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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异族 第9节
    “以后少看点这种书。”

    “好。”

    这时门铃响了,舒隐走过去打开门发现是个意想不到的面孔。

    裴幻一脸尴尬地提着一堆七七八八的东西站在门口。

    舒隐挑了挑眉,“有什么事吗?”

    “你还活着就行。”裴幻看到舒隐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微微松了口气。

    舒隐不怒反笑,“承你吉言。”

    “我刚去看望了江沅沅,她拜托我来看看你的情况。”裴幻自顾自解释,然后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舒隐。

    舒隐十分感动地道了声谢,然后麻溜地关上了门。

    裴幻:……

    “谁啊。”希拉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从楼上的卧室走了下来,丝绸吊带睡衣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其中一边的肩带从肩膀滑落。

    “亲爱的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好歹你是和三个大老爷们在同一屋檐下。”

    “三个基佬?”希拉挑衅地睨了伊诺克一眼。

    舒隐嘴角抽搐,这孩子可能到了叛逆期。

    “大人,我觉得可以让那个人进来,刚好可以试探他的身份。”

    舒隐无所谓地说:“道理我都懂,我就玩玩他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已。”

    裴幻蹲在门口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猫,“啪嗒”一声,门又开了,他抬头望见舒隐那双目空一切的黑眸时忍不住一阵心悸,随后跟着进了屋。

    看到沙发上坐着衣衫不整的希拉时,他的脸蓦地红了。身为一个不善交际的宅男,这种香艳的场面他只在本子里见过。

    “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

    “哦不要紧,她是我女儿。”舒隐不咸不淡地回应。

    裴幻:你们有钱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舒隐扬起一个恶作剧的笑,凑到裴幻面前,两人鼻翼相隔不到一寸,“你进了吸血鬼窝哦。”

    裴幻突然跌坐在沙发上,不小心碰到希拉的大腿,她面带微笑地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

    裴幻被吓得一震,连忙退到另一边,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说说看,你的身份。”

    “我是个普通人。”裴幻在这一点上面始终坚持到底。

    舒隐也没指望能逼供出什么,看他的反应的确是普通人被吓到的样子,在舒隐想要不要先就这样放过他,裴幻提出想去洗手间的请求。

    裴幻在去洗手间的路上一直在观察每个房间,然后他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舒隐家的储物间在卫生间旁边,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放的都是一些藏书,所以一个蔷薇摆件放在那里就显得十分突出。

    裴幻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在手即将触碰到玻璃的时候,一个声音平地惊雷般在身后响起。

    “你是黎家的人吧。”舒隐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方向,神色嘲讽。

    裴幻触电般收回手,“我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很好看。”

    舒隐表情不变,语气冰冷异常,“我是血族的信息是黎世安告诉你的?为了就是接近我,找到我的秘密,然后对我进行研究?”

    裴幻不动声色地把手放进口袋里,舒隐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闭上眼眸,睁开时红光乍现,裴幻对上他的眼睛时,便不由自主地把口袋中的东西双手奉上。

    进化成伯爵获得的能力,除了控制时间变长,还有无需开口直接意念控制。

    裴幻拿过来的是两个弹珠大小的球,舒隐丢了一颗在地上,顿时冒出滚滚浓烟,带着迷离的令人致幻的香气。

    “你是怎样认为这种迷药对我们血族有用的?”舒隐被裴幻的智商所折服,“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看来你帮柳忆南接锅的份上。不过你得帮我带个话给你主子,东西可以还给他,但必须自己亲自来拿。”

    舒隐说完就撤掉了威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储物间,并不担心裴幻有能力趁机偷走圣器。

    舒隐眼底一片冷冽,那人到底是有多看不起他才会让一个区区人类前来盗取圣器。舒隐还未达到男爵阶级的时候尚且没有人这么轻视他,如今已经是伯爵,反倒被教会的人看扁,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舒隐收紧手指,将手中剩下的那一颗圆球捏成齑粉,面无表情地撒在虚空。

