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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红异族 第17节
    狼王化成狼的形态,金色的皮毛彰显着他尊贵的地位与不凡的实力。他仰天怒吼一声,底下的狼人得到指令迅速投入战场。

    该隐的眼眸迸发出强烈的红光,在狼王扑过来那一瞬控制住了他几秒,该隐没有犹豫的时间,极速生长出锐利的指甲直掏狼王心脏。

    刺入胸口的瞬间,狼王挣开了束缚,张嘴朝该隐怒吼,迎面扑来的腥风带着腐蚀的味道,狼王一掌把该隐掀飞,撞进残垣断壁中,一个凸起的钢筋恰好刺入他的小腹。

    该隐啐出一口污血,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狼王,趔趄着站起,。他身上被狼王抓破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即便是恢复能力再快,也无法短时间痊愈。

    该隐忍着剧痛瞬移到狼王身后凝出一团火焰,点燃了他的毛发。狼王凄厉地咆哮,他将该隐扑倒,想咬断他的脖子,却不料该隐直接翻身骑在他身上。

    狼王想跳进水池里灭火,该隐使用天赋让他往反方向跑,如此一拉一扯,狼王终是虚脱了。

    这时该隐才拖着狼王丢进水池,语速缓慢地说:“撤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回忆结束 下章就是现世阶段啦~

    第77章 第77章

    即便过了数千年,经历了沧海桑田,那片森林依旧坐落在这片土地上,舒隐的古堡自然也从未被发现。

    舒隐推开古老而沉重的大门,有阳光穿过树枝照s,he到这里,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清晰可见。

    他抱着伊诺克慢慢走到里面,殿内陈设一如既往,隐约能闻到一股潮s-hi的霉味。

    舒隐望着正前方久违的银色王座,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无法看出上面j-i,ng心雕刻的暗纹。

    他打了个响指,大殿里的蜡烛倏尔点燃,照亮了整座古堡。所有家具摆设焕然一新,就连那股霉味都消散了。

    舒隐的七重封印全部解开之后,记忆也如潮水般尽数涌现。

    连伊诺克都不知道,解开最后一重封印的方法只有一个,并且不同于前六重,那就是——心动。

    当伊诺克快要消亡之际,舒隐的心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阵痛,即使他那个时候已经死了。

    “凡杀害该隐的,必遭报七倍。”

    剥夺他追求光明的权利,却又给了他重生的机会,舒隐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怨恨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了。

    舒隐早该想到,狼王的诅咒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他本身就带着上帝的诅咒。

    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只是有些东西也和以前有所不同了。

    他把伊诺克轻轻地放到床上,尖锐的指甲割破手腕,将血滴在他的嘴唇上。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不由得蹙眉。二话不说咬在自己的动脉上,猛喝了一口血液继而捏着伊诺克的两腮,将血液渡到他口中使他强行咽下,一如初拥他的时候那样。

    “你如果再不醒来,我现在立刻去将卫淇澳初拥,让他陪我永生永世。”

    伊诺克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挂着不易察觉的水珠,但自始至终没有睁开眼。

    舒隐确信伊诺克没有生命危险了,他不仅喂了血,还将自己的血能传送到他体内维持生命运转。

    现在依旧沉睡只有一个可能,他不愿意醒来。

    舒隐觉得,伊诺克是不敢面对恢复记忆的他。

    没有继续强迫伊诺克,舒隐走出卧室斜靠在银色王座上,单手托腮,神色倨傲而目空一切。

    这时,世界上所有血族都感应到了这股强大到无法言喻的力量,而与舒隐有着较近血缘关系的二代以及三代血族正在赶往古堡的路上。

    不出一刻钟,希拉与爱拉德加上他们的十三名后裔在古堡相聚。

    奥斯顿进来看到舒隐就像看到了偶像,碧色的眼睛就猛地一亮,宛如钻石般璀璨。

    舒隐对这个孩子十分有好感,如果没有奥斯顿,他也没有这么快冲破封印。虽然他只是个颜控,但也就是因为这点显得十分可爱。

    希拉皱眉看着那五个熟悉的面孔,又看了眼爱拉德,他的表情与希拉如出一辙。

    而当初邀请他们共同治理c国血族的五个人同样一脸复杂地面面相觑。

    “我知道你们在疑问什么,为什么你们与父辈不相识,是吗?”

