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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等你 第22节
    杨文宇随着秦宁的指尖看过去,沙滩裤从上到下的蓝由浅至深,图案是黑色的椰树,嗯了一声表示不错。

    那边刀刀也挑好了一套印满小海螺的艳黄色沙滩服。

    老板给两父子拉了帘子试衣服,正好合身。

    出来后,秦宁问向杨文宇:“你挑好了没?”

    杨文宇指着秦宁身上的衣服,对老板说:“这一款,再来一套大一码的。”

    秦宁原本没反应过来,待杨文宇换好衣服出来,对着镜子打量衣服合不合身的时候,一眼从镜子里看到两人同款的衣服,才忽地反应过来,这样穿的话就是,就是,情侣装!

    刀刀扯着康晓英的衣摆央求说:“奶奶,你跟我穿一样的嘛,爸爸他们都穿一样的。”

    康晓英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再次走出街面的时候,秦宁和杨文宇穿着情侣装,康晓英和刀刀穿着亲子装。原本两人身量就高,再和秦妈和刀刀一身艳黄的服色走在一起,一路往前走着,回头率简直百分之两百。秦宁有些不自在,小声对杨文宇说:“好多人在看。”

    杨文宇反而拉起秦宁的手:“你得慢慢习惯。”

    刀刀闻声回头看了一眼,道:“爸爸,爹地,我也要牵。”

    秦宁正要说到爸爸和爹地中间来,杨文宇先开口道:“刀刀牵奶奶,奶奶走累了。”

    刀刀问奶奶:“奶奶您累吗?”

    康晓英十分配合,“对啊,刀刀牵着奶奶走好不好!”

    “好!”刀刀欣然答应。

    秦宁被杨文宇攥着走,也不挣开,道:“挺能耐啊你。”

    杨文宇凑到秦宁耳边小声说:“晚上回去更能耐。”

    秦宁往杨文宇胸膛上猛击了一掌,挨掌之人岿然不动,丝毫没放开握着的手。康晓英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杨文宇道:“吃太多了,帮我消食。”继而仍旧凑到秦宁耳边,“晚上才能接着吃。”

    秦宁恨得牙根痒痒,重重在杨文宇背上拍了几记,“吃太多顶到喉咙口了,我给他拍下去。”

    作为一个经历过风雨也经历过彩虹的过来人,康晓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悠着点儿啊。”

    鹿回头山后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山路,从那里走进去,经过一小段野棉花林,攀一段坡,再下一段坡,有一处人迹罕至的礁石群。礁石连绵,其下海水蔚蓝,深不见底,十分适合海钓。王小非这个喜欢满世界玩的家伙,在旅游这方面经验颇多,这一处地方自然也是他推荐的。据说很多当地人都不知道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他一个外地人是怎么找到的。

    翌日清晨,一家子直奔鹿回头山,寻到杂草小径外停好车,提了租借来的钓鱼用具和一应物品前往礁石群。

    此时,秦宁觉得自己很明智,非常庆幸头天晚上以第二天要翻山越岭为由,坚决拒绝了杨文宇要来第二次的要求。

    刀刀今天的表现非常值得表扬,除了最后的下坡路因为砂石多,一不注意容易滑倒,是被杨文宇抱着走的,一路上都是自己在走。

    到达目的地后,找到一处比较平坦的石面,秦宁开始摆弄钓鱼用具,杨文宇则退回石群之外的林子里找到一处庇荫的地方,作为休息区域,将食水放在了此处。

    待杨文宇走回礁石之上,站在五步之外看到秦宁悠闲地盘坐在前方,手持鱼竿直直延伸向大海,几片慵懒的薄云随微风飘浮,再远处是一线相接的碧海蓝天,在他看来,这无疑是绝美的风景。

    刀刀在礁石上不知看到了什么,神色一动,惊奇地叫了出来,喊道:“爸爸爸爸!快看这里!”秦宁转过头对儿子笑着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刀刀不要大声说话哦,不然鱼儿就不来了。”

    刀刀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又猛地朝奶奶招手,康晓英走过去瞧了瞧,抓起一只指甲壳大小的青黑色螃蟹放到孙子手心,螃蟹甫一站定,立即顺着刀刀的手心朝手臂大摇大摆地横行而上,轻微的触感弄得刀刀痒苏苏的,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杨文宇看着这幅温馨美好的画面不禁心生感触,这个小小家庭的氛围十分吸引他,不自觉牵起唇角,走上前坐到爱人身旁,摆弄起自己的鱼竿。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康晓英兴致已过,早已躲去树荫下休息了,这中间秦宁一条鱼也没钓起来,倒是杨文宇钓了两条上来,也都是不到巴掌大的白鳞小鱼,日头越升越高,秦宁索然无味,也去躲太阳了。

