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家有omega初长成 第12节
    “你就说有你什么事儿吧?”林悦华转头瞪他,“能别裹乱吗?”

    卓正德道:“怎么没我事儿?童宴不是我儿媳吗?我也关心啊。”

    林悦华道:“你听听你说的那话能叫关心吗?”

    她不理卓正德了,对卓向铭严肃道:“这事儿赶紧定了吧,你们年轻人要是不好意思,就妈去说。左右童宴自己也愿意的,他还是要看自己孩子的意思吧,也不好强拆姻缘呐。”

    卓向铭道:“您别着急。”

    说了半天,卓向铭也就听说童历钦有要童宴回家的意思那会儿着急了一下,现在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林悦华也知道,自己急是急不来的,但知道是一回事,能知道并冷静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还是不想找伴儿?”林悦华脱口问道。

    卓向铭顿了顿,看她表情不对了,安抚道:“没有,童宴还小,我们着急不来。而且前两天也说了,要跟他家里慢慢说,但定不定的……现在结婚证都领了,真不用着急。”

    林悦华听他说要跟童宴家里说,松了口气,又为自己一瞬间的失态而尴尬。

    他们上一次讨论卓向铭的独身和不婚主义的场面不太和平,卓向铭看上去平静,但至少她的态度是很不好的。

    当天的不欢而散,搅黄了一场先斩后奏的相亲,后面的几个月卓向铭也没有回家。

    直到现在,还是算不能直接提起的话题。

    卓向铭又对她笑了下,林悦华抿抿嘴,道:“我知道孩子还小,但这不是……想着,碰上个你喜欢的不容易,妈就是怕……”

    她吃着药情绪不稳定,风风火火的,一会儿着急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想哭了。一般应对这种场面最多的竟然是家里公认情商最低的卓正德,卓向铭起身,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卓正德过来拍拍她肩膀,大嗓门道:“我看那小孩儿长得好看是好看,咱们老大年纪也确实比人家大不少,可看着是对向铭死心塌地的,家里家外地跟着,没他能行?你c,ao什么心?”

    他说话老会让人觉得莫名的不好听,林悦华抹了把眼睛,气笑了:“闭嘴吧你。”

    “好好,你上去歇会儿,待会儿该按摩了。”

    林悦华上楼去了,客厅留下卓正德和卓向铭。

    他们两个人更没话讲。

    过了会儿,卓正德拿出个文件夹来,递给卓向铭。

    打开翻了几下,卓向铭就懂了。这是又碰上怀才不遇的青年画家了。

    年轻时他就总这样,自己画不好,还见一个觉得一个有才,再兼天真得可笑,总要无微不至地帮,他自己没多的心思,但他身后是卓氏财团,那些被帮的,要么自己起了心思,要么在外人看来两人有了心思,跟女学生源源不断的逸闻就是这么来的。

    绯闻多了,连当事人都觉得是真的,有过那么两个女孩儿,真以为自己要做卓氏当家太太了,一个说是怀了孕,另一个天天找记者哭诉,卓氏唯一继承人跟自己不被卓家长辈承认的苦恋。

    那时林悦华刚跟他结婚,哪受得了这个,大闹特闹,肯定要离婚。

    现在他自己是不碰这些事了,但找了卓向铭一次以后,发现卓向铭办的不错,干脆每次都大大方方让卓向铭去办。

    不过是拿钱捧人的事,有点手段就不至于弄成卓正德那样。卓向铭也不会十分麻烦,直接让人去办比拒绝卓正德还快,也就每次都应下来。

    “别让你妈知道。”卓正德搓了搓手。

    卓向铭没什么兴趣,扫了两眼就合起文件夹:“知道。”

    卓向铭又看了会儿报表,童宴才打电话,看时间已经十点了,不很晚,但也绝对不早了。

    他在卓行广场接到童宴,童杨站着看他们的车走。

    童宴脸红红的,卓向铭一晚上没见他,总想转头看他,“外面冷?”

    童宴道:“冷,但是没在外面待。”

    他用手捂了捂脸:“这是热的,去看史前公园了,一直在跑,太好玩儿了,下次还要跟你一块儿去。”

    “好。”说了两句,卓向铭还是没能忍住,伸手拿食指在童宴嘴唇上按了按,然后很快拿开了,“作业多吗?”

    童宴没来得及害羞,就收到了死亡提醒:“多!今天特别多!”

