

    空旷凄凉的黑色峡谷、峭立的的被岁月剥蚀风化了的岩壁,还有笼罩在月晕中的林木葱茏。

    让两个绝世少年有一种远离尘嚣,有一种超然物外,有一种待月千年月终全的感觉。

    两人都沉浸在微妙的气氛中,悠然漫步,沉默不语。

    一场秋雨一场凉,前几天一场秋雨过后,郊外的泥土气息渐渐浓郁起来,连吹来的风带有习习凉意,混杂着野花杂草沁人心脾的清香,伴随着秋蝉沙哑的悲鸣。

    “方君乾。”无双忽然停下脚步。

    “啊?”方少帅惊讶地望着他。

    月下的肖倾宇,出尘缥缈如白衣仙人,仿佛一不留神就会化为了一阵星屑,一泓湖光,消散在纷扰红尘。

    白衣仙人微微一笑,忽然将一物塞进他手掌:“给你。”

    方君乾只觉手心一凉,一块冷冰冰沉甸甸的东西出现在自己手里。

    低头定睛一看:是一枚小巧玲珑的玉雕。此兽形如长了龙角的豺狼,双角向后紧贴背部,怒目而视,形态狰狞。

    龙生九子不成龙,七曰睚眦,龙生九子老二,嗜杀喜斗,好腥杀。常刻镂于刀柄剑鞘,起威慑之用。

    方少帅转过睚眦玉雕,见其腹部以凸起的阳文刻了一个“肖”字。由于玉雕腹部平滑,那个“肖”字倒可做印章使用。

    方少帅爱不释手。

    喜悦抬头,神色中颇有点受宠若惊:“送我的?”

    肖参谋长郑重点头:“少帅一定要随身携带,千万别弄丢了。”

    “那当然,倾宇送的东西,本帅就算丢了自己也不能丢了它呀!”

    肖参谋长摇摇头,已对他的言辞近乎免疫,也拿他的无赖无可奈何。

    “呵呵呵!”方少帅拿起玉雕对着皎洁月光遥遥赏看,玉睚眦越发显得冰晶如洗,清辉溢耀。不由露出孩子般的喜悦笑容来:“好漂亮呢!”

    看着他喜出望外的俊朗眉目,无双的心也不由变得柔软起来。

    他盯着他的眼睛:“不知少帅今天看了这个基地后有何感想?”

    “感想?千年前天下盛传‘得无双者得天下’,要本帅说,现在站在本帅面前的倾宇丝毫不比当年的公子无双逊色半分。”

    有倾宇在身边,果然万事无忧。

    白衣少年忍不住追问:“你不担心吗?我手掌这般强大力量所为何事?是否会对你不利?是否有心觊觎南统军实力?方君乾,你不疑心吗?不会日不安食夜不能寝吗?”

    “不会,因为你是倾宇。”

    肖倾宇浑身一怔,复杂的表情一掠而过。

    “你真天真!你知道当初段齐玉知道刘学成中将少报了军队人数后是怎么做的吗?你知道如果萧古左知道我背着萧家暗中培植势力会有什么反应吗?”

    方君乾截口:“我只知道如果当初倾宇将手中力量暴露于众,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把倾宇卖给倭桑亲王!”

    “是的……是的。”他微微一笑,“他们绝不敢……”

    忽然心生疲惫、身伤神悲——而肖倾宇,也将永远失去天伦共享的机会。

    这个世界不是天堂……

    “肖倾宇只是想在这乱世中……有自保的力量。”

    “低调行事收敛锋芒,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争取亲情,重获天伦的机会。

    “方君乾,你知道吗?”

    他笑:“我小时候……好想姓‘萧’……”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令方君乾心痛得呼吸流失。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如月光般的少年。

    虽然他平静得丝毫不需要安慰。

    “其实本帅觉得姓肖比姓萧好呀!‘草肃’为‘萧’,有点草木肃杀的悲凉之意呢!你看这‘生肖’的‘肖’,下面是个‘月’字,在方君乾心中,倾宇就像夜晚照亮天涯的明月呢!”

    是的,他是他心中的明月。

    “这是少帅刚刚胡诌的吧?还说的似模似样的,可见近来文字功夫大涨呀。”

    无双被他的解文说字逗笑了。

    他笑。他也笑。

    如果当初的肖倾宇暴露了真实实力,也就没有段萧二家联手出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杀仁裕,救少帅,远走他乡。

    也就不会和方君乾联手抗敌,患难与共,生死相依。

    也就不会在这幕山晚林中,皎月辉星下,娓娓倾诉,交心慰藉。

    更不会有日后的血泪成殇,情倾乱世,引世人嗟叹扼腕。

    或许只能说

    一切都是天意。

    “倾宇,”他说,“把你的力量公诸天下吧!”

    他认真地盯着他:“方君乾给你番号,那支军队由倾宇全权掌管,本帅不插手这支部队的任何事项。让那些人看看,我的倾宇没有他们,只会迸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寻寻觅觅的灵魂在那一刻契合为一。

    白衣少年不知不觉吐出一句:“不枉我……”

    不枉我什么?