    刀刀倒还仍旧兴致不减,他在礁石堆里寻宝,找到很多零零碎碎的珊瑚、螺丝和蚌壳。手短脚短的小家伙磕磕绊绊走到杨文宇身边,捧着手里满满的一堆东西献宝似的给他看,“爹地,你看,我捡到好多东西,可漂亮了。”杨文宇鼓励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刀刀一样一样把宝贝从手里放进装鱼的小桶里,其中有一个红红的小东西,刀刀提起来给杨文宇看,说:“这个螃蟹比别的都漂亮,是红色的。”

    杨文宇定睛一看,竟是只死了的螃蟹,估计是被太阳晒熟了,不禁莞尔,对刀刀说:“这只螃蟹已经死掉了,我们把他放回海里好不好?”

    刀刀轻轻摸了摸红螃蟹的外壳,想起它好像确实一直没有动弹过,虽然有些遗憾,还是听爹地的话将它抛进了海里。

    刀刀把宝贝全部放进小桶里,抱着小桶坐在了杨文宇身边。

    没过一会儿,杨文宇又吊起来一条鱼,这鱼身量虽然也不大,却全身蓝鳞泛着淡淡的青光。杨文宇将鱼放进桶里,小家伙又欢喜起来。

    接下来就不那么幸运了,一直没有鱼儿上钩,刀刀也不逗鱼了,安静地靠着杨爹地坐着,怀里还抱着鱼桶。

    忽然,刀刀眼睛一亮,看见不远处海水里漂浮着一团黑影,他扯了扯杨文宇的衣摆,道:“爹地,那有一坨黑黑的是什么?”

    杨文宇朝刀刀指的方向看去,眼睛也是一亮,语气中带着点兴奋,道:“刀刀!那是海龟!”

    第113章 好兆头

    这海龟背长约有半米,在水下伸展出笨拙的四肢向前游去。

    杨文宇道:“刀刀见到过海龟吗?”

    刀刀摇摇小脑袋,诚实道:“只在电视上见过。”

    “爹地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海龟,”杨文宇道,“海龟长寿,能长到这么大一只,说不定年纪比奶奶还大,今天被我们遇见,是个好兆头。”

    海龟动作看似笨拙,实际上速度却不慢,短短一分多钟,两人就只能隐约看到一个小黑点了。

    刀刀想迈开两步到礁石边上再看看,谁知一脚带翻了水桶,水里的鱼儿一触到地面,当即在礁石上没命翻腾,想要回归大海的怀抱。刀刀情急之下追着去抓,鱼没抓到,却和鱼儿一起扑通几声坠到了海里。

    杨文宇暗叫一声不好,高喊了一声秦宁的名字,顾不得那么多,直直跳进了海里。

    刀刀学会了游泳,只是刚才失去重心,忽一掉进海里有些惊慌,灌了两口咸涩的海水,终究是自己扑腾着浮游了起来,只是礁石壁高悬,几近垂直,离海平面足足超出两米的距离,刀刀费力地踩着水,根本上不去。

    杨文宇下水后,使尽全身力气挪游到了刀刀身边,他试了试攀在礁石上,礁石壁凹凸有限,不易着力,表面又嵌有无数尖利的贝螺外壳,触手刺痛,极易划破皮肤。放眼巡视了一下两边的礁石,杨文宇发现远处有一处礁石群离海面稍矮一些,容易上岸,但自己的体力用狗刨的方式根本游不过去。杨文宇再三思量,觉得礁石虽然不好攀爬,但应当可以一试。

    主意一定,杨文宇让刀刀骑在自己肩上,手掌艰难地抓握住微有沟壑的礁石面上,脚下一点点试探,寻找着力点,缓缓踩蹬着往上爬。由于难以借力,杨文宇只能紧紧抓附在尖锐的礁石面上,每往上爬一点,手上就多出几道伤口。

    终于咬牙爬到接近崖面,杨文宇甚是乏力,赶紧让刀刀自己爬了上去。他喘着气歇息,手脚僵硬不敢有丝毫动弹,他敢肯定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太阳已升至中天,额角的汗水流下来迷住了杨文宇一只眼睛,他却没办法抬手揩拭,他侧头在肩头的衣襟上将汗水蹭了蹭,强烈的日光刺得他微眯了眯眼睛。

    深吸一口气,杨文宇打算一口气爬上去,他抬起左腿,脚尖踩在一处小小凸起上试了试力,这才用力往上一蹬。

    不料这一用力竟然踩滑了!

    杨文宇整个人贴着礁石面滑了下去,膝盖、手臂还有下巴上都剐蹭出无数伤口,一落回海水里,那番刺痛的滋味让杨文宇倒抽一口冷气,不,准确地说是直接倒灌了一大口海水。

    刀刀吓坏了,惊慌失措地喊着“爹地!爹地!”