    “没事儿。”卓向铭看了眼仪表盘,“二十分钟就回去了,还有时间。”

    但二十分钟没能回去——他们倒霉至极的在离家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遇上了连环追尾,天冷路滑,属于恶性事通事故,前后的环城路都封了,进退两难,最后到家时是零点过五分。

    童宴在车上睡了会儿,洗完战斗澡换了睡衣就开始写作业。

    边做还要边想如果明天老师问起提交时间的话怎么回答,童宴没有焦虑的时间,只管闷头做题。

    但只把数学卷子做了大半,就已经一点了,卓向铭一直在旁边等着,看童宴困得直眨眼,两只眼睛轮流揉,忍了会儿,起身把他写字的手一握:“别做了,去睡觉。”

    童宴道:“可是还没做完,语文和英语还有一张卷子,物理要写小结,化学……”

    “我帮你写。”卓向铭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我学你的字,老师看不出来。”

    “可以吗?”童宴从来没这样过,他连作业都没抄过,更别说让别人替写作业,“可你也累了。”

    卓向铭道:“我什么时候休息都行,你明天还要上学。”

    童宴犹豫道:“还是……”

    卓向铭道:“磨磨蹭蹭,是不是又想让我抱你?”

    童宴脸一红:“本来没想。”

    卓向铭两手撑在桌沿,把童宴圈在自己和书桌中间,低头道:“本来没想,现在呢?”

    童宴原本很困,但这会儿又好像没那么想睡了,他搂了卓向铭的腰,凑过去跟他脸贴脸:“你说呢?”

    小孩刚洗完澡,没贴隔离贴,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都被信息素遮盖了,混着温热的水汽格外甜蜜。

    卓向铭还想跟他亲近,但时间又实在不早了,连调情的空余都没有。他在童宴嘴角吻了吻,把人抱回了卧室。

    卧室依旧没开灯,卓向铭把他放在床上,童宴就自己钻进了被窝。

    可神经一个放松,卓向铭就没能起身,反而把一部分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嘴唇慢慢地在他脸上逡巡。

    两个人亲热的次数多了,童宴没那么容易就臊得不行,况且黑灯瞎火,胆子也比较大,还没意识到危险,撅着嘴去回应卓向铭。

    卓向铭拿一只手固定着童宴的脸,游移了好一会儿才亲到嘴巴。先是轻吻,浅尝辄止地叼着小孩的下唇吮,都是很温情的样子,直到童宴没忍住哼了声,卓向铭才一下子被打开了某个开关似的,很凶地伸了舌头,过了会儿两人中间的被子也被他扯开了,手钻进了童宴宽松的睡衣。

    他亲得童宴喘不上气,底下也乱七八糟的,好久才松开,两人都喘着粗气。

    童宴眼里含了点泪,脸贴在他颈窝控诉:“你没安好心,下次谁敢让你抱啊?”

    “谁能白帮你写作业?我收点好处不行吗?”卓向铭又把被子扯上来了,挡着一早起了反应的地方,嗓音哑得童宴害怕,“再说了,我谁都不抱,就抱你。”

    “不让你抱!”童宴还在喘,呼出的热气都打在卓向铭下巴和脖颈上,呼吸间充斥着甜蜜的信息素味道,招得alpha额角青筋直跳。

    卓向铭从他腰上箍紧,低头跟他碰着额头,又凶又急地问:“不给我抱要给谁抱?”

    童宴真快哭了,也不想让他帮自己写作业了,拿手一个劲儿地推他:“我谁都不给。”

    “不行。”卓向铭在他脖子上深吸了口气,暂时疯够了,起身帮童宴盖好被子,“睡吧。”

    童宴哼了声,卓向铭没走,他就又把卓向铭的手握住了。

    “爱不爱我?”卓向铭捏了捏他软绵绵的指尖。

    童宴带着哭腔小声回答:“爱你。”

    第37章

    早晨醒来, 童宴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眼睛睁不开。

    旋龟进来了, 在他床边绕了一圈:“早上好,先生说你该起床了。”

    以前都是卓向铭来叫他,童宴卷着被子翻了个身, 问:“卓向铭呢?”

    旋龟播放了一曲“明媚的早晨”,道:“在楼下准备早餐。”

    童宴道:“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旋龟道:“准确来说,这是家政机器人的工作, 我只负责发出指令。”

    “哦……”童宴懒洋洋地说, “那你今天怎么没发指令?我的早安吻没有了。”

    “先生说今天他来做。”

    它移动到床边把窗帘拉开了, 童宴立刻把脸埋进枕头:“旋龟!”

