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虎茫然地做了一会儿无用功,最后,空气中的信息素渐渐稀释了。它变得焦躁无比,又不能伤害自己的小家伙,在沙发上磨爪,锐利爪子“嘶啦”一声,将沙发划开三道。
家具被破坏,小皿的系统中心收到提示,挥舞长长手臂滑出来:“怎么啦怎么啦!”
大老虎充满威胁之意地冲着它吼了一声!
好在机器人并没有害怕的情绪,这次学乖了,谨慎地待在几米之外,面对他们开启扫描模式,对躺着的褚楚进行健康检查。
褚楚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枕着的不是枕头,而是什么软乎乎的、热烫的东西。他迷迷瞪瞪伸手一摸,摸到了满手绒毛。
老虎肚子上的毛,手感与身体其他部位的略有不同。褚楚从来没摸过,一时没辨认出来,感觉颇好,没忍住又揉了两下,这才呻吟着宣告自己的苏醒。
他本以为可能爸爸和自己一块睡了,然而这下醒来,才发现大老虎只是趴着,将自己的软软肚子给他当枕头,上半身则趴伏着,爪子边搁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已遍布爪痕齿印,残破得无法直视。
大老虎一边维持着让他睡得舒服的姿势,一边克制着自己吸取不到信息素的焦虑,为了不伤到他,只能拿木板充作发泄。
小皿适时地端了温水进来,见他醒了,惊喜地原地转了三圈,杯中的水都转出水花旋来了。它把水杯递给褚楚,道:“里面加了营养剂,我已经尽量调得不苦啦!快喝快喝!”
褚楚却没有马上去接杯子。
他调整姿势,趴到老虎的头边,再次自觉地将自己的信息素放出来。他小声道:“爸爸对不起,我刚刚睡着了。会很难受吗?”
大老虎浑身一震,始终紧绷着的肌r_ou_放松下来,虽说还能看出它正努力保持着冷静,但微微颤动着嗅吸气味的鼻头暴露了它。褚楚已经完美掌握了安慰爸爸的方式,亲亲那s-hi润的粉色鼻头。
小皿夸张地责备他:“小楚你是大笨蛋吗!”
褚楚不明所以:“为什么突然骂我?”
“当然因为小楚是笨蛋啊!”小皿已经得出了答案,气呼呼,“你就是因为信息素消耗过量才晕过去的,控制一下自己好不好!”
褚楚刚过成人礼,性腺正式成熟也没多久。他并不算什么素质非常优秀的omega,这样不加节制地生产、散发信息素,身体承受不住,超过了阈值,他便瞬间昏厥。
小皿火急火燎给他做完健康扫描,又从附近的医药站调配了营养剂,辅助以信息素紧急调和药物,为他注s,he,喂他喝下。大老虎始终躁动不安,但小皿急中生智,从网上调出了许多类似于忽然昏厥的症状影像,投影出来给他看,成功将他唬住,为了自己的小omega不会变成那种模样,强行忍耐。
褚楚睡了三个小时才醒转,褚晁也就忍了三个小时缺失信息素的痛苦。
听完小皿的解释之后,褚楚反而又抱了抱爸爸的脑袋,脸颊在那并不柔软的鬃毛上蹭动。老虎呼出的粗气吹得他脸上颇痒,他的手绕到老虎下颚去,轻轻地挠了挠。
取悦猫科动物的手法都是共通的。爸爸时常在他变回猫形的时候挠他下巴,他如法炮制。大老虎被他摸得舒适地眯起眼睛,总算慵懒地趴了下来,喉间发出低沉的反馈。
褚楚问小皿:“有什么能不间断补充信息素的药物吗?”
小皿回答:“我已经买了十份回来,可供每四小时补充一次。但是药物副作用很大,小楚不想把自己身体弄坏的话,只能控制信息素的散发!”
褚楚只说:“这样也够了。”
小皿道:“先说清楚什么够了。”
它怀疑地退远了一米,将自己头顶上的药收进了机身内,加急上了两层锁,大有褚楚回答得不让它满意,它就不提供药物的意思。
要求一个家政机器人完美处理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些困难了。前是大主人的j-i,ng神状况,后是小主人的健康情况,两者冲突,它几番计算,最后还是身体孱弱的小主人优先度更大。褚楚明白它的担忧,只盯着它,真诚地说:“我会控制好信息素的释放量的,不然真的生病了,我也不舒服。”
小皿勉勉强强接受他的答案,这才把补给素重新推出顶层来,放了一份到桌边。
褚楚喝好了水,重新应付过小皿的健康检查,几分钟后,将小皿哄了出门。
家政机器人尊重主人的隐私权,尤其还是这样刚刚完成结合的伴侣。再是不愿意,小皿也只能够到门外待机,给自己充电。
褚楚重新躺下来,和爸爸依偎在一块。大老虎不断地拱向他,过了一会儿,又舔舔嘴唇。这是它**自己性腺的前兆,也是变相的、讨要更多信息素的暗示。
如果小皿在,它肯定会一秒抓狂。
褚楚有时候不得不说是个坏孩子。他已经把对小皿的保证抛到了脑后,纵容地接受了爸爸的暗示,将自己的信息素放出更多来。
他是个贫穷不起眼的omega,拥有的东西少得可怜。但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爸爸要,只要他有,他都会毫不犹豫,尽数拱手奉上。
第十五章
香甜的桂花味在空中浮动,合着温暖的炽蛾香,如同艳阳秋日轻风,令人惬意无比。
褚楚没想到的是,大老虎遽然一吼,面呈怒色,“啪!”的一声,一爪子将那已破破烂烂的木板拍成数块。那只大掌又虎虎生风地朝自己这儿刮来,褚楚吓坏了,以为爸爸失去理智了,都来不及闪。
最后它却收住力气,r_ou_垫只在他的头顶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充作警告。
难道是爸爸还觉得不满足?
