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要往前看呐。
他们一起搭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在进机场的时候,有些中年的商务人士都认出他们两个来,不好意思的要了签名。
《鎏金钥匙》是又苏又爽的大爆商业片, 几乎把戚麟的国民度炒到了新的高度。
戚麟在上飞机之前,在公司里开了通宵的会,把专辑的各项事情全部统筹和确认,专辑封面和宣发也不断在进行调整。
他甚至不用褪黑素就可以沉沉睡去,带着大眼睛的眼罩歪着脑袋开始打盹。
江绝任由他靠着自己,把pad和耳机掏了出来,开始看之前下载的东西。
飞行时间很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屏幕在沉寂昏暗的机舱里亮的像黑夜里的一颗星星。
他看得是父母过去不同阶段所接受的采访。
江烟止和白凭是在去年才公开关系的,同框接受采访也是很多年前。
但是他们在镜头前分享不同的人生经历,或者被记者提各种问题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状态截然不同。
严教授的那句话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你应该去问问你想成为的人。”
我想成为怎样的人?
他的母亲在博取接近所有的奖杯和荣誉之后,激流勇退息影,去重新考大学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专业,珠宝设计的作业一度在业内拿奖。
父亲则是在导演和编剧的路上越来越远,各种题材和风格都在不断尝试。
镜头前的母亲看起来颇为年轻,那时候的她只有二十岁,和自己同龄。
她梳着简单的小麻花辫,眼睛又大又亮,笑起来还有小虎牙。
“将来想做什么?”
“这种事谁想得到,可能拍一辈子电影吧。”
白凭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三十五岁。
他正抽着雪茄,眼睛看着窗外。
“还有很多题材没有尝试过,等我做完这些事情再说吧。”
还有各种奇怪的问题,比如对恋人的要求,最讨厌哪一段记忆,或者和谁合作的时候最愉快。
可很少有答案与如今的现状重合,一切好像都颇为偶然。
江绝看着岁月中不同模样的他们,颇有些怀念的按了暂停键,打了个哈欠靠着戚麟沉沉睡去。
录音棚是个非常烧钱的地方。
有多烧钱呢?国内顶级的大概价格在五六百块每小时往上,一天十个小时下来就近万了。
国外的大厂虽然占地一两千平方米,但要价往往翻倍,当真是惜时如金。
去那以后要调混响和压缩器,可能一天下来录了不满意,第二天全部重来。
戚麟一离开学校,就如同换了一个人。
他戴着墨镜,说话简单干脆,但忙碌于这些设备之间,犹如导演般控制着综合的效果。
江绝趁着他在棚里忙活,抽空去百老汇看了场《汉密尔顿》。
等到最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合唱的时候,戚老板身上工作狂又严肃苛刻的态度说收就收,又温和的陪着他一句句的磨。
目睹老板两面派德性的工作人员默默守着设备,心想老板到底是偏心啊,在江老板面前连重话都舍不得说。
可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江绝每次陪戚麟唱歌的时候,都感觉灵魂在被牵引出来,在虚空中与他交流。
当清澈又动人的声音流畅而婉转的融汇时,连内心的情感也被引导而出,明明只是在唱歌,放松的好像泡在温泉里享受着每一秒钟。
这种工作室不仅接单明星个人的专辑录制,而且场地里有各种演奏设备,承接各种电影和名导的各种录音。
这里既可以演奏室内交响乐,也可以ktv般的自嗨。
工作人员和戚麟已经非常熟了,领着他们去看珍藏的两架钢琴。
年代已经很老了,但琴音在触碰的时候就能听出明显不同的感觉。
更加醇正干净,有种老酒般的感觉。
江绝就倚在门框旁边,看着他擦干净手坐在那弹钢琴。
戚麟闭上眼睛,白净修长的指节起伏交错,华丽而明快的琴音随之流溢而出。
他噙着笑踩着踏板,那琴声便如同空灵的小河淌水一般更加悠扬。
江绝不会弹钢琴,对曲子也并不了解。
可哪怕只是站在这里,多看一会儿他弹琴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更爱这个人。
他耀眼而漂亮,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青年特有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诠释着偶像两个字。
几乎完美的让人只想捧在手心里。
等戚麟弹够了,他们才一起离开。
在上车的时候,戚麟忽然开口道:“既然音都录了,演唱会不许不来哦。”
江绝僵硬了几秒钟:“你是说……”
“跨年演唱会啊,”戚麟笑眯眯道:“十二点之前,这首歌要我和你一起唱完。”
江绝:“!”