    旋龟心碎道:“您就不能叫我的新名字吗?嘟嘟多可爱啊。”

    想也知道,卓向铭肯定是因为昨晚太过分觉得没脸见人了。童宴又翻了个身,边思考自己是不是表现地太不经事了,边无情道:“你先出去,我要起床了。”

    旋龟疑惑:“这冲突吗?”

    童宴理所当然道:“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俗话说的好, 人机授受不亲,我是一个花季小男孩,你是一个人工智能,避嫌懂不懂?”

    旋龟伤心地走了,走前还在科普恋爱脑的坏处:“恋爱脑真没什么好的, 真的, 无论从事业学业还是人际关系上说, 都不好, 对人际关系方面的影响尤其重大,比方说你现在恋爱脑了,跟你的管家机器人的关系就……”

    它给了个暗示,童宴道:“还不关门吗?”

    “……”旋龟道,“啊,这心碎的感觉,一定是由于电量过低才产生的错觉。”

    童宴实在太困了,又赖了会儿才起。

    他觉得不太好,要是卓向铭来叫他,看他这么困,最少能享受几句轻哄,被亲着出被窝和自己爬出来的感觉相差不要太多,童宴决定下次表现狂野一些,最起码不能再哭了,让卓向铭束手束脚的,还小看他。

    洗漱好以后,他先去看自己的作业,上面显示提交时间是凌晨两点四十六分。

    卓向铭写得很认真,字迹不像他签文件时候那样龙飞凤舞的,照着童宴规矩的写法做完了语文和英语卷子,还写好了化学和物理的两个小结。

    他拎上,卓向铭在厨房,童宴放下书包走到他身边,沉默地挨洗菜池站着。

    “还困吗?”卓向铭手里拿着刚尝味道的勺子,说完又舀了点粥,吹了吹喂童宴吃了,“怎么样?”

    童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心情,张嘴接受投喂:“睡够了,刚好。”

    “嗯。”他又看了看童宴,调完火以后把衬衣卷起到手肘处,回身先洗了手,然后拿了几片生菜在水龙头下冲,假装没事,“再等两分钟,马上好。”

    童宴嗯了一声,没走开,还在他身边站着。

    卓向铭弄了两个三明治,另外给童宴炖了个蛋,粥还要等一会儿,看童宴板着脸跟在自己后面走来走去,拿盘子找碟子,像个别扭的小尾巴,就回身举着s-hi手拿胳膊把他抱住了,用下巴在他头顶蹭了两下:“还困就去坐会儿。”

    童宴也被动地抱着卓向铭的腰,但是没说话。

    卓向铭用手腕磨蹭他的腰:“嗯?抱你过去?”

    童宴说:“不给你抱。”

    “还生气?”卓向铭低笑了声,在他头发上亲了亲,也不松开他了,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别气了,我错了。”

    “你下次不要让旋龟叫我起床。”童宴不满道,“叫起床是你的工作,做早餐是旋龟的工作。”

    旋龟来了,旋龟又默默走了。

    卓向铭又笑了一下,眼睛里都是笑意,这回把他抱的更紧了:“你说想吃炖j-i蛋的,我怕它做不好。”

    童宴又问:“我为什么生气?”

    卓向铭小心地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童宴故意说。

    卓向铭低头看他表情,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在生气:“我昨晚太过分了。”

    童宴道:“就是太过分了。”

    卓向铭道:“嗯……”

    童宴道:“那你知道错了吗?”

    卓向铭点头道:“知道了。”

    童宴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巴杵在他胸口,仰头看他:“下次还犯吗?”

    卓向铭看着这只纸老虎,没有立刻回答,等童宴又问了一遍,卓向铭突然把头更加低了下去,托着他后脑勺吻了吻,觉得费劲儿,又拖过去按在冰箱门上亲,含糊地说:“犯,还有更过分的。”

    亲完童宴笑了,卓向铭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又觉得他笑了就没事了,爱不释手地又把人抱着亲了会儿,童宴没什么j-i,ng神地站着给他亲。

    粥好了,不能再腻歪,童宴严肃道:“下次你不要让旋龟叫我起床了!”

