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梵行没多说郭子章去上海的事,颔首跟张氏道了别,转身上车,走了。
屋里追出来的张旗欢欢喜喜叫了一声:“奶奶。”
瞥见那车尾和车牌号,他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那是贺梵行!
张氏没想到张旗居然在,讶异道:“你怎么来了?”
“您不是让我爸爸回来拿东西吗?他最近忙没时间,就让我来了,”张氏因为之前那事之后,对张旗没以前那么嘘寒问暖了,张旗也知道,头几次他爸妈过来,他都没来,也是不想跟他们见面,不过这次,他回来可是有要紧事的,好在他向来会撒娇,张氏态度淡点儿,他照样还是能凑上去搂着张氏胳膊嘻嘻笑,“奶奶,刚刚送您回来的,是贺梵行吧?您怎么坐了他的车啊?”
张氏抬头看了张旗一眼,嘴上淡淡回道:“路上碰巧遇上了,他那么忙的人,哪儿会有时间送我啊。”
张氏说着,就进了屋,张旗站在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贺梵行去的方向。
“这穷乡僻壤的,怎么可能是偶遇,难道是因为郭靖靖?”张旗咬了咬牙,“肯定是因为他!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花招,居然跟贺梵行……等等,没道理啊,凭什么贺梵行这么帮他,他算什么啊?难道他们俩……”
张旗想到某种可能,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第154章 夜半冲动
吃过晚饭,张旗找借口说要出去散步消食,就从爷爷奶奶那溜了出来。
“旗旗,别走太远,要是觉得冷就赶紧回来,村里路不好走,天黑你看着点啊。”
“知道了,爷爷。”
张旗挥挥手,头也不回的扎进黑暗里,张富贵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回了屋,张氏坐在台灯底下纳鞋,张富贵转了个圈,想了想,还是朝着她走了过去。
“我说你这鞋……都看你纳了一个月了,怎么还没好呢?”
张氏口气挺冲的回到:“我整日不是伺候老的,就是伺候小的,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说我爱纳多久纳多久,碍着你了?”
“你看看你看看,吃枪子了?我不过随口问一句,你倒是啰啰嗦嗦这一堆。”
其实这鞋一开始就是做给张旗的,不过自从张旗把张富贵头打破了之后,一是确实没时间,二是张氏也没心思继续做下去,就把做了一半的鞋收进了箱底,今天看到张旗,才想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鞋子拿了出来继续缝了起来。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朝着张富贵发脾气,没这理由,可心里就是憋着股子气,不上不下的,难受。
张富贵看她这幅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挨着人旁边的木椅子坐下,张富贵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就是觉得旗旗被带坏了,你心里难受。”
“我老张家,怎么可能会出这样的孩子,我就不明白了,打爷爷骂伯伯、哥哥,尽把好心当驴肝肺,还有……还有那么个嗜好,于河到底怎么当人父亲的?就连我这没读过书的都知道那三字经里说过,子不教,父之过,他这父亲当的……要我说,他当初就不该跟那个山田枝子在一起,混了血,把孩子都弄得不伦不类的。”
“这话说的不对啊。”张富贵板着脸打断张氏,“那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你儿媳妇,给你老张家生了大胖孙子,当年她父亲想让于河入赘,那还是她跪在她父亲面前求的情呢,真说起来,枝子对咱于河,也是没的说了!”
“谁要她求情了?我当年为什么不同意他俩啊?就只因为她是日本人?当然,也有这方面原因,可你不是没看前,咱们去上海那段时间,看看咱儿子过得那叫什么日子?还什么未来女婿,我看就是一个保姆、司机!事事都挑刺不说,那可是我儿子,她爸倒好,伸手就打人脑袋,我从小到大都舍不得那么打于河,他算什么呀?”
“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那山田老头打于河那事,其实这事我也气啊,可于河自己愿意,我们有什么办法?如今他跟枝子连孩子都这么大了,过去的,也该让它过去了,你换个位置想想,那山田不也给你养了这么多年孙子吗?他家就枝子一个闺女,这以后也算是断后了,那张旗姓的还不是张,”张富贵对这个向来执着,老一辈的思想,想说理也说不通的,看着他沾沾自喜的模样,张氏只能拿眼瞪他,天底下就没他这么心宽的人。
张富贵才不管被不被瞪,反正他挺开心,继续说:“你以后啊,也别那么对旗旗了,你把孩子弄得多尴尬啊,这大冷天的还出去散步,这哪是散步啊,还不是怕你见了他不高兴。”
“我什么时候不高兴了?难道要像你这样,嘴巴拉到耳朵边,像朵喇叭花似的啊?”
“行行,我说不过你,行了吧?我也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公平点,怎么对靖靖那孩子,你就怎么对旗旗,行不?”
“靖靖砸你头了?”张氏不服气。
“……那旗旗还是我亲孙子呢!”张富贵说完,见张氏眼神不妙,连忙改口,“我是说血缘的那种,没别的意思,你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谁敢惹你宝贝孙子啊,不过你也别太厚此薄彼,对旗旗好点,他还是个孩子,犯了错,改了就行了,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张氏拿针尖划了划头发,也不看张富贵就说:“他要真能改邪归正,我当然高兴,不管怎么说,他是我孙子,我怎么可能不疼他?”