他们一起去第五大道逛街,又找了几家冷僻的小馆子尝牛排和面包卷。
美国的食物实在齁甜齁甜的,买冰淇淋或者汉堡给的分量都是饭桶级别超大一份,两个人都吃不完半碗。
回酒店收拾行李的时候,魏风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小江啊——你在哪儿呢?”
“我在美国啊,明天回来。”江绝看了眼手表道:“怎么了?”
“美国?!那我岂不是跨国长途,不对这是微信——哎我跟你说啊,就那个牡丹花妖的事情!”
由于魏风天生是个大嗓门,戚麟在厕所里都能听见他的尾音,拿着牙刷就凑了过来。
原来剧组还是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
第二季的剧情进一步丰富和立体,不仅叶医生和岑安同学有了更有趣的互动,两人各自的朋友也越来越频繁的登门拜访。
其中之一就有岑安的老友牡丹花妖明琅。
不过这位牡丹花妖是个小哥哥。
设计这个角色的时候,江绝明确的跟剧组表示过要求。
男性和花,似乎很难联系在一起。
而且一旦联系在一起,就会被扭曲出y-in柔又娘化的感觉,似乎必须要妖里妖气的掐着嗓子说话,做事情也要扭捏作态。
这种刻板的印象也是一种性别歧视。
江绝思考的是,如果这个角色诠释的很好,不仅可以提升人物的互动以及趣味性,同时也可以拓宽男性的戏路,将来给其他作品和演员起到示范。
牡丹花妖可以是男性,而且可以是雍容贵气的男性。
身上既要兼具华美又从容的感觉,同时不能扭捏作态。
女性来表演与花有关的气质,其实非常容易。
漂亮的脸孔配合娇柔的一颦一笑,足以让人心生怜意。
可是男性该怎么表现一朵牡丹?
等江绝给凑在旁边摇尾巴的戚麟讲完大概前后,某人露出相当感兴趣的表情。
“我想演!”
江绝愣了一下。
戚麟跟牡丹完全不搭界吧。
“你看,我没有粗犷的外表,本身外形和角色差的不大。”
戚麟之前就看过江绝打印下来的剧本,对这个气场出众的角色印象颇为深刻。
他很喜欢明琅那样通透又贵气的状态,既是丰神俊朗的贵公子,又敢爱敢恨,遇到什么事都决断明晰。
江绝没有马上反驳他,而是去镜子旁边取了化妆盒,拿了根眉笔。
他靠近了戚麟,两人的呼吸声重叠在了一起。
“别动。”
江绝倾下身子,几乎要抱着他。
他轻巧的给他画着眉,又简单地扫了一下眼尾。
笔尖在眉梢轻划的时候,如同细碎的亲吻。
戚麟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寥寥几笔,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魏风接到视频电话的时候正在啃猪蹄。
画面中出现长眸墨眉的戚麟时,他手里的蹄髈差点没拿稳。
“这不就是明琅吗——”魏风高声道:“就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因为作话提到违禁词被锁了,然后网友评审抽风给了不通过,本来想悄悄安利阿卡贝拉和声的tvt
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锁,大家先看这章吧,吧唧。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电影花絮揭秘时间:
【知乎:有哪些电影镜头导演没喊卡却成了经典?】
1.[被解放的姜戈],众人聚餐那场戏,剧本并没有注明坎迪血ji-an一手。小李在表演时,手不小心拍到桌子上的玻璃,流血了。敬业的小李忘却手伤,沉浸在角色中,昆汀索性也没喊cut。于是便有了呈现在大银幕上的这个场景。 ?