    卓向铭也很严肃地答应:“记住了。”

    说着不困,但去上学的路上,童宴还是没撑住睡着了。

    这天气温有所回升,阳光很好,天空也是一片蔚蓝色,童宴换了件黑色的防风衣,睡觉的时候戴起了衣服上的帽子,面对卓向铭蜷缩在座椅上,手里握了瓶热好的香蕉奶,隔着袖子,只露出一半手指。

    卓向铭想让他再休息一下,尽量把车开得很稳,又调高两度空调。

    等了一个时间比较长的红灯,车再启动时童宴醒了,拿手捂着脸问卓向铭:“哥哥,快到学校了吗?”

    卓向铭伸手扯扯他的帽子,帮他遮光,手又滑过去摸他的脸:“还有一会儿,十分钟左右,别睡了,清醒一下。”

    童宴控制不住力道似的,看上去很用力地点了两下头,脸蛋在卓向铭手心里蹭。

    卓向铭看他困的那个样子,道:“下次周内别再跟童杨出去了,让他挑周末见面行吗?”

    说完卓向铭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宽了,童宴倒没犹豫,从喉咙里嗯了声,然后就抱着他那只手继续给自己挡着眼睛,跟个什么畏光的小动物一样,很乖,也没多少气势,让人很想戳一戳他的肚皮。

    卓向铭趁机又提要求:“那今晚还跟你同学去看电影吗?看完几点了?”

    昨晚童宴给卓向铭说了,今天乐高一个主题电影首映,他跟柴蔓蔓都喜欢乐高,约了一块去看,卓向铭答应了。

    卓向铭又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了,但听见童宴痛苦地说:“不去了,我今晚一定要早点睡。”他还是有一种不合时宜的高兴,还安慰童宴:“周末我陪你一起去。”

    童宴嗯了声,说:“好,还有另外两个同学,所以我今天不去应该没有影响……又要被柴蔓蔓骂了。”

    卓向铭意识到,童宴昨晚说的时候也说了总共四个人去看,但他只记住了柴蔓蔓。他反省了一下。

    好在到学校时童宴醒透了,小小补了个觉以后j-i,ng神好了很多,卓向铭给他拿书包,又把他的警示牌从防风服里掏了出来:“戴在外面。”

    童宴对这个东西一直比较抵触,是那种不太明显的抵触,时间长了才能感觉出来。卓向铭怕他不高兴,刻意把语气放的很温和:“天气冷,信息素不稳定,戴着保险一些。”

    医生是这么说的,温度低于五度就要戴了,童宴自己也知道。

    除了那个应激症以外,童宴本身关于性腺这方面就比较脆弱,归根结底还是跟小时候母亲去世以后的信息素安抚的缺乏有关系。

    “你去公司吗?”童宴顺手拽了一把那个警示牌,问卓向铭。

    卓向铭道:“对。”

    童宴道:“你不要休息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卓向铭:“昨天那么晚才睡。”

    卓向铭拨拉了下他的额发:“我那儿有休息的地方。”

    “好吧。”童宴点点头,又看了眼卓向铭才开门下车,“我进去了。”

    卓向铭降下车窗跟他再见:“下午见。”

    童宴挥挥手:“下午见。”

    卓向铭要走了,又停下,他看着童宴,童宴也走过去,打开车门,探身进去跟他碰了碰嘴唇,卓向铭捏了下童宴软绵绵的耳垂,这次才是真的再见。

    童宴比较少穿黑色的衣服,女生对这方面比较比较注意,柴蔓蔓一见他就问:“你这个外套挺好看的,什么牌子?”

    童宴早上找衣服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说了个牌子,柴蔓蔓想了下道:“江都能买到吗?好像没见过这个专柜啊。”

    坐下以后,童宴拉开了一点拉链,边放书包边道:“那就不知道了,我还以为是我自己买的。”

    其实他是以为是上次跟林悦华一块儿逛街的那次买的。

    柴蔓蔓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又摸了下他衣服上的帽子感受衣料,开始催童宴:“快想想在哪买的。”

    童宴还真想起来了:“那就应该是洛城吧,他上周去那儿出差了,回来带了很多东西。”

    “谁?”柴蔓蔓跟着问。

    童宴看了看她,用“不是我想这样的”的表情说:“我老公。”

    “……”

    “行吧。”柴蔓蔓说,“作业借我抄一下。”

    童宴已经习惯了,把平板掏出来递给他,柴蔓蔓接过去就开始奋斗,写了会儿怪叫了一声。

    童宴正在背议论文素材,非常冷漠,并不搭理,柴蔓蔓只能把平板放在他眼前:“这是什么?”

