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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泰县定居哦——一定要回来,大伙儿都在想你啊!”

    十三陷入重重包围,欲哭无泪的把头乱点乱摇。好不容易爬上马冲出,我们看他肩头挎的,背上抗的,怀里抱着,连挤烂的鸡蛋都粘在脸上。小柜子笑得前仰后合:“我说江爷,有您老在,十天半月的伙食也不用发愁了。”

    “江老弟,你得感谢宝贝姐妹,是她们让你如此受欢迎的哦!”李初嘿嘿接嘴。

    十三白了他们一眼,乒乒乓乓将东西全丢在地上。背后却传来宝宝的一声河东狮吼:“江十三!你这么糟蹋大伙的心意啊?捡起来!”

    “你……”十三哆嗦了下:“你们两姐妹怎么也在队伍里?”

    宝宝悄笑如花:“我们奉薛大哥的命令,送你们去芜城啊!”

    “你们?!”连我都觉惊讶,怎么会派宝贝姐妹呢?

    “薛大哥已是我们的义兄。作为他的妹子,我俩亲身前往,更能向柳禹琛证明我们谈和的诚意吧?”宝宝白嫩的小脸漾起红晕,大眼睛偷偷瞄着十三的反应。

    江十三不愉的嘀咕了一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下一秒,他耳朵已被恼羞成怒的宝宝狠狠拧住:“臭十三,你瞧不起我们姐俩是不?!”

    “岂敢岂敢……女侠神通广大,铁血丹心——哎,你先放放手好不,大庭广众下真难看……”十三呲牙裂嘴的样子,引来我们会心一笑。明显看得出宝宝对十三是别有情愫的,就不知道十三能否忘掉从前重新开始了。

    前途漫漫,至少面对眼前这迤俪的一景,能少少宽慰。

    第九十八章水能载舟

    永泰距芜城,约莫两三天路程,我们这边浩浩荡荡地前进,柳禹琛除非是白痴,不可能不知道。头痛的是,我始终没想好该怎么会晤他。曾经的背叛,我至今未淡忘鄙夷,现在却要去——唉!

    晚上露营在野外。一群群人围坐在篝火边,兴高采烈的吃喝、谈笑。我远远地望着他们,实在不懂那快乐从哪来?小柜子陪着我,慢慢的散步:“皇上,您是不是担心明天的谈和?”

    我苦笑,小柜子是最贴心的,但他只能猜到我在烦什么,却帮不上忙。

    一阵风过,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远远的树下似乎立着个人影,然再仔细着,又不见了。抱着郁闷回到驻地,李初快步迎了上来,低声说:“皇上,柳禹琛派人来了!”

    我蓦地一惊。进到帐篷,一个身穿军服的人站了起来。我打量他,完全是一张丢在大众里就再难找出的普通脸,没什么特别。不过他显然受过非常良好的训练,居然懂得对我跪拜如仪:“皇上,属下奉柳大人之命前来迎驾!”

    “恩?!”

    “明日正午,柳大人会亲自率众出城,恭迎圣驾。为免半途乱民滋事,故先遣属下清扫道路。”

    “……你先起来吧。”

    “皇上,柳大人还要属下转呈一样东西。”来使小心翼翼从怀里掬出个方盒子,双手捧上。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枚方印,印上镌刻着滁州剌史官邸的宇样。顿时,我全明白了:柳禹琛是有心归降的。然碍于之前的错失。不敢明言。他还官印,只为试探我的态度。如果我收下。便代表我仍较前嫌,反之,即包容谅解了他旧往之罪。

    暗自权衡利弊一会,我将匣子合上盖,微笑着还到那使者手中“把它送回到你们柳大人手中,就说。这是朕新下地诏书。”

    背叛我可以容忍,不背叛这个国家和人民就好。

    那使者抱着盒子,满脸的喜色。他显然清楚这东西所代表地意义。我还回印,就代表我重新接纳选位叛臣,并赋予他新的权位。

    那使者连夜赶回。第二天,我们抵达芜城时,柳禹琛的人马从城门直排列十里长亭。相形而言,柳禹琛比薛平会制下多了,不仅着装整齐,士兵也进退得当。柳禹琛一身素衣长跪路中。我滚鞍下马,抢前扶起。柳禹琛面含羞愧.低头:“罪臣参见皇上,得蒙仁君垂慈。罪臣实难仰天颜。”

