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嘉烁又说:“按理来说不能够啊,a和o在一起不总干柴烈火的?你俩又好得连体人一样,要不是味儿不对,我还以为卓向铭总出不了门就是因为标记反应呢。”
他仔细打量打量童宴:“他到底把你当儿子还是当老婆啊?”
童宴怒道:“当然是老婆!”
卓嘉烁没忍住笑了一下:“这人还真有福气。”
童宴不理他了。
其实童宴也不知道,之前卓向铭说了寒假标记,但现在已经放假好多天了,他没想起来提,卓向铭也像是完全不记得这回事儿。明明每次都跟要把他吃了一样。
“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童宴说。
他打算晚上就问问卓向铭。
“发电站弄好了吗?”卓嘉烁也不纠缠,“上次给你说的会了吧?”
之前童宴就发现卓嘉烁有挺多乐高,还都是很复杂的成品,在这方面他有点点佩服卓嘉烁,平时遇到不会的会问问卓嘉烁。
童宴道:“还没有,不过马上好了,只差一点。”
“给我拿瓶水。”卓嘉烁道。
童宴刚打开储物箱,就掉出个文件夹,他找了瓶水拧开递给卓嘉烁,顺手捡起了文件夹。
卓嘉烁问:“什么啊?”
童宴随口说:“就是公司的东西吧。”
他先没看,以为就是卓向铭落在这儿的,不知道重要不重要,打算晚上给他。
但还有两张纸飘了出来,童宴又弯腰去捡,随意瞟了两眼,发现是一个人的简历,再细看——是个画家,因为这人前段时间刚举办了巡回画展,评价很好,在最近算个挺热的新闻,所以童宴恰好知道。
打开文件夹再看其他的,童宴发现这上面的行程企划跟最近的新闻完全符合,只不过有更多观众没看到的细节,要打点的艺术圈评论家和请到的营销公司,还有每一步中间会有的反馈预计和间隔。
营销大同小异,童宴从小耳濡目染,也懂一些,从一个垃圾收集器到明星的推广,差异只在烧钱的多少,不过总是有回报的,而且回报要远高于投入。
但手里这厚厚的一沓资料,是不计预算的推法,相当于要用钱堆一个横空出世的艺术家。
最重要的是下面盖着卓向铭的私章,日期在一个多月以前。
后面还有一章
第43章
“该买个飞行器了。”卓嘉烁说, “最近小孩儿不是都流行这个吗?你要不要?”
童宴合上文件夹, 指腹在文件夹的尖角上摩挲,过了会儿, 才说:“待在家用不着。”
卓嘉烁道:“玩儿嘛。”
“你干嘛关心我这些?”童宴转头看他, “又憋什么坏呢?”
卓嘉烁把脸一板:“怎么说话呢?”
看完那个东西, 童宴是实在没心情说话了。
但他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还是忍不住一直去想。
方案框架应该是底下的人做的,但卓向铭也确实很认真地审阅过, 上面有他的标记, 小字写着一些建议, 同意或者否定, 越往后越密密麻麻,童宴想一想就脑袋疼。
卓嘉烁大概以为童宴睡着了,没再说过话, 还把音乐也关了, 到家才叫他:“童宴, 下车。”
童宴睁开眼,嗯了声,然后把怀里的文件夹装进书包里准备下车。
“等等。”卓嘉烁又说。他掏出个方形钻晶材质的卡片, 挂在一个钥匙环上,递给童宴, “飞行器,晚上到货, 到时候会停在你家屋顶。”
“……”童宴愣了下,接过以后说,“谢谢……”
卓嘉烁酷酷地说:“小意思。”
“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啊?”