    物理卷子姓名的那一栏用一笔一划的整齐字迹写着“卓向铭”。

    童宴看了眼,脸先于理智烧红了,过了会儿才努力镇定地说:“只有这一次,我太困了他才帮我写的。”

    “????”柴蔓蔓惊道,“童宴!我以为是你太恋爱脑才写错了名字,没想到!”

    童宴更窘迫了,从她手里拿平板:“不抄给我。”

    柴蔓蔓不给他:“我偶像写的作业我一定要抄。”

    童宴继续若无其事地背素材,背完一小段,颠三倒四的,他才问柴蔓蔓:“谁是你偶像?”

    “卓向铭啊。”柴蔓蔓道。

    童宴问:“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柴蔓蔓一边抄一边说,“他多厉害啊,他是每一个富二代的偶像。”

    柴富二代给童宴科普了一些童宴都不知道的、关于卓向铭怎么怎么厉害的旧新闻,看她那个滔滔不绝又钦佩不已的样子,童宴不知道怎么有点不太乐意的感觉,但又觉得自己不太正常,想了想,他才对柴蔓蔓说:“你别把他当偶像了吧。”

    柴蔓蔓道:“为什么?”

    童宴很严肃地说:“其实他没那么聪明,给他四分之一个塔楼都拼不起来。”

    第38章

    柴蔓蔓表示怀疑,童宴没办法, 只能用人品进行游说:“我说过谎吗?”

    柴蔓蔓道:“目前没有。”

    “那你还不相信吗?有时候他连说明书都看不懂。”童宴努力证明卓向铭的“没那么聪明”,“只剩下幻影城市的屋顶给他都分不清怎么装的。”

    两个人关系迅速发展,有坐同桌的关系, 但更多的原因是俩人都是乐高发烧友,柴蔓蔓道:“真的吗?”

    童宴道:“我胡说有什么好处吗?而且我那么喜欢他,也没道理乱说啊。”

    “……”柴蔓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又吃了狗粮, 反正放弃跟童宴讨论这个问题了。

    事实上, 卓向铭对乐高没研究一点都不是减分项, 柴蔓蔓崇拜他是因为他在商业上的成就,本来就跟乐高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或许还有一点,毕竟最近她同桌的限量版乐高大多数都是这位大佬买来的。

    柴蔓蔓突然回神:“你买到幻影城市了吗?!”

    童宴点头:“前两周就买到了。”

    上课铃响,在老师进教室之前,柴蔓蔓要求道:“晚上回家拍照给我看看。”

    早上分开前说了下午见,但下午并没见到。

    卓向铭临时有个会, 很急很重要,实在走不开,童宴参加完校外活动以后,放学时间,卓向铭的秘书在义工中心接到了童宴。

    她直接把童宴送到了卓向铭办公室, 卓向铭开会去了, 所以就只有童宴一个人。

    过了会儿, 童宴收到一条消息, 还没打开看,秘书又来敲门,“卓总让我问问您,现在想吃饭吗?他可能还要一个小时结束,附近餐厅很多,基本都可以叫餐,这边有菜单。”

    童宴道:“不用,我等他吧,谢谢。”

    “那您有需要就叫我。”秘书很客气地说,“我就在外面。”

    “好的。”童宴又说,“谢谢你。”

    等秘书走了,童宴只稍微打量了下办公室,就进了卓向铭的休息室。

    床收拾得比上次整齐,床头依然有烟灰缸和一盒开了封的烟,烟灰缸是干净的,童宴拿起烟盒看了看,里面空了大半,生产日期是五天前,看来是常抽常新,不是很久以前就放在这里的。

    他没见过卓向铭抽烟,也很少在卓向铭身上闻到烟味,可能有时候亲近的时候会稍微闻到一点点,但次数很少,味道也很轻,就自动理解为是在公司染得别人的味道了。

    童宴捏着那盒烟研究了一会儿,又把它放回了原位。

    他在卓向铭的床上躺下,深色床单上沾染着雪松的味道,童宴把脸贴上去,有些凉,但也很安心。

    天色渐渐暗了,房间里很静,因为楼层高的原因,连一点车流的声音都没有,好像空气都凝滞了,所有的东西都停在原地,童宴产生了一种宁静的孤独感。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最近从早到晚都有人陪伴,这样独处的时间几乎没有,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又好像想了很多事。

