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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音(abo) 第10节
    4月17日

    一颗。

    5月3日

    乐团怎么还没正式宣布出道?

    7月15日

    想死。

    8月1日

    好想当只咬人的小狼崽,将所有说阿弦飞扬跋扈的人咬一口。他们根本猜不到阿弦有多温柔。不过我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就是了。

    8月16日

    最近只需要吃半颗药,昨晚还睡了个好觉。如果阿弦能夸夸我就更好了。

    我在做梦,别叫醒我。

    11月18日

    阿弦,我还能回家吗?

    ……

    那些颠三倒四的字迹和言语,像是上帝给omega开过的荒唐玩笑,如今,这些残留的证据穿越时光,将alpha砸得头晕眼花。

    解弦不知该如何描述此刻的感觉,心痛也好,喘不过气来也罢,似乎都不及苦痛的十之一二。

    而他的痛苦,也远远不及殷折枝独自承受过的万分之一。

    解弦靠在床头,抖着手吸烟,等到夜幕初降,烟灰缸已落满厚厚一层烟灰。

    殷折枝脱下外套,奇怪地打开紧闭的卧室门,被烟雾缭绕的空气呛得咳嗽不止。

    他捏了捏喉咙,刚想质问解弦几句,就听对方敞开怀抱柔声道:“宝贝,过来。”

    殷折枝原本不想乖乖听话,但鉴于alpha嗓音太哑,语气也不对劲,他便大度地决定待会儿再阐述床上吸烟的危险性。

    omega走到床边,还没站稳就被alpha伸长手臂一把搂紧。

    近在咫尺的烟味和草莓味闹得omega头脑昏沉。

    alpha胡乱地搓揉怀里人头发,疯狂汲取omega体温。

    突然,他毫无预兆地小声呜咽起来。

    天生好面子的alpha从未在自己面前哭过,即使当年分手时,alpha那双黑眸红成兔子眼睛,最终也还是忍住了哭腔。

    当肩头布料被一滴滴泪珠浸透,omega瞬间慌了。

    他张嘴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秒却换了念头。

    他小心翼翼捋着alpha后背,听耳畔呜咽声渐大又渐小,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

    第28章

    殷折枝没问解弦那天为什么哭,解弦也没提日记这回事。

    殷折枝有没有猜到还得另说,至少两人都对此三缄其口,这事就沉甸甸扬起轻飘飘放下了。

    解弦翻来覆去好几晚没睡着,心疼得连对方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

    殷折枝反倒越来越粘人了。

    曾经的他虽说在床上任由alpha搓圆揉扁,可下了床就习惯性装冷淡,连示爱都拐弯抹角。

    最近,只要两人独处,omega就像被神奇引力牵制的小狗儿,总爱往alpha身上扒。

    解弦揉着软乎乎的身体自然受用,特别当omega凑至他脖颈,喃喃着“好闻”的时候,解弦整个人都酥了。

    如果这是omega的调情技巧,那么只能称赞他功力炉火纯青。

    令解弦郁结的是,每当他欲火焚身,想要将乱蹭的omega就地正法时,对方会瞬间拧出宁死不屈的劲,团成令人无从下手的糯米团。

    解弦本就心疼小薄荷,既然恋人不愿意,他也不可能强来,到了最后只能跑去给小兄弟冲冷水澡。

    还好是夏天。

    等到后来,解弦就会掐一把omegar_ou_t-u,n,哭笑不得道:“今天饶了你。”

    解弦说了多少次“饶你”,单身狗单森就郁闷过多少次。

    起初殷折枝想着朋友在家,言行举止都得收敛一点,到后来不知怎的,他身体对alpha的渴求到了濒临失控的地步。

    这种渴望无关情色,而是深情与依赖的衍生物。

    草莓味信息素带给omega无尽安全感,无论再多躁动涌起,只要能够靠alpha更近,他所有负面情绪都能得到安抚。

    殷折枝恨不得当桉树上的树袋熊,或者草原上的袋鼠。

    单森差点被两人的气场甜掉牙,郁闷得出门逛了好整天名胜古迹。

    等他将花花绿绿的景点门票全集齐了,殷折枝不分场合的亲热劲反倒愈演愈烈。

    下周单森就该飞回工作城市,当他为omega最后一次做心理测试时,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殷的信息素最近是不是不太稳定?虽说我对信息素不敏感,但据推断应当是如此。”等殷折枝奔去洗手间的当口,单森扯住解弦袖子,严肃问道。

