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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我们迎来了自失京城后的首场大胜利。

    奴尔残留在我大沂国土的兵马,总计不过两万,而我淮南义军,损失只约三千余。

    凯旋回归,石棣的百姓倾城出迎,鲜花满空,欢呼声响彻了云霄。

    我紧紧握住古浩天的手,对视其淡淡的笑容,将他下拜的身子拉了起来。

    赶走奴尔,这是第一步,考验还在其后。乌干汗,麻扎的联军总数在十二万以上,错非是一群乌合之众,否则,苦战难逃,淮南之危也未尽除。

    但至少,我们已坚定了信心。——必胜!!

    第一百零六章赫图女

    李初把一叠资料放在我面前的桌上,我仔细地翻阅着。乌干汗兵力七万,主兵种蛮骑兵;麻扎:兵力近六万,主兵种是弓兵和工程兵。也就是说,选两者结合互补起来的力量不容小觑。麻扎的统帅是一位年近五旬的老将,全名图门瓦连丌,久经沙场。先不论其本身的实力,他日积月累起来的丰富作战经验就是必须要被我们所防范的。至于乌干汗统帅曼达赫,调查是本国相丞一类的重臣,深受国王信赖,狡诈多计,也非易与人物。

    敌我互比力量悬殊不大,但仍不可掉以轻心……。因为淮南得失关系整个大沂后方的安危,半点疏忽不得。何况我们还要分散兵力把守石棣,汾川这些地方,避免奴尔人的回扑。

    思索一会我抬头:“李总管,赫图军转战东北一带,霍将军那可曾发来最新的战报?”

    李初摇摇头。我先放了一半心,没有战报,也就是说局势还保持现状的稳定,暂不用担忧。眼下专对付乌干汗和麻扎的联军就够了。

    然而具体怎么做,我两眼望向古浩天。

    古浩天想想说:“我军新胜,士气如虹,与其坐困,不若主动出击。先破麻扎,再合图乌干汗。云台之外有一天凼山,地势险峻,易守难玫。我们可引兵在此设下关隘,与瓦连丌周旋。皇上以为呢?”

    “蛮骑兵不擅游击战,尤其在山麓盘亘,制棘错生的地方拖展不开,发挥不了其冲锋陷阵的优势。只要我们占据有利地形,伏弓弩兵于山头。管能教瓦连丌有来无回。至于咸通,多调步兵骑兵支援薛将军。积极进取,不教其靠近城池,尽量避免己军暴露在敌人射程内就行了。淮南兵大多出自平民,熟悉周遭环境,灵活机动,用来对付异国远来的番人。再合适不过。”

    我欣然依从。即日整兵三万,开拔天凼山。从云台抽两万步、骑兵,归入薛平制下。仍留牟涵青守城。将柳禹琛充作后备,引一万军押解粮草接应。

    大家入驻天凼山的前一夜,下榻云台休息。原本是打算趁这难得地空闲早点安寝,见过牟涵青和他那形影不离的上官仪儿后,又失眠了。百无聊赖,被十三拉着躲在僻静处喝闷酒。

    喝到约莫三更地样子,蓦地响起一声尖叫。先还以为是错觉,因为声音很远。模糊不清。到第二声紧接又传来时,我们一齐惊醒过来——十三率先跳了起来:“好象是从古浩天房间里发出来的!”

    我的酒全吓醒了,跟着十三。跌跌撞撞的飞跑。上气不接下气赶到那时,门外己聚拢了一大堆人,见我自动闪出一条道路。冲进屋一看,古浩天倒在血泊中,上半身躺在李初怀里,胸口还插着把未及拔出的匕首。那一瞬间,我血液都凝固了!

    出了什么事?!

    “快,把古大人抬到里间床上,小柜子,去拿我房里的药箱来!”十三呼声急促,却有条不紊地指挥。他镇定自若的神态也令我安慰了不少。目光一转,落在角落一团蜷缩的人体上,那身异族地袍裙,底下露出一双健美浑圆的棕色小腿,腿上套着蛇样弯曲盘旋的银镯。往上再看其被武士揪住头发逼得朝天的一张脸,姣好精致,竟是个非常艳丽的赫图女子。

    “皇上,她就是刺客!”李初上前,一脸怒气:“我们来晚了一步;只着见她站在古大人身边,还呆叫!一定是该死的赫图人派来的!”

    我留意到那赫图女子苍白如死的脸,抽搐地目光,眼边尚残留着淡淡的泪痕,下意识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普通的刺客,没道理得手还留在原地等人抓,更没必要流露出那种耐人寻味地表情。

    难道这赫图女子与古浩天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瓜葛?