“我明白,你呀,爱之深,责之切。”张富贵拍着退感叹,其实他又何尝没感觉,难过肯定难过的,可他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张旗不管啊?终究是自己的孙子,隔代亲,这哪里会舍得。
张富贵这么说,张氏没回,算是默认了。
*
张旗离开爷爷奶奶那之后,走出没几里,路边停着辆黑车,车主朝他闪了下车灯,张旗立马走上去,上了副驾驶。
车驾驶上坐着的男人朝着张旗哈了哈腰:“张大少,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了。”
张旗回头看了一眼,后车座上的两个男人高大威猛,看着还真挺唬人。
张旗笑了笑:“行,不错,这样就行了,地点我带你们去,这么j-i,ng彩的过程,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不过这之前,先去一个地方等我一会儿。”
“行,—切您说了算,那我开车,您指路。”
开车的司机说着,张旗傲慢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开车。
车子沿着大路上了山坡,半山腰处停了下来,这一片住的人少,山上山下住的都多,就这半中间的,熙熙攘攘分散着几盏灯,张旗让他们路边停车,稍微等他会儿,他一会儿回来。
司机四处看了看,问:“要不要我陪您去啊?这一片看着都没几户人家,您一个人也不安全啊。”
“不用!”张旗冷着脸回的决绝,“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看!”
说着,拉开车门,朝着红砖房所在的位置步行走了过去,张旗不让车开过来,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张旗来到红砖房的时候,果然看见了门口墩子上停着贺梵行的车,张旗都快气炸了,都这么晚了,两个男人共处一室,要说没情况他根本就不可能会信!
“不行,现在进去,他俩要是不承认,倒打一耙,贺梵行肯定得恨死我了,郭靖靖再弄出一副老实可怜的模样,跑去奶奶那儿告我状,我爸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
张旗做了一番挣扎,最后也没冲进屋里,手里扯过来的树叶被揉的稀巴烂,张旗转身离开了红砖房。
等他从市里回来,看他怎么当场捉j,i,an!
张旗来过这事,郭靖靖自然不知道的,屋里灯是亮着,车也在,不过这会儿两人可不在屋里,吃过晚饭,郭靖靖说想出去走走,虽然天气有点冷,不过贺梵行并没有拒绝,所以这会儿两人正沿着田耕散步呢。
之所以去田埂不是去大路,是因为这会儿田埂上一个人都没有,所以即使他们手牵手,也不会有人看见。
田埂路不宽,有的地方只能够一个人过,郭靖靖从小在这片长大,哪里有水沟,哪里路窄,他闭着眼都知道,所以他走前面开路,牵着贺梵行的手,细心把人护在身后。
“小心,这里有条裂口,我们得跨过去。”
“好。”
贺梵行很享受这种被爱人保护的感觉,倒不是说他脆弱,他这样的人也不可能脆弱,可每次,郭靖靖一板一眼提醒他脚下的时候,这样的冷冬里,心口却暖的很。
这个世界上,不是说已经习惯高高在上,就不会累,谁都希望自己被呵护,贺梵行自然不例外,甚至像郭翊那样的男人也一样,只是他们这样的人,也不是谁都能给得了的,那个给予温暖的人,首先必须是他们自己认定的人。
贺梵行私下看了看,田地里这会儿挺荒芜,除了青草,很少有地种了蔬菜,大多地方堆着草堆,堆积在一起,就像小茅草屋似的。
贺梵行问郭靖靖:“为什么这里的地,有这么多都是空着的?”
“因为已经冬天了,种不了别的,我们这以水稻为主,也有人种小麦,夏天的时候,西瓜、香瓜都有,但是冬天不行,天冷了,这些都不能种,而且劳作了一年,也总要休息休息个把月。所以地都空了下来,都等来年种水稻。”
“原来是这样。”贺梵行轻笑了笑,还真觉得自己长了见识了,“那这些沟也跟种水稻有关吗?”
“你怎么知道?”郭靖靖还挺新奇。
贺梵行无奈道:“我也不是五谷不分的,至少我知道水稻离不开水!”
郭靖靖看着贺梵行的眼神,月光下像一只狡猾的猫。
“算你对了,我们刚刚之所以遇到那么多的断沟,其实就是为了将各家的稻田打通,到了来年种水稻的时候,抽水机会将池塘里的水抽出来,粗水管子将水引进田里,这样,水进了田,通过刻意留出的裂口又能流进别人家的田里,就这样一家连着一家,一家挨着一家,家家田里都能被灌入水。”
郭靖靖说完,见贺梵行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忽然很期待c-h-a秧的场景,阿靖,明年c-h-a秧的时候,能让我一起来看看吗?我想一定很热闹。”
没有城市里的门对门却不认识对方是谁,田地里三三俩俩的人在一起,后背朝天,欢声笑语却不断地从田头传来,贺梵行真的很想见见这样的场景,这种他只有在油画里看到过的画面郭靖靖抿了抿唇,见贺梵行眼里竟带着迫切,拉紧了人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我奶奶家也有几亩地,你来看可以,到时候,你得下田帮忙。”
贺梵行听了,笑着点头,又点头:“好。”
第155章 私闯民宅
深夜的酒吧,已经开始渐渐有人散场,黑色的轿车停在离酒吧不远的巷口,酒吧里走出的纤细少年跟着一群朋友嘻嘻笑着走了出来,一张张浓妆艳抹的脸,张扬着年轻的放肆和不顾后果。
“阿金,走啦,去你家我们继续玩儿啊。”少女猫儿一般腻人的声线,黑夜里简直让人毛发悚然。
“不行啦,我要去陪我干爹,他刚给我打电话,说那边的聚会已经散了,我得去陪他啦。”
“什么啊,不是还有你姐姐吗?”