    解弦蹙眉目送殷折枝仓促背影远去,不在意地回答道:“废话,我是他的alpha。他跟我待一块儿,信息素就没稳定过……”

    “我不是指那方面!”单森气得想把餐桌上剩了半盘的猪脑塞进解弦脑袋,“我是说平时!平时!正经的时候!你能不能把脑袋瓜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

    解弦懒得理单森,他只担心殷折枝怎么吃着吃着就跑洗手间去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对方起身前脸色还很差。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他收回目光,耸耸肩回答:“抱歉,我俩待一块儿就没正经过……哎,这种感觉你是体会不到的。”

    单森竭力维持风度,他抓了把造型不够的头发,随即夹了几筷子r_ou_。

    咀嚼着咀嚼着,他突然神情诡异起来。

    他瞪着解弦,幽幽问道:“殷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发情期停止很久了?”

    解弦坐在床边,脸色很不好看。

    殷折枝在浴室洗澡,水声“哗啦啦”奏响,解弦动了动僵硬四肢,从抽屉底层掏出那本日记。

    2月1日

    据说因为药物副作用,发情期才会停止。挺方便的,不用随时打抑制剂了。

    他盯着这段发了很久的呆,第一次浏览时他光顾着心疼了,完全没j-i,ng力仔细研读omega的话。

    如今,他忍着铺天盖地的心酸和胀痛,总算意识到不对劲。

    发情期停止?

    解弦眉心紧拧,食指在日记本翘起的边角轻点着。

    上次殷折枝发情,还是商演中途,距离那次事件几个月过去,他俩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omega好像的确没再进入过发情期。