2.《异形1》中在拍摄异形胚胎成熟,破膛而出时,虽然剧组事先知道会有小异形从约翰·赫特胸口冲出,但对四散飞ji-an的血浆毫无心理准备。再加之现场血腥景象非常骇人,很多人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特别是扮演兰伯特的维罗妮卡·卡特赖,血浆直接喷ji-an在她身上,受到惊吓的她直接载到在地,变得歇斯底里。演员们的真实反应为影片增色不少。这一幕也成为了《异形》中最为经典的片段之一。——by有人给他写信上校
3,黄渤在《西游降魔篇》里的那段跳舞。周星驰没有喊停,并且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不得不的说的是,黄渤这段跳舞更加丰满了孙悟空这个形象,也让其本身成为经典。
第98章
专辑在宣传发行的前夕,有短短的几天等待期。
然后就要去跑通告上电台节目, 参加各种活动。
趁着戚麟还在时都, 江绝把他带去了那个棚区, 带他去试妆。
戚麟和江绝的身材并不一样。
前者是偏欧美少年的匀称高挑,但是又有紧致的肌r_ou_线条,小臂和腹肌都保持的很好,让人看到他时想到小豹子。
江绝多了几分清瘦,虽然平时也做力量训练,但是形象还是偏清冷平薄, 所以演起医生来颇为合适。
剧组的一众服装师给他换了好几身戏服, 努力把他往牡丹花妖的方向靠。
既要有男性特有的成熟气息,又要能够点明他的特殊身份。
《长命百岁》是现代剧, 但穿旧年代的长袍马褂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反正都是妖怪,在外人眼里也没有什么。
戚麟连着换了好几套衣服,要么看起来像甩水袖唱戏的,要么不伦不类两边也不讨好。
他张开手臂任人量肩宽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声道:“明琅的职业是什么来着?”
“景观设计师。”
说是设计,其实更多的是还原。
明琅从牡丹化成妖,活了八百多年,他走遍天南海北, 像其他的许多妖怪一样见惯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也正因如此,许多妖怪从事的职业都会跟时间有关系。
比如历史老师这种职业,让妖j-i,ng来做就非常方便, 毕竟书上的那些人好些都见过,死的时候还去送过小白菊,真讲起来也颇为方便。
而明琅游历四海,如今帮着各种富商豪贵设计庄园和园林,其实也只是再现曾经的繁华而已。
岁月里的许多东西并没有湮灭,只是悄悄的散落到了不同角落里。
编剧巴拉巴拉讲了半天,戚麟转过身来,看着她确认道:“所以不仅设计东方园林,西式宫廷的那种也能驾驭,是吧?”
“是……的。”
戚麟想了想,忽然回了趟保姆车。
他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这一套是阿玛尼的顾问为他做的bespoke。
定制的西装一共有三种,最次的是mademeasure,意思是按照尺寸进行裁剪调整。
中等的是madeorder,意思是按照喜好和尺寸来调整。
而bespoke的意思是,完全为他打造,全身都是贴合着他的喜好和风格来设计的。
这套衣服是上次去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穿过一次,既日常又可以有庄重感,平时走在写字楼里也不会特别突兀。
宝石扣颜色偏暗,其实是上好的蜜色猫眼打磨而成。
开司米薄山羊绒配合浅纹路,自带夏款的轻薄。
牡丹本身耐寒又喜水,身上其实也沾有夏天特有的向阳感。
鼠灰色看起来低调奢华,内里的衬衣领口雪白。
他走出来的时候,富贵世家特有的气质彰然若揭。
在红毯上的时候,大家都穿的珠光宝气,其实完全没有对比。
可在片场里,当所有人都穿的简单普通时,戚麟的出现才格外不同。
就好像天然有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连侧影也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意式的裁剪格外贴身,所以从肩头到腰身到长腿,几乎所有的线条都被勾勒出来,匀称出挑却又不失庄重。
他伸手拿走那绣着大朵牡丹的帕子,不紧不慢的把它叠起来。
方巾之于西装,就如同龙图腾上的那一双眼睛。
原本是带着几分花里胡哨的帕子,被那双白净修长的手翻折重叠,再放在口袋里时只露出绘着繁花的三角,如同宝蓝色的王冠般立在他的领口。
鼠灰色与宝蓝色撞在一起,意外的相当和谐。
他立在这里,便如同遗世的古老贵族一般,优雅又美好。
服装师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天,不知道该发表什么评论,索性给他鼓了会掌。
“我头发本来该剪来着,”戚麟转身对着镜子,打量着贵公子的模样,歪头道:“再留长一点,明年三月份就刚好了。”
现在的他还只是穿的很好看的戚麟。
如果头发留长且不抹发胶完全放下来,让黑发落在耳侧和额前,就能多几分柔顺和温和的感觉。
江绝穿着常服站在他的身侧,眼神里带着笑意。
麟麟品味一直相当在线,其实平时出门也穿的这么好看,真喜欢他呀。
魏风感觉自己快被这一身有钱人的光芒刺瞎了,撑着下巴道:“小江老板——你们两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
两个人回头看向他:“?”
