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杀人有眉目了。”
舒隐身形一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昨晚我的红衣主教看到了那个人的杀人过程。”
“你说什么?”舒隐握紧了拳头,“昨晚又死了一个?”
卫淇澳点头,“等你回去差不多就能收到消息了。”
“是谁。”
“他说是一个中年男性……血族。”
舒隐蹭地站了起来,椅子应声倒地,发出刺耳的响声,咖啡厅里的其他人一时把目光全部都落在他身上。
舒隐视若无睹,把座位扶起来接着坐,“不可能。”
卫淇澳摊了摊手,“我也觉得不可能,但至少能当作参考吧,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先走了。”舒隐刚站起来,突然感觉有一道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他转头看向窗外,对街平楼的小窗口里伸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舒隐的瞳孔瞬间放大,他迅速把卫淇澳扑倒在地翻滚了几圈。同一时间,耳边传来了玻璃炸裂的声响,一枚子弹破风而来,打在舒隐的小腹上。
他的第一反应是卫淇澳有危险,就算是教皇,但说到底还是人类之躯,脆弱得很,况且目标是舒隐的话绝不可能蠢到雇凶杀人。
但是舒隐在伤口处摸了一手的血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枚子弹是银制的。
伤口无法愈合,周围乱作一团尖叫声争吵声不绝如缕,舒隐感到有些疲惫。
“舒隐!”
他对上卫淇澳错愕而惊痛的双眸,扶着他挣扎着站起,脸色y-in郁,“趁警察过来之前赶紧走。”
卫淇澳将舒隐的手架在肩上,扛着他从咖啡厅偏门匆匆离开,走到一半蓦地被舒隐按在墙上。他呼吸粗重,眼圈猩红,幽深的黑眸变成了暗红,透着嗜血的光。
卫淇澳明白了舒隐的意图,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间,波澜不惊地说:“吸吧。”
舒隐的獠牙毫不犹豫地刺破卫淇澳白嫩的皮肤,甜美的味道充斥在舌尖,他的味蕾得到了救赎,这种新鲜的血液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快感,他已经好久没有品尝过如此美味的食物了。
大量失血使卫淇澳有一阵晕眩感,他的腿有点发软,不得不搂住舒隐的脖子才得以站稳。
殊不知这一幕何其暧昧。
“还……还不够么……”卫淇澳有气无力地张了张嘴。
舒隐顿时清醒了过来,他舔了舔卫淇澳脖子上的伤口,皮肤恢复到了平滑如初的状态。紧接着将体内的子弹逼了出来,打在墙壁上掀下一片石灰。
卫淇澳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还好舒隐接住他还不至于脑袋撞地。
舒隐神色复杂地盯了卫淇澳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给伊诺克打个电话。
几乎是打出去的同一秒就被接通了,“喂?”
“你来接我一下,我受伤了,还有卫淇澳。”
伊诺克的声音忽然紧张了起来,“我马上过来。”
伊诺克到达目的地看到卫淇澳面无血色昏迷在舒隐怀里就明白两人刚才做了什么,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
舒隐看在眼里,却没有解释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买凶杀他的人究竟是谁?是否和杀害血族的人有关?
“发生了什么?”伊诺克平静得有些可怕。
“我被人用银制子弹打伤,为了恢复吸了卫淇澳的血。”
“我去抓他。”
“那人在街角花园对街的平楼左数第三个窗户那个房间里,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早就转移了吧。”
伊诺克嗖的一声就不见了身影。
当看到伊诺克拎小j-i似的拎着一名面容扭曲的人类时,舒隐沉默了。
他媳妇真是一如既往地贤惠。
“怎么抓到他的?”
“他刚好下到一楼还没走出来就被我撂倒了。”
舒隐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不知道是他们做事太迅速还是杀手太拖沓,原来时间过得这么慢。
“这儿也不是聊天的地方,我们先回家吧。”舒隐摸了摸伊诺克的头,以示鼓励。
直到那个杀手被拎着以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来到幽深森林里的古堡门前,他才意识到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说吧,你的雇主是谁。”
“说了能让我活着出去吗。”短暂而极度的震惊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冷静。
“当然。”舒隐挑眉接过伊诺克端来的一杯血红色液体,惬意地喝了一口,然后砸吧着嘴。
“挺漂亮的,是男是女我还真判断不出来,他的身形很高大。”
“年龄?”