    殷折枝刚回国时,他俩在床上那叫一个干柴火烈,由于当时解弦心中愤懑未消,每回殷折枝发情期时,都得不到最想要的纾解方式。

    刚开始解弦还会临时标记对方,后来就直接网购玩具了。

    有段时间,omega刻意装出一副性爱分离的开放模样,气得alpha好几次都恶趣味地等对方向自己求饶。

    然后他就能故作勉强,咬向觊觎已久的腺体,勉强缓解掉对方发情的难耐。

    后来omega学聪明了,他不再等发情期来到再跑进alpha房间,他会提前打好抑制剂,慢悠悠逛去隔壁,再在神志清醒时来场酣畅淋漓的边缘性行为。

    alpha本来也担心自己忍不住,而且看多了对方不舒服的可怜样,心底的不是滋味就该瞒不住了。

    好在如今抑制剂生产技术十分先进,药剂不光没有副作用,无数生产厂家还为了增加销量,在抑制剂中添加各种附加功效,又能养生又能美颜还能紧致内道,因此得到了人们的青睐。

    时代进步到一定阶段,除了某些极端思想的alpha,大部分人都倡导平等、和谐的性行为,鲜少有借由omega天生劣势来发泄欲望的alpha。

    太子爷自然对掉价行为嗤之以鼻,他也就默认了omega注s,he抑制剂的事,所以即便殷折枝很久没进入发情期,解弦也没多在意。

    如今被单森一提醒,他却产生一阵后怕。

    曾经他俩关系忽远忽近,殷折枝有足够的空闲时间来注s,he抑制剂。

    可如今他们吃饭睡觉工作全在一块儿,最近殷折枝又极度粘人,两人私人空间接近于无。

    解弦想不通殷折枝如何应付这几月的发情期的。

    他已经许久没探访过*殖腔了,后颈腺体的牙印早已消失,殷折枝却越来越清心寡欲,除了黏自己就没一点成人想法。

    omega像只哼哼唧唧的家猫,害得alpha都不忍心朝他下手,最近做过最情色的事也不过是揉揉对方屁股。

    凝视日记里的“发情期”“停止”等字眼,解弦七上八下总觉得踩不到底。

    殷折枝出浴室时捎着雾气,他裹在浴巾里,微翘发尾挂着几滴水珠,他两条细长白皙的腿裸露在外,缓缓向解弦挪来。

    他一条腿跪上床垫,搂住alpha蹭了蹭,发梢的s-hi润沾在alpha脸上。

    今天的解弦不再是心急火燎的小男生,他动作分外克制,连平时大敞开的睡衣今天也一丝不苟扣好了。

    他轻搂住omega,钳制腰窝避免omega摔下去,他望进那双饱含依恋的浅色眸子,郑重问道:“宝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alpha露出了鲜见的认真,本就被热气熏得晕乎乎的omega更懵了。

    他裹在白色浴巾中,像只迷茫的小北极熊,张开嘴“啊?”了一声。

    解弦屈起食指敲了敲omega脑袋,似笑非笑问道:“不会多到不知该说哪件事了吧?”

    omega有种被戳中心事的心虚,他眼神闪烁几下,偏头喃喃道:“……没。”

    解弦叹了口气,施力将omega揽来。

    啪,拖鞋掉在地面,浑身没劲的omega另一条腿也跪上床,整个人被alpha完全圈进手臂间。

    alpha轻啄一口怀里人鼻尖,用饱含磁性的嗓音说:“怎么还是学不会骗人?小傻子。”

    对方哄小孩的语气令omega十分难为情,他想挣脱怀抱又挣脱不开,只得仰起脑袋任由薄红爬满躯体。

    “那我换种方式问。”alpha啄了口omega耳尖,道,“怎么最近都不想要?多久没来发情期了?”

    殷折枝总不能说自己想是想,只是每次躺上床就莫名抗拒起来。

    他先是羞愤得想跳下床,随即反应过来alpha下句问了什么后,他却梗着脖子僵住了。

    思及医生提到的“难以受孕”,殷折枝皮肤薄红退散,煞白席卷而来。

    阿弦知道了?

    殷折枝绞紧手指,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之前的大动作令他捆好的浴巾松散下来,布料如今只遮住他大腿和大腿之间一小块,omega皮肤在暖光照耀下比牛奶还香醇,若隐若现的性感被这具身体演绎到极致。

    殷折枝就以这般难堪姿势被alpha戳穿难言之隐,当即就想推开对方逃跑。

    抵在胸口的双手在推拒,内心的渴望却越来越膨胀。

    他后背皮肤因灼热掌心的触碰而兴奋,他耳脉因对方粗重呼吸蠢蠢欲动,他嗅觉正疯狂觊觎草莓味信息素的香甜。

    殷折枝难以控制欲望,他怀疑是自己太喜欢解弦了,身体才会如此夸张。

    那解弦呢?他对恋人的要求仅仅是满足欲望吗?

    alpha在孕育爱情的同时,会不会也希望孕育一个小生命?

    alpha指腹温柔摩挲在后颈,殷折枝想到解弦不久前凑至耳畔的喃喃低语,跪坐的腿肚子开始打颤。

    ——如果我给不了你小朋友,你会介意吗?

    解弦以为怀里人是单纯害羞了,于是他凑得更近,唇瓣贴上腺体,释放信息素温柔安抚对方。

    omega舒服得哼唧了一声。

    他的alpha很久没释放过如此高浓度的信息素了。

    刹那间,omega爽得灵魂都四散开来,只搭了一条浴巾的小腹突然间涨涨的。

    像是有什么贪吃的小家伙,将霸道的alpha信息素全给吸收了进去。

    殷折枝“唔”了一声,未着寸缕的柔软躯干挺腰蹭向对方,alpha信息素像是故事中塞满整间屋子的烛光,将omega饥渴的内里撑得满满当当。

    omega刹那间欲念横生,无暇顾及矜持和细小的不安。

    他将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眼泪蹭在解弦肩头,舔咬着alpha耳垂意乱情迷说道:“没来发情期也不碍事……你想的话,我随时奉陪。”