    他回顾了一下跟卓向铭的恋情,又想起没结婚之前的生活,感觉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的经历、两段相隔很远的平行铁轨,不知怎么弄的,经历生生变成了一个人的,铁轨也在相交后重合,没再分开。

    患上信息素应激症以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童宴都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好了。

    他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个想法,但他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也有可能是他太把这种想法当真,从心底里认为没法挽回,得到任何人的安慰都没有用,所以才没说。

    发情期前,信息素的世界对他来说非常朦胧,罩着一层轻纱似的,好像有所了解,但又没有切身的体会。

    但在那个糟糕的发情期以后,一切隐隐绰绰的倒霉就都清晰了起来。

    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的信息素,对他来说,都突然成了可以轻易穿过防御的攻击利器。

    很可怕,很混乱,没有人可以信任,他不能保护自己,也没人来保护他。

    他就是幻影城市里那只疲于奔命的瘸腿羊,母羊因为要保护生出来就瘸腿的小羊很早就受伤死了,城市里的任何一只变异动物都要比他强壮,他没有同伴,更没有朋友,一只老鼠都可以轻易将他掀翻。

    那种生活过到后面就不叫可怕了,童宴待在童家那个很大的别墅里,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他一个人,惶恐憋久了也就淡了,从不敢说到不必要说没用多少个纠结的心路历程。

    只是当时他不知道,他不开心,他还不知道自己不开心。

    爸爸和哥哥都很忙很忙,他们交谈的时间很少,童宴很想和平地交谈,所以他没说过连自己都不了解的不开心。

    不知道怎么就结婚了,恍惚的日子结束在有一天晚上,在陌生的公寓里,那房子最多是童家别墅的五分之一大,刻意收敛过的雪松味道的信息素没让他感觉到疼,一个陌生的alpha给了他一个没怎么碰触身体的拥抱,对他说:“我们慢慢来。”

    卓向铭的会议一拖再拖,等结束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童宴一直侧躺在卓向铭休息室的床上,他开门进来,应该以为童宴睡着了,先没开灯,小声叫了声:“童童?”

    童宴没回答,他就没再叫,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蹲下才看见童宴睁着眼睛。

    “饿不饿?”他把手放在童宴侧脸上,拇指在童宴眼角轻轻摩挲。

    童宴嗯了声,卓向铭就往近了凑,拨开他挡着点眼睛的额发:“刚睡着了?”

    童宴说:“没有睡,在等你。”

    “这么乖。”卓向铭很温柔地说,“起来去吃饭,嗯?”

    童宴闭了下眼睛,说:“你抱我一下。”

    “好。”卓向铭在他眼睛上亲了亲,起身单手抱着他往上带,两个人挨着枕在了枕头上,卓向铭刚把他抱在怀里,童宴就用手和脚缠紧他。

    在这一刻,童宴觉得自己遇到卓向铭太晚了,接着他因此而感到委屈。

    他有一部分的情感的给予和需求在过去十八年里没能找到出口和来源,就是因为没有遇到卓向铭。

    他用了十八年长大,很努力地去学成熟的道理,但好像还是不懂正确的爱的方式。他克制着不让自己的爱成为别人的负担,瘸腿的小羊在幻影城市里战战兢兢地过活,童宴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摸索。

    他永远在调整自己给予和索取爱的强度,在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反馈之后,他开始怀疑自己对爱的解读,直到在这条崎岖的路上遇到卓向铭。他接受自己的爱,表现得非常幸福,也给出爱,让童宴感到幸福。

    童宴用了十八年长大,很努力地去学成熟的道理,直到他遇到卓向铭的这一年,才懂了爱的解读有千万种,其中浓烈的爱是最不该带着原罪的那一种。

    可是为什么卓向铭这么晚才来呢?

    “你真坏。”童宴贴着他的胸膛说。

    房间里昏暗又安静,连衣料摩擦的声音都被放大得很清晰。卓向铭的手在童宴背上摩挲,退让地嗯了声,童宴又说:“你为什么骗我,不是说一个小时吗?”