    白衣少年缄了口。

    直到方君乾知道后,已是过了很久。

    “至于部队番号,就叫‘八十一军’吧!”看了看手中的玉睚眦,方少帅得意一笑,“代号‘睚眦’!”

    至于为什么是“八十一军”?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

    方少帅振振有词地回答:“这是本帅的幸运数字,我喜欢!”

    肖参谋长先是无语,然后轻笑,最终无奈妥协:他喜欢就他喜欢吧……

    南统军历史上有一支极其特殊的队伍。

    里面的士兵个个身怀一技之长,有人擅长爆破,有人擅长驾驶,有人擅长电报收发,也有人能轻而易举徒手杀人,暗杀狙击枪法如神。

    所有人都知道,这支令倭桑闻风丧胆的锋锐利剑由无双公子组建执掌。

    八十一军,代号“睚眦”。

    峭厉的西风把天空刷得愈加高远。

    陌上的孩子望断了最后一只南飞大雁。

    辽阔的大野无边的青草被摇曳得株株枯黄。

    面对如此萧瑟秋景,彼此的心中却是温暖温情。

    “马上就要到到冬至节(农历十一月二十二)了呢。咱们北方‘冬至大如年’,每年都有吃饺子的习俗,并且有“冬至的饺子夏至的面,谁不吃谁是王八蛋”的说法,呵呵!”

    肖倾宇静静地听他说着自己的家事。

    “小时候每年过冬至,我爸就要祭天祭祖,老爸那天会格外严厉,我虽不情愿却也要跟着三跪九叩,又烦又累!”

    很奇怪的,越是战功卓著的人,越不愿意谈论战争。闲暇的时候,他们宁愿谈谈家乡的亲人,美丽的风景,心爱的宠物——就是不愿意谈论战争。

    许是觉得日常的战火已够残酷血腥,所以格外怀念美好和平的岁月。

    “后来到了南方,这才知道南方在这一天是吃冬至米团、冬至长线面的。可是由于战事吃紧,有时连米团面线都吃不到。”他转头,笑意盈盈地问,“倾宇呢?西北的冬至节有什么习俗

    吗?”

    肖参谋长愣了愣:“肖某小时候长在寺庙,出家人四大皆空,自然没有过冬至的习惯。”

    方少帅压低声音:“原来如此。”

    “不过——”肖参谋长似乎想起了什么,秀气的脸孔浮现别样的温柔,“后来小弈来了,折腾不休下肖某也会包饺子给他吃。”

    “啊!”某人马上激动起来,厚着脸皮道,“我也要我也要!”

    于是肖参谋长很后悔自己说了那句话……

    第三十八章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心愿越是美好越是容易破灭。

    就在方少帅心心念念惦记着无双公子的饺子时,突发战事将安稳现世轻而易举地撕碎、践踏、打断。

    “少帅,参谋长,报告两位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接线员的表情有点奇怪。

    “由于玉亘市和林茂市的信号十分相近,我军刚刚截获了倭桑军部的电话。经翻译人员翻译,倭桑二十万精锐部队即将在三日后抵达林茂市,企图将我军一举击溃。”

    方少帅和肖参谋长面面相觑:电话信号撞车,这就意味着……

    接线员无可奈何道:“坏消息就是……在我军通话的时候,敌军偶尔也可以接听到。”

    此时,是农历十一月一日,离冬至节还有二十一天。

    收到敌军即将进攻的消息,方少帅很快投入了紧张的备战当中。

    由于信号频频撞连,南统军的接线员们已经面临崩溃境地!

    其中还闹出了不少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接线员杨石头一把拎起电话接入本部,谁想话筒里传来生涩的中文,显然是倭桑鬼子的嗓音!

    杨石头最近被搞得苦不堪言,听出来后自然没有好脸色,恨不得凭着唇枪舌剑对对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于是抓过电话筒破口大骂:“混帐!混帐!”

    对方接线员一听愣了:南统军的接头代号不是一向都是什么“爱民”“复国”之类的么,怎么今天改成了这个?

    不过他也无暇顾及,扯着嗓子大声回答:“我是混帐!我是混帐!请回答!请回答!”

    搞得杨石头又好气又好笑,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然而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电话通讯的泄密情况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正常的指令传达。

    参谋总部亦同时为这电话干扰问题伤透了脑筋。

    情报部的部长将自己所搜集的情报分享给在座诸位:“我军现在使用的是玉亘市电话设备。由于连年战乱,南方通信设施经常遭到破坏,再加上蔡环耀长期投靠倭桑,为了讨好倭桑人,

    玉亘市的邮电通信一直在倭桑军部的控制中。出于战争需要和企图长期统治华夏的目的,倭桑大力收买贿赂当地官员,打通关节,得到了改造和扩建了电信网络体系的许可,通过在技术、设

    备、维修、管理等方面对玉亘市的通信进行控制,所以我军的电话才会经常和敌军撞车。”

    肖参谋长点点头,示意情报部长落座。他微微垂着头,似在闭目沉思。几缕长发俏皮地覆在雪白面颊上,肖倾宇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头发捋在耳后。

    随后两手交握,安放于会议桌上。

    “相信大家都已知道我军现在的处境。我军无论在兵力和装备上,都无法与倭桑相提并论。”

    他的声音依旧悠缓冷淡,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