    这个仇,他记下了。教会与狼人对血族造成的伤害,舒隐会一一讨回来,顺便加倍奉还

    第40章 第40章

    爱拉德没想到他活了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她,虽然样貌有所改变,但血液的香味一模一样。

    她是经历了多少世的轮回呢,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好像不过昨天才见。

    江沅沅被爱拉德盯得很不自在,她只是不放心裴幻,于是自己刚休养好就跑来舒隐家看望。

    结果发现他家有客人,尤其是这人,一直盯着她不放,不怀好意的样子。江沅沅僵硬地扯动嘴角对爱拉德露出了奇怪的微笑,爱拉德的手不露痕迹地颤了一下,随后礼貌地回了一个淡笑。

    “我没事,反倒是你,不在家好好休息跑来我这做什么?”

    江沅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恢复能力很快的,就想来看看你,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江沅沅刚站起来,手腕就被人握住,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反抓,一个过肩摔把人重重摔倒在地。

    爱拉德满脸错愕地躺在地上,江沅沅也愣住了,随后跺了跺脚,结结巴巴骂道:“变、变态!”

    舒隐更是一脸懵逼,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恨就在一瞬间?

    江沅沅看了一眼舒隐,随后绷直了身子,深深鞠了一躬,“对……对不起,我、我先走了!”

    舒隐无奈地想,江沅沅这个一紧张就口吃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直到江沅沅走后十分钟,爱拉德还躺在地上,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舒隐怜悯地看着他,“醒醒。”

    爱拉德眼睛总算有了焦距,他连忙站起来,默不作声地回自己卧室。

    “这可不是你平常的作风。”舒隐悠闲地从冰箱拿出血袋,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盯着爱拉德的背影,纯粹的黑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她是那个伤我的人类女孩,我喜欢的人。”

    舒隐一口血喷了出来,火红的颜色ji-an在白色茶几上,如同绽放在雪地里的彼岸花,妖艳而诡异。

    “我该说什么?世界真小?”舒隐翻了个白眼,拿来抹布擦洗茶几,确定看不出血迹之后将抹布扔进垃圾桶。然而罪魁祸首跟没事人一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建议你不要再和她扯上关系,她现在过得还不错。”

    “我知道。”

    只是执念如果能那么容易改变,希拉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血族的一生太漫长太黑暗,所以会穷极一生去追寻心中的执念与光明。

    舒隐轻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只是别再重蹈覆辙了,这次我可不一定下得了手。”

    “不会的。”爱拉德眼神坚定,“我不会打扰她的生活,我的执念无非就是看到她能快乐地生活下去,前几世都没遇见,这一世我会一直守护她,直到死亡。”

    执念使人奋不顾身,这是舒隐一直都明白的道理,他突然想,如果他自己有了执念会是怎样的场面。随后他自嘲地笑笑,这种东西在他看来不过是弱点,高傲如他,怎能容许自己有弱点傍身。

    舒隐在去学校的路上碰到了卫淇澳,他黑眼圈有点重,整个人显得有些颓靡,看起来好几天没睡好的样子。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看到舒隐时,卫淇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j-i,ng神也好了几分,“想你想的啊。”

    舒隐沉默,他感觉现在人人都想撩他一把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像你,有个父辈成天一步不离地跟着身边,附近有身份的只有我是孤军奋战,季絮那边两个女生我又不太好和她们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舒隐犹豫了一会儿,“我家已经有加上我在内四名血族了。”

    “我又不是教会的,还能和你们打起来?”卫淇澳急忙撇清关系。

    “不是这个意思,希拉和爱拉德不是伤过你吗?”