    十三名亲王互相看了一眼别人的反应,然后纷纷点头。

    “二代血族与我一起沉睡了几千年,自然认不出你们完全适应现代文明的模样。”

    “我之前有过一瞬间觉得希拉有点面熟。”卡尔忽然接话,“但我没想到她是我的父辈,因为父辈是近乎神的存在,而她只是个亲王……”

    希拉轻笑,“所以才敢调戏我?”

    卡尔一言不发。

    舒隐对于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置若罔闻,反倒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望着他们。

    希拉对卡尔的无言极其不满,“要不是看在你和他有几分相似,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卡尔自嘲地摇了摇头,注视着希拉的眼神充满了悲哀,“啊对,我早该想起来,您一直把我当作他的替身。唐突了大人是我的过错,没想到就算没有认出您,我的目光也始终追随着您。”

    希拉有几分不自在,羞愤地生长着海藻般的头发缠绕上卡尔的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墙壁上,却并没有用力。

    舒隐的食指轻轻一划,希拉的长发突然断裂,卡尔摔倒在地。

    “我召集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看狗血剧。”

    舒隐发话了,众人也就没有了看戏的心思,收拾好面部表情洗耳恭听。

    “教会对我们已经没有威胁了,狼人族目前还没成型,但伏城比上任狼王的能力还要强上好几倍。”

    爱拉德忧虑地说:“伏城知道上任狼王是被大人杀死的了。”

    舒隐挑眉,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狼王自己蠢到被教会当活靶子,还怕死得不够透彻?”

    “我们要不要趁他还没到最强大的时候……”

    “没必要。”舒隐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互相认识加深记忆,没别的意思。”

    众人陷入了谜之沉默。

    “那个小狼崽子还是在我家化成人型的呢,以我对他的了解,还得纠结一阵。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况且还有教会作为后援,完全不虚。”

    ……

    “我已经通过长老们的考验了,现在的实力还是不能继承狼王吗?”伏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情十分郁闷。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狼后一脸不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舒隐那人高深莫测得很,根本不需要你去救,你和他一伙只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杀父之仇始终如一根倒刺卡在伏城心里,拔又拔不掉,碰一下就隐隐作痛。但是在知道舒隐去世的时候,他几乎想叛出狼族去找他。

    然后伏城的母后说舒隐会置死地而后生。

    然后舒隐的确复活了,同时也证明了他母后没有骗他。这么强大的力量,如果狼王是被人杀死,那只有舒隐有这个能力。

    但是伏城觉得事情又没这么简单,他不想听狼后的片面之词,但他一日没当上狼王便一日没有自由。

    “你们把我带回来,难道不是让我继承狼王之位吗?”

    狼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抚上伏城的脸颊,右手停留在他的眼睛位置。

    那双金眸,象征着千年难得一遇的至尊,上任狼王都不曾拥有。

    伏城不太灵光的脑子蓦然冒出个可怕的想法,他被领养这么多年,狼王之位始终空着,是谁一直默默掌控着整个狼族?

    他的母后,或许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爱他。

    第78章 第章

    当时被烧毁的那个房间已经翻新完毕,全然看不出这里出现过火灾,还烧死了一个红衣主教。与血族战斗而毁坏的建筑也全都修葺了一通,整个教会都焕然一新。

    卫淇澳也如愿当上了教皇,各个分教的管理者纷纷前来叩拜,q市教会一时间门庭若市。

    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终止与血族的仇恨。

    卫淇澳并不担心突然改变理念会对下面的人造成什么影响。主教和圣骑士对教皇为首是瞻,并不在乎教皇是谁,他们在乎的只是教皇这个位置,在他们眼中教皇是神的传话者。所以无论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发布了什么命令,只管服从就是。