褚楚战战兢兢地想,试探着,再次加大了信息素浓度。大老虎更加愤然,浑身的毛都几乎要竖起来,双目s,he出威光,对他呲牙嘶声。
他这下更加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过了几秒钟,他才尝试着将自己的信息素收回,回到先前那样的正常值。
大老虎见自己的意思终于传达到,鼻子里粗粗地哼出一声。褚楚这才明白,爸爸是害怕自己像先前那样再次晕过去,心头不由得一暖。
他的尾巴乖乖地窜了出来,尾巴尖搔搔老虎的肚子。
墙上的钟报时道凌晨一点,窗外已是深沉夜色。他们的尾巴重新交缠在了一块,大老虎有了需求的味道,神经不再紧绷。褚楚一下一下地抚摸它的皮毛,手指没入短短绒毛之中,摸得它们微微杂乱,再来摸上第二次,重新使它们齐整。
大老虎在这顺毛的动作之中得到了慰藉,双目合上,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褚楚降低抚摸频率,慢慢地,又停了动作。
他关掉室内的灯,夜色瞬间从窗外侵袭而入,只有浅浅的人造月光洒进房内。树影微微摇曳,在大老虎的身躯上投下调皮的投影。半晌后,他凑过脑袋去,在大老虎的头顶亲吻一口。
“晚安,爸爸。”褚楚柔声说。
一人一虎相依。先前是昏迷,现在才是好眠。
褚楚处于爸爸和小皿的双重监视下,控制了信息素的放出,配合补给素,安安宁宁地度过了三天。
褚晁在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再次从虎形变回人形,似乎是信息素的补充起了一点作用。褚楚很受鼓励,抱着爸爸夸了又夸,alpha将他扑倒在沙发上,**他的耳朵,痒得他直笑,也不反抗,就蜷缩在爸爸怀里撒娇。
小皿可不敢来打扰他们了,维持在七八米的距离,躲在墙后露出半个身子来监视。褚晁只在褚楚出事、需要照料的时候会允许它靠近,其他时候,都会毫不留情地一脚踹来。
明明当初小楚说,加上我,我们就是一家三口,而现在的主人却六亲不认!小皿心有余悸给自己充上电,这两天程序的运算量大了好多,连耗电都变多了!
褚晁始终没有意识回笼的倾向,小皿在考虑是否该向科研院发去信息,请求进一步帮助。褚楚却有些不赞同,道:“是小皿观察不仔细。”
小机器人能力遭到蔑视,电子屏上出现三个感叹号:“!!!”
“爸爸对信息素的需求量比之前低了一些了,也很少再咬我脖子了。”褚楚解释道,“我觉得还是有在好转的。”
小皿道:“就这么一点儿变化,基本等于没有吧!我也没有非常详细的信息素测量功能……当然发现不了的!”
褚楚拍它:“强词夺理。”
他趁着小皿推算下一步反驳的话时,按下机顶按钮,从小皿机身内部的储存舱取出一份补给素,包在手中。小皿“啊”了一声,急道:“上一次吃补给素才三个小时吧?”
褚楚面不改色:“你记错了,已经四个小时了。”
“机器人怎么可能记错,我都是有严格程序记忆的!”
小皿的手臂来抓他的手,要将补给素抢回来。褚楚握得死紧,怎么也不松开,抓准机会,又往回一滚,飞快地往回跑,躲在了褚晁背后。
高大的alpha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让小皿硬生生停下了抢药的脚步。它气得在原地哇哇大叫,褚楚却已经将那份补给素吃下了肚。
纵使减少了散发量,但这样持续不断的信息素制造,对褚楚来说仍然有些勉强了。即使是一个高性能机器,持续运转也难免会有损耗,更何况是一个素质一般的omega。
然而对alpha的信息素提供是不能中断的,一旦中断,alpha就会感受到极度的焦虑与痛苦。
他示好地向小皿合了合掌,用口型说道:“别生气啦。”接着便被alpha抱着,重新回到楼上的游戏室去。小机器人过上一会儿就会自动调节好情绪,他不在跟前碍眼才是要紧的。
褚晁并不知道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只以为他差点被欺负了,于是助纣为虐,背着他向小皿又投去几个威胁的眼神。
小机器人遭受主人欺压,可怜巴巴待在原地,一数药品存量,又是一筹莫展。
但是它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好在系统中心刷了无数个“大笨蛋”,失落地打开家门,再次前往附近的医药站。
医药站距离居民区并不远,方便大家都能得到及时的补给,按照正常速度,来回只需半个小时。
但小皿这次在外面又多停留了大半个小时。它实在不想回家去,看着褚楚的情况它就担心。
机器人的ai也会有情感废料,它守在花坛边,一一地删除了。路上,它碰见一只熟悉的家政机器人,交谈两句,听着人家家里的小朋友那么听话,它又不由得愤愤不平。
小楚小时候也很懂事!但是每次到了主人的事情上,他就会变成一个坏小孩,固执又不听劝!