卓嘉烁道:“不是我一个人送的,我妈出了一半钱。”
童宴又说:“谢谢你和阿姨。”
“嗯?”卓嘉烁挑眉。
童宴也知道自己叫错了,摆手说了句:“知道了。”
林悦华和卓正德都在家,点了壁炉,虽然是无烟的,但屋里不免还是有点木头的香气。
“童童来了。”林悦华笑着过来,把童宴带到她跟卓正德喝茶的桌上,也给他倒了杯,“刚煮好,喝了暖暖身体。”
“谢谢妈妈。”童宴说。
林悦华笑得更开心了,道:“向铭也是的,他自己要上班,你放假了也不管,让你一个人待着。”
童宴道:“没有不管我,他有时候中午回来吃饭,我也会去找他。”
“那就好。”林悦华道,“两个人好好的,他跟木头一样,就怕你闷。”
林悦华以前就总说这种话,以此来表达对童宴的亲近,但这会儿童宴却突然觉得听不了了似的,可他到底是有家教的,没有给长辈顶嘴的道理,林悦华也不是真的要说卓向铭不好的意思,童宴喝了两口茶,最后说:“其实他还会说笑话,跟木头差的挺多。”
林悦华听得笑了:“他还说笑话?那可能就是对着你了,我们从来没有这种福气。”
童宴也笑了笑。
卓嘉烁坐在一边,难得的沉默。林悦华拉扯上他聊天,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七点多,卓向铭回来了,童宴听着车的声音就往外走,第一个到了停下的车头前,卓向铭下车走到他身边:“出来干什么?外面冷。”
“没多冷。”童宴说。
卓向铭把他的手揣进了自己大衣兜里。
林悦华在窗边看,等他俩进门,就招呼着可以上菜了。
她看上去很高兴,童宴不知道是因为他跟卓向铭看上去感情很好的缘故,事实上,他一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意卓向铭的一举一动,但又容易走神。
洗手刷牙的时候,跟前没别人,卓向铭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了?”
童宴抬头:“什么?”
“看你没什么j-i,ng神。”卓向铭关心地说,“是不是没吃好?还想吃什么?”
童宴说:“没有,可能是今天太冷了。”
卓向铭道:“是很冷。今晚早点睡。”
他进门就上了餐桌,没来得及换衣服,还穿着在公司穿的西服,因为上了一天班,脸上难免有些倦容,又跑了这么远过来,眼睛里对童宴的关切还那么深。
童宴不合时宜地丧气到了极点。反正卫生间的门关着,他抱住了卓向铭,把脸挨在他胸膛。
本来他是打算今晚直接问卓向铭的,他想不通,说白了,卓向铭从小在外面长大就是因为当初卓正德一点不避讳地资助女学生,家里才闹成那样,现在卓正德是怎么做到还把这种事推给卓向铭?他们家里到底有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觉得曾经对卓向铭做了错事?
卓向铭又为什么会同意?他难道就不会不高兴吗?
可是现在面对卓向铭,他又不想明明白白地问出来了。卓向铭一直就没对家里的人要求过什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在童年已经过去了很久之后,卓向铭选择平淡地将它忽略。或许正如卓向铭所说,他把这件事交给了时间,时间已经帮他淡忘了,他也在长大的过程中承受过折磨,童宴不愿意再提一遍。
“是不是想回家?”卓向铭用童宴很少数几次心情不好的经验猜测,“明天回你家吃饭好不好?”
“不用,我们明天在自己家。”童宴知道说什么卓向铭会高兴,“你累吗?”
卓向铭果然抿嘴笑了笑,因为他说的自己家。然后低头在他头发上亲了亲:“不累。真的是只小松鼠,天冷就不愿意出门了。”
童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自己起了个小松鼠的外号,不满地哼了声,仰头跟他接了个轻轻的吻。
吃完饭时间还早,没人回房间,一家人无序分布在客厅,童宴和卓向铭在沙发上,他换到新闻频道,正好在播财经新闻。
平时在家卓向铭总会看这个,童宴就拼乐高。但这边没有他玩的东西,卓向铭就说:“换个你喜欢看的。”
童宴靠着他摇摇头:“就看这个。”
卓向铭低头看他,童宴就用一只手掰他的脸:“看电视。”
新闻播完了,卓正德找卓向铭说了两句话,发现童宴闭着眼睛,就放轻声音说:“你媳妇儿困了就上去吧。”
林悦华离得有些远,看见童宴像是睡着了,也冲他摆手:“别叫了,抱上去吧。”
卓向铭也有这个意思,卓嘉烁突然说:“我要说个事儿。”
几个人都看他,卓嘉烁从露台过来,在卓向铭对面坐下,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结婚了。”
“啊?”林悦华最先反应过来,“跟谁?”
卓嘉烁看看她,又看看卓向铭,说:“童杨。”
林悦华难以相信地问:“哪个童杨?”
卓嘉烁用下巴指指睡着的童宴:“他哥。”
“……”林悦华半晌说不出话。
卓向铭提前几个小时知道这事儿,不太惊奇,此时也不掺和,抱起童宴,说了句:“你们慢慢商量。”
进了卧室,他把童宴放在床上,准备去拧毛巾给童宴擦擦,童宴醒了。
“醒了就去洗澡。”卓向铭屈起食指在小孩脸上刮刮,“现在去还是待会儿去?”