    卫淇澳泡在静心池中,水汽氤氲,把他的皮肤蒸得粉红,小水珠顺着脊椎缓缓滑落。他一下一下摩挲着银制蔷薇额饰,思绪万千,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尽是那日舒隐涅槃归来的模样。

    朦胧的水蒸气里隐约出现一个人影,卫淇澳警惕地从水池中站起,迅速扯下搭在衣架上的外刨披了起来,紧接着眼神犀利地冲到那人面前打算生擒。

    然而只是看清楚那人的样貌时,他就怔住了。一时来不及收手,脚下一滑,在他的后脑勺要砸到地面时,卫淇澳被人抓住手腕借力旋转到他的怀中才幸免于难。

    卫淇澳心里吐槽,真是狗血的再遇。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嗯……还挺狗血的。”说话人的声音很好听,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愉悦。

    “我不是在洗澡,是在净身。”卫淇澳有些尴尬地从他怀中离开,站定之际还不忘拉了拉领口遮住胸前露出的一大片肌肤,“什么风把舒先生给吹来了?”

    “这么说话就见外了。”舒隐挑眉,饶有耐心地坐下等卫淇澳擦干头发。

    “说吧,又有什么事吩咐我。”

    “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对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舒隐一脸心痛。

    “不是。”卫淇澳皮笑r_ou_不笑地说:“你比这还过分。”

    “好吧,我是来确认一件事的。”

    卫淇澳微微侧头,作洗耳恭听状。

    “听说我死亡的时候你哭了,还一直守着我的尸体。”

    卫淇澳脸色微变,似乎预料到舒隐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舒隐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动,自顾自说道:“而且季絮说你之前从未考虑过接任教皇,是因为我的劝说还是别的原因?”

    “甚至三重阵的最难关卡是我,出来之后还想被我初拥。”

    “卫淇澳,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本以为舒隐会问他是否喜欢,没想到直接确定了下来而转问时间。

    卫淇澳的脸色有点苍白,不仅仅是因为被戳破心事,而且因为舒隐这次特意来到教会确认这件事,绝对不是想再续前缘。

    “我不知道。”

    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舒隐的眉峰轻微皱了一下,“我以为你只是对我有好感,不足以……”

    “不足以为了你冒着生命危险通过三重阵,不足以放弃自己的原则,甚至放弃光明堕入黑暗吗?”

    “舒隐,你以为我当初反复无常是因为什么?”

    卫淇澳的笑容有几分苦涩,声音也带着丝丝颤抖。

    “真的是因为伊诺克和我的互动使你变成这样的吗?”舒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几乎能夹死苍蝇。

    卫淇澳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不知是在嘲讽谁,“当然不是,我只能说我喜欢你的时间比你想象的要早。”

    具体多早呢?卫淇澳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把照顾舒隐的起居当作了习惯,然而伊诺克的出现代替了他的作用。

    “我们是不可能的。”舒隐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所以我才想让你初拥我啊,我没有父母了,朋友只有你这么一个。”卫淇澳故作轻松地笑道。

    这是卫淇澳第一次在舒隐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即使是在谈及他父母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悲伤过。

    或许再一次经历失去最重要之人的沉重使他这样脆弱。

    “你要重归血族了吧,狼人族那边还迟迟不见动静,有什么需要直接联系我就好。你以前说过,在你的棋盘上没有控制不了的棋子,那我就争取做能决定输赢的那一颗。”

    舒隐其实是想确认好卫淇澳的感情之后拒绝的,他完全没必要把心思浪费在舒隐身上。

    但是看到这样的卫淇澳,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始终说不出口。

    “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我要准备做祷告了。”