    第29章

    没有alpha能拒绝自己omega如此单刀直入的求欢。

    骤然间,解弦呼吸粗重起来,他惩罚性地按住殷折枝后t-u,n,让对方前端与自己滚烫部分紧密贴合。

    不久前还不紧不慢的殷折枝立马怂了,他喉结滚了几滚,试图离单薄睡裤间蠢蠢欲动的怪物远一些,然而对方执着的臂力却令他难以移动分毫。

    殷折枝悄然升起的部分和对方物件蹭了几蹭,两人都激动得哆嗦起来。

    浴巾早已不知滚去哪里,解弦轻笑着捏捏对方紧致t-u,nr_ou_,食指探入缝隙上下来回几次,指腹很快就被洇s-hi了。

    殷折枝视线闪躲不及,干脆闭起眼睛。

    微张的红唇泄露他的情动,视觉关闭时,触感变得更加明显,与其同时,omega内心隐约升起抗拒。

    解弦爱惨了omega每每挑逗完又秒怂的小模样,他吻向对方扑扇的睫毛,好整以暇说道:“说过的话可别反悔。”

    他轻轻将omega推倒在床,钳住对方左腿搭上肩头,有段时间没做了,omega咬紧下唇似乎挺紧张,腿肚子都在发颤。

    观赏过omega的羞赧,alpha心道实在不需要多少前戏。

    他径直抵上水光泛滥的场域,omega将头扭至一边,恰好露出后颈腺体。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小薄荷体内的草莓味似乎越来越浓烈了。

    这种认知令alpha分外惬意,他轻声道:“宝宝……”

    omega一边被掰成这番糜乱模样,一边听恋人用哄小孩的口吻唤自己,巨大反差牵扯出别样情动,他轻哼一声,用水光潋滟的眸子盯向恋人。

    平日里清冷的眼眸此刻情潮翻涌,依赖、渴求和深情全搅合在一块,alpha再忍不住,就着跪坐的姿势,扶着东西挤了进去。

    细微的噗嗤声,难耐的低哼声……alpha耳畔声响交织成火种,“呼”地灼烧完他最后一丝克制。

    他深吸一口气,在入口处变着法挺动,每一下都撞击到omega最敏感的所在,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意逼得omega当即叫出声来。

    omega搭在肩头的左腿失了力往下滑,alpha抬手扶住。

    omega圆润脚趾难耐地勾起,足背淡青色的血管更加明显了。

    他的灵魂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被无边快感弄得渴求更多,一半却在微弱呼喊对方快停下来。

    身躯被撞在床上一顶一顶,床单向中央缩来,omega口齿生津,拼命咽下唾沫用蚊子般声音说道:“别再进去了……唔……”

    alpha没听清对方的话,他哑着嗓音“恩?”了一声,将耳朵凑得近些,omega红唇却只能溢出阵阵呻吟。

    于是他俯下身子,啄了口对方唇角,轻声道:“乖,我替你检查下里面。”

    检测仪器无视掉内壁的疯狂挤压,一路闯进最里处,当器具抵上*殖腔薄膜时,殷折枝急促地“啊”了一声,紧张得从四面八方绞了过来。

    解弦身体抽搐,闷哼一声。

    他的omega似乎比往常更容易激动,这令他产生了骄傲感,虽然平时舍不得,但在床上,alpha还是希望能将恋人弄得舒服到哭出声。

    解弦将对方汗s-hi淋漓的背扳起来些,轻吻凌乱额发,哑声说:“都进去过那么多回了,怕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欲趁对方没反应过来时探入最深处,奇怪的是,即使前面那段s-hi路畅通无阻,可*殖腔却没如他所料般轻易打开。

    *殖腔入口紧紧闭合,比守卫城堡的铠甲军团还要倔强,解弦的物件没能如往常般受到邀约,他顶着一脑门汗,也不敢贸然进发了。

    alpha正犹豫要不要退出来,就听半天没出声的omega从齿间挤出颤抖的字:“疼……”

    解弦面上春潮当即潮退。

    他吓得一软,想也不想地撤出s-hi地,他慌张扫过omega苍白无助的脸色,一阵心惊r_ou_跳。

    解弦埋着脑袋,被*殖科医生训了个狗血淋头,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他此刻完全被后怕、震惊、狂喜种种情绪占满了。

    殷折枝捂着小腹坐在检查床上,整个人也是懵的。

    等医生忍不住喝了口水,终于摆手示意这俩心大的恋人可以走了,殷折枝才宛如机器人般,一卡一顿抬起脑袋。

    他怔怔望向他的alpha侧颜,下意识勾住对方小指。

    解弦立马转过头,一把攥住柔嫩五指,紧张得期期艾艾道:“怎么……还还还……还疼吗?”

