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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任好靠在长廊边,握着杯酒,慢慢的抿着,有点惺忪了。

    身后有姑娘笑声,走近又隐去,有人按住他肩膀:“少喝点,当心醉。”

    姬任好没理他,瑄分尘也没多说,等他喝完这杯酒,给他倒了杯茶。

    姬任好低声笑道:“看我做什么,别忘了你的目标。”

    瑄分尘压压自己的帏帽,无奈道:“眼看快入夜了,不知他今天会不会来!”

    近来江湖中,出现一名采花大盗,名月蝴蝶,夜入闺房如履平地,尤爱拔花魁的头香。某剑客五万两银买了碧翡花魁的初夜,进房却发现花已被采。某财主花十串南海珍珠赎了夜狐清倌的身,第二天来却只好大发雷霆了。

    瑄分尘受人所托,本来不想管这么尴尬的事。但一想想,冤大头也就算了,但姑娘们委实可怜,就答应了。近来埋香楼里头牌花魁要出阁,他估计月蝴蝶会来,一连埋伏七八天了。姬任好见人日日晚出早归,一脸疲惫,不由怀疑他埋伏到哪个姑娘的怀里去了。瑄分尘吓的,直接把他拖来,道,刚好一起,你给我打埋伏。

    姬任好第一次抓采花贼,很有意思,没人知道他来了。这时有人找瑄分尘,瑄分尘走出珠帘说话,姬任好瞟了下,是个青年侠客,叫北宫晷,长相颇俊,追捕行动中算头子。

    远方忽然一声啸!大呼道:“出现了,出现了!”

    瑄分尘和北宫晷身形一闪,不见了。

    姬任好站起来,听得女子尖叫,数道人影在灯影里飞过。忽然一个戴帏帽的人抱了一个少女,向这边急跃来。

    “站住!你这个恶贼!”

    “快束手就擒!”

    人影已窜到二楼,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暗器齐发,喀拉一声,打断了什么。姬任好忽然抬头,一根朱红大柱直砸下来。

    瑄分尘飞落,一把将姬任好搂跑。姬任好还握着酒杯,旋转中一滴都没撒,道:“小心身后。”

    瑄分尘以为月蝴蝶偷袭,长袖一拂,扫飞一把袖箭。

    一回头。

    北宫晷带着一群人冲出来,拿刀的拿刀拿剑的拿剑,厉喝道:“小贼,放下她!”

    瑄分尘木然,忽然发现自己为了遮盖白发,头戴帏帽,同时怀抱姬任好。再看四周,烟尘散去,月蝴蝶早已不见了,瑄分尘顿时哭笑不得。

    “等……”格飞一把飞刀。

    “我……”避过两张凳子。

    “不是……”追杀到面前了!

    瑄分尘撒腿就跑。

    他的轻功何其强大,与其揭开帏帽费尽唇舌,还要让姬任好丢这个人,不如直接逃跑,再转过来就是了。不过抱了一人,速度慢了点,居然被北宫晷那群人死死钉住尾巴。

    姬任好靠在他臂弯里,笑的不可自抑。比起抓采花贼,这件事情明显有趣很多。瑄分尘黑线而冷汗着,道:“你就笑吧……看被抓到谁比较丢脸……”

    姬任好觉得这样坐着飞,还可以调整快慢高低,前后左右,简直是平生大乐。

    一口喝干酒,把杯子一丢,就像吃完泡面直接从火车窗丢出去一般,几乎砸中了某人的脸。

    “走左边。”

    瑄分尘听他的话,嗖的转弯,后面呼啦啦甩开一片。

    “上跃。”

    瑄分尘跳进酒楼,惊翻一座人。

    “下去,右拐。”

    姬任好慢条斯理的说着,把两个托盘放在瑄分尘肩上。一个装着三碟菜,一个装着酒壶酒杯。他拿着双箸,一边搛菜,一边喝酒。

    瑄分尘上房,姬任好吃菜,瑄分尘下墙,姬任好喝酒,还空出手来喂瑄分尘一块鱼,评点一下,这家的菜做的不错,不亦乐乎。吃完了两个盘子往后一甩,哗啦啦几声,瑄分尘闭了下眼,惨不忍睹啊!

    “可恶!快把美人留下!你给我站住!”