但是……也没有办法。
主人现在只能依赖小楚,它帮不上忙,也只是个机器人,只能给出建议,不能决定小楚的做法。
小皿把情绪废料全部删除,回了家,重新打起j-i,ng神。再无论如何,它也要将本职做好。
然而一打开家门,猝不及防,面对面地就冲来一只大老虎!家里已经被弄得一团乱了,家具一半都翻倒,大门与门内的密码锁都被虎爪刨出好几道爪痕,银色的屑散在地上。
小皿马上知道大事不好。大老虎调转方向,重新向楼梯上跑去,小皿也飞快跟上。到了褚楚的房间,它才看见褚楚面色通红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小皿的第一个判断是褚楚的发情期来了,然而检测器一打开,褚楚的信息素却已经完全中断泄露。
褚晁情急,又少了信息素摄取来源,再次从人形变回兽形。房间内室温极高,充斥满了狂乱的炽蛾香,它已经将房间也弄得乱糟糟的,唯独褚楚躺的床还是完好的。
它回到褚楚身边,急切地叫了又叫,却怎么也唤不醒自己的小omega。
这样的情况,光凭一个机器人是无法处理的。小皿飞快地对褚楚做了发烧的应急措施,另一方面,它也向科研院发出了求救申请。
第十六章
科研院有专门的对策人员,随时待命,一接到命令派出,花了不过二十分钟就到达他们的家。
来的有先前的那两名士兵,以及一位身穿研究服的博士。他们带了完整的检测设备,在褚晁的监视下,对褚楚进行了检查。
褚家在场两个人,一个昏睡,一个全无理智,能理事的只有小皿一个机器人。戴眼镜的博士拿着检查结果沉吟,略一斟酌,将自己的名片递给小皿,上面写着“郑嵘”两个字,职位是科研院二级院士。
“在他体内我们检查到了过量的补给素残余,他的性腺超负荷使用,目前有些损耗,由此也引发了发热与昏迷。”郑嵘解释道,“身体有自动保护机制,他就算醒过来,恐怕也无法再释放信息素。”
这个答案与想象中略有不同。小皿立刻问:“他的发热并不严重,可以代表他情况并不危机吗?他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褚楚本身体质就差,在十天前也曾发过一次低烧。这短短的十天内,他已经遭罪了三次。小机器人如果有眼睛,现在肯定已经像对不争气小孩一样瞪了褚楚无数次,一边又焦急地等着郑嵘的回答。
郑嵘推了推眼镜,道:“他的性腺损耗并不大,之后只需要好好调养服药便可。这次的损耗可能对他的发情期有一点影响,体内激素紊乱,有一定可能性导致发情期的推迟或提早,但这点影响并不大。”
小皿这才松下一口气。
郑嵘向身后的两位士兵使了使眼色,他们站直了,似乎在等待命令。他将系统检测结果、建议的补品与药物统统云端传送给了小皿,小皿片刻也等不了了,要送走他们,之后马上再去医药站买药。
然而他们的事情却并未完结。
郑嵘推了推眼镜,声无波澜:“治疗中的alpha不应中断信息素补充,这将引起alpha焦躁、不安,甚至是进一步的发狂,导致治疗前功尽弃。因褚中将标记的omega身体无法承受,无能力继续提供信息素,供褚中将进行j-i,ng神治疗,科研院在此做下临时的决定变动,暂时单方面解除褚中将与omega的标记,诱导褚中将与科研院雇佣的游妓进行短期标记,摄入新的信息素。”
如今的科技手段发达,只要通过手术,alpha与omega之间的标记可在任何一方被剔除,从而中断。
褚晁是最年轻的中将,而褚楚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omega,随处可见,唯一的特别之处也不过是他与褚晁的父子关系。两人孰轻孰重,对科研院来说,连天平都不需要,结果必然一面倒。
小皿没想到还会有这样一个发展,顿时呆住了,程序被打乱,开始新的方向计算。在这期间,郑嵘已经拟定好了新的决议书,传回科研院。无需反馈,他也知道绝对会通过。
他向身后的两名士兵下达了命令,那日让褚楚签下文件的棕发士兵略一皱眉,叹一口气,认命地拿起了镇定剂。小皿还未计算出对策,机身已经挡在了他们面前:“稍等!你的这个决定未征求过我的两位主人同意,不能这样草率执行!”
郑嵘答:“褚中将是军人,服从上级命令是天经地义。”
小皿:“我的小主人是普通公民!你们无权无视他的意志,夺走他如今的……的伴侣!”
要适应主人们之间的新关系还是有些困难,小皿的语音程序到最后还卡了一下,两只手臂都伸到最长了,撑在墙壁两边,坚定地拉出一道防护线。大老虎趴伏在床上,不断地舔褚楚的头发与脖子,对他们不管不问。
郑嵘丝毫不惊慌。他调出了一份文件,翻到其中的一面,投影出来,对小皿说:“在他签署的合约之中,我们承认了他与褚中将从父子过渡到合法ao伴侣的关系。然而在这之中有一条,omega必须全力协助alpha进行治疗,在任何意外情况下,中断了,亦或者是无法再持续了,无论是出于主观原因或是不可抗力,科研院以褚中将的安全为先,有权暂时中止此项关系,另择他法。”
小皿呆住了。
它恨不得回头去敲打褚楚的脑袋,让这笨孩子签合约不看条例!现在连最大的优势都没了!