    不容我细想,群情激愤的左右已纷纷厉喊出声:“杀了她!杀了这个赫图派来的奸细!”古浩天在我们眼里,尤其在百姓眼里,是一个近乎于神的存在,任何对其的无礼,都是种亵渎,何况还是直接的伤害。若非顾及我的威严,大家可能早就一涌而上,将那女刺客乱刀分尸了。

    但我总感到其间别有隐情。——以古浩天的武艺,连残也没把握偷袭且一举得手。而至始至终,古浩天更没呼救过,我怀疑古浩天不仅认识这女刺客,关系还非同一般。

    “你为什么要行刺古大人?”我捺下冲动开口讯问。理智告诉我不能给古浩天留下遗憾。

    那赫图女子撇过头,咬紧银牙一脸的冷。

    她这傲慢动作再次激怒了众人,在场将士十有八九出自当地山民,对异族怀有刻骨之恨,一片:“杀了她!”的呼声铺天盖地。众怒难平,何况我本身对侵略者没好感,便挥手让武士将那赫图女子拉出去。

    手尚未落下,一声:“皇上!”压过全场,我们全讶然的回头,瞧向这个悲伧而沉重的喊声发源地——古浩天手捂着伤口倚在门榄,十三无奈地尽力扶着他。

    这还是那个刚正不阿,泰山崩于眼前而毫无所动的古浩天吗?他的坚毅,他的沉静都上哪去了?只见他与那赫图女子的长久对视,既有难以明状的悲,也充斥言语表达不出的苦。

    “你们都退下去。”沉默片刻,我说。古浩天感激的望了我一眼。他当然明白我是在保他的尊严。

    尽管种种不甘,大家还是鱼贯退出。房间里只剩下我,小柜子,古浩天,十三,残以及那个被捆缚在地的女刺客。

    “先包扎伤口吧。”十三拍拍古浩天的肩,古浩天顺从的坐了下来。我瞥见那女刺客挣了挣身,偷眼望去的目光,夹杂着抹复杂的情感。

    “还好没伤到要害,刀子再深个两三寸,就麻烦了。“十三的解释是说给我听的,他知道目前古浩天对我的重要性。那女刺客竟也象暗自松了口气,她也在关心他吗?

    “这女刺客跟你什么关系,没外人该说了吧,古大人?”手脚麻利地处理好古浩天的伤,十三似笑非笑地问出我们等待已久的疑惑。

    古浩天轻轻叹了口气,那赫图女子跟他四目一对,即匆匆避开。古浩天挣扎着,要向我跪拜,我忙阻止了他这个愚蠢无意义的行为。

    “她叫仝筝,是臣的小姨妹。”

    古浩天叹息着,把剖露的事实坦呈在眼前,我们俱惊呆了!小姨妹?那不是古浩天妻子的妹妹吗?古浩天深爱的妻子的妹妹,怎么能作出这种事情?难道说他们一家人之间还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吗?

    第一百零七章信使

    “筝,到现在,你还认为是我杀了你姐姐吗?”古浩天手捂住伤口,惨然的笑。

    杀妻?!有这么严重的误会在里面吗?我们都是亲眼着过那块墓碑的人,怎么也不能相信怀着那么深挚感情的古浩天会害自己所爱?

    仝筝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又是痛恨又是复杂的哀伤。

    “你姐姐,本来身体就不好……移居阳莶后,她更拒绝看大夫,熬来的药,也常背着我偷偷倒掉……”古浩天瞳孔一阵紧缩,语声转而低沉:“筝,你该比别人更明白你姐姐的刚烈个性,她认定的死理,任谁也解不开啊!”

    “我们根本的分岐就在于:她是赫图人,而我,是大沂人——当初相识相知,说到底都是个错误吧?!”

    仝筝的两行清泪缓缓落。我们听得如坠五云雾中,仝瑶之死跟大沂、赫图又什么关系?

    “姐姐她……逼你出仕赫图了?”仝筝颤声终于开口:“我一直以为,你强行带姐姐离开绍佾山,是不习惯那里的生话。”

    古浩天苦笑着摇摇头:“即使我不为朝廷效力,也不能忘记自己出自大沂。我初衷仅是想带你姐姐远离尘世,静心修养,她却念念不忘故国家人。将心比心,我非常敬重你姐姐,不过,以绝药拒医来逼人妥协,实在太……”寥寥数句宣泄不了积郁已久的愁闷,最后化为一声长叹:“你姐姐,直至临终那一刻,也没谅解过我。”

    仝筝泪如雨下。

    那一刻间,我们全明白了。明白了那字迹斑点血痕的由来。也弄懂了墓边遍植希兰的深意。古浩天冷淡刚强的外表下,也隐藏着不为人知地苦。连身边最亲最爱的人也不理解他。夫复何奈!