童宴慢慢坐起来,想起自己本来是要陪卓向铭看新闻的,结果给看睡着了,有点脸红:“现在去。”
卓向铭就进去给他放水。
收拾完也才九点,卓向铭靠在床头,观赏什么正经节目一样看童宴在地上做运动。
他不知道在哪看了个瘦腿练习,每天晚上都要做二十分钟。
有几个动作很扭曲,也很搞笑,所以这也是卓向铭最近的娱乐活动。
不过他今天笑了童宴,却没被童宴打,还在喝完水以后好脾气地给他也倒了一杯。
“你这腿还有瘦的余地吗?”卓向铭的手不规矩,一边探身过去亲童宴,一边握住了童宴的小腿,“再细就没了。”
童宴很乖地给他亲,还主动把嘴巴张开一点,腿缠在他腰上,温顺得不行。
“你不是每天看得很起劲儿吗?”童宴含含糊糊地说。
卓向铭道:“笑了你不会打我吗?”
说完他哦了一声:“根本不是做来瘦腿的,是故意让我笑好打我吧?”
童宴捏着他的脸退开一点:“今天打你了吗?”
卓向铭道:“没有。”
“以后都不打你了。”童宴又在他脸上拍了拍,“我打算对你好一点。”
卓向铭不太相信,但对着童宴的红嘴唇,他忍不住不亲,就暂时把家庭暴力事件抛在脑后了。
两个人没羞没臊地纠缠在一起,卓向铭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童宴含住了。
让人颤抖的酥麻从后腰一直窜到头皮,他伸手去推童宴肩膀,但童宴坚持,他推得也并没多少真心,这回卓向铭清醒着,没那么好糊弄,童宴用尽办法,中间歇了几次,伺候了二十多分钟才结束。
因为干呕的几下,他眼睛s-hi了,脸上有一道泪痕,嘴唇红得卓向铭不敢看,偏又沾了些白。
卓向铭简直是手足无措,愣了愣才知道伸手过去让童宴吐出来,童宴却把嘴一闭,过了会儿伸舌头给他看:“咽下去了。”
“你……”卓向铭眼睛也有些红,被一些烧脑的欲望逼红的。
他凶巴巴地把童宴抱在怀里,用力地吻了几下那两片红嘴唇,等童宴小声说:“嘴巴疼。”他就立刻不敢亲了,不知该说什么地看着童宴,好像看仇人,恨不得生吞活剥,又好像看宝贝,想找个什么没人发现的地方,好把童宴藏起来。
“今天怎么了?这么乖。”卓向铭用大拇指轻轻碰童宴嘴唇,“故意让我心疼。”
童宴说:“你以后不要再犯错了。”
卓向铭立刻警惕地问:“什么?”
童宴说:“今天在你车里看见了,营销那个画家的事。”
卓向铭显然是不记得了,反应了下才说:“我可以解释,我……”
“解释有用吗?”童宴说,“你爸爸让你做的,我能想到,但是知道不代表能理解,我今天很不高兴,因为吃醋。那个女画家长得还挺漂亮的,跟你年纪挺合适的吧?以后如果被哪家营销号说出去,别人乱写一通,难道我又要被婚变一次吗?”
卓向铭磕磕绊绊地答应:“我知道了,我肯定,以后不会做了。”
童宴不太相信地说:“真的吗?”