“我姐姐哪有我厉害啊,上个月我干爹刚送了我一个普拉达的包包,我姐姐嫉妒的脸都绿了。”
“知道啦知道啦,你厉害,谁能敌得过你的魅力啊,你看刚刚,那些男人看你的嫉妒死我了。”
“那是,没办法,谁让我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唉,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你以前不是说你开过眼角,垫过鼻梁,还拔了四颗智齿吗?怎么现在就成天生丽质了?”张旗从一旁忽然走了出来,脸上的耻笑分明。
“张旗?!”阿金被人当面揭穿,气的脸都扭曲了,“你胡说什么!你才整容呢,不就是嫉妒我比你有钱吗?就跑来诬陷我,真不要脸!”
“谁不要脸了?”张旗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就你那玻尿酸弄出来的鬼样,我还真不要。”
“你!”阿金深吸了口气,冷笑一声,“我说张旗,你怎么还好意思来这啊?是不是上次还没被打够啊?该不会又没钱了,跑回来求我的吧?行,我阿金这人最讲义气,这样吧,你跪下来求我,我心情好了,兴许还能赏你口饭吃。”
“我会没钱?哈!”张旗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知道我爸是谁吗?不过像你这种乡巴佬,自然不可能知道富士电子,告诉你,我爸可是社长,而你?哼!一个被包养的下烂货,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你!张旗,我今天就要撕烂你的嘴!”
阿金真是被气坏了,一张脸扭曲的吓人,朝着张旗伸出爪子要挠人,他也不想想,他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哪里是张旗的对手,就身高上而言,张旗都已经高出他半个头了。
他这一下没挠到人,反而被张旗一脚踢上他的背。
阿金被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脸都白了。
“好痛啊……”他哪里吃过这种苦,当即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张旗站在一旁得意地大笑:“哈哈哈,你鼻子没事吧?要是歪了可就不好看了,行了,本少爷今天没工夫跟你玩,你自己慢慢趴着吧,哼!跟个女人似的,就连上了床也是个s_ao货样儿,我看你干脆去泰国变性算了,真没用!”
张旗知道阿金有个底线不能碰,可能是他自己确实太娘了,所以非常不喜欢别人说他像女人,谁说他跟谁急。
看着张旗大摇大摆的要走,阿金当即爬起身,指着他像个泼妇似的骂道:“你说谁像女人?谁像女人!张旗你别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应该去变性!”
阿金说着,还真追着张旗去了。
跟他一起的伙伴连忙叫他:“阿金,阿金!怎么办啊现在?”
“我怎么知道啊,就阿金那疯狗似的,谁敢拦啊,再说他可是唐总的人,刚那人以前不还是阿金的朋友吗?他肯定知道阿金跟唐总的关系,哪儿敢真对人怎么样啊?”
“你说得对,估计追一会儿追不上,阿金自己就回去了,我们也走吧走吧,回去了,我都快困死了。”
本来就只是酒r_ou_朋友,谁爱管谁的死活啊?当即做鸟兽散,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张旗引着阿金进了黑灯瞎火的地方,冷笑一声,一个转身躲了起来,阿金气喘吁吁地追着人过来,前前后后看了看。
“混蛋,人跑哪儿去了?看我找到你,不撕烂你的嘴!”
他刚说完,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高壮的男人,阿金也不傻,看那来势汹汹的态度,就知道是冲他来的。
阿金后退了几步想跑,结果后面又来了一个,二加一把他夹在了中间。
“你……你们要干嘛?我告诉你们,我干爹是悬济堂的唐总,你们要是敢动我的话,我干爹知道了,一定会把你们剁了丢进江里喂鱼……啊!”
张旗从墙后探出脸,看到阿金被揍的模样,开心的不得了,转身绕回了黑轿车旁边,弯曲着手指敲了敲车窗。
“张少。”开车窗的人依旧笑的一脸谄媚。
张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丢给他:“这是酬金,记住,以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谁也没见过谁。”
“谢谢张少,谢谢张少,”那人双手接过支票,看着上面的金额,眼睛都发亮,“张少您放心,规矩咱们都懂,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都不认识谁,张少您去哪儿,要不要我送您一程?”“哼!”
张旗冷笑一声,才不坐他们车,自己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走了。心里还挺可惜,真想看看阿金最后的凄惨样,可惜他不能回去太晚,否则被他爸知道,又得禁足。
*
郭靖靖跟贺梵行散完步回红砖房,门口停了辆车,有人靠在车前似乎就等他们回来,手里夹着烟头,站在黑暗里,红色的火光一上一下,跟鬼火似的。
“这么晚了,是谁?”
贺梵行眯眼看了看,扯了扯嘴角:“是杨泉。”
果然,俩人走进了,借着屋里的灯看见杨泉一脸着急的挠着后脑勺。
“你在这里干嘛?”
贺梵行拦着郭靖靖没让靠太近,隔了好几步远都能闻到呛人的烟味,也不知道这人站在这抽多久了。
“靠!”杨泉一转头,看见他们回来,立马扔掉手里的烟头,“你们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非得冻死不可!”