    我放过了仝筝。这赫图女子临去望古浩天那一眼,无比地凄绝。她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碍着我们,却终于什么也没说出口。目送她孑然孤零的身影消失视野,空气中只残存浅浅的幽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仝筝对她这个姐夫。不止表面上的亲情。恨的背后,尚掩饰着辛酸的爱。

    当然,古浩天不能意会到。我更不会蠢得去说。有些东西,明朗化了带给人地只有更深的痛苦。

    再后,我们获悉,仝筝、仝瑶两姐妹的父亲是赫图国地在职官员,身份地位还不低,难怪仝瑶念念不忘拉拢夫君。作为一位爱国的贵族小姐,她的言行举止,无可非议。遗憾的是。她一点不了解自己的夫君,更不了解战争所带来的巨大伤害。如果古浩天是一个可以为妻小弃民叛国的私者,他。还值得她那么爱吗?

    意外的插曲,使古浩天伤重难以随军。我只好将他留在云台暂作修养,孤身提大军赶路。军情如火,抢一步先机便多一分胜算。一路疾行至天凼山,赶在敌人前选好地形安营扎寨。此时己近暮色,我正忙着指挥人马挖掘工事,坚固堡垒,流星探马飞驰而回,急促地禀报我说:“皇上,不好了!瓦连丌率领大军冲营来了~”

    我一怔,这么快?现在立足未稳,若被其冲营,再收拾重霸有利山头就难了!我急唤手下一副将,教他引三千人马先去拒敌。再调集弓弩手,埋伏于寨外壕中。将营内偃旗息鼓,然后授意残单剑匹马,立于营门之外。来不及安放地器械帐篷,索性就任意丢弃在道路上,以给来犯者制造一个假象。

    我估计那副将拦不下瓦连丌,派他去的目的,是为了拖时间给自己赢得调兵机会。等不片刻,果然己方那三千兵溃败回来,这一点我也早作交代,那副将自觉地引败兵从山脚下绕开。望到麻扎骑兵漫山遍野涌来,我令大开寨门。借着黯淡地月色,敌人蚁群般在半山腰蠕动,目睹我这大唱空城计,一时不敢冒失进逼。

    末了,只见一身披明光甲的黑髯老将冲前吆喝了几句什么,敌军大喊一声,杀奔上来。残巍然不动,看着逼近,把剑一招,壕中弓弩齐发。昏黑中哪里知道我伏下多少兵马?那黑髯老将拨马先回。只听四下杀声大震,鼓角齐鸣,我率众直追。那些麻扎兵只当中了埋伏,自相践踏,舍命狂奔。给我们一直撵出二、三十余里地,杀得血河尸山,鬼哭狼嚎!天交四更我才鸣金收兵,所得军器战马无数,全部收罗上山,重稳营盘。

    这,还得多亏古浩天事前分析种种可能,教我应对,否则,哪能这么轻易挫败敌人的诡计。

    初次交锋即折锐气,瓦连丌再不敢低估我们的实力,一连几天,老老实实窝在山脚下布阵安营,没见异动。我派人三番五次下山挑衅,对方都不理不睬。虽说持久战不是我吃亏,但老这么耗着拖住了我的主力,我还担心薛平、霍光那边会起什么变化呢!

    烦闷中,军士报古浩天随柳禹琛押运粮草而来,我又忧又喜迎出去:“古爱卿,你伤势未愈,怎么不留在城中多休息几天?朕这里风平浪静,瓦连丌根本不敢冒头,完全没什么值得挂心的啊!”

    古浩天微微一笑,入帐坐定:“瓦连丌久经沙场,他最大的优点即是最大的缺点——多疑。皇上若要速战速决,臣倒有一计,可助破敌。”

    “古爱卿快讲!”我闻言喜上眉梢,亲手倒了一杯水捧给他。便在这时,门外士兵大声报告:“启禀皇上,驻北霍将军所遣信使到了!”

    我们同时一惊,长身而起!

    蓬布掀开,一名武士风尘仆仆跨进,胸甲肩胄,还有未及清理的血污。憔悴的容颜,仿佛刚经历了一番生死搏杀。我揪起了心神:“北边的防线如何?霍将军无恙吧?”

    信使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信纸上血迹斑斑,几乎粘住了撕扯不开。我心中一动,抬头望那信使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