卓向铭郑重道:“当然是真的。他再让我做,我肯定拒绝他。”
“好了。”童宴说,“睡吧,今天真的太冷了。”
卓向铭把他紧紧地抱着,过了很久,他在童宴额头上亲了亲,两个人在被窝里握着的手也舍不得分开。
他不至于想不明白这么点事,如果童宴没有前面那些笨拙又认真地哄他开心的举动,也许他真会认为童宴因为一个画家而吃了醋,但事实是童宴一点没往吃醋的方向想,是他自己还没委屈,童宴就替他委屈上了,要张牙舞抓地保护他。
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卓向铭就是很丢脸地觉得自己可能哭了,因为觉得以后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有另外一个人陪着,这在此刻成了一种非常实质化的念头,可脸上没有泪,眼睛里也没有。
大概是在小的时候哭过太多次,而他现在是一个成年人,眼泪就没那么容易流出来,就算有,大多数也往心里去了,甚至往心里流的时候自己也没发觉,因为很多事情麻木着麻木着就过去了。
他是一个游刃有余的成年人,童宴却总发现他蹩脚的地方,但童宴没往那儿戳,小松鼠很费劲地搬运来很多松果,帮他把蹩脚的地方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秋说:太晚了,童某没写日记,大家也早点睡了吧
第44章
晚上睡得太好,早晨童宴醒来, 没能睁开眼, 动了下身体,就觉得被窝里依然很热, 是从四面八方来的热气, 他被人抱着——卓向铭没走。
大冬天的天已经很亮了, 平时这会儿卓向铭就算没离开家, 也该把自己收拾好了,还要把童宴弄起来吃早餐。
“卓向铭。”童宴还睁不开眼, 费劲地摸索到卓向铭的脸拍拍, “上班迟到了。”
卓向铭偏过头亲他手腕, 把他抱个满怀:“上午不去。”
童宴听了很高兴:“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卓向铭胡乱亲他, “给自己放假。”
但放假的卓老板没能再睡多久,就被童宴弄起来了。在卓向铭爸妈家住着,童宴不好意思赖床。不过卓向铭没什么不满意的, 因为两个人挤在小浴室里, 还有童宴坐在洗手台上帮他刮胡子。
“味道挺好的。”童宴闻闻卓向铭的剃须水, “我也想试试。”
卓向铭摸他光溜溜的脸:“剃哪儿?眉毛?睫毛也可以,挺长。”
童宴小小翻了个白眼,装作好心地拿毛巾给他擦下巴上的水珠, 实际用力很大,但卓向铭叫了声痛, 他又不忍心了,改为轻轻地擦。
不到八点, 他俩在小客厅等着,没多久林悦华和卓正德就也下楼来了,童宴不知道他拧卓向铭的脸有没有被看到,规规矩矩地坐着,跟林悦华问早上好。
说了几句,林悦华叫上卓向铭去了厨房,最近童宴才明白,叫到厨房去不是真的去尝味道,是林悦华有话跟卓向铭说。这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也因此觉得自己有了点生活智慧。
尝味道、看个东西,差不多都等同于说悄悄话。
卓正德也溜达到其他地方去了,小客厅剩下童宴一个人,他不由自主地变换了姿势,没骨头地躺着。
沙发的正上方挂了盏吊灯,童宴百无聊赖,只能一圈一圈地数小灯泡的个数,数到一半,卓嘉烁的脸横空出现。
“早上好,小叔。”童宴没什么力气地说。
卓嘉烁意味深长地看他:“这么没j-i,ng神?哎呀,你还小,让我哥悠着点儿。”
这会儿童宴脑子转得慢,竟然没立刻明白,就没搭理他,但大概是卓嘉烁闲的发慌,戳戳童宴又道:“我真挺好奇的,你们俩,嗯……”
童宴慢悠悠问:“谁们俩?”
卓嘉烁自认跟童宴都是omega,而且童宴都结婚了,这方面的事哪有什么可避讳的,贱兮兮道:“你跟我哥嘛,你俩差那么多,你吃得消吗?”
“变态!”童宴突然说,“我去告诉我老公。”
他爬起来,正碰上卓向铭过来:“怎么了?”
童宴抱住他胳膊,回头看看卓嘉烁,卓向铭立刻皱眉道:“说了让你别欺负他。”
卓嘉烁有求于人,暂时很软:“知道了,也没欺负他。妈怎么说?”
“还是不太行,不过也没那么确定。”卓向铭道,“能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的事。”
“哎。”卓嘉烁叹了口气,这次换他倒在沙发上。
接着早饭桌上的气氛也不太好,奇奇怪怪的,林悦华看上去忧心忡忡,没心情找童宴聊天。
童宴也悄悄的,有点感激卓向铭没去上班。
可能是结婚的时间太短,他没法真的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平时没有卓向铭他也还是不会自己来。在家时卓向铭不高兴他会哄,虽然很少,几乎没有,但在这边一有人不高兴,他就跟着难受,别扭得待不下去。
吃完早饭他们就要回家了,看样子卓向铭跟让家里气氛低沉的事情没关系,也不打算留下来解决。
童宴站在门边,卓向铭在帮他围围巾,林悦华第一次没留童宴,握着童宴的手对卓向铭道:“路上小心,好好照顾童童。”
卓向铭道:“我知道。”
林悦华又对童宴道:“没事常过来。”
童宴答应了声好:“再过三天我来摘草莓。”
昨天林悦华跟他说的,温室里种的草莓再过三天就肯定可以吃了,现在就红了一半,到时候肯定又大又甜。
林悦华低头抿嘴笑,抬起头时那笑容还在,仿佛童宴说了什么笑话:“好,给你留着。”
有些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一上车,童宴就把飞行器的钥匙掏出来给卓向铭看:“看,卓嘉烁和妈妈一起送给我的,昨天忘了告诉你。”
卓向铭看了一眼:“是飞行器吗?”