“就是,你们两已经公开了,是一对了,”魏风支起身子来,指了指编剧:“问题是第一季写的时候,其实叶肃和岑安是有伏笔感情线的,只是还没铺开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他露出复杂的笑容来:“戚老板要演岑安的基友,怎么才能把那种正宫进门的感觉撇干净?”
江绝眼神一跳,淡定道:“我来处理,他正常演就行。”
戚麟意识到好像是这么回事,露出担忧的表情:“观众会有违和感吧,而且那些感觉被逆了cp的人会疯狂抗议的。”
林久光本来也是过来试新妆和新衣服的,听到这话隔了好几张椅子冒出头来:“谁在cue我!”
“你看,本来第一季里那种欲言又止,但是又温暖美好的感觉,其实已经营造的差不多了,”魏风向林久光走过去,撑在他的椅子上慢悠悠道:“你跟戚麟往这一站,就简直跟叶肃出轨明琅了似的,观众会看不进去。”
“叶肃是叶肃,我是我。”江绝皱眉道:“性格都不一样。”
一个是冷漠又闷s_ao的医生,不仅是工作狂还自带吸血鬼属性,平时杀妖怪拆脖子不带眨眼的。
可江绝是江绝,是那个疏离但温柔的江绝。
戚麟走了过去,看了眼头发染回黑色的林久光,不确定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用做?”
江绝的眼神忽然变了。
他站直了些,转身把披在椅子上的白袍穿上。
“岑安。”
叶肃慢条斯理地解着领口的扣子,将修长的脖颈一寸寸的解放了出来。
他的眼神沾染了些捕猎者般的气息,连笑容也在此刻带着侵略的感觉。
岑安缩在椅子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点:“你——你要干嘛?!”
“嗯?”
叶肃靠近他的同时,一只手不紧不慢地抚在了他的脸上。
那是医生特有的一双手。
他刚下手术不久,连带着指尖都冰凉的如同在触碰雪一样。
可是他的气息对岑安而言又是那样的蛊惑,仿佛在无声的引诱着后者想要一点点的靠近。
“我离开这里这么久……”他的脸庞与他越来越近,直接俯身在了他的耳侧。
“有没有想我?”
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明明是在半开玩笑,听到耳朵里却又让人心里慌乱。
岑安在这一刻如同被叼住后颈的猎物,战战兢兢道:“我把《流行病学》吃——背完了!”
叶肃知道他在避而不答,笑意加深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传染病学》也在吃!!”岑安寒毛都竖起来了:“还在家里缝猪r_ou_练手感来着!你你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叶肃眨了一下眼,不可见的狐狸尾巴摇了一下。
“那便是日思夜想了。”他淡淡道:“看来还一直都记在心上。”
他随手脱了白袍,扭头看了眼旁边僵住的众人:“你们刚才说,什么cp感?”
魏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你们两就是两口子赶紧去结婚吧!”
戚麟看着又走出戏来的江绝,以及被他按着脖颈的林久光,几乎连被当面出轨的感觉都没有——
刚才那个人根本不是江绝啊。
完完全全就不是一个人。
在那身白袍穿上去的那一刻,江绝直接把很多隐秘的东西封印起来,成为了跟他毫无联系的陌生人。
周身的气场都是只对林久光一个人打开,任何人多靠近一步都会有抗拒感。
这是在话剧和镜头前练了多久才能找到的开关——只要触碰一下,就立刻进入另一个角色,连带着周身的亲和感与喜好倾向都全部转变!
甚至可以说,直到这一刻,戚麟才感觉得到他们两人实力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在拍摄《至味缘》的时候,虽然戚麟进了戏中的角色,在和金庆儿扮演的女厨师缠吻,可其实内心深处是真的把爱人认定为江绝,气场其实还是对金庆儿保持封闭的。
所以江绝在镜头外能够感觉到两人无形的链接,也真的会吃醋。
他扮演的,不是纯粹的那个男主演。
——得修炼多少年,才能追到你现在的功力啊。
戚麟揉了揉眼睛,忽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刚才那个技巧,你是不是在拍龙血玺最后一幕的时候,没有用?”
