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松了。如今怕没有那么简单。
瑄分尘怔住:“姑娘孤身一人,与两个男子上路,实在不妥,还是与家人同行……”
韶破雪却攥住他袖子:“不嘛不嘛,他们管不着我,带我一起去嘛!地方一到就下车,有人等我的!”一边说话,一溜烟窜进了车里,规规矩矩坐好:“我绝不会给瑄哥哥惹事的!”
瑄分尘只觉头很痛,非常痛。如果说先只是无奈,现在便是真的头痛了。这女孩任意妄为,她家人必然不同意,如果有人追来,雪山隐者倒要扣上拐骗少女的罪名了。他按了按额头,道:“你要到哪里?”
韶破雪水灵灵的眼珠一转:“我到越江口。”
瑄分尘思忖越江口到秦云岭,还有一半的路程:“真有家人在那里接你?”
“嗯!”韶破雪表情忽然黯淡:“到了那里,就要分开了!不过没关系,哥哥告诉我家在哪,等有空儿了,我再去找你!”
瑄分尘叹了口气,上了车前。
少女不坐车里,跟着跑出来,凑在他旁边。两人难免对上几句,她倒也懂得很多。一天一夜过去,姬任好按捺不住,以久驾辛苦为由,雇了个车夫来。
于是三人,就全坐到了里面。
“瑄哥哥啊,你看‘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这是什么意思啊?”
韶破雪拿着书,依偎到瑄分尘身边。
隐者略挪开一点,道:“这是说他与别人不同,是因为得道。”
韶破雪又凑过来一点:“原来是这样呀?那‘孔德之容,惟道是从’,又是什么意思呀?”
这就叫做无语问苍天……
“几位小心了!前面路塌了块!”
马车突然一沉,猛的抛了起来。韶破雪惊叫一声,书本滑出手中,整个人向前一扑。下面是硬邦邦被踩上无数次的木板,瑄分尘不忍见惨事发生,长袖一捞,少女轻轻一声哎哟,转到了怀里。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确比姬任好厚道。姬任好同样不忍见此惨事,所以及时的,把头转开了。
瑄分尘愿意以人格担保,方才是往旁边捞的。
韶破雪却赖在他臂间:“瑄哥哥……腿撞到坐架了,好痛……”
“……可有伤到骨头?”
韶破雪楚楚可怜:“我也不知道……但是好疼……”
瑄分尘犹豫一下,伸手向她指的地方摸去,离衣还有一分,便停下来。衣料微微凹进,隔空按查。过了一盏茶时分,道:“只是小伤,不必惊慌,用药一搽便好。”
手探入袖中,摸了瓶金创药递过。岂料韶破雪不接,只依了过来:“破雪没有搽过……瑄哥哥替我搽药好不好?”
话说到这分上,实在太过,瑄分尘摇首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若不会,到前面镇上,我便寻一位大嫂来帮你。”
少女乖乖接过药:“还是不麻烦瑄哥哥了,破雪自己试试看。”
姬任好在心里冷笑,若不是他在此,韶破雪只怕早已解衣除袜了。所谓活色生香,软花姣玉……到时帘子一放,马车一走,嗯哼……
白衣隐者忽然一动,从包裹里摸出了什么,向他递来:“午时之前,到不了镇子,你先用一个吧。”
接过虽干却温的核桃糕,姬任好禁不住翘了嘴角。心中不快,立即消失到九霄云外。
车前是一片林子,树木茂密。忽然一声马嘶,车子渐停,苍老声音咳了两声:“稍歇一歇,到了午时再行吧,这林子里出过山贼强人,前月还有孤身客人被劫了,十分可怕!平时都在前面那小镇上歇一晚,凑足二十几位客人再行,两位却不肯多等……”
瑄分尘掀开帘子,呼道:“不必等,老人家,只管前行便是!”