纵使是机器人,在这样的时刻,它也不由得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绞尽机油,拼了极限调动程序出新的劝说方案。
然而郑嵘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他比了个手势,两名士兵就齐刷刷地将麻醉枪对准了床上的大老虎,扣下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先前还趴着的老虎,一瞬间以任何人都察觉不到的速度跃了起来,窜下了床,完全躲过两枚麻醉针。它受到了挑衅的袭击,先前始终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有了发泄的对象,全身肌r_ou_都硬作一块一块,上身伏低下身拱起,前爪一前一后,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小皿险些被它撞断手臂,两只手臂唰唰收回。那两名士兵将郑嵘护在了背后,棕发士兵忽地扔掉了麻醉枪,腕部j-i,ng略护甲顿时展开,变形,化作拳套与护臂套在他掌上。
郑嵘喝道:“你妄想与兽形的褚中将搏击吗?找死!”
棕发士兵扯着嗓子说:“不!长官!”他揩揩鼻子,“但刚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的枪法并不好,想要s,he中褚中将那是白日做梦。”
褚晁在军中的自由搏击大赛时,曾以一己之力,撂倒过二十名对他齐攻的士兵。如今他变回了兽形,又正在躁狂状态,只会更加强悍,他们绝不可能轻松制服。
他们来得急,检测设备带得齐全,战斗装备却只有最基本的几项。棕发士兵的理由冠冕堂皇,然而看他姿态,并不算认真,显然也不是真心想要与褚晁对抗。
郑嵘深吸一口气,手腕一转,一个小小的备用信息素瓶子被他捏在手中,撬开瓶盖。他按下扩散的小钮,诱人的香味顿时在空中传开。
这是数名游妓之中信息素质量最高的一名。他出身于调香世家,能凭借自己的信息素扰乱士兵们的神智,即使是beta与已有伴侣的alpha,也难以完全逃脱他的诱惑。
没想到大老虎仅仅是嗅到这陌生的味道,立刻便勃然大怒。
炽蛾香在空气中乍然爆裂开来,比初次发狂时更加猛烈,室温顿时升高到如有火烧。浓度过高,这信息素就几乎如同火药,呛鼻无比,多吸几口仿佛会即刻窒息而死。大老虎怒目圆瞪,高声咆哮,墙壁地板均有共振!信息素卷成狂风热浪,如同面对死敌一般,硬生生将那名游妓的信息素香味搅散得无影无踪,又推着科研院的三人,向门外赶去。
于他而言,只有褚楚那抹桂花香味值得一闻。他们拿其他的信息素,来到褚楚面前释放,这无疑是在贬低他心爱的omega,他决不允许!
第十七章
那两名士兵是高素质的beta,对信息素抵抗力极强,而郑嵘自己——郑嵘是个omega,完全不可能受同类的信息素诱惑,因此才敢在此拿出。
谁知道褚晁不仅完全不被打动,还动此大怒。
alpha极有压迫力的信息素如狂风乱卷,在房间之内咆哮!郑嵘被那名棕发士兵护在身后,不过几秒钟,已然走不动路,呼吸困难,还是那士兵拎住他的领子,飞快地退了出去。
将房门“啪”的一声紧紧关上后,郑嵘本能地软倒在地上,掐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他随身携带了抑制素,当机立断,颤抖着手摸出来,要对准自己的血管,却怎么也找不准。
棕发士兵蹲下来,接过了针管,代他打了进去。
他这才松下一口气,揉揉眉心。另一个士兵严阵以待,顶着房门,警惕褚晁是否会冲出来,哑声道:“请指示下一步。”
棕发士兵说:“还什么下一步啊,这不是很明显了吗,我们根本不可能把褚中将带回去的。”
“顾沛名!”郑嵘喝了一声。
棕发士兵无辜地举起双手:“长官,凶我也没用,这是事实。”
他把郑嵘扶起来。房门内部突然传来一阵力道,抵着门的士兵浑身一绷,顾沛名又拎着郑嵘后退两步,门内才传来小皿的声音:“是我是我!”
他们对了对眼神,让小皿出来。
透过门开的角度,他们看到褚晁化身的老虎仍守在床前,龇牙咧嘴,却无要攻出来的意思,仅仅是守着自己的omega。
小皿帮他们把门关好,道:“我建议你们不要再招惹主人,毕竟主人还能够踹坏我的高坚度外壳,人类的身体肯定扛不住的!”
郑嵘冷着脸:“但是我们必须对褚中将的安全负责。”
小皿手臂搔搔脑袋,从自己的系统里调出一道录像,解释道:“事实上,在三天之前,我的主人曾在小主人身体承受不住、中断释放信息素的时候,单独捱了三小时。”
录像中的大老虎趴在床上,发泄般抓挠啃咬木板,对褚楚却始终耐着性子,没有半点攻击行为。小皿接着道:“我认为主人有一定程度的自控力,只要在我的小主人身边,便能够克制自己的行为,不至于发狂。以及,看主人对其他信息素的排斥反应,你们就算带走他更换配对对象,他多半也很难接受,可能会造成多余人员伤亡。”
确实,一个具有强大实战经验的、发狂的顶级alpha,想要强行带走,对他们而言有一定难度。他们也无法保证褚晁届时会接受那一名游妓,在标记时不伤害游妓。
郑嵘闭眼沉思,顾沛名附和道:“我赞成让褚中将停留在这名omega身边,我们加以监视,在失控时及时阻止就可以。”
“你同样无法保证褚中将到了极限状态时能否保持理智,不伤害他的儿子。”郑嵘道。
顾沛名却说:“那也说不准。”
他似笑非笑看向房门,顿了片刻,却没有说什么,只道:“我留下来暂做照料。先前褚中将能挺过三小时,那我们就暂且以此为缓冲时段吧。长官可以在这三小时之内回到科研院,与上级商量一个对策,顺便多调派一点人手来。”
事情就姑且这样定下,否则眼下也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另一位士兵随同郑嵘回了科研院,小皿则对着褚晁解释老半天,才得以让顾沛名进入房间之内。
褚晁等待着褚楚醒来,不断去舔他烧得热乎乎的脸蛋,用脑袋拱他的脑袋。小皿则忙前忙后,帮褚楚测量体温,更换s-hi毛巾,递给褚晁这两日新购置的大型猫抓板,供他发泄。
顾沛名立在另一侧墙边,始终安静地做一道背景,不引起褚晁更多注意。
忙过一段落后,小皿检测到褚楚体温略有下降,这才停下,停在了顾沛名脚边。它道谢:“谢谢您刚才帮助我规劝郑院士!”