    舒隐踌躇片刻,终是跳上屋顶,消失在卫淇澳的视野。

    卫淇澳双手握拳,捏紧又放开,随后闭上双眼将复杂的情绪一扫而光,呼出一口长气,睁眼时一片清明。

    如果要强的孩子始终得不到糖果,那么示弱一下又何妨。

    舒隐回到古堡发现伊诺克还是没有醒来,距离血族与教会小规模战争已经过去一周了。

    “他中途也没醒来的迹象?”舒隐沉着脸询问奥斯顿。

    上次召集二代三代血族见面结束后,奥斯顿期期艾艾地问舒隐,自己能不能留在这里。

    于情于理舒隐都可以让他待在这里,就算是报答他的帮助也应该同意这个小小的请求。主要是奥斯顿在这里生活的时间长,比他和二代懂的更多,也能对伊诺克的苏醒有所帮助。

    “没有。”奥斯顿哭丧着脸,本来想在偶像面前表现一把,结果他掏出了全部家当都无法让伊诺克苏醒。

    “你回房间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奥斯顿三步一回头地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关了个门。

    “好,你厉害。”舒隐气得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刚刚干嘛去了吗?”

    舒隐覆在伊诺克耳边轻声道:“我刚刚去找卫淇澳了,他原来真的喜欢我。”

    “他可比你懂事多了,难不成你真的想像睡美人那样让我吻醒你?”

    还是没反应。

    “你再不醒来我就陪卫淇澳去了,他的一生对我而言不过一瞬,或许等他寿终正寝了你还在梦里。”

    舒隐转身刚迈出一步,衣角就被扯住了。

    他冷着脸转头,对上伊诺克刚刚睁开的澄澈眼眸,只见他说:“大人是舒隐……还是该隐。”

    “有区别吗?”

    “有。”伊诺克顿了几秒说:“该隐厌恶我到想要杀死我的程度,而舒隐至少不讨厌我。”

    “我既是舒隐也是该隐。”

    伊诺克对这个回答很是不解。

    舒隐耐心地解释,“首先我是该隐,但你要知道我作为舒隐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已不是纯粹的该隐了。”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姑且接受你的心意了。”

    第79章 第79章

    温存的时间并没有太久,伊诺克也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片刻的宁静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舒隐望着屏幕上出现的很久不见的名字,按下了接通键。

    “喂?”

    “本来你恢复力量了我就不用成天跟在你身后擦屁股,我们完全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说重点。”

    “发生了一起命案,死的是血族的伯爵,尸体没有风化。”

    “什么时候死的。”伯爵已经算能够自保的阶级了,目前教会没有威胁,舒隐用脚趾头算都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七天前。”

    七天前正是二三代血族去教会的日子,看来有人趁虚而入了。

    “我知道了,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裁决所。你不会路,先回你家大别墅里等着,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后,伊诺克疑惑地问,“季絮打来的?”

    舒隐点了点头,“你看家,我出去一趟。”

    “我……”

    “不要跟我太紧。”伊诺克话还没说完就被舒隐打断,看着他坚决的态度,伊诺克只好作罢。

    舒隐刚回到别墅没多久,身后就传来汽车鸣笛声,他走到车旁打开门坐上副驾座。

    “你们裁决所什么时候允许外人进入了?”

    “本质不允许,但我找你是上头默认的。”季絮目不斜视地说,心里早就默认舒隐等同于顶头上司了。

    当汽车驶入一片浓雾中的时候,舒隐的眼皮沉重得互相打架,接着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为什么尸体放在裁决所?”

    “无辜死亡的种族我们会根据其潜力选择是否复活他为裁决所效命。”

    舒隐突然觉得,或许裁决所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势力。有能力复活任何种族为之效命,却又毫无野心不争不抢,在血教狼三方激烈厮杀的过程中始终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观,明哲保身。

    他们都以为舒隐是裁决所的管理层,好像连季絮也有这种想法,否则不会如此贸然带他进来。

    这正是舒隐狐疑的地方,他冒用了那个人的名号云威作福这么久,都没人前来制裁他,是舒隐在他眼里不足挂齿还是已经在酝酿什么了,如果是前者……舒隐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比舒隐还强大的人,目前能勉强满足这个条件的也只有伏城了。