    我微笑道:“方今乱世,内外交困,柳大人能为国为民,回头是岸,朕不甚欣慰。只盼从此后,你能与薛平携手,共同抵御外敌,保卫淮南。”

    柳禹琛踌躇一下,断然答:“先请皇上入城休息。臣即刻整顿行装,单人独骑赶赴永秦,面晤薛首领,以示请罪,并表合盟诚意。”

    我点点头。他能做到这地步,也证明确实是不再包容二心。事情发展出人意料的顺利,我高兴之余又不免疑惑,柳禹琛到底在想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塞雷地大军逼近咫尺,这些困惑,也只能留待以后解决了。如果不能利用淮南的这两大巨头,后果堪虑。

    当两天后在芜城大摆酒宴,柳禹琛与薛平握手走上城楼时,礼炮三响。城内城外,两方军民欢呼雷动;曾经彼此对立的人们开始热烈拥抱。其实,他们本来就是同饮一条琅伧江水地骨血兄弟,没谁愿意自相残杀。

    薛平的号召力,柳禹琛的凝聚力,让我在接下来几天的日子,充分体会到万众一心,同仇敌忾的浩大气魄。粮草,擂石,兵械,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前线。不甩鼓动,群众自发的组织起来帮忙抢修城墙,妇女为士兵洗衣做饭。感受到那火一般的热忱与动力,我深喟民心的重要。——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啊!

    小老头先后给我发来了几道密函,催促我尽早返回青城。此行目地既达,久留生变,他的隐忧不是没道理。而我想的,是如何协同各方地力量,击溃塞雷和另两国的盟军,以期在淮南的战线上扭转乾坤,进而步步收复失地。若只顾自己的安危逃离,不是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难得取到薛平及他背后一干义军将领百姓的信任。

    军事图摊开在圆桌,与会者人人缄默。怎么打这场仗,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敌人分三路而来,一取石棣,一取云台,一取咸通。摆在眼前的难题,是很难调度兵力,同时保全三个关口。先不论敌众我寡,就匆匆拉扯出的义军队伍,能否适应生存在残酷的战争中都难说。毕竟内讧的小打小闹,不比正规的两国交战。失败的下场是灭顶之灾。

    我的感觉塞雷绝对是一位不逊于鬼刹的好统帅。那么,正面与其交锋,该派谁?柳禹琛?薛平?我暗地摇头,比起敢以区区一小兵身份、在千军万马中直取我首级,挽救己方整支部队覆灭——塞雷的魂力,他们都差太远了。

    我们没能力冒险。丢掉石棣、云台、咸通任一处,敌军就会蜂拥而入,将淮南的中枢芜域裸露在群狼爪下。而失去淮南,坜州以南的大片后方土地也将岌岌可危,我前生的故乡便在其中,这绝对是我不愿看到的。所以,我必须死保淮南。从整体战略来讲,也只有保住淮南,才谈得上与北方的霍光,西线的缗,韩元鄞三处呼应,将深入我大沂的侵略者歼灭在口袋中。

    大家都逐渐散去,我独坐桌前,盯着那军事图发呆。塞雷的目标是石棣,我该让柳禹琛还是薛平来把守?柳禹琛还没完全博得我的信赖,而薛平——摇摇头,一个出自绿林草莽的将领,争锋有余,临敌经验显然不足。

    不自觉想到了缗,这个胆识超卓的少年皇子,他倒是可堪匹敌塞雷,遗憾的是远在千里。

    门呀的轻响,一个半垂着头的义军士兵送进茶水。当接茶时无意留意到他的脸,我微微一楞,一个普通的士兵,竞然生得是如此丰神俊朗!两道修长的浓眉紧聚之下,星目含煞,神态间俨熬一股冷峻凌人之色。给人的感觉,他就是很威严,让我堂堂皇帝,都由然生出是他在上我在下的错觉。

    他端茶的五指,纤长自有力,更不象做惯粗活的贫民。

    疑云狂涌,席卷我的心头。我猛地按腰问的佩剑。

    “你是谁?!”

    第九十九章 逼宫

    “我是谁?!”那士兵剑眉微扬,象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这话试由我来问你吧?作为皇上,怎么可能问我:‘你是谁?’我这张脸,曾经屡次三番激怒皇上,就算健忘,也不至于短短两年时间就将对我的印象磨灭得干干净净。”

    他漆黑的眼划亮精光,我呆楞没作出反应的时候,寒光一闪,钢刀己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盯住我,逐宇逐句:“你、是、谁?!”