顾沛名笑着看它一眼,蹲下来摸摸它的头顶:“不用谢。”
小皿又问:“但是您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这个嘛,”顾沛名思索了一下,道,“当然是为了自己不遭罪了。刚才那情况那么危机,直接和褚中将对上了,丢命也是有可能的。”
小皿并不擅长分辨语言真假,信以为真。
顾沛名眯着眼睛,盯着那一对父子,忽然又指了指,对小皿说:“你还记得,那日是我陪同褚中将来的吗?”
小皿:“记得记得!还是你骗小主人签下了那份文件的!”
“什么骗,我可不骗人!”顾沛名拍它一下。小皿委屈地退了退。
他重新站起来,靠在墙上,片刻后,笑着道:“褚中将那日打的抑制素本应足够撑上很久,却在两个峰值的时候消耗了数倍,导致他完全失控。这两个峰值是他感受到儿子的信息素,以及被儿子用尾巴缠住手腕的时候。”
若说前者,在本能反应这一点上还情有可原,后者却有些说不通了。
小皿思考起来,还未得出结果,顾沛名就又道:“我们对褚中将打镇定剂,本来也是不可能的事。哪怕是失控状态的褚中将,能力也在我们的数倍之上。”
“但那天你们一下子就抓住主人了呀。”小皿道。
顾沛名抚摸着手上的微缩机甲,答说:“不是我们抓住的,是褚中将让我们得手的。”
顾沛名心细,在场不会有人看得比他更清。褚晁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只听见了儿子那声带着哭腔的“爸爸”。
恐怕当事人自己也不知情。
他最极致的疯狂和最深层的压抑,皆因这一人而起。
第十八章
科研院认同了顾沛名采取的临时措施,紧急加派了人手,五名经过挑选的士兵一同守在房门外。
他们给褚楚扎了针,进行身体治疗。超过三个小时,若是褚楚还未醒来,他们就会进驻到房间之内,避免褚晁忍耐时间过长,失去理智。
小皿一共给主人换了三个猫抓板,没有一个经得起折腾。最后一个猫抓板是粉红色的,图案是一个设计得很可爱的猫咪型机器人,小皿每天都会拿出来看一看,递上去时还有点儿舍不得。
它含着不存在的泪想,呜呜,别了,我的小可爱。
好在这个猫抓板还未报废的时候,褚楚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他的烧退了一半,猫抓板也只被抓了两道爪痕。
见到自己的小omega睁开眼,大老虎大喜过望,立刻扑在他身上。褚楚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熟练地抱住爸爸的脑袋,哄道:“爸爸舔轻一点……”
小皿抱着猫抓板,连忙放下,又冲过去嚷道:“小楚不要随便动手!!还有针呢!”
褚楚这才换了只手。
他醒来,许多事就都好办了。小皿向他解释了一下他昏睡时发生的事,褚楚边听边抱紧了爸爸的头,一人一虎凑在一块,颇有现在谁再来也不能把他们分开的意思。
褚楚嘟囔道:“签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合约上有这条啊。”
小皿责怪:“还不是你自己签得太快!”
褚楚又小声说:“被坑了。”
大老虎哼声附和。
小皿看着这不知道反思的死孩子就头疼,跑到门外通知科研院的人去了。一会儿过后,郑嵘又进了门。褚晁见着他就愤怒,而郑嵘长了记性,站在门口,戴了个透明防护口罩,就算他再放信息素也不管用。
郑嵘拿着科研院新出的方案,对褚楚说:“你好,恭喜你醒来。”
褚楚对陌生人颇有些局促,点点头:“谢谢。”
“废话不多说,我们直接说主题吧。”郑嵘道,“鉴于你的健康情况,我们建议你与褚中将和平解除绑定关系……”
褚楚立刻抱紧爸爸用力摇头。
郑嵘叹了口气,又道:“但这条内容,由于你与褚中将双方都抵制,我们只好出了另一项应对措施。”他调出一项投影,指着上面的药剂说,“这是科研院紧急研发的对策药物。由于你身体的自动保护机制,你在恢复到正常的身体状态之前,性腺分泌信息素的功能都会被自动抑制。这个药物可以暂时麻痹这一机制,方便你继续提供信息素。”
褚楚知道还要别的路可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郑嵘看他几眼,摇摇头,道:“但我必须告诉你,这样超过你负担能力的行为,我们并不提倡。你已经从高中毕业,上过了正常的生理课,使用之后这药物的后果,无需我们说,你应该也心里有数。”
褚楚的手陷入大老虎的毛发之中。他脸上还留着发热的潮红,但未红的皮肤又苍白得惊人。仅仅几天,他比之前要消瘦了不少,与健硕老虎倚在一块,更显纤弱,甚至老虎去舔他脖子的时候,总令人担心只要多用点儿力气,他的脖子便会被咬断。
他长长的睫毛掩住眼睛,灰发柔软垂顺。半晌,他道:“谢谢您的提醒,请把那个药给我吧。”
郑嵘取出药剂交给他,又给了他一份完整的说明书。褚楚匆匆扫过,刚要将它注s,he进自己的身体,郑嵘又说:“你不用这么着急注s,he。褚中将目前看起来仍有余裕,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褚楚笑了笑,又道谢了一次。