姬任好却心情大悦,几乎要说,不用急,我饿的没有那样容易。
因为他尊贵娇养一些,隐者多少会顾及他的习惯,比如吃的东西,用饭的时辰等。若不是他在,瑄分尘买两个烧饼就走了。
老人拗不过,叹了两口气,挥鞭驱马入林:“若是有贼来劫……把银钱尽数给他,也算保了命了……”
韶破雪闹了一上午,终于累了,偎在素衣身边,沉沉睡去。瑄分尘也有些倦,靠着车厢合了会眼。姬任好不忍打搅他,自卷了书看,一时倒是一片安静。
忽然极轻咯的一声,来自马车下。
一瞬间,姬任好抬首,瑄分尘张眸。
厢门木板,猛的爆裂!
尖亢马嘶中烟尘腾起,整架马车从中间截断,车厢化为木板,噼里啪啦向四周散下。坐垫上的狐皮壁上的挂毡,砸满一地。两道青色人影从中掠出,落到路边,忽然倒退一步。
姬任好侧身而立,瑄分尘拂袖转身。一人护了一人,韶破雪躲在瑄分尘身后,大眼珠滴溜溜直转。
“阁下何人?”
两名青衣人皆蒙面,见几人无事,缓缓后退,忽然纵身跃起,攀向树上。姬任好冷笑道:“来了就想走?”
踏一步,忽然脚前泥土一拱,蓦的破裂!
他猛然后退,一道利光贴面擦过。又是一蒙面人钻了出来,一尺长短刀疾划!刀刃寸寸进逼,姬任好步步退后,如此一盏茶时分,青衣人额上却冒出汗来。
他每一刀都很有把握,都是看着刺下去,划,挑,拉,提,都绝对完美。
但是却一刀都未中。
姬任好口角含笑,看似缓慢,每一退步,却总与刀刃隔了一寸。
打斗中最难受的,莫过于挥空招,只要多走空几招,锐气便立即下滑。青衣人已逼到贴身,却总差错在毫厘之间,大汗淋漓,一双眼死死盯着他。忽然左手精光一闪,另一把利刃猛的刺出!
纹丝不动。
衣袂翩然,修长手指拈住刀锋,姬任好终于出手!
那边也多了个青衣人,一条锁链甩的呼呼作响,全力往瑄分尘身上打去。白衣素袖将少女护住,步伐飘然,掌指牵引间锁链尽数卷空,衣袂飞扬,却碰不到他任何。
韶破雪眼珠转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这人性子更火暴,久攻不耐,忽将锁链一抛,轮圆了砸去!只听一声巨响,地面出现几道裂缝,半丈的深土坑。锁链蓦然炸开,分为无数铁环四射,有些飞向瑄分尘,有些飞向树干,有些则飞向天空,但它们返回的唯一目标,正是白衣隐者!
瑄分尘神情淡然,双掌环游,素白大袖飘然拂动。四面八方的铁环一顿,忽改了方向,激射向双手之间。不要一柱香时分,所有圆环尽收掌中。他一挥一抖,铁链又再度重现:“阁下还要再斗?”
喀啦一声,另一人双刀早脱手而出,右腕骨同时粉碎,呈现出奇异的扭曲。他痛的满头大汗,却咬牙取出一个竹哨,撮唇一吹!尖利声音破林而出!
簌簌声从四周响起,二十几名蒙面人闪出林间,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一人不发一语,做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动了。
瑄分尘闪避在其中,心中却暗忖。这些青衣人来的突然,又十分奇怪。若不知他们身份,何必妄然攻击?若知道,如此功力,如此埋伏,却又太简单。他与姬任好本是患难之交,从重重血火中爬出来,厮杀到今天地位的。离奇的计策与暗杀,都已见过太多。
他们只以手势交谈,显然怕暴露身份。前来袭击,只把目标瞄准他与姬任好,对于韶破雪,却好似害怕伤了她,一旦攻势到了,都生生避开。少女忽然抓紧他,叫道:“瑄哥哥,不要打了,他们就是想缠死!万一别处出了事,就不好了,还是快点走罢!”
瑄分尘微合眼眸,却道:“好。”
雪袖卷住少女,隐者穿插在众人之间,步伐飞退。想要截杀,衣袂却如鱼一般溜过。为首之人见拦不住,脸色微变,捞出一个烟花筒来。同时开口,故意压低的嘶哑:“风云龙虎四堂随时候命。”
自从他们出现,韶破雪脸色就很难看,现在已成了气急,忽然松开瑄分尘:“你们都给我住手!”