    “我可从来没说是他们伤的我。”

    舒隐回忆了一下当初卫淇澳倒在季絮家门口被莫茉治好之后他们的对话,似乎的确没有明确指出来过。

    卫淇澳整堂课都无j-i,ng打采的,他趴在桌子上转着笔,思绪万千。

    住进舒隐家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都对他百利无一害,除了另外几个血族不太好对付以外,没有对他能造成威胁的可能。只是舒隐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口,让他觉得很憋屈。

    舒隐自然也是没有听课,他觉得卫淇澳的行踪极其可疑。j-i,ng灵从来都与人和善且山栖谷隐,这么多种族里,唯一不会有仇家的就是j-i,ng灵族,除了个别像黎世安那种别有用心的人,没人会跟这么可爱的一个种族过意不去。如果说上次j-i,ng灵族是被血族偷袭,可能是存心不良的个别血族有所意图,可卫淇澳又怎么会引来他们的攻击?

    舒隐越想越觉得可怕,卫淇澳似乎在不露痕迹中将所有矛头都指向血族。

    此时舒隐家中只剩希拉和伊诺克,以及常年被关在二楼活动室的毛蛋。

    “我们谈谈。”希拉双手撑在桌子上,直视伊诺克。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希拉坐在伊诺克对面,翘起二郎腿,“你鸠占鹊巢这么久,感觉是不是很美妙?大人对你太温柔以至于你忘了当初的情形?”

    “你到底想说什么?”伊诺克闻言皱了下眉,目光瞟向希拉。

    “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是看你过得这么滋润,就为我逝去的爱人而感到悲痛!”希拉语气激动,狠狠拍了一下桌面,玻璃碎成了网状,然后纷纷砸落。

    “他能力不够怪不得我。”伊诺克语气平淡,丝毫不在意。

    希拉含泪的眼睛里冒出愤怒的火光,抬手向伊诺克袭击而去,却被他地捏住手腕,骨骼几乎要被捏碎,剧痛刺激着她的感官,使她稍微冷静了下来。

    “好一个能力不够!他那时只不过才被大人初拥一个月,就因为你那点可笑的嫉妒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拉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声,笑着笑着,滚烫的眼泪从面颊滑落。

    “你该庆幸自己不是第二个被大人初拥的。”伊诺克捧起希拉的脸,在她光滑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否则灰飞烟灭的就是你。”

    希拉笑不可抑,“你杀了我吧,你现在就杀了我。”

    伊诺克摇了摇头,“大人不会容许我第二次放肆。”

    “你真是个疯子。”

    “谁说不是呢。”伊诺克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夹杂着嗜血的残忍和病态的占有欲。

    第41章 第41章

    阳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投s,he出五彩斑斓的光影,使人仿佛置身幻境。墙壁上的浮雕形状各异,有藤蔓缠绕也有传说中的怪物。神像静静地坐落在大厅正前方,那双没有雕刻的眼睛恍如走了灵魂一般,不带丝毫感情注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一名身穿红袍的人现在高阶上,他面前恭敬垂头的是紫衣主教。

    “你的圣器呢?”红衣主教声音低沉而嘶哑,像生了锈的机器转动发条的声音一样。

    “快拿回来了。”

    “教皇殿下让你看着黎家,是为了帮他们巩固地位,结果你倒好,自己的东西都让小老鼠给偷了去。没有圣器坐镇,那些被黎家研究的种族去闹事,你可担得了责任?”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我会尽快处理好。”

    红衣主教又说道:“那个血族最近很嚣张,你们交过手觉得如何?”

    “他的天赋很强,但还没有悟透。”

    “找机会把他消灭掉,必要时我会向总教请求支援。”红衣主教的手分别在眉心胸口左肩右肩点了四下然后双手合十,然后闭上眼祷告,“光明与你同在。”

    爱拉德从舒隐那里了解到了江沅沅最近发生的事,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要暗中保护她的决心。宛如痴汉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江沅沅身后,连她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学……学长!”江沅沅哭丧着脸向舒隐控诉,“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绑架我的那个人。”

    舒隐默默看了一眼刚刚爬窗回来的爱拉德一眼,笑容满面地揽过江沅沅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可能上次受到惊吓过度,最近又没休息好,才会有这种错觉。”

    “可是那人不是没抓到吗。”江沅沅小声嘀咕。

    “警察可抓不了。”舒隐意味深长地说道,“总之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就打我电话。”