    杨文宇扑腾了半天才勉强冒出水面,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刀刀喊道:“快,去喊爸爸!快……”最后一个快字没说完,又灌了一口海水,杨文宇当真是苦不堪言。

    刀刀一边哭喊一边朝着秦宁和康晓英休息的地方跑了过去。

    杨文宇拼命地想刨到礁石边抓附在礁石上,就算上不去,起码能喘口气。可惜天不从人愿,身上的伤口在海水浸泡中疼痛加剧,此时他乏力得很,还没刨出一段距离,脚下又抽起筋来!

    直至此刻,杨文宇心底才真正生出强烈的恐惧,抽经导致他的右腿畸形地扭曲着,无法动弹,手臂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仿佛一点作用也没有。

    什么狗屁好兆头?!杨文宇心里咒骂了一声,他突然觉得那只海龟就是这场不幸的开端。

    没有力气了……

    使唤不动四肢了。

    温柔的海水没过头顶,却无情地抽走了杨文宇肺里最后一丝空气。

    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想跟秦宁说对不起。

    说了要守护你一生一世的,好像做不到了。

    对不起……

    我不要成为你今生唯一的挚爱了。

    忘了我吧……

    秦宁枕着一只手躺在野餐布上睡觉,康晓英靠着一颗树看书。

    “爸爸……爸爸……”

    有什么声音传来,秦宁转了个身,没有醒过来。

    “爸爸……”

    秦宁被康晓英推了推,揉了揉眼皮,坐了起来,看到儿子哭喊着跑了过来,近了一些,才看清楚小孩儿一身s-hi漉漉的。

    “怎么了?”秦宁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睡意全消。

    “爸爸!爹地……呜呜呜……”刀刀跑得急了,一时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挂在跑得红扑扑的小脸上。

    秦宁情急道:“爹地怎么了?”心中早已猜中几分,赶紧穿鞋。

    “呜呜……爹地救我……掉……掉海里去了……呜呜呜……”

    “妈您看着刀刀!”秦宁喊道,人已经冲了出去。

    你千万别有事啊!秦宁心里不断地念叨着。他跑到刚才钓鱼的地方,站在礁石崖边看向海面,哪里还有杨文宇的影子。

    “杨文宇——”

    没有回应。

    秦宁脸上顿时失了血色,无暇多想,深吸一口气,猛一纵身跃入海里。

    秦宁虽然水性好,却没在海水里游过,甫一潜入海中,只觉眼睛酸涩难耐,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艰难地在水中探视,终于在一片深蓝之中看到一抹白色身影。他极力向下潜去,然而海水浮力太大,他没办法像在淡水中那样自由地往下潜。

    越是焦急,口中的氧气消耗得越快。

    秦宁没有办法,在氧气耗完之前返身浮出了水面。

    怎么办怎么办?!秦宁心如擂鼓,焦急地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任何石头可以搬动,一眼望去全是硕大的礁石。

    没有办法!

    秦宁重新换了气,深深吸入一口之后,迅速下潜,一边下潜一边将肺里的空气排光,的确,这样才能潜得更深。

    还有三米……

    两米……

    一米……

    终于触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勾住了杨文宇的脖颈,开始单臂调转方向,双腿拼尽了全力踩水而上。他必须尽快,必须冷静,赶在闭气到极致的最后一刻探出水面。

    秦宁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秦宁急速向上游去,闭气几近临界,憋得他脑门脖颈青筋毕现。

    我们决不能死在这里!

    快了,上面就是阳光!

    “哈啊——”秦宁猛地探出水面,急促地灌入两口空气,呛得他嗓子生疼。他没工夫管自己的嗓子,托着杨文宇向远处稍矮一点的礁崖处游去。

    终于上了岸,秦宁跪在杨文宇身边给他按压胸腔做急救,一边按,一边哆嗦着喊他的名字。

    “文宇……”

    “杨文宇……你给我起来……”

    秦宁按一会儿,又低下头给他做人工呼吸,如此反复。

    “你把眼睛给我睁开!”

    秦宁按了好半天,躺着的人都没有反应,他抬手扇了杨文宇一巴掌,吼道:“你tm给我把眼睛睁开!”