顿时所有的青衣人,都住了手。
然后所有的青衣人,都向她单膝跪了下去。
青衣少女走出来,玩着右髻下一束长发,哼了一声:“你们可真是听话!”
为首青衣人低哑道:“小姐,你已经出来一个月了。”
韶破雪冷冷道:“才一个月,罗嗦什么?他怎么总是喜欢管,管管管,烦死了!”
“小姐……他是为了你好。”青衣人看了那两人一眼,低头道,“属下已经再三催小姐离开,但小姐仍然不走,反而与陌生人同行……”
“什么陌生人,你要气死我!”
一缓改了口:“反而与这两位同行,属下无法,出此下策。”
韶破雪知道闹出了这件事,莫说是同行,恐怕再见面,瑄分尘也不会近身了,差点儿掐断了指甲。那人被骂了无数声,却也不恼,只是俯首认罪。她生气归生气,终归是自家人,又不敢真不听话,撅着小嘴儿走了两步,又回头,既乖又低的道:“瑄哥哥……”
瑄分尘已猜到七八分,既然没有伤亡,便淡然道:“韶姑娘,今日之事,原是一场误会,好在并无损伤,就此别过罢。”
韶破雪有些急,嗫嚅道:“瑄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只是很喜欢你,所以才借口跟来的,这些人……你不要介意,你那么厉害,我本以为可以跑掉。”
瑄分尘道:“我知了,并不曾怪你,但姑娘日后行事,还是小心为妙,万一闯出大事,就不好了。”
韶破雪知道两刻时间,说不了他回心转意,一咬牙,转头便走。姬任好忽然眯起凤眼,光芒一闪。
少女衣襟处,挂着一块玉牌,作翠绿色,刻着九竿竹子。想是方才打斗遁逃,晃落出来。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人道:“小姐……”
才说两字,便被为首者一眼瞪了回去。
韶破雪水灵灵眼珠溜动,视线从颈间滑下地面,忽然道:“哎呀,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没发现裙子挂起了,真难看。”
百摺天青长裙后摆扯了丝出来,将一块裙角翻起,挂在上方。伸出纤细小手拉了拉,裙子恢复原样,手臂同时挡住了颈间的青玉。一回头,笑道:“瑄哥哥再会。”
那群青衣人立即跟了去,一眨眼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
堂前春草亲~~扑~_好久不见哈,琴学的怎么样了?
菲月麒亲摸摸~_
思晴亲……谢谢……但……偶写的是攻啦~疯狂泪奔……
风舞亲~扑扑~恩,俺正在打算让他们什么时候告白~
evaeva大~_有写啊~谢谢亲~
丁紫大~谢谢亲的赞赏,嘿嘿~
岚舞舜华大……汗……摔的这样重的说,去医院了木?话说我昨天穿高跟鞋,摔倒在地= =正在下雨……
添影大 ~恩,一方面是他们调笑惯了所以不觉得,另一方面……小尘尘也有点避开的意思哟~
kurori~土土……= =~其实他也不算好人八,小尘尘才是好人~
death-cross大~喷了,亲就想30吧……
菲月麒大,恩,差不多就素这个意思~
璐~宝大……恩,会解决的,但不是现在……
堂前春草亲~扑~要休息好哟~那个,跨度大素虾米意思~擦汗……
添影大~我也忘记有没有看过了,擦汗……
猪骨大……木有说错……
风舞亲~扑~太有爱啦~
sherryfo大……汗……
帐中暖
姬任好看了看还没明白状况的老人,又看了看瑄分尘,笑道:“瑄隐者,如今我们该如何?”
瑄分尘一副如释重负:“自然是继续前进。”
姬任好轻鼓掌:“好,很好,那么请问,是瑄隐者寻一辆马车来,载我们出去,还是亲自上阵,背负我们出去呢?”
换了平时,少不了又是口舌争锋。但瑄分尘心有歉意,道:“你们在此等候,我返到先前镇子,寻来马车便是,只不过……便要饿着了。”
姬任好又怎么会真让他去,笑道:“瑄隐者何时这般老实了……嗯,定然是吓怕了,实在是太过可怜。”
瑄分尘摇首道:“不想挨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