    殷折枝闭眸摇头,安抚地刮刮温热掌心,其实他就只在床上疼了一下,解弦退出来后就好多了。

    可alpha还是满怀自责地硬将自己半搂半抱进医院,一路上的忏悔录听得omega怀疑自己被他搞废了。

    事实证明,搞废是不存在的,搞出人命还是比较简单。

    两人戴上口罩,全副武装走出诊室。

    解弦浑身紧绷注视左右,确定没有其他人经过,这才放心环住身边人,步子慢到快挪出小碎步。

    殷折枝被极具肌r_ou_感的左臂禁锢得只能龟速前行,两人挪了好半晌才挪过九块地砖,殷折枝偏头,只见alpha正忧心忡忡地凝视小腹,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位omega怀了。

    殷折枝深吸一口气,只见解弦僵硬垂落于右侧的手臂开始上抬,五指即将摸向他尚且平坦的小腹。

    殷折枝:“……”

    他心累地挡住罪恶魔爪,说:“打住,大明星。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怕被拍吗?”

    他确信如果再不阻止,解弦下一秒就会蹲下来听胎动。

    回到家已是黄昏。

    解弦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将殷折枝轻拿轻放到沙发上,想了想又抓来软软星星靠垫让殷折枝靠着。

    下一秒,他又跑去卧室抱了床柔软厚重的羊毛毯,弯腰就要搭在殷折枝腿上。

    “你清醒些。”殷折枝嘴角抽搐提醒道,“今天室内温度三十度!”

    解弦也意识到自己犯蠢了,他抓抓头发轻咳一声,将功补过地拿来空调遥控板,郑重将冷气开到二十九度五,再把羊毛毯小心翼翼搭向omega小腹。

    殷折枝:“……”

    他面无表情扯过无辜小毯子,一把盖住alpha不太正常的脑袋。

    经过omega强烈抗议后,alpha薄唇紧抿,用搜索引擎搜了半天“怀孕的omega可以吹冷气吗”“omega孕期时,夏天开多少度空调合适”……

    最终,他选择了建议温度的最高值,认真地调低了一度半。

    作为“空调二十度”星人,殷折枝十分想打人。

    好不容易结束关于温度的斗争,闲不下来的解弦开始拨打电话。

    作为缺乏常识的中老年,解弦坚持认为辐s,he会影响胎儿健康,于是他将手机搁在远处小凳子上,开了免提,又蹬蹬蹬跑回沙发。

    殷折枝疲惫地捏捏眉心,单手抱住解弦强行塞来的月亮抱枕发呆。

    电话正等待接通中,解弦美滋滋揉着殷折枝小腹,氤氲出的alpha信息素温柔地将omega包裹,很好抚慰住殷折枝的孕期躁动。

    殷折枝惬意地轻哼着,眸子半眯。

    经纪人电话刚一接通,解弦就提高嗓音欢天喜地道:“裴姐!我和小殷有宝宝了!”

    扬声器当即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一阵漫长沉默后,急促的“嘟嘟”声响彻客厅。

    解弦困惑地挑起眉梢,殷折枝叹了口气,捂住自己整张脸。

    解弦又蹬蹬蹬跑去重拨了电话,再蹬蹬蹬跑回来坐下,这回他刚把左手搁回omega小腹,电话就被接通了。

    “刚才太……激动了。”裴姐咬紧后槽牙,气若游丝问道,“你们多久结婚?”

    “啊?”解弦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还没想到那里去呢。

    “别告诉我,你们不准备结婚?!!是想等未婚先孕的头条震惊网络吗!!”裴姐瞬间又变回中气十足的常态,咆哮道,“我把去年年终奖都包成红包!!我还可以帮你们替老板解释!!求求你们!!快结婚吧!!”