“三十出头的样子。”
舒隐偏头问伊诺克,“我们身边有三十多岁的漂亮男人吗?”
“好像没有。”
“那女人呢?”
伊诺克很认真地想了下,“季絮是不是快三十了?”
舒隐愣了会,随后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你竟然这么说她哈哈哈哈哈……我应该录下来让她听一下,那表情肯定很j-i,ng彩哈哈哈……”
相对于舒隐这边的轻松氛围,杀手同志就不那么好受了。
他只不过像平时一样接受了委托,雇主与他达成协议的时候明确提出必须用银弹,否则无论怎样都完成不了任务。
杀手觉得雇主是在质疑他的能力,虽然不情不愿,但毕竟是甲方爸爸,他只好把衬手的□□换了下来。
舒隐见问不出什么,于是对伊诺克说:“你挺久没开荤了吧,他给你了。”
伊诺克摇了摇头,“你还伤着。”
舒隐忽的邪气地笑笑,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没事,我可以吃你。”
伊诺克的耳朵又红透了,舒隐恶作剧般舔了舔他的耳垂,他浑身如触电般一个激灵。
对面的杀手听到他们的对话身子僵直,“你不是……”
舒隐无辜地说,“不好意思,我刚才的话没说完,全句是:当然不可以。”
第82章 第82章
昏暗的烛光下,伊诺克脸部轮廓显得十分柔和,像是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来的美人。
当然,这样的神色除了舒隐,其他人是无福消受的。他转身便收起了只属于舒隐的温柔,极其迅速地伸出手穿透了杀手的胸口。
看着伊诺克进食其实也是一种视觉享受,舒隐从来没注意过他吃东西是野兽派。
舒隐坐在餐桌前,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伊诺克对准杀手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力度大得几乎把他的脖子咬了个对穿。
与狂野吃相对应的是伊诺克的颜值,血液ji-an在他的脸颊上,给这张阳光帅气的脸平添了几分妖冶。
吃饱喝足后,伊诺克把失去水分的尸体扔在地上,走到舒隐面前,言简意赅地说:“开动吧。”
舒隐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不用了,我这伤不碍事。”
伊诺克态度坚决,“吸。”
舒隐无奈把伊诺克扯到自己怀中,埋头轻柔地咬了下去。
微微的刺痛仿佛羽翼挠过,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刺痒又难耐。伊诺克把舒隐后背的衣料抓出了褶皱,只有自己的血液在舒隐体内流淌时,他才觉得他们真正融为一体了。
奥斯顿目睹了这一切,心里是百感交集,这种感觉就像自家偶像突然公布恋情,但他的定位是男友粉,这就十分悲伤。除了含泪祝福别无选择,毕竟他是个理智粉。
奥斯顿的视线太过幽怨,让他们想不注意都不行。
舒隐吸完血没多久,伊诺克就从他的怀中离开坐回旁边的椅子,“为什么留他在这里?”
“他求我的,加上之前帮过我们不少,这点小事还是能满足他的。而且……”舒隐勾起嘴角,“你也算我的人了,总使唤你也不是事。”
伊诺克觉得被舒隐喜欢真的是太幸福了。
奥斯顿终于无法忍受那两人周围的粉色泡泡,默默走到楼上,打开了卫淇澳的卧室门。
“你醒了?”见卫淇澳靠在床头出神,奥斯顿顺口问了一句。
“嗯,刚醒。”
“怎么不下去?”奥斯顿的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卫淇澳的身份他是知道的,对舒隐那份不清不楚的感情他其实也或多或少猜得出来。
卫淇澳没有说话。
奥斯顿忽然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没事,我们一起失恋。”
卫淇澳注视他的表情有些古怪,“你……喜欢舒隐?”
奥斯顿望着天花板想了良久,“如果你这样才算喜欢的话,那我应该只是崇拜。”
卫淇澳嗤笑,“那你有什么资格说失恋。”
奥斯顿不满地说:“我年纪小不谈恋爱有什么问题吗!”
“嗯,几千岁的小孩。”卫淇澳敷衍地回应。
奥斯顿气结,打算换个正经话题,“杀害伯爵的人真的是血族吗?”
“虽然晚上光线灰暗,但教会分辨血族并不是看外貌。”
所以即使他和舒隐都觉得不可能,仍然把消息告诉了底下的人。
舒隐差点想把所有伯爵都接到自己的古堡中来,然后被二三代制止了,最后决定由十三氏族看管自己繁衍出来的伯爵,二代负责监管他们。
“你们怎么会被袭击?”