江绝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居然发现了。
龙血玺的最后一幕,如果单纯只是澹台洺被女帝刺死,其实不会在中剑之后再挣扎——因为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可是在那个时候,江绝意外地把属于澹台洺的封闭气场打开了一半,当时还有一半带着他自己的意识。
而在‘江绝’的视角里,想要杀掉他的人,是江烟止,是自己深爱的母亲。
所以他才会难以置信的往前走了一步,甚至让剑刃在腹中刺的更深,至死都不肯接受这种结局。
这种半入戏半出戏的混杂体验,才让他最后成为了金梧桐奖的年轻影帝。
全然入戏,再全然出戏,就什么事都没有。
比如在扮演叶肃的时候,角色性格和习惯截然不同,个人气场的开合都能控制的完全自如。
可如果是半入戏,一半进入角色,另一半代入自己的内心,真的会让情绪处理出现混淆。
扮演澹台洺和云烨的时候,他两度出现这种问题,深夜里被噩梦困扰。
好在都走出来了。
“你完全没有那种被出轨的感觉吗,”旁边的副导演都看懵了:“我也没有——我刚才真的感觉是叶肃日常调戏岑安了。”
某人弱弱的缩在椅子里:“你们就不能夸我无缝接戏接的这么快嘛。”
江绝奖励性地揉了揉他的头,牵着戚麟的手去卸妆了。
-2-
新专辑和演唱会的讯息同时放了出来。
整个微博都沸腾了——
整张专辑都要付费,只有两首歌可以全网免费收听下载。
第一首是主打的口水歌,重复性强传唱性高,混杂了琵琶长笛,同时曲子又谱的是蓝调爵士。
第二首则是他和江绝唱的那首阿卡贝拉。
准确的说,是六重唱。
高低起伏的声音如同羽翼般拂过耳朵,情感饱满又故事性强,层次感被渲染的恰如其分。
江绝的粉丝已经认命了。
官宣是不可能官宣的,这辈子都等不到官宣的。
喜欢江绝就简直像在机场里等一艘船——
想吃粮都要靠戚麟发!!
凭什么!!
第二首歌没有mv,只有音频,可是下载量愣是靠江绝的颜粉事业粉电影粉撑爆第一首,当天晚上就出圈上榜单。
然后好些人就开始暴风哭泣问他们两什么时候可以结婚了。
演唱会的票在八点整开售,然而在七点半的时候各大票务网站就已经在线人数爆满,想登陆进去都要排队了。
20:00:00一到,十万张票一售而空,连眼睛都没眨就已经全部售罄了。
各平台还在和spf谈价钱抢转播权,恨不得冲到时戏院里把钱全部塞进404.
与此同时,天上开始下起飘零的小雪了。
林久光一个人抱着热栗子在路边走,忽然听见有人唤了他一声。
“久光。”
发音仍然不太标准,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仓皇的回头,看见loris站在路灯下面,帽子上都被覆上了一层雪。
那双翡翠绿的眸子注视着他,漂亮的如同油画里的人物。
“你——你回来了?”林久光几乎难以置信:“不是还在国外交流学习吗?”
“你等一下。”loris在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低头在手心哈了口热气。
他刚才看着这小不点一个人在雪里踽踽前行,孤零零的好像找不到家的小兔子。
本来想等他到暖和点的地方再出现,可还是没有忍住。
“我其实在出事的时候,并不理解你在遭遇什么。”
他切换回英文,一步一步的走近那个少年。
在国外,出柜是稀松平常的事情,lgbt在各个大学都有组织,哪怕宣布终身不婚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所以在听说他们被狗仔偷拍的时候,loris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还并没有搞懂这对他而言有多可怕。
无数的恶意诋毁和嘲讽席卷而来,甚至连事业也可能被尽数毁掉。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跟自己解释,连一句对这段恋情的抱怨都没有。
然后笑眯眯的挺了过来。
从始至终,在他面前连眼泪都忍了回去,始终是那副无拘无束的自在样子。
直到回到国外,看到外媒对这整套事件的详细报道,他才像被当众浇了一桶冷水般,愧疚又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只有你才会这样。
金发男人在雪中缓缓地跪下来,旁边的路灯犹如安静聆听的神父一般。
他打开掌心的那枚丝绒盒子,一枚雕刻着他们两人姓氏的银戒露了出来。
“林久光,”那双翡翠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满怀着心疼与爱意:“你愿意和我订婚吗?”
