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奴尔王的王弟,他背后站的就是一群顽固维护旧制度的富豪贵族。奥娜莎企图革新国家陈旧的体制是好的,然则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她才积极地培植新一代的效忠者。别人会任由她率性而为吗?肯定不!所以,奴尔的内乱是迟早的,作为新近的臣子,塞雷为大多数人所嫉恨。他现今的力量也难以辅佐奥娜莎,对于一个奔赴在敌国沙场的统帅,这是致命的弱点!皇上,您明白臣所言的意思了吗?”
我用力点点头:“朕明白!爱卿这么一分析,令朕看到了眼前的曙光。”
古浩天笑笑,停顿一会才又接下去:“所以,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大局上静观其变,小范围内推波助浪。搅得他们彼此猜忌彼此内讧时,才是我们反戈一击的机会。”
“皇上……”几次的欲言又止,我才注意到旁边久候的小柜子。再看天色,居然都黄昏了。跟古浩天聊,竟聊了这么久,把要出征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忙姑起来,好在来日方长,向他讨教的机会很多。
“古爱卿,随联一起进驻石棣吧!朕还有很多疑问不得其解。”
古浩天沉静的看着我:“臣记得当年被皇上罢黜的时候,说永生永世都别再听见古浩天这三个宇,看见臣这张棺材脸……如今皇上是否可以再给臣一个,重靓天颜的理由?”
第一百零四章 迷惑
“……若朕答:记不得曾说过这种话怎么样?”
古浩天淡笑,笑得冰凉。
我垂下头,轻叹一声:“那就是,因为朕背负的责任吧!作为君王,之前再荒谬无能,面对灭顶之灾的时候,也必须勇于承担。朕深苦一个人的脆弱,所以,要多拉些肩膀来替朕分担。你,若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的。”
毕竟,要挽回一颗死去的心,太难了。
古诰天凝视着我的眼睛,良久,缓缓跪了下去:“臣,乐于为我主分忧——因为,”他嘴角挑出了柔和的笑容,就象寒冷的大地吹拂过了一片春风,笑得人从心底里都暖了起来:“臣自孩提时代起,就企盼得逢皇上这样一位仁义明君。”
我双手扶起他,心神激荡。他这么说,是不是已代表完全摈弃了对我的成见,也默认了我的身份?那可对我将图的宏愿,是个好消息。
移驻石棣的路上,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走着。感觉出他们高昂的士气,古浩天这几天的努力训练没有白费。下一步,该是拨调军饷统一他们的服装,发放武器了。否则,这和花花绿绿的一支军队冲锋陷阵,有些贻笑大方。
石棣原有驻军五,六千人,加上我带去这两万多,将近三万。按兵力来拼,该不输于塞雷了。剩下来,比的作战技巧和实力。古浩天说:“敌军远来疲惫,皇上不若派人分兵囤扎外围,余者留守县城,成犄角之势。塞雷若攻其一。另一可及时救应夹击。耗他数日,自然粮草告磐。一鼓作气可歼之。”
我想了想:“好是好,但朕身边已无可用之将,让谁引军出城驻扎好?”我可不希望古浩天离开左右。
古浩天踌躇了一下:“此战干系重大,臣想亲自驻外,以援皇上。 ”
也没别的办法了,我只好点点头:“那有劳爱卿了。凡事小心。揲儿,你跟随古大人去,悉心保护。”
“皇上。您身边就揲儿这么一个护卫了,还……”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打断他们的阻止,毫不迟疑道:“朕深居城中,还算安全,古爱卿你才该保证有用之身,为国家效力。明白朕的意思吗?”
“臣明白……谢主隆恩。”古浩天深深拜伏下去。
石棣城沐浴在初升地朝阳下。又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我站在城头。目送古浩天率众远去。十三揉着微微红肿的眼睛走过来,叫声:“皇老哥!”
“怎么样,十三。查出太子中地什么毒了吗?”
十三点点头:“是一种特制的慢性毒药,主要成分是黄蔺草。长期服用,不仅使人迷失心智,还损伤身体。”
“绿萼这个女人,竟然魅惑太子服这种东西!”怒火由心而起:“十三,能帮太子解毒吗?”