    裴姐大概已经自暴自弃了,后一句说得和cp粉刷屏内容一模一样。

    刚被*殖科医生吐槽了一顿,现在又被迷之催婚,在沙发上咸鱼瘫的两人当即正襟危坐,异口同声讪讪道:“好……好。”

    解弦拜托裴姐最近别给主唱安排太多工作,这才挂断了电话。

    “宝宝……”解弦踌躇道,“刚才那段你先忘了吧,我还没准备戒指呢。”

    “噢,好。”殷折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刚才听到过什么?我不记得了。”

    配合完后,他偏头就见对方一幅被打乱计划的牙疼样,当即乐了起来,他用胳膊肘顶了一下alpha:“诶。”

    解弦转过脑袋,啄了口殷折枝耳尖:“恩?”

    殷折枝意味深长道:“今晚分房睡吧,免得你憋不住。”

    身体完美吸收过alpha的香甜信息素,殷折枝像只餍足的白猫,懒洋洋歪头靠向解弦肩膀。

    “我刚搬来时,不是说家里有间母婴房吗?”如今的alpha乖得像只摇尾巴的大型犬,殷折枝眼珠滴溜溜旋转,准备逗逗他,“如今可以派上用场了。”

    话音刚落,枕着的肩膀上方当即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殷折枝原本只想开个玩笑,毕竟没有alpha信息素安抚他也睡不好觉。

    可谁叫alpha僵硬的身体暗示了此事暗藏玄机,殷折枝当即被激发了好奇心。

    他挑起眉梢,猛地凑至对方低垂眉眼下,笑问:“怎么,有秘密?”

    第30章

    解弦进行了良久的思想斗争,他明白越拖延越令人生疑,可拧着钥匙的手就是迟迟不肯转动。

    实在有些难为情。

    殷折枝怀疑alpha想干脆将钥匙拧断在钥匙孔里,他寻思三秒钟,伸手覆住对方,转动手腕将门拧开。

    “咔”地一声响,解弦倚向门框揉揉发烫脸颊,决定放弃挣扎。

    房间乍一打开,细小尘埃扑腾而起,解弦不知从哪捎出个口罩,自后替殷折枝挂上耳朵。

    殷折枝乖乖扯好,开始了他的寻宝旅程。

    所谓的母婴房自然是alpha拙劣的谎言。

    房间没有床,一个大型木质书柜孤零零立在墙边,殷折枝透过玻璃门望向寥寥无几的物件,冲身后摊开掌心。

    解弦乖乖将一串钥匙奉上。

    “先说好,不准笑……笑太大声……”解弦偏过脑袋,耳根红透了,嘴上却色厉内荏道,“别想恃宠而骄。”

    殷折枝听他吞吞吐吐的话就想笑,可为了照顾alpha可怜兮兮的自尊心,omega郑重其事点点脑袋,毫无诚意说:“不敢,不敢。”

    书柜里东西零零散散,殷折枝一眼看了个遍。

    一个可爱的刺猬笔托映入眼帘,上方架着支廉价中性笔,他好奇将笔扔至一边,拿起笔托把玩。

    中性笔笔夹已经断了,不被笔托撑着压根放不稳,很快就轱辘轱辘滚落地面。

    解弦不动声色靠近,时机得当接住笔,而后默默将手背在身后。

    殷折枝表面上对憨态可掬的小刺猬极度感兴趣,实际上始终在观察解弦反应,谁想对方这么轻易就中招了,殷折枝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殷折枝抖了半晌,才将小刺猬搁回原位。

    他埋着脑袋,手撑膝盖继续搜索眼熟物件,假装若无其事道:“你可别说那是我多年前掉你房里的笔,被你宝贝了这么多年。”

    如果对方说“是”,殷折枝不保证自己不会猛搓胳膊上的j-i皮疙瘩。

    “怎么可能!”太子爷的洒脱人设摇摇欲坠,他将笔一揣,故意提高嗓音挣扎道,“这笔本来就是我的!”