    我冷汗自额间涔了出来,不为惧他手中的刀,而似他更锐利的目光剌进了身体,将隐藏在最深处的魂魄给剥离出来。我毫不怀疑有人置疑我的身份,但敢于这么明目张胆逼供的,这还是第一人。

    残无声无息自窗外掠入,斩情如一泓秋水,凄艳诡靡:“放开他!”

    那士兵回头看看他:“你们侍奉的也许不过是个冒牌货,甚至他可能谋害了当今天子,为臣者甘当坐视?”

    我心一阵紧缩,望残。

    残冰冷的面具下看不见丝毫表情,但他的声音我听出是在哂笑:“不介意!不管他是谁我都不介意——这把剑,今生只认得他是唯一的主人!”

    “好忠仆!”

    那士兵的赞叹换来残势若雷霆的一剑。——他搞错了一件事:残跟随我,是个很奇怪的存在。既非下人也非臣属,用亲密的影子来比拟更适合。拿忠仆的字眼来形容,实在是侮辱了残,也侮辱了我。

    那士兵后退半步,只将刀更逼近我肌肤半寸。残的剑就凝固在半途,不能动了。“放开他——”残声音更形淡漠。只有最熟悉他地人才明白,这是他杀机狂飙的前兆。

    “他是皇上!我证明——”

    小柜子尖细清嫩地声音在门口响起,然当他看明白那士兵的脸后整个人都呆了:“你——你是——?!”

    “护驾——!!”

    嘈乱的呼喊,李初带着一大群侍卫涌进来,无一例外的。他们看到那士兵的脸都一震。不可理解的是,甚至有些人露出了欣喜地笑容。搞、搞错没!我是皇上——被人挟持了他们还对绑架者神授魂予?!

    “他是皇上如何?不是皇上又如何?”十三分开人群,洒然步入:“霍将军一案。坠宏关之战,京城防御,三台奇袭,直到现在的抚平准南,林林总总,足够证明他是一位好皇帝。较之从前,人所共愤的昏君,去追问某些不必要地谣言。不是太可笑了吗?”

    那士兵双目泛起一层异光,沉声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眼前是个冒牌货。明知我们的君主可能被其谋害,为人臣者焉可置若罔闻?!即使他到目前为止都做得很好,也不能逃脱刑法的制裁!”

    “你……还是那样,一点未变!”在场众人,至少有一半滴下汗水。

    那士兵空着的一只手自腰间摸出一样东西,展示在我眼前,竟然是我放在古浩天亡妻墓碑上的玉佩——如同五雷轰顶,炸得我整个人都僵了!

    “你——你是古浩天?!”

    难怪大家都似忘了我在屠刀下,而用众星捧月的目光击追随他了!

    一时之间,我真不知是该笑该哭!望眼欲穿的准军师人选终于从天而降,他审的,对付地第一个却是我!

    古浩天拧着眉:“本来我隐遁山野,不欲再过问世事。你这皇上是真是假也与我无关——偏偏你还找到拙荆长眠之所,在坟前放下信物……明知窃国者寐惑天下而不问,我古浩天枉为人臣!众所皆知,真正的皇上,对古某避之犹恐不及,怎可能再顾寒门?你是自己蠢,还是把别人都看蠢了?!”

    我冷汗涔涔而下。那一瞬间所触百道千道向我投来的眼光,震惊、怀疑、怒愤交积。薛平站在最前,脸色很白,嘴唇动了动,望着我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柳禹琛在他身后,面无表情。

    古浩天双目炯炯,冷峻而严厉地盯着我:“现在,你就当众说说你——是皇上吗?!”

    “我……”我是很想理直气壮地答我是皇上的,然古浩天犀利剌破一切的眼神象冰冷的桎牿,锁住了我的舌头。感觉我就是跪在他自前的阶下囚,护卫魂魄的躯壳正层层被剥离。事实上,潜意识我也从没认可自己就是个皇上。

    十三突然打破死寂,冷冷道:“古大人,如果他确实是皇上,你是否犯了弑君之罪?曾为刑部尚书,该当知道这种情况下逼出的口供是不真实的。”

    古浩天微一怔,默然片刻:“皇室血脉,关乎整个大沂的荣辱,那你又有什么好方法,辩识他的真假?”

    “小柜子!你是最近侍奉皇上的人,你来说说,真的皇上身上有什么特征?”

    小柜子楞了楞,立刻象得到了什么暗示似兴奋站上前: “我知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