“唔,应该能,因为太子中毒尚浅。不过,也需要花一点时间。”
我把手轻轻放在十三的肩上:“那么太子就拜托给你了!唉,国家乱战这个样子,我根本没办法追查这件事。”
十三笑笑:“有疑问等太子清醒后就可以问出来了。皇老哥不要担心。”
沉寂一会,十三慢慢说:“皇老哥,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是谁做的?”
我呆立良久,苦笑:“我根本不敢去想。”
扳倒太子,最后得益者屈指可数。不是算不到幕后操纵者,而是预科到其结果会令人心痛。十三默然片刻:“野心总是伴随才智而加成。皇老哥给他机会,就看他以后能否有自知之明改过吧。”
傍晚,李初发来信使讨救兵,塞雷的两万大军已开始大举进犯汾川。左思右虑,苦于手下无良将,只得派人召回古浩天商议。古浩天沉吟半响道:“奴尔军四面围城,小小县城,难以坚拒。救的话,怕是圈套,不救又恐害了满县百姓。依臣之见,不若使奇兵断其粮道,迫使塞雷回防,方可解汾川之危。”
他指点军事图上地地理位置:“皇上请看这里:敌人自西北方来,途经尚志、利原、甲山一带,路势奇峻,车马难行。作为后方补给,关系整支大军生死,他们不可能因怕失误而花十倍、数十倍的时间来绕路运送。所以,这个地方,是我们奇袭的埋伏点!”
我凝神思索:“塞雷若不见我方行动,只怕他生疑。不若我先引几千军声援汾川,大张旗鼓吸引他注意,古爱卿再自后面予以他痛击?”
古浩天讶然地抬头看我:“皇上要亲自带兵?不,这样太危险了!”
“放心吧,朕就是去虚张声势,不与他正面交锋。再说,从坠宏关到现在,恶战朕也经历得不少了,不会出事的。”最主要的是,身边没可用的人了,只得硬着头皮亲自上阵,倒非我多热衷于去冒险。
古浩天自然也明白这种说不出来的尴尬,苦笑一下:“那么,皇上一定要小心保重龙体,凡事不可强求。臣力争在最短时间内达成目的,以接应皇上。”
我们又商量了下联络办法,作战方案。古浩天连夜出兵,绕路赶赴敌后方。我待到天明才点起一支五千人的队伍,一路敲锣打鼓,浩浩荡荡杀奔汾川。从南门进入县城,已过午时,李初将我迎上城头。向下俯览,敌人的连绵军营尽收眼底。奇怪,为什么塞雷只围困了西门?南门面向内腹就不说了,好歹北门和东门不该留有空挡啊?他是故意诱我们出城还是根本就没安心夺这小小县城?后者地话,他又打着什么鬼算盘?
皱紧眉头观望敌营良久,我问李初:“奴尔人围困西门多久了?中途,有攻城和夜袭的行动吗?”
李初摇摇头:“我们一直没交锋。从城里望,只听见敌营里震耳欲聋的金鼓和喊杀声,以及看见漫天地灰尘,不懂他们在等什么?!属下怕中了他们的诱敌之计,不敢轻出。”
这实在太不合常理了!呆立一时,蓦地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惊出身冷汗来!——该不会,这也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吧?石棣危险了!!!
第一百零五章蜕变
沉吟片刻,我对李初:“安排一下,今晚劫营。”
李初惊了一跳:“皇上,会不会太仓促了?万一这是敌人的圈套……”
我摇摇头:“朕就是想弄清楚这是否是圈套。”回到房中,我修书两封,派传令兵分别送往石棣、古浩天处,嘱他们加强戒备。另外,准备大量硫磺硝石作引火之物。将近一更天,把城中人马分为三支,一支留守,我和李初各带一支,悄悄开了北门而来。
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靠近目标,战马的四蹄预先包裹了稻草,落地无声。远远只见敌营内灯火通明,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辕门外的卫兵三三两两。我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一切,实在太可疑了!——他们是故布疑阵引我们冲动,还是虚虚实实、别有图谋?
我把手举在半空,停顿了数秒,霍地挥落!身后,万弩齐发,一排排拖着长长尾巴的火箭铺天盖地射进了敌营。火借风势,熊熊燃烧,顷刻间,无数座帐篷的顶部在烈焰中翻腾,蜷曲,倾倒下来又祸连其他相邻物,于是,眼前整个绵延宏大的营寨都化为了艳红瑰丽的色彩。
火光黑烟中,人影幢幢,凄厉的叫声剌破耳膜。冷眼看着人类的肉体在火海中烧焦、萎缩,最后剩一些辩不清本来面目的黜黑残渣粘乎在脚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心底竟有丝快感?!当狂怒幸存的赫图武士嚎叫着杀到我面前,又被我左右的护卫乱刀分尸时,凝注着他们撒下的血雨与破碎的肢体,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潜藏在最深处地灵魂蜕变。
我,己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女孩!!