“是你自己傻,不会在车里等吗?”贺梵行冷笑了笑,揽着郭靖靖避瘟疫似的,绕开杨泉身边一大圈,这才进了屋。
“……”杨泉被贺梵行这句话打击的挺深,郭靖靖他们都进屋好一会儿了,他才回过神,追了进去。
“我这不是一时给忘了吗?贺梵行你这人到底有没有点同情心?”
进了屋才看见,那个被他骂“没同情心”的人,正在给郭靖靖泡牛奶,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杨泉自然不敢把这话说出来,笑眯眯的走到郭靖靖身边,坐下,一脸谄媚道:“靖靖,跟你商量件事行吗?”
“跟我?”郭靖靖有些意外,抬头看了贺梵行一眼,难道不该是找这人有事吗?
贺梵行笑得温柔,回道:“别理他。”
杨泉咬牙,瞪着贺梵行的眼睛能吃人。
“过河拆桥!重色轻友!忘恩负义!衣冠楚楚!”
杨泉骂完,贺梵行却跟没听见似的,看都不看他,郭靖靖抿唇,低着眉眼想了想,估计没想明白,抬头问杨泉:“为什么不是衣冠禽兽?”
杨泉摇了摇头:“不,那样会侮辱禽兽。”
这什么逻辑?郭靖靖看着杨泉的眼神,忽然就有点同情了,难怪总被贺、章欺负,原来脑子有问题。
“靖靖,你那什么眼神啊?”杨泉也觉得郭靖靖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对劲,感觉像是再可怜他,又像是在鄙视他?
“没。”郭靖靖当然不会说出来,赶紧转了话题,“你刚不是说有事跟我商量吗?什么事?”“哦,对!”杨泉成功被转移注意力,“被贺梵行这么一打岔,我差点忘了,靖靖,其实也没别的,就是我想跟你借贺梵行一晚上,我有点事想跟他请教一下,我保证,明天一早就给你把人安然无恙的送回来。”
郭靖靖看了看他俩,好奇道:“你们俩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来问我。”
杨泉暖昧地笑了笑:“是朋友没错,不过他现在是有主的人了,晚上借用他,我肯定还是要跟你打声招呼的,靖靖你放心,人我肯定给你看好了,要是有什么情况,不用你说,我先替你灭了他!”
“难道不是怕我拒绝了你,所以你跑来这找外援?”
贺梵行不温不火的一句话,瞬间击碎了杨泉的笑容,杨泉干笑了一声,见没人买他账,一把就抓住了郭靖靖的手,紧紧握着。
“松手!”贺梵行黑了黑脸。
杨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死活拉着郭靖靖的手不放,说:“靖靖,你必须得帮帮我,这家伙现在简直就是全民好老公,不喝酒、不抽烟、不泡吧,不参加任何聚餐,每天下了班就没影,到了第二天电话才有人应,就连我,我跟他二十多年的朋友,有点私事找他帮个忙,他都摆谱不理我……”
杨泉说的,那叫一个委屈,看着贺梵行的眼神活像个弃妇。
“贺梵行,是兄弟的你就帮我一回。”
“哦,不是,你走吧。”
“靖靖……”杨泉转头看向郭靖靖,一副要流泪的模样。
郭靖靖看了他一会儿,转头跟贺梵行说:“要不你今晚就陪陪他吧,我看他好像挺惨的。”
贺梵行笑了下说:“记得一会儿喝完牛奶,洗刷一下早点睡,我明天一早回来,早餐想吃什么?”
“唔……蒸饺。”
“好。”
直到贺梵行起身,杨泉还没回过神来。
“不走吗?”贺梵行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走走,必须走,卧槽……”杨泉连忙拿起车钥匙,跟郭靖靖道了别,搭着贺梵行的肩追了上去。
郭靖靖看着他俩出了门,贺梵行没开车,他跟杨泉一起,不碰酒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明天早上不能醒酒的话,他必然就不能开车。
车子开上路,杨泉看着贺梵行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贺梵行,你这手段到底怎么来的?我事先可一点没跟你排练过啊,怎么你就能顺着我的话,演的那么深情款款呢?靖靖落你手里,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了!”
贺梵行哼笑一声:“杨泉,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人心是最敏感的,你对一个人好或者不好,是不是用的真心,不是靠装就能装出来的,感情里,别把自己想的太侥幸,也别把别人想的太过理所应当。”
杨泉快速眨了眨眼,握着方向盘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了?”
贺梵行微微偏头,转动眼珠看着他:“你还能想什么?你找我,无非是为了问怎么追郭…
...?“先别说!”杨泉深吸了口气,“你……你现在别说,一会儿喝几杯之后,我们再继续!”
贺梵行哼笑一声:“能再没出息点吗?”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杨泉快速转头瞪了贺梵行一眼,“我跟他和你跟靖靖不一样,就你这身手,压靖靖还不是手到擒来,可他什么出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贸然出手,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可能被他给打个半身不遂,重伤住院!”
“你……该不会想用强的吧?”贺梵行抹下巴,看着杨泉眯着眼像只狐狸。
“废话!”杨泉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得到一个人的心,就得先得到一个人的身体,等他成靖靖那样了,他还跑得了吗?”
“杨二泉,你……”
“我什么?一句说完行吗?”
“勇气可嘉啊。”
“……靠!”
*
贺梵行走后,郭靖靖喝了牛奶,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回了房,在床上躺了会儿,忽然有些不太习惯,身边少了一个人,被窝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体温,以前明明二十多年都这么过了,可他和贺梵行同床共枕才不过个把月,竟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应该是冬天的原因,两个人睡暖喝点,你说呢?”