    “把美人放下!”

    由此可见北宫晷等人的毅力。

    瑄分尘继续狂奔,路过小街时姬任好伸手一捞,顺了个橘子。苹果梨子不好剥皮,柚子西瓜又太大。姬任好一边剥皮一边掏瓣儿,自己吃一瓣,喂瑄分尘一瓣,橘子皮继续往后面扔。

    后面人追了这许久没追上,已经很奇怪。从采花贼身前飞出碗碟酒杯橘子皮,就更令人囧到无语,真想知道那个花魁在干什么?真的不是来耍他们的吗?

    “前面是河——拦住他拦住他!”

    姬任好正吃完饭后水果,一看奔到了河弯处,只能转向,但后面人察觉了,分做两批,一批追在后面一批拐弯拦过来,估计就快被追上了。

    瑄分尘望河不宽,扬手折断树枝扔进河里,飞踏而上,催动前行。后面一批人纷纷效仿,只要树枝粗一点,也不是很难。瑄分尘抱着姬任好左躲右闪避着后面的暗器,眼看要到达对岸了。北宫晷大喝一声,一把飞星丢了出来!

    江湖上的暗器,飞镖铁莲子算很常见,这种漫天花雨就很少了,主要是很贵。如果北宫晷没有发花雨的功力,还要买上发射机关。紧急间瑄分尘避无可避,脚前一泼水忽然溅起,银桥破碎般迎过来。一颗对上一颗,水珠崩散于无形,暗器掉落进水里。

    姬任好优雅的挥了这一袖,向后瞥了一眼。

    那些人看不见他身材,只见侧脸,以为是那花魁。现在看的清楚些了,有人道:“好像不是的……怎么,怎么似乎比花魁还美些,不太像女人。”

    北宫晷冷笑道:“那是谁?那月蝴蝶去哪了?难道是你?”

    那人登时闭嘴,瑄分尘已登萍渡岸,转入绿柳丛中,消失踪迹。

    众人追过河岸,一路往前沿痕迹奔走,忽然琴声叮咚。

    北宫晷欲言又止,随众人一起寻去。

    一曲当为天上闻,月影花灯现仙踪。

    地上有象牙席,席上有红木桌。深紫衣袂的人抚琴,容颜天上地下,均不可得见。另一人白衣灰发,立在身后。

    ——怀天阁主,雪山隐者!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两个人完全突破了常人的极限定律,忽然的出现在这里。但谁又能规定他们不能来这里喝喝酒呢?虽然他们的衣服同被追捕的对象的是这么的相似,但谁又敢开口提出这个问题。

    “怀天之主,瑄隐者。”北宫晷上前抱拳,又道,“我们追月蝴蝶到此,两位有没有见到他?”

    瑄分尘道:“我们也是才到这里,不曾见到。”

    北宫晷嘘了一声:“瑄隐者,你刚才追去哪了?”

    瑄分尘从青楼起忽然消失,后面人又不是傻瓜。

    北宫晷道:“难道隐者有先见之明,所以在这里等采花贼?还找了朋友一起弹琴喝酒,真是好聪明,但贼呢?”

    “采花贼一出现,瑄隐者就消失了,未免有点奇怪吧!”

    北宫晷说完这一通话,也没有要个解释,只又道:“贼已追丢,再说无益,走吧。”

    “走哪里去。”

    姬任好开口。

    “贼就在这里,怎么说追丢?”

    北宫晷吸了口气,道:“阁主居然大义灭亲,指认瑄隐者为采花贼,敬佩敬佩,不是特地做给我看的吧!”

    姬任好道:“你是什么东西。”

    北宫晷一动,竟又不敢动了。

    姬任好随手抚琴,道:“胡说八道,昏聩之极!采花贼出现之时,瑄分尘分明在场,失踪也是追到一半之时。你说一直追他,他抱的女人呢?在哪里!”

    北宫晷只是冷笑,不说什么。

    姬任好扫了眼后面的人:“哈,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与其追究这个,不如追究北宫晷你消失的时间吧!”

    北宫晷大怒道:“我何时消失!”