他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将药剂推入自己血管里。柔软清淡的桂花香慢慢飘散于空气之中,老虎贪婪地嗅了嗅,两只前掌一拢,把他拢进了自己的怀里。褚楚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与爸爸亲热,用眼神乞求,郑嵘也不多看他们了,扭头便走。
说到底褚楚在法律上也是成年人了,有权作出选择,有权为自己负责。
顾沛名站在门外等候,看他出来,笑眯眯地说:“长官这次沟通得好快。”
郑嵘瞪他一眼:“这下你就满意了。”
顾沛名耸耸肩:“长官说得好像我是在捣乱。”
郑嵘摘下面上的防护口罩,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的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都是士兵们的工作了。
虽然给了褚楚这个选择的权利,但他内心仍然认为,让褚晁更换暂时的标记对象才是最好的应对措施。他闷声道:“褚中将的儿子明显没有足够的能力,供他健全地完成治疗,这样救一损一的方法没有人会觉得聪明——想必褚中将醒来之后也会后悔吧。明明只要让游妓顶替一段时间就可以完美解决,谁也不会受到伤害。”
顾沛名似笑非笑看看他,最后也只说了一句:“真不知道该说你是感性还是理性了。”
当天晚上,褚晁才又重新变回人形。科研院不方便监视过久,观察过十二小时之后,他们将士兵全数撤走,换为了警卫型机器人,主要控制权交给了褚楚。
褚楚又将控制权分了一半给小皿。
他和褚晁如胶似漆,这下更是一秒钟也不分开,时时刻刻身体接触,走路都由褚晁抱着他走。晚上十一点,褚楚重新入睡之前,总算彻底退了烧。
捱到第二日中午,他再次发起低烧,没有晕厥,但身体相当不适。
小皿这几日都快气出惯性来了,连教训他的字句库也用完,只能认命地照料他。
褚楚下地时,脚步都是虚浮的,整个人昏昏沉沉,干脆连床都不下了。他目光涣散,为了不让爸爸发现这点异常,他直接就闭上眼睛装作睡觉。
他头疼欲裂,身体每一处都没有力气。再过了一日,他的嗓子也变得沙哑,吃东西吃不到几口就觉得反胃。
褚晁自然还是发觉了,焦急,但无可奈何。alpha渐渐从人形又变回半兽型,老虎耳朵立起来,尾巴无时无刻不卷着褚楚,试图让自己的小omegaj-i,ng神一些。
郑嵘又来给他做了一次身体检查,询问他是否要停止那个药物。
褚楚恍恍惚惚将他的话听入了耳中,勉强笑一笑,摇头拒绝。
郑嵘板着脸,想要规劝他,但看他执拗的模样,还是没有忍心说出来。
人晕厥的时候,他当然可以无情地做出安排。但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以这种姿态躺在自己面前,他冷硬的一面就无法再展现了。
褚楚低声说:“爸爸绝对不会想要游妓的……所以只有我能救他。”
人走过后,褚楚躺在褚晁怀中,两只手臂虚弱地吊在alpha的脖子上。被温暖的信息素包裹着,他闭上眼睛,在这个可靠的怀抱里休息,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东西。
褚楚说不清楚爸爸会不会赞同他这个决定,也预想到等爸爸醒来之后,自己不会被夸奖。
这是他的一意孤行,是他的固执——自私。
他也说不清自己这种决不让褚晁选择其他人的念头从何而来,但这样的念头存在于他脑中,又似乎是理所当然。
他只能够拼命证明,他不会让爸爸受一点伤害。
或许褚楚能做到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说是微不足道,但他相信,爸爸醒来后一定会明白,这是他能做到的一切了。
第十九章
这个冬天到了最冷的时候,窗外雪花落下成堆,成了半米高的一层。小皿没有时间去打扫它们,在这一周的第七天,褚晁抱褚楚出去,想要看看花园,却发现除了出入的道路,花园已经被积雪完全盖住了。
常青的大树上,院中的亭子上,院门的黑铁栅栏,无论是什么东西,全部都盖着一层雪被。褚晁皱着眉,试图踢开一点雪,开辟出一条路,堆得紧紧的雪层又向着凹陷之处滑落,盖到他的鞋子上。
室外温度很低,但褚晁的信息素一刻不停地释放着,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褚楚,在他的身体轮廓边造出一个温暖带。雪花落到他们身上,未有接触的机会,便悄然融化。
雪花融成的雪滴到褚楚脸上。
一滴,又一滴。
冰冰凉凉的,在他热烫的脸颊上,几乎像是要冒起气来。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孩子气地对褚晁笑着说:“爸爸,下雨了。”
褚晁马上就要抱着他回屋,他却不想回去,撒娇地磨着褚晁的脖子,说:“再留一会儿。”
待在外面,他便能更加切实地感受到褚晁对他的好。
只要有爸爸在,就算处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无孔不入的寒冷也无法伤到他分毫。锐利冰寒只能化作绵绵雨滴,被迫对他温柔。