    卓向铭给他看手机屏幕:六点十二,还不到一个小时。

    童宴伸手按灭了屏幕,抬起点头,跟卓向铭对视,他看进那双非常温柔的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委屈的感觉又上来了。

    卓向铭似乎也接收到童宴低落的情绪,他继续把童宴很紧地抱着,互相都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童宴的心情慢慢放松,过了会儿,他完全没有不开心了,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去吃饭吧。”童宴动了两下,准备从卓向铭怀里起来。

    不过卓向铭没有放开他,反而把他压在了身.下。

    “怎么了?”

    童宴说:“你真好。”

    卓向铭一下笑了:“到底是好还是坏?”

    “很好。”童宴拽着他领口没系的那颗纽扣轻轻地拉,又拿指尖去磨,“你很好很好。”

    “唔?”卓向铭凑到他面前,“有这么好?”

    童宴的余光看到床头那盒烟,随口问:“你抽烟吗?”

    卓向铭回头看了一下,说:“抽一点。”

    童宴知道他为什么不在自己面前抽,心里更加甜蜜蜜的。他故意道:“烟是什么味道?我也想试试。”

    不过卓向铭倒没有像普通的监护人那样大惊失色,只是说:“等你完全好了,还想试的话,可以。”

    不过他又补了一句,显得没那么洒脱:“只能试试,不许抽。”

    童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他很帅,又觉得他不只是帅,简直完美,哪里都好,忍不住压低他的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我在想,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要是以前我们就认识那该多好啊。”

    童宴想接着说,如果很久以前就认识的话,他就不用孤单那么多年了。但这话太矫情,他没能说出来。

    这个时候是童宴第二次觉得卓向铭说的话有问题。

    曾经卓向铭说过,孤独不能通过寻找伴侣来回避,但童宴觉得好像可以。

    一点点的孤独能使人平静、有时间看清自己,但太多的孤独是很不好的,它吞噬爱,也吞噬一切正面情绪,它的口张的很大,沉浸在孤独里,实在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自从他有了卓向铭,那些以前没察觉到的孤独就离他远去了。

    卓向铭看了会儿童宴,童宴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想到他最后很暧昧地蹭了下童宴,说:“再早就比早恋还糟糕了,对着十六岁的你我能下手吗?”

    气氛全破坏完了,童宴又觉得他很坏,推开他说:“吃饭吃饭。”

    第39章

    周五晚上童宴回家, 提前告诉了卓向铭要跟童历钦说他们俩的事,本来卓向铭说陪他一起, 但童宴有些不好意思,就没让。

    两人在家门口难舍难分,最后是童宴找回一些理智, 推开卓向铭,边喘边跟他再见:“再亲我爸爸会看出来的。”

    卓向铭眼神很深,低哑地嗯了声, 用手背帮他擦s-hi润的嘴唇。

    在家时想的挺好, 但真到了童历钦跟前, 童宴又开不了口了。

    童历钦怎么不提卓向铭?他上周不是说了好几次吗?今天怎么不问了?

    童宴坐立难安。

    晚饭后,父子两个没什么话好聊,回房间又太早,就在客厅看电视。

    打开就是童杨看的人机恋,播到了最狗血的地方:人类放弃了很多,决定全心全意跟人工智能在一起, 人工智能却在意外中丢失部分程序,不但忘记了跟人类之间的爱情,还爱上了帮助他修复程序的另一个工程师,被他遗忘的爱人心灰意冷,决定结束生命。

    童历钦感慨一句:“谈个恋爱要死要活。”

    童宴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爸爸, 其实我也谈恋爱了。”

    “嗯。”童历钦喝了口茶差点儿喷了, “什么?什么时候?跟谁?”

    童宴小声说:“就是, 我谈恋爱了……有一段时间了, 跟、跟卓向铭。”

    童历钦微张着嘴,有些反应不过来。

    前一分钟,他还在愁童宴的单恋太痛苦,下一分钟就陷入了对卓向铭不遵守约定、老牛吃嫩草的愤怒中。

    脑内狂风骤雨,面上云淡风轻。

    童历钦尽量平静有逻辑地询问童宴:“有一段时间了……那怎么不告诉爸爸?你们,你们在一起,他上班,你上学,怎么就?”

    童宴抿抿嘴,如实道:“打算先培养培养感情再说的,嗯……那个,放学之后时间还挺多的,就,就好了。”

    “有一段时间了”和“培养感情”十个字在童历钦脑内来回循环,看看面前嫩的花苞一样的小儿子,想到他跟一个将近三十的alpha同住一个屋檐下,谈着恋爱,还“有一段时间了”,童宴看上去就是软乎乎不会拒绝人的样子……培养感情是怎么培养的?