卫淇澳神色微凛,“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本来想醒来直接走,但果然还是要和舒隐讨论一下。”
说曹c,ao曹c,ao到,舒隐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面,带标志性微笑出现在门口时,卫淇澳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舒隐把从杀手那里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卫淇澳,“怎么样,有头绪吗?”
卫淇澳摇头,“我原本以为这个人和杀害伯爵的应该是同一个,但就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并不是。”
舒隐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个片段,“我在第一具尸体上发现了狼毛。”
“可是狼人族怎么可能与血族有牵扯。”卫淇澳指的是红衣主教看到的那个男血族。
舒隐烦躁地搓了搓头发,“干脆直接杀去狼族好了。”
卫淇澳缄默片刻,“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开玩笑,我是和平主义者。”舒隐突然凑近卫淇澳,“要不你留在我这里?”
理智告诉卫淇澳应该义正言辞地拒绝,但是对上舒隐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拒绝的话到嘴边就变了味,“好。”
舒隐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觉得卫淇澳有他的情报来源方式,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省得总是约来约去,等事情平息后他们应该基本上不会再有往来。
对于舒隐做的任何决定,伊诺克都不会干涉。他已经臣服太久,即便舒隐努力想保持双方的平等,但他们总是下意识地一方支配一方臣服。
不会干涉不代表不会生气。
舒隐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玫瑰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好像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摧残,无奈地看了一眼始作俑者。
伊诺克被舒隐这一眼看得心虚到眼神飘忽,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幼稚,并且有点冒犯到舒隐了。
而舒隐想的是,至少伊诺克现在不会因为病态的占有欲而滥杀无辜,他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费伊始终是横在舒隐心中的一根刺。
“你还记得费伊吗?”
听到这个名字,伊诺克的身形猛地一震,宛如惊弓之鸟般惶恐,他最近似乎真的太得意忘形了。
“天使会有转世吗?”舒隐蹲身拾起一片残缺的玫瑰花瓣,“我有时会想,卫淇澳会不会是费伊的转世。”
伊诺克的脸色顿时惨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不明白舒隐这些话的意思,他只知道舒隐如果因此抛下自己,他可能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错事。
舒隐嘲讽地笑笑,“然后又会反驳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对不起。”伊诺克拉住舒隐的手腕,生怕他反悔与他在一起,“我会改,你讨厌的我都会改。”
舒隐任他拉着,语气听不出喜怒,“别怕,你的改变我都看在眼里,不会反悔的。我想让卫淇澳能开心地过完一生,不是靠我,而是我们一起,当作对费伊的赎罪。”
伊诺克绷紧的神经终于因为这句承诺放松了下来,“我知道了。”
“另外……”舒隐的表情冷冽了起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第83章 第83章
林嘉鱼望着突然拜访的俊美男人,没有表现得太过诧异,只是邀请他坐下并让人给他沏了一杯茶。
“需要我怎么做?”
男人稍作沉吟,“在此之前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为什么你复活后没有留在裁决所?”
林嘉鱼的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舒先生应该知道,我们整个林家都是血族。”
舒隐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们生活在人类社会这么多年,隐瞒身份这种事已经混得如鱼得水了。”
“所以裁决所能放你走?”
“家父还与他们做了交易,整个林家都将脱离血族,加入裁决所。”
林家的状态的确更适合在裁决所这种独立的势力中发展,所以他并没有反对,而是把重点放在交易对象上,“掌权者?”
林嘉鱼无奈地摇头,“奉天长老。”
“这样。”舒隐抿了一口茶,“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当作诱饵把凶手引出来,在你们还没正式脱离血族之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吧。”
林嘉鱼坐直了身子,“舒先生的请求,无论如何我都在所不辞。”
舒隐双眸微眯,杀害伯爵的血族,□□的女人,尸体上的狼毛,他会一个一个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从林家出来已经是傍晚,舒隐大老远就看到了站在昏暗路灯下等他的身影,他的心情在看到那人的瞬间有几分好转。
舒隐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揉了揉他柔顺的金发,“久等了吧。”
他眼睛笑成了月牙儿,里面装满了对这个人的爱意,“不久,谈妥了吗?”