    殷折枝不置可否地“噢”了一声。

    “也对,这笔你原来书桌上有一盒,我当时写歌都不需要买……”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什么,迟疑地转过头。

    注视着解弦闪躲眼神,殷折枝一双漂亮眼睛暗含深意地眯起。

    “笔夹断了?”殷折枝语气奇怪地问道,“没这么巧吧?”

    殷折枝离开解弦前一夜,就端坐在茶几前等alpha回家,面前摊着一页纸和一支笔。

    当时他被每况愈下的身体、遥遥无期的梦想、即将消逝的恋情折磨得心力交瘁,脑子都不太清醒了。

    他实在想不出确保解弦不再寻他的办法,就决定跟对方签份分手合约,约定今后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解弦去了国外也别寻他。

    白字黑字写在纸上,太子爷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至于食言而肥吧。

    况且他俩认识这么久了,解弦答应过的事就没有没做到的。

    谁知当殷折枝说完那番决绝话,正想将签了一半名字的合约推过去,原本呆若木j-i的太子爷彻底被激怒了。

    太子爷“c,ao”了一声,将硬塞进手里的笔狠狠一扔,瞪向殷折枝的双目快喷出火来。

    塑料中性笔哪经得住alpha的怒火,当即笔夹摔断弹飞出去,恰好飞至殷折枝脚边。

    殷折枝一脚踩住笔夹,整个人因极具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哆嗦起来。

    “这玩意儿留着干嘛?为了铭记恨我的感觉吗?”殷折枝从回忆抽离,仓促避开视线喃喃道。

    当年他急于和解弦撇清关系,没意识到自己当初实在又蠢又无理,仿佛霸道总裁文里极欲甩掉女主的渣男。

    还好解弦没学玛丽苏文女主,指着自己鼻子骂:“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恩,是为了记住那事。我挺记仇的。”既然过去被omega主动翻出来,解弦也就不再避讳,主动坦白道,“但我不是恨你,是恨自己。”

    “恨自己发挥不够,没吵赢我?”殷折枝语气听来含笑,不过他埋着脑袋,似乎不愿被人看清此刻表情。

    解弦将笔从兜里掏出来,捏于两指间盯着,柔声道:“恨我当时本有机会留住你,怎么就把你吓跑了?”

    殷折枝听完这句,喉结滚了几滚,有些想哭。

    处于孕期的omega果真是爱哭鬼。

    当时情况是殷折枝先单方面挑衅,等解弦回过神来,解弦就开始歇斯底里。

    一个人当机关枪,另一个人当闷葫芦,两人闹到天明都没正常对话过,结局自然是一塌糊涂。

    解弦说得对,殷折枝那时虽说去意已决,可再决绝的心在对方温柔攻势下也不值一提。

    殷折枝就是担心会心软,才首当其冲激怒对方。

    结果果真如他所料,alpha用失控情绪坚定了omega去意,殷折枝隔日就拖着行李箱远走高飞了。

    这些过往他早逼自己冰封起来,告诫自己不要后悔不能后悔,却不想自己小心思被对方猜了个透。

    明明是大大咧咧一点就炸的人,怎么也如此心思缜密?

    怕不是在夜里翻来覆去一个月才得出这个结论吧?

    “哪是你吓的,分明是我自己要走。”殷折枝清清嗓子,口是心非道。

    “你走是你的事,留人是我的事。你可以说一万次离开我,但我如果只挽留九十九次,结局不如意我就得担责任。”解弦闭上眼睛,将藏心底好几年的话抖了出来,“算了,争论对错没意义,反正都过去了。”

    “恩,都过去了。”殷折枝假意翻东西,他蹲下身,顺势揉揉眼睛,“以后我不会走,你赶我都没用。”

    “我也不会放你走了。”可能嫌气氛太沉重,解弦故意不正经笑道,“下次你再提一刀两断,我就把你捆床上,两只手两条腿都拴住。”

    “我一直跟你做,把你弄哭,你哭着说不走了不走了,我就开始挠你痒痒。哭的眼泪还没干呢,你就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再接着干你,让你继续哭……”

    解弦嗓音低哑说出这番话,似乎还越说越兴奋,画面感冲击性太大,殷折枝一哆嗦,吓得差点策划跑路。

    他欲哭无泪说道:“行了啊,我不走。求你少看点奇怪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