童宴嗯了声,低头摆弄那张方形卡片。
“什么时候送到?”卓向铭说,“多大?”
童宴说:“卓嘉烁说昨晚就送到了,停在我们家的屋顶……不知道有多大,他没告诉我。”
卓向铭把钥匙拿过去仔细看了看,道:“应该是带小卧室的那种,最近新出的,持有人不需要有飞行准许证,它的智能飞行模式的安全度优于专业飞行员的百分之九十五……其实我也有一台要送给你,还没弄好。喜欢吗?”
“之前我自己也没想过买这个。”童宴说,“喜欢,下次可以试试在天上睡午觉。这个是结婚礼物吗?”
卓向铭思考道:“应该叫改口费。”
“哦。”童宴道,“那我爸爸也该送你礼物吧?”
卓向铭道:“已经送了。”
童宴竟然不知道:“是什么?”
卓向铭看了看他,童宴又问:“送了什么?”
卓向铭道:“你。”
童宴脸红了,试图转移话题:“妈妈刚才跟你说什么呀?”
说完他又说:“不能说的秘密就算了。”
卓向铭就把卓嘉烁和童杨的事跟童宴说了,童宴惊讶也不惊讶:“最近就结吗?”
卓向铭道:“看长辈们的意思吧。”
童宴问:“是不是妈妈不同意?”
卓向铭道:“说不上不同意,应该就是太突然……我妈一直以为卓嘉烁没谈恋爱,可能过两年还要他们赶鸭子上架,现在不光对象有了,竟然还马上要结婚。”
卓向铭顿了下,童宴知道他后面一句要说什么:“还是我哥……”
这关系有够复杂的,一般人不会这么搞。
童宴转头去看窗外,对面的失重河刚建好通水,打上灯光以后河水变得五彩斑斓,是一种缤纷的粉,深深浅浅,格外好看。
他看了好一会儿,卓向铭就把车开得很慢,但再慢也还是要走过的,童宴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划过天际的鸟身上。
卓向铭看他发呆的样子也觉得可爱,明明很瘦,但两颊却有点嘟嘟的,嘴唇是很嫩的红色,时常被女生怀疑涂了唇膏的那种,不过卓向铭不懂这种形容,他只是想起昨晚被呛到咳着抬起头来的小孩,小腹就有了不合时宜的发热感。他咳了一声。
“怎么了?”童宴转脸问,“冷吗?”
卓向铭又咳了声,说:“没事。”
童宴转过身来,面向他斜斜坐着:“我刚才在想,幸亏我们结婚早。”
卓向铭:“嗯?”
“你想想,要是我哥和你弟弟先结婚,到时候要纠结的不就变成了我们俩?现在很好,只需要看戏。”童宴抱着手臂,摆出个看戏的姿势,卓向铭又笑了,用力揉了把他的脑袋:“你也挺坏。”
童宴跟他一起笑了。
进门童宴就发觉有哪里不太一样,他到处看了圈,发现天花板和墙壁上多了几个圆球状的东西,金属质,银色。
“这是什么?”童宴打量了一会儿,没认出来。
“你看它像什么?”卓向铭反问道。
童宴又看了看,道:“跟我家以前有一种香薰机差不多。但是要装这么多吗?”
卓向铭道:“差不多。”
童宴还要研究,卓向铭抓着他的手说:“不去看看你的飞行器?”
童宴也想起来了。他还是挺挂心的,跟着卓向铭去后院上了旁边小楼的屋顶。
一架深灰色、闪着金属光泽的标准圆形的飞行器停在那里,舱门右下角刻着“ty’s”。童宴围着转了一圈,卓向铭教他把门打开、录入身份信息,里面有一些基本的装修,剩下的大半要他自己装成喜欢的风格,卓向铭跟在他身后,听童宴说一些要求。
下午卓向铭也没有去上班,童宴嘴上不说,但表现出来是很高兴的。他跟卓向铭待在一起,旋龟在一边多次找存在感失败。
童宴的发电站已经好了,昨天跟卓嘉烁一起弄好的,他装上发电站,却不敢按下开关,非要让卓向铭按。卓向铭按了,童宴屏住呼吸在一边看,两秒钟后,西城区的灯渐次亮起,幻影城市活了五分之一,连卓向铭都松了口气,抱住了开心欢呼的童宴。
“我厉害吗?”童宴说,“这里面的东西可复杂了。”
卓向铭道:“很厉害。”
童宴眨眨眼,在他嘴上啵啵亲了两下:“你也有功劳。”
卓向铭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功劳,按开关吗?