舒隐点头揶揄地说:“怎么着我也算他祖宗,怎么会不同意。”
“真木奉。”伊诺克趁他不注意,偷偷在舒隐脸上啄了一口。
舒隐笑逐颜开,“走吧,给卫淇澳买点吃的,我们回家。”
古堡离市中心有很长一段距离,开车都要半个小时,何况树木繁多的路况并不适合驾车。卫淇澳两手空空被带到这里,出行十分不方便,所以这两天都是舒隐从外面带的一日三餐。
“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变相软禁他?”舒隐打包好饭菜,并抽空朝对他一脸娇羞的服务员回以微笑后,低声对伊诺克说。
“好像是有点。”伊诺克沉思片刻答道:“不过也就这么一阵,总不至于一直住下去。”
语毕,伊诺克默默看了舒隐一眼。
舒隐被他盯得莫名其妙,“想什么呢,我当然不可能一直留着他。虽然现在血族教会关系转缓,但这里又不是他的家。”
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卫淇澳的心思,三人行怎么想怎么怪异。
两人在路过舒隐以前的别墅时,看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舒隐把塑料袋递给伊诺克,一脚踏在墙壁上飞身跃起,在空中转了个漂亮的圈。下落的同时擒住了那人的脖子,将他的手反剪到背后,冰冷的气息吐在他温热的肌肤上,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小狼崽子,好久不见啊,想我了没?”舒隐咬牙切齿地表达着自己对伏城的思念之情,手上的力道丝毫不松懈。
伏城一开始还拼命挣扎,后来索性放弃了。
舒隐见他始终一言不发,心生疑惑放开了他。只见伏城垂首定定地站在原地,路灯照得他的影子又斜又长,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怎么了?”舒隐朝伏城伸出手,却被他打开,那双金眸里掺杂着千丝万缕的情绪,舒隐看不透。
“舒隐。”伊诺克把他拉到身旁,低声说:“他知道上任狼王的死是怎么回事了。”
舒隐感觉很悲伤,伏城赖在他家白吃白喝这么久,好不容易变强了,他又被教会掳走。等他回来了,人家又不知所踪,再见面时却不共戴天。
他当初扶养伏城是为了什么?舒隐不是头一回体会到竹篮打水的感受,但空得这么彻底的还是头一回。
“你是来寻仇的?”舒隐得知真相之后,仅有的一点温和也收了回去,语气不温不火。
伏城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前两天母亲把在s市的据点迁移到了q市,他到达这座城市下意识就走到了舒隐的别墅。
说来也奇怪,明明钟子瑜扶养他的时间更久,但他总觉得舒隐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不由得想亲近。
也正是由于这种心境,伏城才能那么快地化成人型。
可偏偏这个想亲近的人是他的杀父仇人。
舒隐等了半天没见伏城回答,决定先下手为强,他看了伊诺克一眼,伊诺克仿佛能读懂他的想法,点了点头。
舒隐瞬移到伏城身后,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捏住他的脖颈,尖利的指甲差一毫米就能刺破他柔软的皮肤。舒隐的力度不大,却足以让他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伊诺克释放血能,凝出几条液态冰,缠绕上伏城的身躯。舒隐及时放手,液态冰顿时覆盖伏城整个身子,把他冻成了冰雕。
“这样对他不会有什么伤害吧。”
“不会,我没有下降温度,只是把他禁锢在其中。”
舒隐敲了敲冰块,发出清脆的响声,看到伏城冒火的金眸才确认他真的一点事没有。
舒隐和伊诺克回到城堡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
卫淇澳无所谓,他对吃的没太大需求,能吃饱就行。然而在他准备开吃时,伊诺克制止了他,用灵力帮他把饭菜热好才推到卫淇澳面前。
卫淇澳对伊诺克的示好有些莫名其妙,伊诺克从来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如果说世界上有人希望他死,他可以打包票这个人最大可能是伊诺克。
想归想,卫淇澳还是乖乖把饭菜吃完了。
卫淇澳打了个饱嗝,随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块冰雕上。
“你们……出去一趟顺便杀到狼人族去了?”
舒隐翻了个白眼,“他自己送上门来我不捡白不捡,而且他既然在这里,狼后肯定也来了。”
“狼人族先放一边吧,伯爵杀手的事设计得怎么样了?”