    扇完也没动静,他只能毫不停歇地给他做急救。

    此时康晓英牵着刀刀也走了过来,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刀刀将将被奶奶哄住了眼泪,看到如此情景,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小小的心脏充满了愧疚和恐惧。

    秦宁一边垂着头给杨文宇按压着胸腔,一边反复地叫着他,眼泪一滴一滴ji-an落在杨文宇的胸膛上,迅速隐没在他s-hi漉漉的衣衫之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过去一秒,杨文宇生还的机会就越小,秦宁控制不住痛哭失声,发出没有意义的哭嚎,让听到的人都感到伤心至极。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才刚跟我求婚,我们还没出国领证呢……

    你说再也不会离开我的,你别说话不算话……

    杨文宇……

    你别丢下我……

    秦宁还在发了疯地重复着急救的动作,他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是否已过有效时间,他只能茫然地做着这些动作,祈求上天不要那么狠心,剥夺杨文宇的生命,夺走这份于他而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

    第114章 大梦初醒

    “咳……咳……”

    杨文宇猛地咳出水,茫然地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秦宁泪眼迷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衣袖用力擦了擦眼睛,待确认杨文宇真的醒转过来,立即扑上去抱住杨文宇继续放声大哭。

    他刚才真的怕得要死,真的以为杨文宇活不过来了。

    杨文宇起初还有些迷茫,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似乎没想起来这是何时何地,片刻后,他吃力地抬起两只胳膊拥抱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只手轻柔而缓慢地一下一下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他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他刚才一定吓坏了,他静静地躺着,听着秦宁发泄一般的哭声。

    好半晌,秦宁止住了哭声,抬起身子看着杨文宇,哽咽着问:“感觉怎么样?”

    杨文宇唇角带笑,告诉他:“不能更好,想现在就跟你去看冲绳的海岸线。”

    秦宁呼吸一滞,他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愣愣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杨文宇双臂用力从地上撑着坐了起来,这一下动作牵动了全身上下的伤口,他低低地长嘶了一声,才道:“怎么,秦总当了老板就不愿意给我当翻译了?”

    秦宁哭了,这次却是喜极而泣,激动得想抓着杨文宇的肩膀,又怕把他弄疼,两只手无措地在杨文宇身侧不上不下,傻兮兮地又哭又笑。

    刀刀不明所以,又跟着爸爸哭了起来,鼻子里吹出一个小小的鼻涕泡。

    康晓英眼里也包着眼泪,问:“怎么了这是,不是醒了吗?都别哭了呀。”

    秦宁掉着眼泪对秦妈道:“妈,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康晓英欣慰地点了点头,掏出纸巾蹲下身来给孙子擦鼻涕泡,道:“这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既然都想起来了,以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别再让我这老太婆c,ao心了。”

    “嗯!”秦宁用力点了点头,又道,“妈,您一点也不老!”

    虽然忙活了一上午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全没了,尽管落到海里蹭了一身伤还差点把命丢掉,杨文宇却觉得,他找回了更为宝贵的东西。

    杨文宇倚在副驾的靠背上,扭头看向一旁开车的人挪不开眼睛,这人,真是越看越喜欢,怎么看都看不厌。刚才往回走的时候还搀着自己生怕磕着碰着摔着了,眉头拧得死紧,从上车开始,却是眉眼弯弯咧着一张嘴笑个不停,一副傻了吧唧的模样。

    “刚才我和刀刀在海里见到一只海龟,很大一只,”杨文宇道,“我还跟刀刀讲,这是个好兆头。”

    “我看也是。”秦宁欢天喜地地附和。

    杨文宇抿着嘴无声地笑了笑,“现在看来的确是,可我在水里泡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杨文宇回头看了看,刀刀已经枕在奶奶腿上睡着了,于是讲了讲落水的经过,“刀刀今天是真的吓坏了。”

    秦宁右手轻轻按在杨文宇的腿上,道:“还好,你们都没事”

    杨文宇坚称没什么大问题,没有去医院,秦宁只得在路上的诊所里买了消毒和包扎用品。回到酒店,直接用剪刀将杨文宇的衣服减掉,省得他脱衣服的时候扯到伤口。原本以为只有没被衣服遮挡的四肢才有伤口,衣服脱掉才发现,胸膛上也有蹭破皮的地方,只是没有露出来的皮肤伤得明显,但却被摩擦成了大片大片的殷红。

    秦宁看了看杨文宇两张布满伤口的手,眉头再次拧成川字,“你这手,又得包成木乃伊了,比上次还严重。”

    杨文宇调笑道:“不想伺候我啊?要不我就一直光着在酒店里待着不出去。”

    秦宁想起上次在温泉山庄的事,就知道杨文宇脑子里没装什么好东西,看在他今天死里逃生的份上,忍住了给他一个爆栗的冲动,有些低落地道:“我是突然觉得,你跟我一起总是受伤。上次是为了我,这次又是为了刀刀。哦,还有电梯那次,我那时也有一瞬间以为我们两个要死在电梯里了。”

    杨文宇一派轻松道:“我算是知道什么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了,不吃点苦头哪追得回老婆呀。老婆,你这两天可得好好对我~”

    秦宁从装着药品的口袋里拿出一卷大大的纱布在杨文宇眼前晃了晃,道:“放心,今天医疗资源充足,我会非常细心为你包扎的。”