“今天不去公司真的没关系吗?”童宴又问,“好像也没人找你。”
平时就算在家,也要收发邮件,电话也有几个。
卓向铭突然不笑了,表情很严肃:“对,接下来两周我都不去。”
“啊?”童宴回头,“两周?”
童宴跪坐在卓向铭面前,脸因为刚才的激动有点红,眼睛亮晶晶的,很好看,很漂亮。
卓向铭想起刚才在飞行器上那个穿衣镜里看到的他和童宴两个人,他在镜面上看到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童宴青春漂亮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但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站在童宴身边时,会形成那么巨大的反差。
十七八岁鲜活的青春离他远去已经很多年了,躯体和想法早就习惯了成年人的装束,连表情也一样。
木然的和灵动的,新鲜的和陈旧的,一株水灵灵的栀子花立在早就经历过严冬的雪松旁边,他心底立刻生出许多由愧疚和占有欲混杂在一起的情绪。
卓向铭说:“家里装的那些东西,不是香薰机,是信息素收集器。”
童宴微张着嘴,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他很快就懂了。发情期标记时住宅内大量的信息素要做到不扰民,信息素收集器是必须的东西。
但寻常也就装一两个,他们家没细数,就有四五个了。
“原本是想等你自然的发情期,但跟医生谈过两次,他认为在由alpha引导激发的发情期内标记对你来说会更安全一些。”卓向铭靠近童宴一些,“强行激发的发情期更激烈,但因为标记过程的主导是我,所以我能更有把握,童童……”
童宴说:“你是不是告诉妈妈了?”
卓向铭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先问这个:“是。”
童宴呆了好一会儿,然后靠在了他怀里,小声说:“我知道了,为什么我说再过三天去摘草莓妈妈会笑。你怎么这样啊?我还怎么摘?”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在说什么?”卓向铭心软又好笑,低头捏捏他鼓起来的脸,“这么长时间不出门能不说吗?你爸爸也知道。草莓多得很,我肯定找地方带你摘。”
童宴又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卓向铭察觉到他在紧张,但也知道只是紧张,并没有抗拒,两个人小声闲聊,童宴突然说:“那,那。”他把卓向铭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脸已经贴在了卓向铭肩窝,不让他看,声音小的几乎听不清,“要是本来不是发情期,*殖腔,能打开吗?”
不打开*殖腔怎么能叫标记?卓向铭抚着他的背,很疼惜地吻他的耳朵:“可以,我们时间很多,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再啰嗦一句,昨天更了两章,别少看,不然接不上
第45章
客厅的灯开得很暗,亮度比不上暗影城市西城区的街灯。童宴盘着腿, 以一个看上去比较别扭的姿势坐在卓向铭怀里, 面对面,身体前倾, 额头抵着他的肩, 不肯露脸。
而卓向铭就背靠沙发, 一手扶在童宴腰上, 一手轻抚他后脑,像安慰个宠物一样。
作为晚饭, 童宴已经喝了一个营养剂, 两个人也保持这个状态有一段时间了, 一旦卓向铭想开口, 童宴就立刻打断他。
过了会儿,卓向铭把他往怀里搂了搂:“还是要给你说说,嗯?不害怕。”
童宴也抱住他, 细胳膊缠在他肩背上:“不用说, 我不怕。”
分明是怕的。
卓向铭又吻他耳垂, 亲了会儿,童宴被引着转过脸来,直起腰背, 两手贴在卓向铭脸上,认认真真地接吻, 吻久了,又发出点不好呼吸的哼哼声。
卓向铭向后退, 本来是想分开,却被他下意识跟着追过去,小舌头还往外探,卓向铭没忍住,又捏着他肩膀吻。
终于分开,童宴抓着卓向铭手臂大口喘气,忘了再害羞地藏起来。
“要先做两次。”卓向铭没预兆地开口,嗓音低沉,但足够童宴听清楚了,“当然,这个两次只是我预计的,有可能多,也有可能少,目的是要在这个过程中通过我的信息素引导你发情。”
“接着进入浅性发情,我会在这里咬一下。”他找到童宴的手握着,另只手在小孩后颈轻轻划了下,童宴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你会觉得疼,然后发情热上来,我们就开始努力,打开*殖腔。”
他把这些话说的好像念教科书,童宴除了羞耻不再有其他感觉,急急地伸手捂他的嘴巴:“你不要再说了。我、我全听你的……你别说了。”
卓向铭低低叹了声,在童宴手心吻了吻,拉开他的手,定定地看住他。