“按照他之前的作案时间来看,明天就是他再次出手的时候。”
“看样子你准备好了。”卫淇澳难得露出期待的神色。
舒隐点了点头,随后五指微张对准伏城,一团火焰从他手中窜了出来,不一会儿便把冰雕融化了,顺便还帮伏城把衣服给烘干。
伏城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
“你们有极度讨厌血族的狼人吗?仅限于伯爵。”
伏城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就是那种只杀伯爵的狼人。”
“不存在吧,狼人如果能评估好双方的实力,不论什么阶级的血族都会杀。”
舒隐忽的歪了一下楼,“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伏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随后缓缓开口,“我打不过你。”
被极具潜力的狼王承认厉害,舒隐觉得十分受用。然后他又意识到,伏城认为他打不过舒隐,那么裁决所的掌权者还能是谁?
第84章 第84章
月黑风高夜,林嘉鱼独自走在他第一次死的那条道路,为了使表演更加逼真,他把自己的左臂划开一道很深的血口。浓郁的血液清香散发在空中,令人沉醉。
舒隐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这条路径直刚好通往他家。
一个鬼魅的黑影猝不及防地从路灯下闪过,林嘉鱼猛然转身,什么也没看见。他开始紧张起来,尽管有舒隐在暗中观察,他还是忍不住颤栗,上次的痛苦几乎成为了他久久无法忘怀的y-in影。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受伤的伯爵!”一个低沉嘶哑的嗓音如平地惊雷般响起。
林嘉鱼闻声望去,那个人全身都隐蔽在一袭黑袍中,带着兜帽遮住大半张脸,而兜帽遮不住的下巴也被黑色面具遮挡得严严实实。
“为什么我见你有点面熟?”黑影发出狐疑的问句,随后惊讶地说:“你不是已经被我杀了吗?”
林嘉鱼故作镇定,“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黑影发出古怪的笑声,继而语气冰冷而坚定地说:“继续杀伯爵了。”
不等林嘉鱼有所反应,黑影迅速出击,浑身爆发出巨大张力,一丝微弱的风拂过林嘉鱼的脸颊,他不由得退了几步。
紧接着,风力迅速增强,扬起地上的尘沙漫天飞舞,形成了个小型龙卷风。狂风如利刃,在林嘉鱼的脸上划破一道浅浅的血痕,不一会儿便自动愈合。
尽管伤口能愈合,但龙卷风已经将他缠绕在风眼处动弹不得,他连灵力都释放不出来。
舒隐在角落里默默观察,黑暗中他那双纯粹的黑眸显得无比璀璨。
他得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黑影的确是血族并且等级在公爵以上。第二,他的天赋是控制风能。
控制自然力算是上等天赋,一般即便是亲王也没有几个能拥有控制自然力的天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族有点能耐。
舒隐回想起他刚被伊诺克初拥时的场景,不由得失笑,原来每个领地的管理者在面对闯入领地作威作福的血族是这种感受。
的确让人不爽到想杀了他。
舒隐凝神聚气,一言不发释放着血能,在黑影的指甲即将刺入林嘉鱼的胸膛时,他突然停止了动作,一动不动如同卸了发条的玩偶。
舒隐慢条斯理地走到黑影面前,一字一句地说:“谁给你的权力到我的地盘上撒野。”
走得越近,舒隐就越有种熟悉感,好像之前交过手似的,但他印象中并没有和能够控制风能的血族打过架。
黑影也与舒隐有同样感觉,他拼尽全力稍微挣脱了束缚,却不是用来逃走,而是吃力地问道:“你是谁?”
舒隐面上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我是你祖宗。”
说话间,舒隐的掌心已经凝出一团烈火,正准备朝黑影打去,却被另一股力量打偏,波及到身旁的林嘉鱼。有了风的推波助澜,火势迅速窜高,直接把他从头到脚吞没。
舒隐心下一惊,连忙将火焰全数回收,确认林嘉鱼并无大碍后,他再冷漠地看向黑影刚才站立的地方,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林嘉鱼虽然没受伤,但被火熏得灰头土脸,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翩翩贵公子模样,他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能力不足。”
“不是你的问题。”舒隐安慰道,“他还有帮手这是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今晚也不是毫无收获,我送你回去。”
直到目送林嘉鱼进入了层层安保严密的大门,他才放心离去。
舒隐已经通知过底下的伯爵,小心行事,那人近期应该是无法得手。况且刚碰上他,再怎么厌恶伯爵也不会强行下手硬刚。
舒隐本以为今晚就可以让这个事件告一段落,所以没有麻烦卫淇澳和伊诺克,只有他一个人跟着林嘉鱼出来,谁知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望着天上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月亮,苦笑着想,看来flag还是不能随便乱立,他和伊诺克的甜蜜约会怕是要推迟到有生之年了。
舒隐心事重重地回到古堡,一进门就见到伊诺克站在门口,对上他的目光时,伊诺克身后仿佛有尾巴在摇晃。
舒隐的心情舒缓了不少,他走过去抱了一下伊诺克,“一直在等我?”