    送走了江沅沅之后,舒隐苦口婆心地教育爱拉德,“兄弟,你能不能长点心。”

    爱拉德沉默良久,“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舒隐懒得说太多,走到洗手间打算上个厕所午睡一下,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伊诺克沾满血污被他撕碎的衣服上。

    “是忘记扔了吗?”舒隐喃喃自语,拿起衣服发现衣角处有一大块干透的污渍,他凑上去闻了闻,一股熟悉的恶臭扑鼻而来。

    那是当初被绑架的那个工厂里污水的臭味。

    他来到伊诺克房间直接逼问,“绑架江沅沅的是你?为什么?”

    伊诺克没有看舒隐,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大人不是对她印象很好吗?”

    “两者的必然联系?”

    “制造独处机会,让她爱上您。”

    “什么?”舒隐被气笑了,“你再说一遍独处?不是还有你在窥探吗?那瓶血是你放的吧?蹲身的时候没注意地上的污水。”

    “大人生气的原因是你们没有独处?”

    舒隐哑口无言,这人的脑回路不太一样他早就见识过了,“我生气的原因是你多此一举,擅自左右我的行为。”

    “我只是想帮您。”伊诺克抬起头,蓝眸倔强而深沉,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病态。

    “我喜欢谁,轮不着你来帮我。”

    不知怎的,舒隐一看到他这种眼神就十分烦躁,那种莫名其妙从心底生出来的冷漠逐渐席卷他全身。

    “那大人喜欢她吗?”伊诺克眼中是驱之不去的偏执。

    “不喜欢,满意了吗?”舒隐波澜不惊地吐出残忍的话语,“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伊诺克如同得到指令的士兵,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舒隐家,他现在要去收割了,至于在此之后的事,之后再考虑。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消失在屋顶之上。

    此时江沅沅的父母还在工作,她一个人在家有着比平时更加不安的直觉。

    “叮咚”门铃声突兀响起,吓得江沅沅一身冷汗,她隔着门试探性喊了一句,“谁?”

    门外没有答话,她透过猫眼往外看,是住在舒隐家的转校生。

    她松了口气,开了门之后脖子突然被锐利的风刃划破了一道口子,渐渐渗出血珠。

    她怔怔地注视着眼前形态变化的人,飞扬的金发,赤红的眼睛,嘴里的獠牙张狂地暴露在外,指甲上还沾着自己的血。

    江沅沅瘫坐在地上,捂着脖子连连退了几步,她已经被吓得忘记了尖叫。

    伊诺克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那个把自己的攻击打偏的始作俑者。

    “你又要来拯救苍生?”伊诺克嘲讽地笑道。

    “我只要拯救她就够了。”爱拉德目不斜视地回应。

    伊诺克皱眉,“你们什么关系?”

    “你要杀她就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爱拉德说完便凝出血能直逼伊诺克,伊诺克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压在头顶,地面开裂,他被无形力量压进了地底,爱拉德的天赋是重力。

    爱拉德刻不容缓地抱起惊呆了的江沅沅飞上屋顶,往郊外的方向跳去。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的战斗不能波及到其他人类。

    他把江沅沅放在一棵古树的树枝中,前脚刚跳下,伊诺克后脚就追了上来,无数夹杂着水雾的冰刃向落雨一般击向爱拉德,太过细密以至于他无法躲开,生生地承受下来,冰刃把爱拉德划得皮开r_ou_绽,刺入身体那些立即化作了水,他的伤口竟然停止了自愈。冰刃并不是点到即止,而是深深刺入骨髓,源源不断的血开始渗出。

    爱拉德突然意识到,这个人没有留情,下的是死手。

    他吐出一口血,右手一挥,地面开始抖动,宛如地震。飞沙走石全部都压在伊诺克身上,他淡定地跃起,轻松躲开,重力并没有撤去,在他落地之时尽数砸向他。任伊诺克再强,被压倒之后也是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生疼。

    “你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大人腻了。”