郭靖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摸着肚子,呐呐说了一句,孩子就跟有回应似的,手心下的肚皮微微鼓起一个包,郭靖靖眯了眯眼,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你乖,明天早上给你做玉米糊,然后……然后等你爸买蒸饺,不过,蒸饺是我的,玉米糊才是你的。”
郭靖靖缩在被子里,说完这话之后,还有些自鸣得意,可等他回过神,才惊觉自己刚刚说话的口气实在不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到六个月,他怎么好像就开始跟他争起贺梵行的宠来了郭靖靖的脸一下子绯红一片,身上的温度有些偏高,耳朵也开始发热,郭靖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让脸和耳朵能完全暴露在空气里,空气里的寒冷让他觉得好了些。
既然睡不着,不如还是看看电视的好,免得胡思乱想。
郭靖靖刚起身披上外套,开了电视,还没回床上,门外就听见有人敲门。
“难道是贺梵行丢了什么东西?”
郭靖靖也没多想,穿上袄子过去开了门,门一拉开,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刚刚敲门的人已经冲进了屋。
“贺梵行!贺梵行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
张旗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的尖锐,脸上带着怒气一个个的检查每一间卧房,嘴里嚷嚷着叫着贺梵行,活脱脱一副抓偷情老公的架势。
郭靖靖捏了捏拳头,站在门边,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试问,谁在半夜被人私闯民宅,吵闹不止,还能笑脸迎人?
第156章 被人绑架
张旗找了一圈没找着人,怒气见涨,冲到郭靖靖面前问:“贺梵行呢?你把他藏哪儿了?”
“谁告诉你贺梵行在我这儿?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郭靖靖声音也冷冷,以前因为张氏,他还能忍着,现在是真觉得没必要了,这个世上谁也不欠谁的,以善待善,以恶制恶,这是本分,亦不为过。
张旗显然不是这么好赶的人,他指着屋外的车就说:“郭靖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车就是贺梵行的,你敢说不是吗?”
“是或者不是,跟你有什么关系?张旗,你如果再不出去,我立马报警。”
“报警?”张旗逼近郭靖靖的脸,不屑的眼神上下把人打量了一番,“好啊,你报警啊,刚好把事情闹大,让奶奶知道,你为了钱,居然去勾引一个男人!”
郭靖靖拳头一紧,看着张旗的脸,目光发沉。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对吧?郭靖靖,以前真没看出来,总是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你就是靠这个才骗了贺梵行的对吗?我告诉你,贺梵行那样的人,才不可能真的喜欢上你呢,他顶多就是跟你玩玩而已,你心机也真可以,你爸一走,你就把人往家里带,真不要脸!”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跟贺梵行在一起?就凭他的车在我这?”放在以前,郭靖靖早一拳揍上去了,不过这段时间,他从贺梵行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人有时候太冲动,只会让你从优势变成劣势,最后甚至只能任人宰割,毫无还手能力。
“我、我就是知道!”郭靖靖说的对,张旗确实没有证据,所以他之前的那些理直气壮,现在看起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郭靖靖,是男人你就承认,你既然有种做了,就别像个缩头乌龟!”
“你喜欢贺梵行。”郭靖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张旗一挺胸:“是,我就喜欢他怎么样?我爱他,我们门当户对,我又长得这么可爱,我们俩才是天生一对!要不是你一直在他面前诋毁我,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郭靖靖冷笑了笑:“是吗?所以因为你喜欢他,你嫉妒我跟他关系好,就跑来我这里闹,说了这一堆无凭无据的话?”
“我……”
张旗这次没说完,实在是郭靖靖懒得再听他吵闹,直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你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全部录了下来,张旗,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只要你敢惹到我,去奶奶面前乱说话,我就把这段录音给奶奶听,不光是奶奶,我还会给你爸听,到时候,我会把贺梵行也叫上,是谁不要脸,有脑子的都能判断。”
张旗简直不敢相信郭靖靖居然藏了这一手,瞪大眼看着他,嘴巴长的老大。
郭靖靖趁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等张旗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他已经被郭靖靖用力推出了门“郭靖靖!”
郭靖靖砰的一声,大门被关上,将张旗的鬼吼鬼叫直接阻隔在了门外。
郭靖靖拢了拢衣服,微微抬着下巴进了卧房。
床上坐了会儿,听外面似乎已经安静了下来,郭靖靖给贺梵行打了电话,没说太多,只说张旗回来了,莫名其妙跑来闹,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自己骗他说把他的话录了下来,要给张氏看,这才把他吓走,不过却没具体跟贺梵行说录的是什么,只说张旗抽了风的跑来找他,贺梵行只当他又发生神经。
“所以,你真的录音了吗?”
“没有,我手机好像有这个功能,但是我没弄过。”
“呵呵。”
贺梵行拿着手机斜靠在窗边,笑的一脸无奈,郭靖靖的手机他见过,老式的杂牌手机,他曾经还问过郭靖靖什么时候买的,郭靖靖说不用钱,他爸充话费送的,好用得很,在张清手里用了三年,到他手里两年,过了年正好五周岁。
估计张旗之所以这么容易被骗,跟那手机太老有关,现在的手机,录没录音,那么大屏幕显示着呢,谁会看不清?不过张旗……原以为这人经历了上次的事之后,能长点脑子,现在看来,之前的那些,还远远不够。
“现在呢?他还在外面吗?”