    于是乎秦宁耐心地进行了消毒和包扎工作,j-i,ng细到了每一根手指。这一次,杨文宇除了手臂被缠得像木乃伊,连两条腿也没逃过这个待遇,外加下巴和胸膛,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滑稽。当然,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给杨文宇的五根手指进行了分开包扎,现在杨文宇的两只手就像戴上了五指手套,基本不影响日常行动。

    包扎完后,两个人躺在床上,秦宁一手撑头侧对着杨文宇,问:“你怎么想起来的?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杨文宇思索片刻,缓缓道:“我也不知道,当时真的以为自己就那样死了。现在想起来,就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脑子里头轰隆隆地响,就像海水灌入我耳朵里一样,但是,声音比那个大很多,全世界只剩下了那个声音,吵得我脑袋发胀。”杨文宇沉默了一小会儿,又道:“我刚醒来的时候,头昏脑涨的,记忆其实停留在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还在想你怎么搂着我哭,还哭得那么伤心,像是死了老公,”杨文宇没能躲开秦宁终于忍无可忍的一个爆栗,轻笑了两声,“接着我听到刀刀的哭声,才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秦宁好奇道:“没有像传说的那样,记忆像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闪过吗?”

    杨文宇侧头看着秦宁,肯定地说:“没有,就一两秒的事儿,突然就想清楚了。让你回忆以前的事情,难道你脑子里真会像放电影那样一幕一幕去过一遍吗?”

    秦宁想想似乎杨文宇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没有像电影里演的或者说小说里描述的那样,顿时觉得好没意思,反倒是有些小小的失望。

    隔了一会儿,秦宁又问:“那你怎么失忆的,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当时……”杨文宇眯起眼睛,陷入回忆,“当时你们一直在给我打电话,你的,王小非的,还有魏东的,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接,后来正准备接,就被人砸中脑袋了。”

    “被谁?有看清楚吗?”秦宁语气中带了些急促。

    “嗯,是你那个同学,叫谭杰那个。”杨文宇如实道,“上次校庆的时候他见到我跟见到鬼似的,被我试出来了,稍微警告了他一下。关于这个,你就别c,ao心了。”

    秦宁还要再说什么,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秦宁一看是何梦瑶,还没开口说话,对方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宁酱,我结婚你来给我当伴娘吧!”

    第115章 袒露心声

    “有病。”秦宁自动屏蔽前妻的疯话,挂掉了电话。

    然而刚挂断,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拨了过来,气势汹汹地说:“喂!我是孕妇耶,你居然挂我电话!”

    “有半点因果关系吗?”秦宁心不在焉地应和着。

    “当然有!你这样我情绪容易受到刺激的,这样对孕妇很不好……”何梦瑶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

    “有话快说。”秦宁打断了何梦瑶,出于对孕妇的尊重,他非常绅士地省去了后半句。

    “就是让你给我当伴娘啊。”

    “别开玩笑了行吗。”

    “我没开玩笑。”

    “我是男的!”

    “可是你是我闺蜜啊。”何梦瑶答得理所当然。

    “你的那些姐姐妹妹呢?”

    “她们还不是都结婚了,从来只有未婚的才可以当伴娘。”

    秦宁扶着额,“那从来也只有女的才可以是伴娘,没商量,我最多去给兰迪当伴郎。”

    何梦瑶说:“真的没商量?”

    秦宁听出一点蔫坏蔫坏的意味,但他不能无视自己的性别,坚持道:“说什么也没用。”

    何梦瑶:“行,我马上给咱妈打电话,说你这么些年天天冷落妻子,心里却成天想着一个臭男人,一不高兴就喝酒,一喝酒就家暴,我是受不了你才跟你离婚的!”

    秦宁听着都笑了,“你觉得咱妈会信吗?”

    何梦瑶:“就算不信,那不也能恶心恶心她老人家嘛,到时候肯定会收拾你的。”

    “你这女人心眼儿怎么那么毒呢?”秦宁实在无语。

    “你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啊,让你穿西装,不然我一定说服咱妈,到时候可就得穿裙子配高跟鞋了。哎……想想那个画面还真是有点期待啊~~”何梦瑶已经开始脑补给秦宁涂脂抹粉了。

    秦宁妥协了,“怕了你了,那我要做些什么?”

    何梦瑶:“这就对了嘛。我们明天飞三亚,一起吃晚饭,到时候细说。”

    挂了电话,杨文宇正笑看着秦宁,“又掉她坑里了?”

    秦宁瘪了瘪嘴,玩笑道:“我这前妻心眼儿贼坏。”

    杨文宇道:“是你太好说话了。”

    “是吗?”

    “当然。”

    “看来我得改。”

    “不用,我喜欢。”

    “喜欢什么?”