    在他们要进行第二次交手的时候,突然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同时收回血能。伊诺克平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他咽下涌上喉咙的血,忍住全身剧痛飞身往舒隐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爱拉德捂着腰部的伤口,一瘸一拐地走到树下,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疲惫。语气是平常从未有过的温柔,“没事了,有我在。”

    第42章 第42章

    把伊诺克赶出去之后,舒隐内心的烦躁并没有得到缓解,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把整个人都摔进软绵绵的床里。平复之后,舒隐注意到了床头摆放着的那个j-i,ng致的圣器。几天前他就把这玩意从储物间移到自己的卧室了,重要的东西还是要在自己目光所及之处才会安心。

    [我来你家了]

    舒隐收到了卫淇澳的信息。

    其实他是很不习惯普通人来他家的,比如裴幻比如江沅沅,裴幻帮黎家做事另说,如果让稍不注意让江沅沅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就不好办了。

    [收到]

    卫淇澳和平时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舒隐也说不上来,就给他一种换了个人似的感觉。

    卫淇澳一边往舒隐卧室的方向走,一边问道:“伊诺克呢?”

    “出去了。”

    闻言卫淇澳脚步一顿,随后迈步向前走去。

    “你去我卧室做什么?献身……”舒隐把最后一个字咽回了肚子里,他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那个平静如死水的圣器在卫淇澳的脚踏进门口那一瞬间光芒乍现。

    舒隐连忙用手挡住眼睛,但是这光芒似乎对他有几分伤害,被照到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感。

    光芒消散后,舒隐定睛一看,圣器已经拿在卫淇澳手中,只见他轻轻一挥,圣器的玻璃罩脱落,蔷薇吊坠便自动戴在他脖子上。

    舒隐心里五味陈杂,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卫淇澳是教会的人,而且还是伤他的那名主教。

    “你……”

    “发生什么事了?”希拉发现了动静,穿着拖鞋哒哒哒下楼。

    “你家还有女人?”卫淇澳脸色不太好看,他没有犹豫,直接甩出几束光将舒隐束缚住,继而召唤出传送阵,两人走上去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嗯?”她来到舒隐的房间发现窗户大开,窗帘飘动,一个人也没有。她打了个哈欠,然后拭去眼角打哈欠渗出的泪,又跑到楼上睡觉去了。

    舒隐万万没想到他眼睛一闭一睁就被卫淇澳带到了教会分部。

    “这里是你的房间?”舒隐不太习惯一言不吭的卫淇澳,率先打破了沉默。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这么悠然自得?”卫淇澳不满地盯着舒隐。

    “怎么说呢……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吧。”舒隐苦思冥想片刻,“我压根就没信过你是j-i,ng灵族的鬼话。”

    恼怒之色浮现在卫淇澳琥珀色的眸子中,“你现在是不是该担心一下自己?”

    舒隐低头看了一眼将自己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光束,云淡风轻地说:“技不如人,悉听尊便。”

    “我真是反感极了你这副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卫淇澳恼羞成怒地揪住舒隐的衣领,语气激昂。

    舒隐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好像没干啥事惹到卫淇澳来着,怎么他现在的模样就好像被抛弃的小猫?

    舒隐被这个无厘头的想法逗笑了,他的笑映入卫淇澳的眼中更是火上浇油,卫淇澳单手一挥,光束大盛,伴随着“滋滋”燃烧的声响,舒隐疼得嘶了一声。

    卫淇澳这才心情好点,坐在舒隐对面的沙发上玩手机,眼睛时不时落在舒隐身上打量他的反应。

    舒隐一直都知道卫淇澳有点幼稚,但是他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幼稚,一般来说抓到死敌不是应该直接交给上司吗?他倒好,把死敌关在着观赏,既不严刑逼供也不酷刑折磨,就像在调情一样。

    舒隐默默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欧式风格的房间,墙上挂了几幅画着天使的壁画,唯一的光源是四个窗户边各挂着的古铜色壁灯。窗户极大,玻璃上刻着雕花,中间用木条隔开,形成了个十字。

    “那么问题来了,你把我抓过来的目的是?”