他的眼神很深,里面汹涌的爱童宴能理解,但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比起爱来更加能让童宴脸红心跳,滔天的占有和克制在撕扯,让童宴明白,他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
“事情不是听起来这么简单,我得让你知道,你到底会经历什么。因为这个过程……痛和愉悦是对半分的,甚至愉悦也会让人痛苦。你会求我,求我停下,求我放过你,说你后悔了、不要这样……宝宝。”
他屈起腿,童宴就往前滑了一截,坐在他小腹上,两人挨得更近了,卓向铭冷静的脸上出现点类似于痛苦的表情,“从基因上讲,这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在你放弃挣扎之前,那个过程可以称之为施暴,alpha的单方面施暴。”
发情热到来之前的性.爱或许美妙,卓向铭会极尽全力地安抚他,照顾他的感受,但它在为期两周的标记内占有时长不超过十分之一,大部分的时间他在撕咬童宴,用最暴力的方式使对方臣服,性.欲宣泄占满头脑所有用来思考的神经。
没什么柔情蜜意,他只会最大强度地发挥自己身体的优势,将臂膀化作囚笼,只要童宴露出一点逃离的想法,他就立刻施加惩罚。
标记往往被包装成爱情最崇高的仪式,它似乎美丽也梦幻,诗人赞美它,文学家用华丽的词藻形容它。
歌里唱过,影片里演绎过,经文里吟诵过,但它的本质确实是强盗行为,是一个人格对另一个人格的掠夺,一种思想对另一种思想的侵占,两个体力悬殊的个体间进行的一场从开头就胜负可见的r_ou_搏。
卓向铭查过很多资料,学习怎样照顾发情期内的omega,关于童宴的身体情况也多次咨询过医生,他做了很多准备,连家里除了家政机器人之外常年无人造访的底层储物间都放了大量的营养剂和饮用水,只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但他永远不能避开的事实是,标记是特殊的,标记期的alpha也在很大程度上会丧失理智。
丧失作为社会中一分子的人的理智,被动物繁殖的渴望代替。
那时候的童宴只是他的猎物,为了他的成功捕获而存在。
童宴静静坐了会儿,看看他,时而也移开目光。两人又沉默下来,只不过这一次的沉默更像一次审判,卓向铭总会觉得自己卑鄙,在童宴面前,他觉得应该不会再有比他更卑鄙的年长爱人。
他一面对童宴说出标记的残忍,希望童宴能认真考虑,一面又热切地盼望童宴答应下来。他无法否认这种盼望,只能埋怨是爱情使他变得卑劣。
“然后呢?”童宴转向他,刚刚被亲得发红的嘴唇抿了抿,下颌收起一些,目光往上看着他,显得脆弱,但也勇敢,“打开、*殖腔,然后呢?”
卓向铭几乎是审视一般地看童宴,童宴催促,他才道:“你会一直很疼,但我不会让你动,然后我在里面成.结,彻底咬进性腺,灌注信息素。”
童宴有些发抖,他让卓向铭把他抱住了:“这样就结束了吗?”
卓向铭犹豫了下,但还是说:“没有。”
他突然笑了下:“生理课怎么上的?”
童宴道:“生理课不讲这些好吧?omega的生理课只教我们怎么躲开alpha,讲生理常识。”
童宴又问:“为什么没有结束? ”
卓向铭的指尖轻轻划过童宴侧脸,又捏住耳垂揉捏:“这个时候大概是第三天,或者第四天,标记之后才是完全发情。”他说:“然后我们一直做。我说过,通过alpha信息素刻意诱发的发情期超乎寻常的激烈,也持久。”
“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我们一直做。为什么要营养剂?因为没有给你吃饭的时间,有时候你渴了,需要求我很久,我才会带你去找水。”
童宴又开始细细颤抖,卓向铭感觉得到,手中那一截细窄的腰绷得很紧。
他在卓向铭后颈的性腺处嗅了一下,登时有些腿软。
然后童宴把手c-h-a进卓向铭发间,迫使他后仰,两人之间隔出点距离,得以对视:“我好像能想象出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了。”
一个有些多愁善感的青年,英俊,风度翩翩,不太合群、独来独往。想的很多,争取的很少,在感情方面,他习惯做失败者,习惯失去,虽然失去并不能因为习惯而减少每一次面临它时的痛苦。
这只是一个随意的假想,童宴不知道它与大学期间乐于社交的卓向铭实际上表现出来的样子大相径庭,更不知道其实又有某些方面的重合。
卓向铭绷着下巴看他。
童宴笑了,嘴角和眼睛都弯起来。
“我不害怕。”童宴小声说,“你想让我害怕吗?如果不想,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来吓唬我?如果想……你准备了那么多,假期都确定好了,要是我今天说反悔,我们要用这两个星期做什么?海外度假?”