少年愣了半天,忽然红了眼眶。
“你居然到现在才搞懂吗?”
“——给我多跪五分钟!”
loris忍不住露出笑容来,任由雪花飘到发梢和睫毛上。
“可你现在也终于自由了。”
“才没有。”林久光伸出手,任由他把尺寸刚好的戒指套了上去:“你看,又被你给捆住了。”
两人要是携手走进婚姻的坟墓,听起来还挺像殉情的,也挺好。
他俯身亲吻着这个笨拙又温柔的意大利男人,两人在路灯下抱了许久。
“……吃饭了吗?”
“刚下飞机就过来了,还没有。“
“走!带你次火锅去!”
“……小鸟锅吧?”
“鸳鸯锅就鸳鸯锅!嫁j-i随j-i了!”
戚麟花了接近二十天来统筹这场演唱会,从灯光布景到服装都全部升级,账户里的钱哗啦啦的往外流。
他要和多个公司的老总打招呼吃饭,甚至要连轴转的拍杂志拍海报再去接受采访。
一度差点在采访椅上说着说着睡过去。
江绝一个人在宿舍里写着论文,有时候会帮他整理一下笔记。
窗外大雪纷飞,连寒气都在从窗户缝里往外透。
loris给他们两送了一幅画,如今就挂在书桌的正上方。
他突然想起来当初第一次见戚麟的时候,自己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人的模样或者性格上,脑子里还在思考流量明星是什么意思。
……所以就是很费流量的意思对吧。
跨年演唱会的时间在2017年12月31日的晚上八点半。
不仅有多位好友来驻唱和表演,而且三个半小时的内容颇为丰富,所有的乐器都全部送到。
十万人开始提前一个半小时陆续入场,雪渐渐的停了下来。
他们的手上、脖子上、头发上都有不同的logo和装饰,可在冬天的夜里散着白色的光。
雪亮透白,如同麒麟踏雪一般。
当年的那个独角兽少年,从美好又纯粹的化身,已经变成了强大而不凡的麒麟了。
戚麟站在后台的升降台上,听着场外喧闹的暖场音乐,开始调整呼吸。
六个舞团全部就位,四十个烟雾礼花点确认完毕。
和音部就绪,嘉宾全部到场。
江绝坐在最前排的嘉宾区里,旁边的林久光正大光明的窝在loris怀里,嘴里还叼着柠檬味的木奉木奉糖。
方诚然等得颇为无聊,和其他圈子里的朋友开始一起打王者。
工作人员还在紧张的确认情况,旁边的金庆儿拿着手包走过来:“麻烦让一下——咦江绝!”
他笑着起身和她握手,寒暄着有关时都大剧院的事情。
距离2018年,还有几个小时。
舞台那里虽然一片漆黑,但已经可以看见穿着黑衣的工作人员跑来跑去,显然在进行最后的准备了。
六面屏幕忽然同时亮了起来。
在这一刻,无数的笛声如若林中交颈啼啭的鸟儿一般,从千山万水处飞了出来——
一束光落在缓缓升起的戚麟身上,他穿着如同羽翼织就的长袍,执着一根苍青色竹笛缓步而出。
无数的尖叫声在这一刻沸腾起来,所有人都开始高吼着他的名字——
那个集无数荣耀与光环与一身的人,那个俊美到极点而又才华横溢的人——
“戚麟——戚麟!!”
“戚麟!!!!”
那一首《鹧鸪飞》婉转而出,无数的舞者如潮水般涌上来,被簇拥在最中间的他执笛而舞,犹如林间泉上的仙人。
整整三个小时里,一切都如同一场狂热的幻梦。
江绝已经完全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很克制的保护着嗓子。
而旁边本来还有偶像包袱的几个人完全开始跟着站起来挥手唱歌,不受控制的跟着所有人一起高吼他的名字。
金庆儿听着歌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跟闺蜜打电话和她分享此时此刻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