    “什么都喜欢。”

    “说真的,你跟以前太不一样了,现在很会撩人呐。让我想想……”秦宁撑得手有些麻了,直接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继续道:“我前段时间就有种感觉,跟以前比起来,你变得油嘴滑舌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瞎给我送,还爱粘人,不分场合发/情……”秦宁掰着手指细数着杨先生的前后不一。

    杨文宇闭着眼睛听着,神色柔和似冬日暖阳,道:“大概是潜意识里害怕失去你吧。以前寡言少语不会表达、不懂得尊重你的心意,也鲜少送你礼物,为了忙自己的事情缺少对你的关心,虽然记忆被锁起来了,但是总有一种感觉在无声无息地影响我,怕如果我还是这样的话你会离开我。况且,我失忆之后生活的环境跟以前不同了,虽然跟父母的关系谈不上特别亲密,但也是长期相处了,还有兰迪,他也影响我不少。”

    杨文宇看向秦宁,见他目光投向前方并未开启的电视机,其实并没有在看任何东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忍不住问:“那你喜欢哪个?”

    秦宁收回心神,“什么?”

    杨文宇:“以前和现在的我,你喜欢哪个?”

    秦宁调皮地说:“你猜?”

    杨文宇道:“现在的?现在是改良过后的,2.0升级版。”

    秦宁伸手刮了刮杨文宇高挺的鼻梁,“错了。”

    “嗯?”

    秦宁毫不吝啬地说:“当然是都喜欢,是你,我就喜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说不太清楚,反正跟着了魔似的。有时候想想,总觉得你是不是给我下过什么蛊,这心里边除了你,竟然谁也进不来。”

    顿了顿,秦宁低头看着杨文宇俊美无俦的面庞,一手轻轻自杨文宇光洁饱满的额头抚上乌黑亮泽的头发,语气平和而轻缓地说:“我没有哪一刻不喜欢你。当年你误会我的时候,我只是不想你生气,只想好好跟你解释清楚。你不见了,我爸死了,面对我妈的怨气和责难,我好恨你,可是我内心里知道,有多恨你,其实也是因为有多喜欢你。时间长了,我觉得我的心也死了,直到你又出现在我面前,我躲着你,故意对你冷漠对你恶语相向,因为我厌恶自己管不住我自己的心,明明应该怪你恨你报复你,却又偷偷想无数个理由为你开脱,想要接受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又不得不守着那条线不敢逾矩,我觉得对不起我爸,即便是现在,要说我完全释怀了,那也一定是假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我妈的,不过既然我妈放下了,我也就不会觉得那么煎熬了。唉……好像越说越跑题了,总之我是想说,嗯……文宇,我一直喜欢你,不不不,重新来,”秦宁清了清嗓子,看似有些搞笑,眼里却带着郑重和浓浓的情意,“文宇,我爱你,一直爱,一辈子都爱。”

    杨文宇从秦宁轻声细语的诉说开始便仰望着自己的爱人,用近乎贪婪的炙热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看着他毫无顾忌地诉说对自己的一腔爱意,把一颗赤诚的心完完全全袒露在自己面前,不给他自己留一丁点退路和余地,只要自己稍稍一狠心,就能轻而易举地给他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可是他又怎么舍得再让他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秦宁淡淡的一席话,杨文宇却能想象出这五年多来,秦宁是在怎样的煎熬之中度过的,他觉得如果再做出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那自己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杨文宇用满是纱布包缠的粽子手从自己额发间牵起秦宁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地印了一吻,眼里满是爱慕与疼惜,道:“我也爱你,至死不渝。”

    秦宁未语先笑,轻轻回握住抓着自己的手,十指相扣,心内缱绻,“嗯,至死不渝。”

    “还在点头之交的时候,”杨文宇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凝望着秦宁的眼睛,那眼神里装载着无尽的温存,道,“你就挺身而出护在我身前,告诉那些冤枉我的人,我没有偷他们的钱包。还不算很熟的时候,你为在图书馆睡过饭点的我准备好面包和牛奶,那是我这辈子,吃到过最好吃的面包,喝到过最好喝的牛奶。”

    秦宁静静听着杨文宇回忆过往点滴。

    “当我们成为了朋友,当你用马克笔在自己脸上涂上夸张的图案,戴上滑稽的小丑鼻子给一个从来不过生日的人唱生日歌的时候,你敲开了我的心门。当我春节独自一人留在宿舍,困惑、茫然、陷入无限黑暗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的时候,是你坚持说,‘你来我家过年吧’,那时,我认为我听到了天使的声音。”

    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充斥秦宁的心扉,涩涩的、甜甜的、膨胀的,他流泪了,可他也笑了。他明白,在记忆失而复得之时,这些点滴对于杨文宇而言弥足珍贵,可其实这些事情,在他的记忆里十分微不足道,他从不知道当年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对杨文宇产生过那么大的影响。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秦宁问。

    “突然想起,以前对你的告白有点不明不白,现在特别想补偿你。”杨文宇道。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

    “用一辈子来补偿。”

    “你不知道这种说法其实很敷衍吗?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就像……空头支票。”

    “那……当你的终身饭票,这种说法会不会好一点?”