“应该不在了,没听见声音!”
“外面天这么冷,估计他也受不住,你早点睡,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别,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跟你说一声,你先别过来,张旗认识你车,你要来了,我怕他又闹个没完。”
贺梵行想了想:“也好,不过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没事,明天周末,后天我开你车去学校,到时候见。”
贺梵行思忖了片刻,问道:“阿靖,张旗除了来找你闹,是不是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郭靖靖的声音明显比刚刚小了些。
“阿靖。”贺梵行声音沉了下来,透过电话也挡不住这股严肃。
郭靖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他好像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郭靖靖只说了这一句,贺梵行却清楚,以张旗的性子,如果真知道了这件事,估计闹得不轻,贺梵行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
“别管他,不论他说什么都不要理他,阿靖,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别想太多。”贺梵行知道,郭靖靖现在还没有做好把他们俩在一起的事情告诉张氏,这一点贺梵行也是赞同的,毕竟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如果再以这种方式让张氏知道,万一把老太太气出毛病来,郭靖靖肯定会自责不已。
所以,决不能由着张旗胡来。
郭靖靖听出贺梵行话里的怒火,他虽然从来不过问贺梵行的工作和处事方式,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打算怎么做?”
贺梵行有些意外,郭靖靖竟然会过问,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告诉郭靖靖这些事,却也没有瞒着他。
“让他回日本!”
郭靖靖顿了顿:“再过半个月就年底了,能推到年后吗?我奶奶跟他爸,已经有二十年没见了,如今既然回来了,至少还是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郭靖靖不是圣人,张旗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底线,他不可能总这么迁就他,纵容他,贺梵行想让他回日本,张旗肯定不愿意,到时候贺梵行势必会用上一些手段,很有可能还会从张于河那边动手,总之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让他们一家被迫返回日本,所以,过除夕是郭靖靖最后的让步。
贺梵行一直担心郭靖靖太过心软,所以很多事情他并不希望郭靖靖知道,这不是欺骗,也算不上什么善意的谎言,两个人在一起,需要完全透明的,只有双方的感情。
所以郭靖靖会这么说,确实让贺梵行有些意外,同时又很欣慰,通过今晚的这件事,贺梵行忽然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
“呵,”贺梵行轻笑,声音带着明显的愉悦,“好,我答应你。”
“贺梵行,你什么意思,我把你叫来是有事求你,你倒好,一个电话打了快半个多小时了,你这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我很受伤好吗?”
杨泉知道打断别人打电话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文,可是他实在忍不了了,这算什么啊?在他这个单身狗面前如此肆意的秀恩爱,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更何况他现在还处于暗恋中,那就更加容易触景伤情好吗,所以憋了半个小时之后,杨泉终于忍不住了,只能出来木奉打鸳鸯。
“靖靖,我知道你跟梵行感情深厚,可是……可是今晚我确实有点事,你都答应把人借给我了,咱们商量一下,你看这电话能不能明天再继续?”杨泉凑到贺梵行耳边,冲着电话里的郭靖靖喊着求商量,语气又委屈又凄凉。
郭靖靖也知道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电话那头支吾了一声,说:“我知道了,杨泉,抱歉,梵行,我先睡了,你们聊,晚安。”
“好,晚安。”
*
不得不说,郭靖靖对张旗还真是有一定的了解,让贺梵行别回来,真是明智的选择。
郭靖靖早起惯了,就算现在比平时贪睡些,也不会把睡眠时间安排在早上,而是午后,虽然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吃早饭,郭靖靖倒也不会把自己饿着,况且他现在也经不住饿,一饿就难受,做什么都没耐心。
打开碗橱,把昨天剩的米饭舀了一小勺进锅里,又去菜园子摘了点沾着霜的青菜,放上几根面条,两碗水,几粒盐,筷头沾上点猪油,全部加一起进锅里煮。
这种做法做出来的叫粥饭,郭靖靖没在外地吃过,应该是只属于地方上的一种特色吃法,有没有学名都不一定,不过郭靖靖去的外地也不多就是了,拢共也出不了安徽省。
不过这方法做出来的粥饭,不会像粥那般粘稠,又不像汤泡饭那样吃了胃会不舒服,而且这么吃饭菜都有咸味,连咸菜都省了,管件粥饭的味道又香,又好吃。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惦记蒸饺,不过郭靖靖从小就不是娇纵的人,大不了明天再吃就是了。
就这么吃完了一大碗粥饭,郭靖靖又把自己吃的碗筷给洗了,从厨房出来,就听见屋外有车声,车轮压上石子路的声音十分的明显。
郭靖靖知道,来人不可能是贺梵行,他走去门口一看,果然,开车的是张旗,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车,不过有一点郭靖靖可以肯定,他绝对没有驾照。
可张旗停车的动作,可完全不像一个生手,车子一个甩尾停在了贺梵行的车边,张旗从车上下来,手里的车钥匙抛上抛下,看着郭靖靖得意道:“你不是说我没有证据吗?那我就在这等着,贺梵行总不可能连车都不要了吧?郭靖靖,有本事等他来了,我们当面对质!”
郭靖靖都懒得理他,这种人你越理他,他越得寸进尺,干脆砰的一声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郭靖靖!你以为你谁啊!就你们家那破房子,我还懒得进呢,居然还关门!”