“嗯”伊诺克轻快地回答,“事情搞定了吗?”
“有人把他救走了。”舒隐放开伊诺克,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睡觉去吧。”
等伊诺克乖乖进了卧室,舒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瓶酸奶,来到了软禁伏城的房间门口。
伏城的双脚被特制加粗铁链禁锢着,活动范围只限于这个房间。
对于他的到来,伏城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眼皮抬了一下又垂下去。
舒隐拧开瓶盖,把酸奶放到伏城鼻子下,“喝吗?”
伏城很想有骨气地朝他吼一句“不喝”,但是他的身体很正直,凑上去舔了一口,直接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舒隐家的酸奶他总有种莫名的执念,即使在狼族买了同款,他也食之无味。
舒隐吸引地倾倒瓶身,即能让伏城喝到酸奶,又不至于顺着嘴角流下来。
“血族可能拥有狼族的诅咒之力吗?”舒隐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可以。”伏城打了个隔,“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吞噬,顾名思义就是把狼人吃掉。另一种是传输,能量的传递也是需要代价的,在这种前提下,受力者会折损一半寿命。也就是说,原本可以不老不死的血族,在拥有诅咒之力后,就变成了人类体质。”
“基于在第一具尸体上发现的狼毛来看,今晚把他救走的应该是你们狼人。”
伏城瞪大了双眼,清澈的金眸满是不可置信,“血族和狼人怎么可能合作?”
舒隐面沉如水,“总会有个例。”
……
柳忆南已经很久没有和舒隐联系了,她如今在裁决所,每天除了完成任务就是与钟子瑜谈恋爱,但上次在奉天长老那里听到的声音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却无法跟任何人说。
她害怕知道的越多会越容易出事,就连钟子瑜都不知道她心里装着这么大个秘密。
这天,他们这些暂时没出任务的人被奉天长老召集到一起,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从他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不是好事。
她看到了对面的季絮对她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最近出现了裁决所史上前所未有的情况,有人叛变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大家都在猜测是谁这么大胆敢冒着生命危险叛出这么强大的组织。
奉天长老说出的那个名字,柳忆南很陌生,但她注意到季絮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背叛者是季絮认识的人?不会是她那个j-i,ng灵族的朋友吧,j-i,ng灵那么可爱,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还好不是钟子瑜,柳忆南万幸地想。
第85章 第85章
这座广袤无垠的森林中,阳光照s,he不到的深处,坐落的那座古老的城堡如同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灰色的城墙斑驳脱落,爬满了藤蔓,与死气沉沉相对应的是藤蔓上怒放的红蔷薇。娇嫩的花瓣上残留着晨间的朝露,如水晶似的折s,he出炫目的光彩。
城堡里面更加昏暗,唯一光源只有摇摇欲坠的红烛。壁炉里的的火苗给y-in冷的四周增添了一丝温暖,即使是五月的天气,在这阳光倾洒不到之处依旧有些寒冷。
长方形餐桌前坐着各怀心事的三名青年。
“我从来都不喜欢打打杀杀,第一次圣战也并不是血族挑起。所以寻思着和你们说说当年的事,至于你们相不相信,我并不在意。”
这一席话主要是说给伏城听的,舒隐于公于私都不希望与他对立,如今的狼人族如同当年的血族,在二对一的局势下十分被动。但不同于以往的是,狼人族有选择和平共处的权利,而血族是被迫参战。
舒隐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神色慵懒而随意,等待伏城的回答。
“我想知道真相。”伏城终于松口,目光坚定,“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所有经过。”
第一次圣战的导火/索很简单,就是希拉杀了调戏她的登徒子被教会撞见,这显然是教会设计好的。不仅如此,狼人与教会的合作同样是套路。