    “我是主教,你是血族,我抓你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说得好有道理。

    “所以我问的是为什么我在这里而不是在教皇手里。”

    “你就这么急着想送死?”

    舒隐决定换个角度,他扯了扯嘴角调整表情,幽怨地说:“我可把家底都交代给你了,没想到你瞒了我这么久。”

    “你以为我想吗?!”卫淇澳突然激动起来,猛地从沙发上站起,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我双亲惨死在吸血鬼手中,我被教皇救起自然而然就入了教会。无论是哪个立场,我们都不能和平共处!”

    “那现在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暴露身份?”舒隐的头微垂,但目光却是向上盯着卫淇澳,“我想不单纯是为了圣器吧。”

    卫淇澳浑身一僵,随后颓然坐下,“教会要准备清理q市了,你是重点观察对象。”

    舒隐想了想,“是因为奥斯顿把q市血族都清理掉了导致这片区域种族之间的平衡打破了才这样的吗?”

    卫淇澳点头。

    舒隐讽笑道:“还真不愧是教会的作风啊……”

    卫淇澳没有说话,出乎意料的,对于舒隐的诋毁他并不是很生气。他在教会这么多年,心里或多或少也明白一些事理,教会中人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光明磊落,大多数掌权者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又是出于什么立场和我说的这些?朋友的忠告?还是教会的威胁?”

    卫淇澳第二反感的就是舒隐这副不被感情左右的样子,人类都有七情六欲,都会有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但舒隐从来都是切换自如,无论何时都不见他有任何失控。

    “我对血族深痛恶绝,除了你。”

    “别给我带高帽子,你自己都在矛盾到底站在什么位置和我相处。否则你不会抓我,更不会把我藏在这里不交给教皇。”舒隐的眸子黑得纯粹,将卫淇澳看了个透彻,他在这样刺骨的目光下暴露得体无完肤。

    卫淇澳索性破罐破摔了,“的确是你说的这样,所以在我没有考虑清楚之前,无论外面怎样风云突变,你都只能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

    舒隐不怒反笑,眸光似水,语气轻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魅惑,“与其把时间都耗在没用的东西上面,不如靠自己的实力一点一点将这种腐朽的教会蚕食,然后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卫淇澳没有说话,舒隐趁胜追击,他舔了一下干燥得脱皮的嘴唇,舌头抵在獠牙上,直到血腥味充斥在口腔,仿佛尝到了窖藏百年的红酒,甜腻而缠绵,“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不破,不立。”

    作者有话要说:

    改名了_(┐ε:)_之前那个名字感觉对主线的暗示太大了甚至可以说是明示了。。。其实不把存稿全部发出来一是怕自己更新太不稳定 另一个就是存稿相当于草稿 经过单独斟酌修bug捉虫再发出来对阅读观感也更好 虽然发出来还是一直在修修改改 全好我的锅tvt。。。

    第43章 第43章

    伊诺克疯了一样冲到家中,只看见希拉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惶惶不安地坐在客厅。这是她的疏忽,如果她当时反应迅速,即使打不赢那人也能拖延时间等伊诺克回来。

    他没有看希拉一眼,把家里翻了个遍发现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随后他忽然止住脚步,想到了一个人。

    对于伊诺克的拜访,季絮一点也不惊讶,严格来说她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你也是教会的人。”伊诺克单刀直入,“应该知道他把舒隐带到哪里去了。”

    季絮将短发拢到而后,不紧不慢地说:“我是裁决所的人。”

    “告诉我他在哪。”

    “裁决所不会c-h-a手其他种族之间的斗争。”

    伊诺克冷漠地凝出冰刃穿透季絮的手心,把她死死钉在墙上。莫茉惊呼一声,她想过去却被季絮用眼神制止,她疼得脸都白了,血从伤口流出,滴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即使有生命危险?”