门外的张旗又在骂骂咧咧,郭靖靖当没听见,该干嘛干嘛,把张旗完全当空气。
张旗骂了一会儿,估计觉得挺冷的,就躲进了车子里,开了空调坐在那把音乐开到最大,疯了似的扭动着身体和脖子。
郭靖靖把家里的卫生简单的打扫了一下,院子里剩下的几只j-i被放出笼,平时总能三五成群看到一些,今天去因为数量太少的缘故,一出笼子就连根j-i毛都看不见了。
郭靖靖给塑料壶里装上水,转身刚准备盖水缸上的木盖,就听见前门传来好大一声响,似乎是砸玻璃的声音,郭靖靖一愣,难道是张旗等不到人,发疯把贺梵行的车砸了?!
郭靖靖赶紧出了j-i舍,擦干手上的水,脚步匆忙赶了过去。
拉开大门一开,确实是车玻璃被砸了,落了一地的碎玻璃渣,不过被砸的不是贺梵行的车,而是张旗的车。
“你们别过来,滚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走开!”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青年男子,竟然砸了张旗的车窗,拉开车门把人往外拖,张旗吓得脸都白了,抱着方向盘死活不撒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眼看着有人掰自己方向盘上的手指头,张旗急得眼睛都红了,眼泪都出来了。“不要,不要,哥,哥你快救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些人,他们肯定是土匪,要来绑架我呢,哥,哥快救我!”
张旗已经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郭靖靖,他现在可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口一个哥的求救。
抓人的其中一个人抬头看着郭靖靖,不屑地笑问道:“你是他哥?小子,我劝你最好别管闲事!”
“我不是他哥。”郭靖靖这话回的一脸肯定,连说话的人都跟着楞了一下,回过神噗嗤一声笑了,伸手狠狠推了张旗脑袋一把,张旗的脸撞上方向盘,颧骨瞬间乌青。
“臭小子,你还真是逮谁都叫哥,我说你怎么不叫我爸爸啊?与其找个陌生人,还不如求求你老子我呢,不过……”那人眯了眯眼,看着张旗脸上带着y-in狠,“你就是叫我爷爷都没用,你小子,连唐总的人都敢碰,我看你简直就是活腻了!带走!”
张旗一听这些人的来意,脸白的更厉害了,冷汗都往额头外冒,他在唐大业手里吃过的亏可不止一回,唐大业什么人,他可清楚的很,现在他找人把阿金打了,唐大业不掀了他一层皮才怪!
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唐大业会知道这件事!他明明做的那么小心翼翼!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千万不能被抓走,而他面前唯一的求救对象就是郭靖靖,他知道郭靖靖身手不错,他之前见过的,可郭靖靖这次,居然见死不救!
“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郭靖靖,你不能让我被他们带走,他们会打死我的!我死了,我爸不会放过你的!我奶奶也不会放过你的!郭靖靖,你太不是人,我奶奶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对我!”
“别跟他废话,快点给我把人拖出来!”
男人一下令,张旗惨叫一声,被掰离方向盘的手指扭曲的抽搐着,几个人拖死狗似的,把张旗拖进了一边儿停着的面包车里,男人回头看着郭靖靖说:“你也跟那小子有仇吧?那正好了,小子,我告诉你,放聪明点,刚刚的事就当什么都没看见,砸的这车我会让人过来处理了,你要是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下一个就轮到你!”
那人说完,上了副驾驶,面包车绝尘而去。
人一走,郭靖靖立刻拿出手机,给贺梵行打了个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张旗被绑架了”说完,回屋拿了贺梵行的车钥匙,开着车朝着张旗被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阿靖,你现在什么都别做,我马上赶过来。”贺梵行说完,就听见汽车的喇叭声,他知道,他已经说晚了,贺梵行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刚出村子,现在正在往县城的方向。”郭靖靖也没隐瞒,手机开了免提放在车前的指示灯的凹槽横向立放着,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车。
贺梵行沉默了片刻,郭靖靖甚至以为,他是不是在生气,刚想说声对不起,贺梵行的声音再次响起:“阿靖,听我说,手机电够吗?”
“够的,我是超长待机。”
贺梵行简直想把人抓回来狠狠打一顿屁股才好,现在是显摆那破手机的时候吗?
“好,”这声听着就挺无力,“电话别挂,保持畅通,你开的是我的车对吗?你现在……”
贺梵行话没说完,郭靖靖那边传来一声嘈杂,应该是打开了车窗,贺梵行只隐约听到有人骂道:“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对不起。”郭靖靖这声对不起显然不是对他说的,贺梵行忽然有个非常糟糕的预感。
“郭靖靖,你别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单独开车上路。”贺梵行一个字一个字,音咬的极重,“你不是说过你会开吗?”
“我路考考了一百,”郭靖靖知道,可能是贺梵行那边听见有人骂他了,他刚刚确实差点儿跟一个人撞了,不过错不在他,他道歉只是为了避免麻烦,“我都已经开了右转的指示灯,是刚刚那人抢红灯。”
“会开车跟有驾照根本就是两回事!算了,回头再慢慢找你算账!”贺梵行显然不吃这套,“现在你给我好好开车,前后左右的车辆都要注意……”
第157章 跟上贼船
郭靖靖小时候也爱看香港电影,那时候,每个男生的梦想,都是希望自己能成为陈小春、郑伊健那样的男人,有一帮所谓的生死兄弟,学校里搞小团体,四、五个人勾肩搭背,走路都横着走。
教导主任站在二楼见了这情况,指着他们骂:“三年二班的!又是你们几个!给我把校服从裤子里拿出来,还有那头发,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立刻!马上!去理发店剪了,要是明天再让我见到你们留着头发,一个个的给我回去把家长叫来!”