    季絮领着舒隐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这个房间昏暗无比,只有一个通风口。季絮打开灯,骤然亮起惨白的光晃花了舒隐的眼,他看到了桌子上平躺着的尸体。

    那个人的脸舒隐有点印象,他家公司合作伙伴的独子,与舒隐同一届,今年毕业。他没有继承家产,而且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这个家族有点厉害,他们一家人全是血族。

    这是舒隐恢复记忆后得知的消息,没想到他们家族能将身份隐藏得这么好,还能靠自学成才打通贸易市场,这一点舒隐自愧不如。

    “死者林嘉鱼,二十三岁,被取走心脏而死。不同于如同血族心脏被取而灰飞烟灭,他的尸体一直保持死亡时的状态直到今天。”

    舒隐在林嘉鱼胸口空荡荡的血洞里捏出一撮灰色的毛发。

    “我头一次见到这种死法。”舒隐不咸不淡地说。

    “我也是。”季絮看到了舒隐的动作,又说:“十有八九是狼人吧,即使没看到这撮毛。”

    “也不排除教会的激进分子陷害狼族。”舒隐将狼毛递给季絮,有板有眼地分析,“毕竟卫淇澳上任的理念与前任教皇完全相悖,总会有被前任教皇彻底洗脑的疯狂教徒。”

    “话是这么说……”

    “对了,我突然想起,裁决所复活一些十恶不赦的人会抽走他的恶念,那些恶念会保存完好吗?”

    季絮瞪大了眼睛,声音带着颤栗,“你的意思是!”

    她急匆匆跑到储存所有恶念的地方,一个个查看上千个储物柜,最终颓然坐在地上,目光而无助。

    邱德的恶念不见了。

    舒隐望着空空如也的瓶子,皱眉道:“裁决所出内鬼了?”

    “不,不可能。”季絮喃喃自语,“只有背叛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裁决所中,我们进来的唯一准则就是无法背叛,背叛的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承受的。”

    ……

    月亮缓缓爬上天空,努力绽放着并不属于自己的光芒,云层厚重得如同棉被,偏偏恶作剧般将月亮拽入其中。

    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黑影如同幽灵飘荡在无人的街道,忽然他停下了脚步,伸长脖子好像在嗅什么。然后嘿嘿一笑,拐了个弯进入旁边的小巷。

    正在穿过小巷的小血族瑟瑟发抖地摸黑前行,这是个初拥大半个月还停留在男爵阶级的血族。他不仅胆子小还怕黑,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当初要自愿沦为血族,可能已经厌倦了作为人类的挫败感,然而当上血族后,他似乎还是这么碌碌无为。

    “啪嗒”一声,对面传来了鞋面踩到树枝的声音,他缩了下脖子,刚想拔腿就跑,但又不愿意太怂,于是咬了咬牙大声喊道:“你是谁!”

    “我……是……谁?”黑暗中传来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大约在三四十岁。只是在说话声中还夹杂着嘎吱嘎吱宛如骨骼扭动的声音,让小血族毛骨悚然。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我会吃了你的!”小男爵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威胁没有丝毫威慑力,他不是不想跑,而是腿软跑不动。

    “呵呵呵呵……”男人发出奇怪的笑声,像是喉咙里卡了一口痰,十分不通透,“吃了你……”

    霎时,小男爵感觉到迎面扑来一阵风,那人的速度快到几乎r_ou_眼不可见,瞬间就移动到他面前。刀子般的指甲抵在小男爵的脖子上,稍微用力就滚落出颗颗血珠,顺着指甲蜿蜒流下。

    男人在小男爵身上像狗一样嗅来嗅去,本来就被吓得说不出话的男爵现在更是魂都吓没了。

    “你……不是。”男人松开了小男爵,他面无血色地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爬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小巷。