    “好点有限,何况我完全能够自食其力。”

    “我说,你非要这么破坏气氛吗?”杨文宇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一腔浪漫生生被浇熄。

    “呃……好吧,”秦宁飞快在杨文宇棱角分明的唇瓣上啵了一口,“一辈子不是用来补偿的,是用来好好相爱的。”

    “好了,大体就是这样,有没有问题,或者要补充的?”何梦瑶将婚礼流程讲了一遍,将杯中的芒果汁一饮而尽,兰迪拿了榨汁壶给她添上。

    “我一个伴娘,他们三个伴郎,”秦宁指向顺溜坐的杨文宇、魏东和王小非,“你觉得迎亲的时候我能挡得住?”

    “秦,你别真的不让我们进,梦瑶是要嫁给我的。”兰迪虽然了解了一下中国的婚庆风俗,但仍然不免有一点点紧张。

    秦宁当然不会死守着不让新郎把新娘接走,可是这种一对三的安排自己完全处于劣势啊。

    何梦瑶安抚地拍了拍自己的未婚夫和伴娘,信息十足地说:“放心,说不准有的人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呢,是吧?”说着眼睛瞟向杨文宇。

    杨文宇但笑不语。

    秦宁摩挲着下巴打量着身旁不置可否的人,心想到时候策反杨文宇应该不难。

    康庄已多年不见杨文宇,此时才知何梦瑶和秦宁这一对夫妻,一个要与兰迪结婚,一个与杨文宇和好如初,虽然理解他们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却难免有些难以接受,不自在地收回看向秦宁和杨文宇的视线,问道:“仪式的排练能不能从下午改到晚上?我们明天带嘉怡去蜈支洲岛上玩,后天下午可能赶不回来,得晚上。”

    兰迪看向众人:“你们几个可以改到这个时间吗?”

    大家都表示没问题,兰迪道:“我待会跟婚庆公司商量一下,应该没问题,到时候通知你们新的时间。”

    “还有什么问题吗?”何梦瑶问,众人摇头表示暂时没有。

    秦宁凑近杨文宇,小声说:“到时候咱们儿子穿着小西装,肯定很帅气。”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杨文宇宠溺地在秦宁头发上揉了揉。

    何梦瑶眼尖,道:“喂,你俩这腻歪劲儿不太对呀。”朝杨文宇努努嘴,“他这什么表情?我看着直起j-i皮疙瘩。”

    经何梦瑶这么一说,大家也将探究的眼神投了过去。

    今天见到这两人,起初问杨文宇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秦宁只说在礁石上摔了,并没多提。席间一直帮杨文宇夹菜,杨文宇虽然手里缠着绷带,但其实还是可以自己吃饭的,一边享受着秦宁给自己服务,一边时不时又将对方夹给自己的菜送去忙着给自己剥虾剃鱼刺的秦宁嘴里。好几次几人都看呆了,想想杨文宇刚求了婚,现在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但是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秦宁看了看杨文宇,对方立即对自己会心一笑,秦宁嘴角也漾着笑意,道:“他恢复记忆了。”

    “真的?!”众人惊呼。

    秦宁点头,“真的。”

    “怎么想起来的?”王小非第一个问了出来,打量了一番杨文宇,接着问,“他昨天摔着脑子了?”

    秦宁道:“没有,淹水里了,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之后就莫名其妙想起来了。”

    王小非强烈要求秦宁详细讲一讲事发经过,秦宁却并不想将昨天的可怕心境再回忆一遍,何况是让他说出来,于是道:“你们问他吧,我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大家都用一种你俩真不容易啊以后就好好过吧的充满祝福的眼神看着秦宁,秦宁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道:“完事了吧,走吧?”

    秦宁与何梦瑶勾肩搭背地走在最后,等大家都走出听不到他们说话的距离,秦宁才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何梦瑶,道:“这家产后修复中心离你家近,我研究了下,环境和服务都不错,我跟他们谈好了,每个月会自动从我账户上扣款,这卡已经绑定了你的信息,到时候直接去就行,小孩儿生下来,我还是干爹。新婚快乐,明天礼金我就不送了。”

    何梦瑶心下感动,眼眶微红,嘴里却道:“前夫,你真好……”

    秦宁放开何梦瑶,将她轻轻往前推了推,“闭嘴,赶紧去你未婚夫那吧。”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快乐!