    姬任好只道:“你来之前,我就在了。”

    北宫晷一窒。

    “你与瑄分尘一齐前往事发处,但月蝴蝶向我飞奔而来时,追的人中没有你,是也不是?柱子倒塌,月蝴蝶消失了,而你就出现了。”

    北宫晷大笑道:“放屁!月蝴蝶消失,我们追的是什么!”

    姬任好站起身来,有种微微挺拔的感觉。他一抬手,隔着两三丈,忽然就拍在了北宫晷的肩膀上。

    北宫晷傻了,没人敢动弹。姬任好右手伸进他怀里,只一扯,扯出一条汗巾子。

    雪白的,上面有一片落红。

    姬任好掷在地上,道:“这是什么。”

    汗巾子角还绣了字,仔细看是年月日,花魁名。姬任好不无嫌恶的道:“这一条拿回去,百花册该凑够二十人了吧?”

    人做事,总是要获得一点乐趣,珍藏着这点乐趣,于是珍藏下把柄。有人不知好歹的请了瑄分尘来,他怕了,索性先下手为强。他做案多起而且将人耍的团团转,便有点目中无人,上午作了案,下午来抓贼,汗巾子也就一直留在身上。

    月蝴蝶当场认罪,至于奔跑着丢橘子皮的人是谁,再没有人关注了。有人说是月蝴蝶请来的帮手,有人说是另一个采花贼,也有人说是把过路人认错了,不过他立即遭到了殴打,众人都说,有这样的过路人吗?跑的那么快!

    瑄分尘捂住脸,姬任好略微笑道,以后再有“采花”贼,第一个揪住你。

    瑄分尘叹了口气,看着姬任好,拉住他的手指,我有天赋嘛……

    这是怎样缠绵的天赋啊……

    这是九霄大人画给我的小姬小尘和谐口口图!露三点!(星星眼)

    不过,好cj的露三点可爱口口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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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九生日快乐!~来收迟到的贺文~~

    番外之元宵记

    瑄分尘小时候有一个梦想,他要吃一个大元宵,很大很大,大的足够把他团起来。他快乐的和少年的姬任好分享这个梦想,姬任好道,那你不如做上很多很多小元宵,在里面游泳,那大元宵你把头都挺进去了,还啃不上馅星儿呢。

    姬任好一本正经的说,心里想,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后来瑄分尘没有再提过,姬任好反而记住了,两人团团滚成老夫老妻以后,更是总记起来,过年以后,捡了很多稀奇的馅儿来包,小巧又好吃,一颗颗珍珠似的。瑄分尘也是吃滑了嘴,道,这元宵是挺好吃的,就是不够劲,总还缺什么。

    姬任好道:“撑死你!”

    瑄分尘很委屈。

    这几日晚上,都张灯结彩,阁里阁外一片热闹。

    姬任好完了手头的事,趋到房间里来了。

    瑄分尘正在猜几个外头来的灯谜,见姬任好笑吟吟进来了,道:“出去么?”

    瑄分尘大讶,道:“你有时间?”

    姬任好道:“本来没有,现在有了。”

    然后伸出手来,递给瑄分尘一个东西。

    一个……元宵。

    错了,是一个元宵模样的纸灯笼。与普通灯笼不同,分两层,外层是糯糯的白色,倒像煮熟的糯米,里面是一层嫩滑的芝麻黑,上面挖了洞,蜡烛光就从里面透出来,圆滚滚的照着地面。

    姬任好比了比,觉得很配。

    瑄分尘汗着……自己不是米饭吗……姬任好道,元宵里面比较黑。

    比较黑。

    于是两人上街去,街上很热闹,到处挂着灯和灯谜,平时不出门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出来了。这灯笼是姬任好亲手做的,独一无二。瑄分尘觉得老有人看自己,又觉得倍儿有面子,提的非常之爽。忽然姬任好拉着他过去,道:“有卖元宵的推车——你不是说好吃么?”

    瑄分尘经常出门,吃遍平民美食。前几天就逛过这个摊子,回来大说甜而不油,很有不同阁中的粗犷风味,好吃。两人坐下,看摊老头过来,姬任好道,要一碗。

    嗯,一碗大的。

    老人给他们端了碗满满的,够两碗了。瑄分尘挟了一个,先喂姬任好吃了。姬任好就着他手咬了一口,道太甜了,于是瑄分尘把剩下的半个吃掉。

    “唔,这个软了。”

    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