    “即使有生命危险。”

    伊诺克盯了她很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撤掉冰刃,季絮瘫软地坐在地上,莫茉连忙跑过去给她治疗。

    “你们裁决所倒是比教会有原则得多。”留下这么一句话,伊诺克便消失在季絮家中。

    他再回来的时候爱拉德也回来了,伊诺克已经无暇顾及那个觊觎舒隐的女人,他无视坐在客厅的两人回自己卧室时,爱拉德开口了。

    “我知道教会的位置。”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和希拉一开始独自行动是在做什么?”

    “告诉我。”

    “只要你不再找江沅沅的麻烦。”

    伊诺克嗤笑,“黑暗生物还敢肖想爱情。”

    爱拉德反击,“你不也一样?”

    伊诺克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可不一样。”

    “我没想爱情,只想她能好好活下去。”

    “我不想管你们之间的事,教会在哪?”

    没等爱拉德说话,二楼活动室传来巨大声响,似乎是毛蛋在撞门。

    伊诺克神色微凝,迅速跑到楼上把门打开,毛蛋立刻窜了出来,龇牙咧嘴的做出攻击的姿态。

    爱拉德眼中浮现惊讶之色,但时间并不允许他多问,周围有气流慢慢向中间聚拢,那是令人厌恶的光明的气息。

    一名红衣主教冷漠地立足于屋顶之上,他神色倨傲,红袍纷飞,身边站着两个手持弓箭的圣骑士,表情庄重严肃。

    “主教,q市的黑暗力量全都集中在这里,我们要现在动手吗?”

    红衣主教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权杖在房顶画了个光圈,不出一秒被圈住的那一块天花板塌陷了下去,他们纷纷跳入圈里,注视着眼前无动于衷的三人。

    “破坏他人私有财产就是教会作风?”伊诺克沉声开口。

    红衣主教嘲讽一笑,“黑暗生物的东西算什么财产?”

    话不投机半句多,伊诺克没等他摆正姿态就开始进攻了,他闪电般使出无数眼花缭乱的冰刃,当然不指望这些能要他们的命,只是虚招让对方无法分心。爱拉德完美配合将整个天花板都压了下来,巨大的砾石直逼红衣主教,他冷哼一声,丝毫不把这种小把戏放在眼里,权杖轻轻往虚空一挥,一个火球窜出,将碎石与冰刃一并吞噬。

    烟火弥漫中,伊诺克缓缓结出一个水雾凝成的结界,把所有人都笼罩在内。两个圣骑士紧张了起来,他们不像主教那么强大,在浓雾中也能视物,一切行动都变得艰难无比。

    “跟紧我的脚步,不要慌张。”主教的声音自他们灵台响起,有种莫名安定人心的奇效,他们逐渐平静了下来。

    红衣主教虽然能比常人看得清楚,但只要身在浓雾中,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监视,完全可以通过他的动作判断什么时候进攻。

    希拉默默生长着自己的长发,神不知鬼不觉地游走到那两名圣骑士身后,长发如恶毒的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他们的脖子,稍一用力就箍出粒粒血珠。长发慢悠悠往上移,如同晾衣服一样把两人挂在半空中。

    圣骑士惊恐地抓挠着颈间那个不明物体,张大嘴巴呼吸,双腿拼命乱蹬想踩到实物上,然而只是徒劳。

    在他们双眼翻白的时候,一束火光s,he向此处,烧断了希拉的头发,她吃痛尖叫一声,目光如炬,更加猛烈地朝他们俩出手。

    伊诺克爱拉德同时拖住红衣主教,他没有再犹豫,直接如同蛟龙一样腾跃而起,向着红衣主教冲去。伊诺克的目标是权杖,只要把权杖夺走,他就无路可退了。

    计划很顺利,爱拉德控制下落的碎石,阻挡红衣主教的退路,他在应对两人攻击的同时还要顾及那两个圣骑士的安危。他当然没有到舍己为人的程度,只是他们现在处于生死攸关的时候,必要时那两人是他的退路。