    第116章 迎亲闯关

    结婚当日,杨文宇和秦宁分头前往新郎新娘两个阵营。

    秦宁提着一大包东西到达何梦瑶所在酒店套房的时候,化妆师已经开始给何梦瑶化妆了,秦宁在一旁守着也是百无聊赖,问了何梦瑶没什么可以帮忙的,便又倒头在她床上补了个回笼觉。

    化妆师见一个大男人跑进了新娘闺房,又直接一头栽到床上,便以为是新娘的弟弟。

    一个小时过去,秦宁被自己设的闹铃叫醒,何梦瑶已经穿上了一身席地纯白色婚纱,正在全身镜前端详着自己。

    何梦瑶听到声音,转身问:“怎么样,美吗?”

    秦宁坐起来,“臭美的美。”

    何梦瑶:“真庆幸跟你离了婚。”

    秦宁:“真后悔跟你结过婚。”

    化妆师一脸懵逼:“……?”

    秦宁起身翻检带来的一大包东西,开始准备给新郎设置障碍。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新郎终于领着三个伴郎敲响了房门。秦宁刚一开门,一群人便争前恐后挤了进来,除了新郎和伴郎,还有两个摄像师。

    兰迪当先冲到了卧室门前,压了压门把,竟然锁上了,一回头,看见秦宁不慌不忙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稳稳坐了下去。

    兰迪讨好道:“秦,帮我把门打开呗,梦瑶等着我呢。”

    秦宁提高嗓门朝屋内喊话:“诶,要不要现在给他打开呀?”

    屋里何梦瑶高声道:“不行,不能便宜他!”

    “听到了?”秦宁挑眉看向新郎,抬手一指茶几上的五杯水,道:“一共三关,这是第一关。这五杯水里只有一杯是正常的甜味,只有喝到这杯,才能进入下一关。”

    兰迪走过来就要去拿水杯,被秦宁按住,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身上有带老婆照片吗?”

    兰迪道:“有。”

    秦宁:“拿出来。”

    兰迪依言摸出钱夹,打开,里面正有何梦瑶的照片。

    秦宁接过来看了一眼,“不错。”随即将钱夹摊开平放在地砖上,道:“这水是伴郎来喝,选对了,新郎就直接进入下一关,选错了嘛,错一次就做二十个俯卧撑,每做一次就亲一下新娘的照片。你们面对的方向,从左到右水杯的编号依次是号码,我递水。懂了吗?”

    “不能闻一闻吗?”王小非问。

    “不能,不然为什么不让你们直接上来挑选。”秦宁答道。

    王小非抢先道:“好吧,我来试一杯,就,3号吧。”王小非选了正中间的一杯红色的,看样子是红心火龙果的榨汁,应该是甜的。

    秦宁面露微笑将水杯递给王小非。王小非接过,喝了一口,正要吐出来,秦宁立喝止道:“不准吐,必须咽下去。”

    王小非万分委屈地将嘴里难以描述味道的液体咽了下去,问:“什么呀这是?”

    秦宁贴心介绍道:“椒盐火龙果榨汁,味道不错吧。”

    王小非苦着脸拿秦宁友情赞助的矿泉水漱了口,对兰迪道:“新郎,亲新娘子吧。”

    兰迪只得开始对着新娘子照片做俯卧撑。

    秦宁手指一一划过杯口,优哉游哉地问:“下一个谁来?”

    魏东看着剩下四杯水,说:“黑色那杯跟□□似的,完全不敢喝呀,黄色的感觉是橙汁,绿色的我猜是黄瓜汁,透明的,这个很难说了,其实任何颜色都可能另外加料,不好猜啊,完全是碰运气的事。”

    王小非道:“黄色的吧,看着安全一点。”

    魏东摇摇头,“还是绿色的吧,没准出其不意呢。”

    杨文宇道:“透明的。”

    魏东问:“宁子事先告诉你了?”

    杨文宇摇头,“猜的。”

    王小非翻了个白眼,道:“没那么简单,一般都是最不可能的才是正确的。”

    魏东:“那,黑色?”

    王小非:“你喝吗?”

    魏东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秦宁催促道:“下一个谁来?几号?”

    王小非毫不留情地推了魏东一把,魏东趔趄一下站出列,无奈道:“我选4号。”

    秦宁饱含关怀地将水递了出去,魏东打了个寒颤,问:“可以换么?”

    秦宁微笑:“不能。”

    魏东接过水杯,看着绿盈盈的杯子,先吻了一鼻子,顿时觉得眼冒金星。

    “喝呀。”秦宁脸上的笑容几乎泛上了慈爱。

    魏东对刚做完俯卧撑的兰迪道:“对不住了兄弟,你接着做吧。”

    兰迪:“……”

    等魏东捏着鼻子把水喝了,王小非幸灾乐祸地问:“啥味儿?”

    魏东漱了口,才觉得飘出去的魂儿好歹回来一半,嘴里脸上都还泛着苦,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