“你确实欠我一个蜜月旅行,但是不着急现在就还。”
“我爱你。”卓向铭皱着眉去吻童宴,只用一个手掌就能控制童宴的后脑,让他只能承受。他吻得用力,又急不可待,在唇舌交缠间低哑倾诉,“我爱你。”
两个人在沙发与茶几的缝隙间纠缠,这一次不需要任何克制,他们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对彼此的爱意中,暮色降临,天色y-in沉,似乎又要下雪,二层小公寓的房门落下几层重锁,信息素收集器的闪烁灯亮起开始工作,最外面的院门上挂了写着“stay away”的门牌,没有一个人会来打扰这场灵魂标记。
刚开始童宴没觉得有多难为情,他红着脸,但没有缩起身体,彼此触碰时的温热和恋人的低语都带来无穷无尽的安全感,卓向铭一直很温柔也很慢,他几乎是没有间隔地问童宴的感受,呢喃着叫他宝宝,过了会儿又变成心肝儿。
童宴s-hi了眼睛,但等泪从眼角滑出都还没意识到自己哭了,那时候他趴在床上,回头去看卓向铭,也许用了些祈求的目光,是卓向铭来吻他的眼泪,问他哪里难受,他摇头,卓向铭又问为什么哭,童宴才发觉。
他想把脸埋进枕头,但卓向铭不许,捏着他下巴吻他眼角和鼻尖,嗓音低哑:“别哭,宝宝别哭。”
童宴只是摇头,说不出话,脸通红,睫毛s-hi的厉害,但不挣扎。他乖得卓向铭不知还能怎么心软,那种想要将童宴藏起来的情绪又出现了,如果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好了,卓向铭想,他就可以百分百将童宴好好地保护起来了。
卓向铭觉得自己恶劣至极,他一方面爱童宴到没有办法,另一方面又让他流泪哭泣。
童宴把脸埋在手心里,想起很多刚结婚时候的事情,脑子也很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唯一知道的是他可以信任卓向铭,他可以完全信任卓向铭。
但他没能忍住眼泪,一直在哽咽。
卓向铭低低的轻哄很管用,至少童宴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一些。他们靠在一起低语,在这个难得的清醒时刻。
剩下的时间,两个人没能再有说话的机会。情况比卓向铭预想中还要糟糕,在第一波发情热到来之前,童宴就哭到崩溃,而浅性发情也在第一次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发作了。
没有一个步调踩在他的计划上。
如果说刚开始童宴还能有些神智,会求他、讨好他,到了后面就几乎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可言了,在卓向铭深深咬进腺体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死了,窒息感麻痹了全身,他和童宴像两只把彼此当成唯一生机的困兽,用尽各种方法使对方紧贴自己,他想吃了童宴,也想干脆被童宴吃掉。
这个过程持续了有多久,他不清楚,只知道在理智稍稍回笼的那一刻,对童宴的爱汹涌澎湃地占领了所有意识的高地,他想为童宴挡子弹、挡突如其来的车祸、从天而降的陨石和其他一切荒诞重大的灾难。
或者把童宴笼罩在他的臂弯里,永远不让他出去,永远保护他、爱他、囚.禁他。
但这些疯狂的想法又在对上童宴刚刚勉强睁开的眼睛时就立刻如潮水般退去了,小孩儿的身体还在停不下来地颤抖,眼眶和鼻尖通红,脸颊汗s-hi,长睫毛糊成一团,弄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可怜又脆弱。
“宝宝,童童,宝贝儿。”卓向铭轻轻吻他,反手扯起被子盖住他的肩,也笼罩住童宴,“疼吗?嗯?难不难受?”
童宴摇了摇头,费力地吞咽一下,伸手圈住了卓向铭的脖颈,用了些力气压低他的头,很依赖地蹭他,往他怀里缩:“你抱我,抱抱我就好了。”
“我爱你。”卓向铭只想说这句话。他依言将童宴抱住,两个人吻着,没过多久,童宴突然哼了声,双颊泛红,嗓音绵软,难耐地动了动,叫他:“哥哥……”
卓向铭的肌r_ou_即时跟着紧绷,标记之后才是被alpha信息素诱发出来的完全发情期,受影响的不光是omega,alpha的躁动更难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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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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