炽蛾香飘散,夹带着低温的空气,二者结合,成为了一种可以被称为清新的味道。褚楚贪婪地呼吸了好几口,脸上已经完全被水滴覆盖,软软发丝贴在额头上,厚厚的蓝色毛绒睡衣上有几块颜色变深,像只调皮戏雨被淋s-hi的小猫。
他抬头看褚晁。褚晁的信息素并未覆盖自己,又或者说懒得覆盖,黄黑色的虎耳、黑发上都沾着几朵小小白雪,睫毛上也有三四片。金色的双眸专注地凝视着自己,褚楚凑上去,摸他的脸庞,触手冰凉,褚楚又亲他的眼睛,低声呢喃:“不能只有我‘淋雨’,爸爸也要淋。”
褚晁抱他回屋去,小皿过来给他擦脸,看见他裤子s-hi了,故意数落他:“十八岁了还尿裤子。”
褚楚委屈地瞪它一眼,作势对褚晁说:“小皿欺负我。”
小皿立刻向后一滑三米远。褚楚恶作剧得逞一般,哈哈大笑,笑了没两声,他又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
一周之期将近时,褚晁仍然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褚楚却撑不住了。
看过院内的雪花后,他闭目午睡,却没再睁眼。低烧重新转为了高烧,温度再高一些,怕是会把脑子烧坏。
他无法清醒,腺体却始终持续着散发信息素。柔柔的桂花香环在他身周,褚晁闻着,却不像以前一般觉得舒适。
他也隐隐感受到了,褚楚正是因为这个,才会陷入这样的状态。
小皿急得前后乱转,请科研院的人帮忙,他们却也只能让褚楚的情况不再恶化。褚晁守了他十多个小时,到了夜晚时,始终绷着的情绪终于到了一个极限。他狂躁而不安,心焦冲破阈值。
他不再缺少信息素的供应。然而他更急切地需求褚楚的清醒。
只有醒来了,他的小omega才会与他说话,对他撒娇,让他感觉到,这个小家伙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这样,明明浑身热烫,却仿佛随时有可能失去生命。
他们在基因内,有以**来缓解情绪压力的习惯。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褚晁遵从本能,回归了半兽的形态。他看起来仍是人形,然而身形膨胀了许多,肌r_ou_暴涨,皮肤上覆满黄黑斑纹的虎毛。他的爪子成了虎掌,粗暴地撕开了褚楚的衣服和裤子,暴露出白皙的身躯。
房间里没有开灯,动物的夜视能力却让他看得无比清晰。
少年的腰细得要命,腰部凹陷成一个优美弧线,小小的肚脐眼j-i,ng巧可爱。这些天来的疲累让他轻了数斤,连肋骨都紧紧地覆着在皮肤上,骨头之间高低起伏,看着令人心疼,又兴奋。
褚晁大脑内有如火灼,他压抑着,又放肆着。他呼着粗气,野蛮地低下头去,**自己的小omega的皮肤。他把舌头的倒刺收了起来,因为他明白,这样细嫩的肌肤,绝对是受不了自己的倒刺的。
褚楚沾上了他的唾液,他的味道,他也不知足。
他又掏出了自己的*殖器。那根东西膨胀得惊人,既有属于顶级alpha的尺寸,又有猫科动物*殖器独有的倒刺。褚晁用仅有的理智,想到,自己的小omega身娇体弱,同样受不了这里的倒刺。
不仅是受不了这个,他同样受不了**。他这样虚弱可怜,万一用力大了些,被自己弄坏了怎么办?
可是褚晁实在想要。
少年的大腿被扒开,他将自己的倒刺软化了,将那根巨大的**c-h-a入褚楚的两腿之间,摩挲又热又嫩的大腿根部。从腿根再到那处紧闭的小口,alpha让自己的**模仿着**的动作,磨蹭,刺顶,没有真正地**、交配,只能够相类似的行为与感受来勉强满足自己。
他的信息素和褚楚的信息素无意之中交融了,流转游荡。他拥着自己的omega,自己的儿子,亲吻他,猥亵他,可惜向来对他纵容无比的小家伙在这个时候无法回应,不然一定会同样给他一个亲吻。
褚晁莫名地感受到了痛苦。他的胸口揪成一块,比这具身体曾经受过的一切r_ou_体伤害还要令他难受。
半兽形态的alpha粗喘着,低吼着。他抓坏了枕头,白色的棉絮从内流出,在他之后一个无意识的揪扯中,又从枕套内飞出,白色的棉絮落在褚楚发间,衬得他漂亮又可怜。
褚晁在他腿间耕耘,过了许久,才s,he在了他的腿间。
这一行为并不使alpha感到满足,但这已经是极限了。他只好继续舔舐褚楚,小omega在睡梦之中扭了扭身子,喉咙里挤出细细的哼声,像幼小猫崽的求饶。
alpha最终还是停止,只将他搂紧。他的身子小了那么多,完完全全被包裹在alpha怀中,还蹭着alpha返祖出来的毛发,感到有些不适应,却又十分舒服。
褚晁闭上眼睛,又再次睁开,端详他,接着看到足够了,再次重复闭上、睁开的行为。
他想要看到褚楚睁眼,然而他的omega昏睡不醒。
他的心中又是一阵惶恐,难以表达。喉间发出了浑浊的低吼,他咬住了褚楚的脖子,尖牙磨蹭那儿的嫩r_ou_,重新放开。
牙齿重重摩擦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在这暗流涌动的躁动夜色中,alpha痛苦挣扎许久,终于从喉咙中逼出两个字。他口齿不清,说得也不分明,但褚楚如果醒着,一定能听清那两个字。
“小楚,”他一遍一遍地喊着,“小楚……”