教会秉承只有人类是至高无上的原则,蔑视其他任何物种。他们为了得到狼人的支持,甚至滥杀无辜,将一些没有战斗力的狼人放血而死,嫁祸给血族。
狼族与血族不共戴天的仇恨便是这么来的,后来有清醒的狼人察觉到了教会的y-in谋。可惜狼王一腔热血非要所有血族偿命,这才同意与教会共同围剿血族。
伏城听完瞳孔骤缩,他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我母亲不是这样对我说的。”
舒隐怜悯地看着他,“狼后仇视我理所应当,毕竟狼王的确死在我手中。就算你憎恶我也很正常,但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你们中了教会的圈套。”
卫淇澳也呆住了,他知道教会的y-in险,却不知道他们这么毫无人性。宣扬着消灭黑暗带来光明,然而这些所谓光明一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舒隐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声音不自觉柔和了起来,“还好你成为了教皇,希望你能带领他们真正走向光明。”
晚饭过后,舒隐把卫淇澳送了回去,接下来的事他也帮不上忙,他也没有理由继续在舒隐这儿虚度光y-in。
走到教会门口,卫淇澳停了下来,他淡淡地说:“以后我们应该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吧。”
舒隐沉思了一会儿,打趣道:“说不定第二次圣战我们还会见面。”
卫淇澳也笑了,只是笑容极轻极浅,“那我是不是该期待一下?”
舒隐无奈地说:“别闹了。”
“如果当初我坚定一些,能站到你身边吗?”卫淇澳见舒隐准备离去,提高了声音问道。夜风带来丝丝凉意,拂过他柔软的发丝,遮住了那双会说话的眸子。
舒隐停止了步伐,却没有回头,“我们唯一能在一起的可能是同为血族,但是你不会适应无边黑暗的,即使这黑暗中有我。”
卫淇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你就这么了解我吗?”
舒隐转过身又走到卫淇澳面前,那双黑眸里流露出道不明的情愫,“我理解你纠结的心理,也十分感谢你没有一时冲动与我一同坠入黑暗,否则我现在依旧寸步难行。”
“感谢有什么用?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卫淇澳几乎要崩溃了,他抓住舒隐的手臂,满目疮痍,“你们的一生那么漫长,为什么不抽出一些时间用来陪我?明明对你而言只是一瞬的事啊!”
舒隐看着卫淇澳这样失态的神色差点就应了下来,但他还是扳开了卫淇澳的手,在他眼中光芒逐渐黯淡的同时拥抱了他,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斩钉截铁,“抱歉。”
如果就这么答应下来,对卫淇澳和伊诺克都不公平,舒隐自己也会对两人心存愧疚,不论哪边的感情都会变质。
舒隐回到古堡发现伊诺克又在等着他,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下班回家的丈夫看到妻子露出甜美笑容来迎接他,桌子上还有热气腾腾的饭菜。
温暖。
这是舒隐脑海中冒出来的唯一念头,伊诺克给了他身为血族不曾拥有的温暖感,没有什么能比每次回到家里有个人在默默等待更让人感到舒心了。
“等了很久吗?”
“不久。”伊诺克是绝对不会说自己是从他们出门开始就偷偷摸摸下楼坐在正门望眼欲穿的。
他害怕舒隐一去不回,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单纯没有安全感。伊诺克担心舒隐对他的感情就是一场幻影,即使舒隐把他放在恋人的位置,他还是会感到惶恐。
伊诺克知道这种心理有点病态,并且不利于他们的感情发展。但是追寻了几千年的宝物忽然捧在了手里,任谁都会有种不真实感,他除了自我调整别无他法。
舒隐见伊诺克失神的模样猜测他一定又胡思乱想了,于是一把将他拉入怀中。左手搂住伊诺克的腰,右手捧着他后脑勺,闭上眼吻了上去。
冰凉的触感像雪花落在唇瓣上,令伊诺克沉沦。他张嘴迎接着舒隐极具侵略性地探入,舌头灵活地纠缠在一起,耳边充斥着水渍声。
直到他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舒隐才放开伊诺克。烛光下,他的眼眸水光潋滟,宛如摄魂的妖j-i,ng。
伊诺克面色酡红,嘴唇微微泛肿,宛如果冻似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然后舒隐的确也这么做了,他凑上去吸住伊诺克的下唇,透露出一丝祈求,轻轻地啃咬舔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