    男人摇摇晃晃地朝原路返回到街道,这时月亮终于冲破了云层的束缚跳了出来,给地面洒了一层柔和的银霜。

    月光倾泻在男人的脸上,照出他y-in森可怖的容貌。他站在分岔路口,探头往四个方向都嗅了下,随后选择了其中一个路口继续前行,嘴里还呢喃着让人一头雾水的称呼。

    “伯爵……伯爵……”

    第80章 第80章

    古堡往西五里处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小湖泊,每天太阳出来时,金光像质地柔软的丝绸一样洒满了整个湖面。波光粼粼的,远远望去好像堆了一座金山在那儿。

    舒隐以前就喜欢坐在湖边思考问题,他在古堡中死气沉沉的那段日子,每当孤独时就会来到这里。因为有湖泊的滋润,这块土地格外生机盎然,没有参天大树,花花草草生长得更加茂盛,还有不少小动物会跑到这里来喝水。

    他现在还是很喜欢这里,不过不再是一个人。

    “大人,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句话伊诺克之前也问过,舒隐不禁轻笑一声,明明伊诺克成了他的父辈,结果凡事还是他来做主。

    “不要叫我大人了。”舒隐委婉地提醒,自从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怎么听尊称怎么别扭,好像他老牛吃嫩草似的。

    伊诺克不解地偏头看向舒隐。

    “咳。”舒隐咳了一声嗽,“既然我们相互喜欢,地位就是平等的,我不希望你过于尊重我。”

    伊诺克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在阳光的照s,he下反s,he着光芒,像蓝宝石那样耀眼。

    “舒隐。”伊诺克试着叫了一声,然后严肃地说:“全名会不会有点生疏?”

    “我觉得还好。”

    “我想叫个独一无二的昵称,只有我才能叫的那种。”

    舒隐苦思冥想,随后灵光一现,“那你叫我爸爸好了。”

    伊诺克:……

    他的舒隐还是一如既往对这个称呼意外地执着。

    “舒隐。”

    “嗯?”

    “舒隐。”

    “怎么了?”

    “舒隐。”

    “好了,我在呢。”

    伊诺克蓦然抱住了舒隐,力气大到几乎要把他融入骨血,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无价之宝。他把头埋在舒隐颈间,声音有点哽咽,“我在做梦吗?”

    舒隐无奈地笑笑,随后一手回抱他,另一只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金发,语气是他自己都无法察觉到的宠溺,“笨蛋。”

    “那个……”他们身后传来奥斯顿怯生生的声音,舒隐放开伊诺克转身看向他。

    “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我保证说完正事就走!”奥斯顿泪流满面地说道。

    舒隐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他唱的是哪出,“什么正事。”

    奥斯顿一秒恢复状态,“又死了个伯爵,是我的后裔。”

    “手法一样?”

    “嗯。”

    舒隐望天叹气,“我是真的不想管这破事,但好像不得不管。”

    “嫌麻烦的话就交给我来吧。”伊诺克体贴地出声。

    “不麻烦,就是难得想好好谈个恋爱总是被打扰有点不爽。”

    伊诺克脸上的红晕顿时漫延到了耳根,粉嫩嫩的有点可爱。

    奥斯顿哭丧着脸,他心心念的两位美人是他的前辈也就算了,还背着他搞到一起了,他除了咬手绢别无他法。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双倍的悲伤重合在一起又给他带来更多的悲伤。

    没有理会黯然神伤的奥斯顿,舒隐把伊诺克打横抱起,飞身跳到树枝上,伊诺克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身体失重紧紧环住舒隐的后颈。

    舒隐促狭地笑道:“等把所有事情都摆平之后,我们去约会吧。”

    伊诺克轻轻点头,稍作沉吟,“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

    说话间,舒隐已经回到了古堡门口,他把伊诺克放下,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要和我一起去调查吗?我尊重你的选择。”

    伊诺克静默片刻,缓缓说道:“你想要我去我就去。”

    舒隐失笑,这家伙又把主动权放在他手中了。

    “我臣服于你并不妨碍我对你的爱,同样的,既然你已经表明心意,我也不会因为你对我的掌控而怀疑。”