第二十章
褚晁是个不做梦的人。
他向来不深眠,j-i,ng神保持在一定的紧张状态,提防敌人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或者警惕来自“家人”的暗算。哪怕是在伤时,他也难以完全入睡。
这次他却像是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同样的一个冬日。
垃圾星上的冬季会飘雪,晦暗灰色,内里掺杂着不干净的化学成分。气温通常在零下五六度,他待在破棚小屋内,一个半猫形态的小孩跑前跑后找来取暖的东西,室温也只比外头高了个两三度。
时不时会有风从破棚缝隙钻入,又令他前功尽弃。
褚楚受了重伤,为了御寒,不得不变回兽形。身躯庞大的老虎躲在这小屋内,显得很是委屈,但这是目前而言最好的环境。
他的肚子上裂着一个大大的血口,血液已凝固,不再涌出。伤口在这低温环境之中已经冻住,时不时传来一股既疼又麻的感觉。小孩最开始用珍贵的水资源帮他清洗,很是心疼,用上一点就要舍不得地舔一口掌心的水。到后来,他又从墙边的小裂缝里取出更为稀缺的药膏,皱着眉头把最后的一点点膏药挤出,小心翼翼地为老虎涂抹伤口。
褚晁被军队内的卧底出卖,单独驾驶一架小机甲躲过敌对舰队的搜捕,使了一出金蝉脱壳,勉强逃到垃圾星上。
再醒来,却已被捡到这样的地方来。
他昏迷了整整一日才醒来。迷迷瞪瞪之中,只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一时分不清敌我,防御的本能令他爬起来低吼了一声,那个小身影立刻吓得打跌,摔在地上,骤然消失。
褚晁视线清明时,才看到一只灰白色小猫崽炸着毛,跑到了小门外,瑟瑟发抖盯着他。
他顿时泄力,伤口剧烈疼痛,不适地嘶了一声。小猫试着走进来,又窜出去,再小心地走进来,慢慢靠近他。
起初小孩被他吓得够呛,稍微有点儿动静就会变回猫形。到后来,褚晁与他说的话多了些,小孩便也不再那样害怕。
小孩子的通用语说得不怎么熟练,还带着垃圾星上特有的口音。冬日寒冷,他说话时也被冻得发抖,磕磕巴巴。褚晁问他为什么要捡自己回来,他便回答:“叔叔和我长得很像……我,我想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变成,变成叔叔这样……”
他没有半点生物知识,也不了解自己的混种,只觉得同是猫科动物,那就是像。
再问到他怎样把自己搬回来,小孩子就骄傲地挺起胸,炫耀说:“我把叔叔架到,我的小轮子车上,”他把自己的宝贝拉出来,推一推,轮子便在地上骨碌碌地滑,“然后慢慢拉回来!”
小孩子尚在幼年,因为骨骼未完全张开,总是弓着腰,手臂小腿都是猫的返祖特征,整个人蹲起来的时候,身子不到褚晁三分之一大,就轻轻地靠在大老虎没有受伤的地方。小孩有些怕褚晁,又崇拜他模样,时常凑在他身边,絮絮叨叨、结结巴巴,说一点话。
他把好不容易收集来的水和食物分给褚晁,又因为自己的药膏只剩下了一丁点,纵使全部抹上了,也只能够覆盖一小块伤口,不足够帮褚晁疗伤,歉疚地道歉。他忙前忙后,有时候褚晁的伤口裂开了,还会急得直哭,在外面刨上一天的垃圾寻找,却再也找不到可以用的药膏。
他给褚晁带来破旧却厚实的布料,盖住大老虎健硕的身躯,不让伤员吹风。有时候他也会喜气洋洋地捧回来许多生火材料,熟练地打起火,招呼老虎叔叔一块儿取暖。
橙色的明亮火光映着他小小的脸庞,映着他眼中嘴边的喜悦,正如同映着柔软单纯的善意。
这是褚晁生平头一回被照顾,而施行者,是一个连人形都无法保持的笨拙小孩子。
小孩子的父亲是个赌徒,在儿子捡了人回家后一个星期,才醉醺醺地出现。褚晁正在高烧昏迷之中,猫型小孩就挡在他身前,挡着不让爸爸将他扔出去。
褚晁从生死关头挣扎回来,小孩却与他一块儿负了伤。不及巴掌大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手掌上的毛都掉了一小块,光秃秃的,丑极了。
小孩难为情地遮住,对他说:“叔叔不要看。”
他就闭上眼睛。
后来小孩又跟他说:“叔叔,好冷啊。”声音细细软软的,虚弱无比,像可怜的小猫叫。
褚晁眉头皱紧,又舒展。他胸口一阵闷疼,像被针扎了过后,又有小猫用舌头舔他为他疗伤,说不清是难受还是感动。
他将小孩搂了过来,但他们的身躯不足以在这冬夜互相温暖。小孩还是喊着冷,毕竟他年龄小,身体弱,被打了一顿,难免会出毛病。
褚晁的伤口和他的伤口挨在一块,疼痛似乎也能够互相传递了。
于是褚晁尝试着,头一次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用炽蛾香包裹住小孩。
瘦小的身子慢慢地不再发抖,抓住他的毛发,舒舒服服长了一口气,安宁地在他怀中睡去。在这昏暗冰寒的垃圾星上,唯一一隅温暖之地,他们互相依偎依赖。
梦里这个拥抱持续了七年,怀里的从半猫型幼童到小猫,再变为人形少年。
梦里的人在与他一同睡觉时呢喃着的话,从“叔叔”成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