    卓向铭是不是人?

    “爸爸?”看童历钦y-in晴不定的表情,童宴有些不确定,“你生气了吗?”

    童历钦下意识道:“没有,当然没有。”

    童宴立刻松了一大口气:“太好了,我还怕你会生气,那我先上去啦,爸爸晚安。”

    “童童。”童历钦叫住他,“你过来。”

    童宴又坐了回去:“怎么了?”

    童历钦张口无言。

    童宴看着他,好像突然懂了童历钦的担心:“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学习的。”

    童历钦:……

    童历钦道:“他对你好吗?”

    如果作为同在商场上的两个老板之间进行互相评价,童历钦会给卓向铭打出相当高的分数,但这个成年人在感情生活里的表现他却无从考证,童宴的“对我很好”让童历钦感觉到有些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

    他知道什么是好吗?omega和alpha之间的事,童宴真的能保护好自己吗?

    两人无言对坐了会儿,连续剧开始了下一集,童宴观察着童历钦的脸色道:“爸,卓向铭是大人,我也不算很小了,我们……我们是认真的,但这件事确实太突然了,对不起爸爸,我应该早一点说的。”

    童历钦握了握童宴的手:“没什么对不起的,爸爸知道了,你上去吧。”

    晚上卓向铭跟童宴视频,童宴很高兴,卓向铭问他说的怎么样,童宴笑道:“非常成功。”

    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卓向铭内心保持怀疑,果然,第二天童历钦约他见面,卓向铭就发现并不是特别成功。

    不过面对面开诚布公地谈的效果总要好过让小朋友在中间传话,卓向铭做了一些保证,才算是正式过了明路。

    童宴沉浸在两边家长都知晓了他恋情的幸福中,只不过新的一周,立刻就有了新的烦恼。

    周日早晨,卓向铭等到八点半才接到童宴可以回来了的消息,他拿上车钥匙出门又倒回来,换了条领带,对镜照半天,还喷了点发胶。

    两夜没见,卓向铭把车速控制在限速线下,一小时后收获右脸鼓起瘪着嘴的omega一枚。

    “脸怎么了?”卓向铭停在门口,“牙疼?”

    童宴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早收拾好了等着卓向铭,书包拎在手上,卓向铭接了过去,另只手捏住童宴的脸:“我看看。”

    童宴张开嘴给他看,右侧一颗智齿刚刚冒头,牙龈红肿一大片,怪不得脸鼓的那么厉害。

    周六上午,两人开着视频,童宴做作业,卓向铭办公,那会儿童宴还好好的。卓向铭松开他的脸,皱眉道:“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童宴道:“昨天下午。”

    卓向铭带他上车,边说:“那怎么不说?给牙医打电话没有?”

    里面牙龈肿成那个样子,估计一晚上都没好睡成,这样想想卓向铭就觉得烧心,比智齿长在自己嘴里难受多了。

    牙疼是真疼,童宴也是第一次受这种罪,止疼药管制严格,他翻了遍医药箱没找到,又一直想着忍忍就完了,没去叫童历钦,确实一晚上翻来覆去,起来含了几次冰水都没管用,到天快亮时才实在撑不住,睡了两个多小时。

    童宴如实道:“昨天下午不是很疼……只有一点疼,以为忍忍就好了。还没给医生打电话,他周末不上班,一般有事也是十点之后联系。”

    卓向铭帮他系好安全带,又忍不住捏着他脸看里面,看了一眼又不忍心,松开了,在他嘴巴上亲了亲:“去医院。”

    童宴也是打算让卓向铭带他去医院开点药,没想到医生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是化验又是拍片,最后说:“得拔。”

    从小到大,童宴接触最多的就是牙医,定期检查月月都做,按理说应该对牙齿方面的检查治疗没有抵触,但他就是怕,来一次怕一次,这会儿说让他拔牙,相当于恐怖故事max 。

    不,比max 还要       。

    做检查的地方是个私人诊所,卓向铭联系是他自己的牙医,有些年纪了,看上去得有五十岁左右,人笑眯眯的,也很温和,一口一个小朋友地叫童宴。

    “别怕,你没拔过,不了解才会怕。”看童宴不说话,医生道,“现在麻醉做的很好,拔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没什么感觉的。”

    童宴道:“麻醉过了会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