两支人马合并一处。横扫敌营。不到一个时辰,就酣畅淋漓地结束了战斗。翻检尸体。偌大个万人营,只有不到一千具的尸体。我咬着牙,狠狠一拳砸在根烤得漆黑的旗杆上——这、果然是个天大的圈套!若非下定决心今夜的行动,不知还被这些该死的赫图人愚弄多久?!
“皇上,抓住了几个活地,怎么处置他们?”李初走过采。指挥身后一群士兵,拖着几个被绳穿索绑,血肉模糊的俘虏。两边夹道“欢送”的己方兄弟毫不留情地对他们拳脚交加。而这几个奄奄一息地赫图武士,被按跪在地时仍倔强骄傲的蹭起头,用凶恨而睨傲的眼光怒视我。
哼!侵略别人的家园,还敢这么嚣张!我冷冷问最近的一个:“你们的主力军开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的统帅塞雷呢?说,朕可饶你们不死!”
那人扬起一张被血水早污糊得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啐地一口,浓痰朝我飞了过来!李初忽闪挡在面前,手掣一拳。砰的将那人重重搁倒在地。
真是死不知悔改!怒火烧炸我心肺,大喝:“把他们拉走,全数斩首!李总管。再派人清理战场,倘有重伤没死的敌方士兵,挨个补上一刀!”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己经没有了之前作为女性地怜悯心。
留下三千军守城,我和李初带着其余的兵马,连夜赶回石棣。希望情况没我所预想的差,还来得及。
行到半途,一骑探马给我送来古浩天的回函。原来古浩天得到消息,并没有将部队拉回石棣,反尔加快行动赶赴甲山,照原定计划展奇袭。信中谏议我也暂不忙回防石棣,而是埋伏城外,等待时机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夹击来犯的敌人。这样做显然要冒风险,但我考虑了会儿,还是抱着对古浩天盛名的信任采纳了。
取道外围,距石棣还有三十来里的时候,迎面撞上城内派出的讨救使者。塞雷果然给我们耍了记花枪,带着他的主力绕道进攻石棣。若非我预先看破他设在汾川外的疑兵,后果不堪设想。此刻留在石棣的不足五千人马,我的援兵再晚到一步……幸喜整个战局的走势尚在掌握中,甚至可依照古浩天所计算的那样展开反奇袭。
我督促军马疾行,将近石棣城外,只听见杀声震天,土炮隆隆。
这种时刻多一分迟疑便多一分危险,我立即将军队一分为二,与李初分别率领,由左右两翼包抄正拼命攻城的奴尔人。城中的守军被困多时,见援军抵达,放开城门,憋足劲从里面蜂拥杀将出来。
我终于领悟到残曾对这些出自平民的义军评价。他们确实不如赫图武士那么训练有素,连起码的装备兵器也欠缺,然他们如狼似虎扑向面前的一个个敌人时,你感觉不出他们有一丁点的怯意和犹豫。他们的每一刀,每一拳,都是拼的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数。从他们奋力厮杀的身影,我看到了坠宏关殉难的热血将士。
没人甘心做亡国奴,我从来没象此刻这么欣慰过。
我方的人数之众并不低于敌方,三面一夹攻,攻城的敌人惊慌失措。黑暗混乱中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方来了多少援兵,交锋即溃不成军。塞雷再三喝止指挥,也拦不下过多丧失信心的退兵。一场混杀,从天黑杀到天亮,到太阳升起的时候,塞雷才收拾起残兵,撕开包围的缺口望北而走。
我分出一部分人守城,会同李初,率领大军继续追击。古浩天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他所引分队成功地洗劫了敌人的后方补给基地。回过头来,又埋伏在必经要道,暗号一打,两面齐出,冲得溃败下来的奴尔人四散奔逃。我追军趁势自后掩杀——那场剧战,天昏地暗,血飘原野。在敌人抛下上万具的尸体狼狈撤出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