而郭靖靖,从没能参加过这样的小团体,他总是像学校里的大多数学生一样,旁观、假装路过,眼里带着艳羡。
前面的车越开越偏僻,郭靖靖知道,这种情况就不能跟的太紧了,郭靖靖跟着他们从右侧的引桥下了桥,桥下就是长江,黄土路上被重卡车压出一个个深窝,幸好贺梵行这车性能不错,郭靖靖开在手里,没觉得有太大颠簸,就是没开多久,车玻璃上就蒙了一层的灰尘。
前面是一块石子工地,空出来的一块石子坡上停着几辆破车,再往前是一个沙站,那片除了黄沙堆就是枯草,郭靖靖知道,他要这么跟过去了,被发现的可能百分之两百,想了想,车头一个拐弯,郭靖靖把车停在了工地那些小破车一块。
“我现在在长江桥下面,他们带着张旗朝沙站那边出了,那边的江边停了好几十条船,我先去看看情况,你放心,我不会动手的,只是去确定一下他们在哪条船上,我会藏好,等你们过来。”
‘不.”不什么,郭靖靖没听见,就听见手机关机的音乐声,郭靖靖看着暗下的屏幕,不死心的拇指按了按,没亮,抿了抿唇,忽然有点紧张,可以想象电话那头的贺梵行,现在估计灭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其实他这手机,待机时间真的挺长的,距离上一次手机充电都有三四天了,只是他把这事给忘了,现在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这其实真是个意外。
想了想,郭靖靖把手机塞进兜里,四处看了看,跑车头前面,就着车前盖上的灰,手指头写下几个字。
“我上船看看,别担心。”
希望等贺梵行到的时候,这字没被灰尘给盖住,写完后,郭靖靖转身朝着沙站去了。
这个点,沙站还没有人,高高的沙堆小山一样,堆在江边,金黄金黄,郭靖靖倒是占了这些沙堆的便宜,这一片一点遮挡物都没有的,得亏了这沙堆,还能有个藏身之处。
沙堆不远刚好是一个上岸的渡口,江岸边停了不少的船只,除了打沙的船外,还停泊着几艘靠江心些的大货船,这些船上不了浅水区,所以大多还是以打鱼为生的中等大小的船只,甲板上铁丝拉起的晾衣架上还晾着衣服,这些人都是以船为家的人。
郭靖靖看了看四周,也看不见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去了菜场,船只长得都差不多,郭靖靖不确定张旗到底被带到了哪艘船上,他们开来的车子停在了一颗树下,离着江面还隔了段距离,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了。
好在没等多长时间,江面有了动静,一艘看起来普通的渔船上,有人出了夹板,郭靖靖一眼就认出最前头的那个男人,就是之前让他别多管闲事的人,他似乎在跟谁打电话。
那人站了会儿,又进去了,郭靖靖趁机朝着那船跑了过去,他自然不会直接上那船,而是选了他旁边的一艘船,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单枪匹马冲上去,而是等待救援,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
可是让郭靖靖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准备开船,螺旋桨转动掀起水花,突突的马达声震的人耳朵发麻,船体被慢慢推离岸边的时候,郭靖靖也做了一番挣扎,贺梵行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如果现在船出了江,就算他们来了,也追不了。
眼看着船就要从渡口出去,郭靖靖没有太长的考虑时间,本能还是促使他抽起了一块踏板,横搭在了两艘船的中间,郭靖靖脚下快步跑过踏板,好在是冬天,开船的人窗门关的严实,加上水浪和螺旋桨的声音又大,那人也没发现郭靖靖上了船,上来之后,郭靖靖直冲夹板,委身拉开甲板上的一个方形地盖,手臂撑着两边躲进了进去,这是个渔民用来放被打捞上来的活鱼的暗箱,形状呈梯形,甲板上的方口不大,人胖点就下不去,底下却很宽敞,能放不少的鱼因为暗箱设在甲板上,为了防止有人摔倒,暗门上只有一个镶嵌在门面的圆形铁饼,没在船上生活过的人根本不知道,而且拉开这门还需要点巧劲儿,否则还不一定能拉开。
郭靖靖躲进来的时候,顺手带上头顶的门盖,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暗箱里面没有水,否则这么冷的天,s-hi了腿脚可就糟糕了。
其实会知道这么个藏身地,还要谢谢他爷爷张富贵,以前交通不发达,出个门,近的走路,远的就只能坐船,张清不大出门,张富贵不卖珍珠之后,倒是跟着个朋友一起过了两年渡人、打鱼,谋生计的日子,那一年放暑假了,张氏就让张富贵把郭靖靖也带着去船上玩,就这样,他才知道了甲板上的这个秘密。
耳边是江水拍击船体的声音,忽然扑通一声,郭靖靖知道,应该是他搭在两艘船之间的踏板,因为船体分离,距离拉远的缘故掉进了江水里,郭靖靖朝着船壁靠了靠,尽量离出口远点,以防万一。
果然,甲板上立刻传来人的脚步声,有人在喊:“怎么回事?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不知道啊,超哥,这好像是有东西掉江里了。”
他们围着夹板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出是什么掉了下去,那个叫超哥的人就说:“你们给我看着点,可别出了什么事,到时候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们俩个,留在甲板上给我盯着!”“知道了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