    舒隐知道伊诺克是想跟随他左右的,从以往的行为就不难看出,他几乎想二十四小时与舒隐在一起。

    现在他将主动权交给舒隐,也是在潜移默化地改变。舒隐不纯粹是该隐了,伊诺克也不纯粹是亚伯。

    “走吧,我们先去找卫淇澳。”

    尽管已经确定关系,在听到卫淇澳的名字时,伊诺克的眉头仍然蹙了一下,转瞬即逝。

    对于舒隐再次拜访,卫淇澳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手下的主教圣骑士教徒还听话吗?”舒隐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

    卫淇澳也不是愚昧之人,听舒隐这么一说就明白他是为最近的连环杀人而来。

    “表面上看起来挺忠诚,都不像恣意挑事的人,至于私底下我还得再观察一阵。”

    舒隐听他话中有话,略微惊讶地说:“你也认为凶手是在挑衅血族?”

    卫淇澳点头,“但是现在最大的谜团并非凶手来自哪里,而是他怎样使尸体不风化的。”

    见他们陷入沉思,卫淇澳又说:“这点就可以排除教会了,圣骑士是物理输出,主教是魔法输出,就连我都没有能力在杀掉血族的同时还能保持他们身体的完整性。”

    “这种手段,除了诅咒或者祭祀,我想不到其他方式。”

    卫淇澳说的这两点,舒隐是更加偏向于前者的。祭祀如果是祭献者,应该是损失重要之物,但就结果来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完整的躯体相对于一堆灰烬来说都不能算做损失。

    以诅咒见长的,就只有狼人族了。

    此时距离q市一千多公里的狼人族据点内,伏城在别墅里刚从冰箱拿出一瓶酸奶就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听到厨房的狼后说:“还没到夏天就吃冰酸奶,感冒了吧。”

    伏城不满地反驳,“这是有人在想我。”

    “行了,来吃饭吧。”狼后从厨房端出几道菜,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的模样。

    伏城扒拉了几口白饭,看似无意地问道:“当年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狼后的筷子一顿,“这件事很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什么?”狼后把筷子一摔,情绪有点失控,“你知道真相又能怎样?你父亲能回来吗?”

    狼后已经没有继续吃这顿饭的心思,撇下垂首不语的伏城,上楼把自己关进卧室。

    “喂。”狼后平静下来拨了个电话,“融合得怎么样了。”

    “还是有点意识不清,但是比起前几天连说话都说不利索已经好太多。”

    “你为什么对伯爵执念这么深?”

    “我也不知道,记忆空缺了一块,总之就想杀光所有伯爵。”

    “诅咒之力用着还好吧,记得我的条件。”

    那头传来嗤嗤的笑声,隔着电话线有点失真,“好说。”

    第81章 第81章

    这是一家坐落在q市一个静谧街角里的咖啡厅,名字也很有情调:街角花园。

    走进欧式风格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如同热带雨林的植被。紫藤花藤蔓交织在支架与白墙上,错落有致。

    如今五月恰逢花期,紫藤萝如同瀑布般顺流直下,一串串沉甸甸的花簇像娇俏的少女,浓郁的紫色越往下颜色越深,仿佛都沉淀了下来。

    舒隐走过落满花瓣的鹅卵石小道,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一阵悦耳的铜铃声自头顶响起,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约他出来的人。

    卫淇澳。

    舒隐有些头疼,如今他是有恋人的人,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与卫淇澳私底下见面,但是又怕他为了正事上门。舒隐没打算瞒着伊诺克,所以出来之前和他简单说明了情况,他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卫淇澳也看见了舒隐,他抬起手挥了下。

    “你先猜猜我是为了什么约你出来。”卫淇澳促狭地笑着。

    舒隐有点捉摸不透。

    “不喜欢猜。”

    “好吧我忘了你一直都是个嫌麻烦的人。”卫淇澳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随后扔了两颗方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