    红衣主教眸光一闪,当下做了个决定,他来到圣骑士身边,权杖轻轻一挥,将希拉三人隔绝开来,双手分别置于两人的额头,闭上双眼默念祷告词。

    [至高无上的主啊,请您倾听吾的祷告,赐予吾力量以救赎众生,为此吾甘愿奉上两名圣洁的骑士前去护您左右,为您披荆斩棘。]

    不出五分钟,伊诺克便破开了红衣主教临时划出的结界。同一时间,他念完了祷告词,圣骑士面露痛苦之色,身躯剧烈颤抖起来,红衣主教放在他们头上的双手也随之颤抖。蓦地以他们为中心绽放出绚丽的光芒,刺破了伊诺克凝出来的水雾。

    红衣主教宛如浴火重生,眉心出现了一朵鲜艳欲滴的莲花,红袍仿佛烧起来那般刺眼。他手指轻轻一勾,被伊诺克他们抢走的权杖好似有了生命,准确无误地落在他掌心。

    只见红衣主教举起权杖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火舌迅速蔓延开来,将所有人都团团围住,他们动弹不得。

    火势猛烈,如同张牙舞爪的巨龙在嘶吼咆哮。红衣主教露出势在必得的笑,飞身上屋顶,猫捉老鼠般看着他们慢慢走向死亡。

    希拉被浓烟熏得已经不省人事,爱拉德和伊诺克也好不到哪里去。

    楼下蓦地传来一阵响亮的嚎叫,声音不大但具有穿透力,几乎穿破天幕。

    火光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像是直立行走的狼,它徐徐走近,身形渐明。顺滑而富有光泽的毛发张扬地竖起,绿色的眸子中透露出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它怒吼一声,将火光尽数吞入腹中,随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三人,没有犹豫直接跳上屋顶与红衣主教对峙。

    红衣主教露出一丝错愕,“狼人?你怎么会和血族在一起?”

    毛蛋没有说话,前半身伏地右爪挠了挠地,目光死死盯着红衣主教,好像在盯一块垂涎欲滴的r_ou_。

    “你既不会说话,又没学会幻成人形,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毛蛋依旧高傲,它酝酿片刻,张开血盆大口,对准红衣主教喷出巨大的火焰,那火焰本不应该烧伤他,但经过毛蛋的转化,变得极具腐蚀性,红衣主教被烧得大喊大叫,颤抖着传出召唤阵,狼狈撤退。

    第44章 第44章

    一杯新鲜的血液放在舒隐面前,他闻着香味有些头晕目眩,他已经三四天没吃东西了。

    “想喝吗?”卫淇澳晃了晃酒杯,左手腕缠着的白纱布异常醒目,还有丝丝红色渗出。

    “想。”舒隐不假思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卫淇澳笑出了声,眼波流转,“你还是一如既往毫无危机感。”

    说完也没为难舒隐,走到他面前将酒杯凑到他嘴边,缓缓将血液灌下,卫淇澳看着舒隐因吞咽而滚动的喉结,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他慌忙后退,玻璃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一瞬间,他竟然想尝一下血液的滋味。

    舒隐打了个嗝,舔了舔嘴唇,然后闭目养神。

    “昨天尼贝尔主教去清理剩余血族了。”

    舒隐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

    “结果失败了,你猜为什么?”

    舒隐脑子里有了个成型的想法,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安静地听卫淇澳陈述。

    “舒隐你的确厉害啊,连狼人都能勾到手。”

    舒隐默然,就姑且当作夸他吧。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按理来说我应该杀了你,无论于我个人还是于教会。但是我下不了手,所以只能囚禁你了。”

    “你想囚禁我一辈子?”舒隐不可置信地反问。

    卫淇澳睨了他一眼,“你的一辈子那么长,我怎么留得住?这段时间血族和教会势必有一场战要打,等风波过后我再放你走。自后……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卫淇澳的头垂得低低的,睫毛遮住了他原本明亮如星辰的琥珀色眼眸,整个人显得脆弱不堪。

    舒隐忽然鬼使神差地说:“那你可以和我说说你父母的事吗?”

    卫淇澳久久凝视着舒隐,在他以为又会被搪塞过去之后,卫淇澳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释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