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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话题,“对了,刚刚有客人在不好多问,妈你今天去医院感觉怎样?”

    肖竹兰笑笑,“还不就那样,都习惯了。”

    她想起什么来,“对了,你记得刘婶吗?跟我一样洗肾那位大姐?她有个亲戚在美国,听说那边已经开发出了随身洗肾机,就像背心一样可以穿在身上,这样病人不用去医院,自己在家也能洗肾,原理就跟洗衣机一样,听着挺神奇的。”

    肖清容见母亲对这个相当好奇,也知道这每月数次的医院之行让她难受,立刻上网查。但可能这项技术比较先进,或者国内还没有引进,所以暂时没有找到中文相关资料,他试着用英文单词组合了一下,但也仅查到一些模糊的图片,只能作罢。

    肖竹兰有些失望,“这种技术到国内估计还得不少时间吧?希望等得起。”

    肖清容第二天去拜访了班主任。

    班主任韩棠也是他们的数学老师,肖清容当学习委员之前当过一学期数学课代。数学是理科班的重中之重,每天的作业布置收发,大考小考,试卷分发,统计分数名次——这些大小杂事肖清容没少做,加起来也要花不少时间,肖清容也不嫌耽误自己学习,默默的完成,有条不紊,让韩棠相当放心——大概是从那时起,韩棠便对这学生的优秀和人品看在眼里,所以对他有种超过一般师生的关心,尤其在知道他家境之后,更是努力帮补。

    韩老师的家,肖清容当课代时去过几次,都是为了交杂费、拿课件之类正事,韩老师虽然多次劝他没事也来坐坐,肖清容虽然答应了,但也没有真的上门打扰过。

    所以韩棠打开门看见他,还颇吃了一惊,“肖清容?快进来快进来。”

    家里的小不点听到动静,从电视机前面跑过来,“肖哥哥!”

    肖清容摸了摸老师儿子的脑袋,“星星乖,看电视呢?暑假作业做了吗。”

    韩棠家里没有女主人,肖清容听同学聊过,好像是师母嫌韩老师太过关心学生不顾家,空闺寂寞出了轨,丢下儿子跟老公离了婚。韩棠今年32,虽然有个7岁的儿子,但他本人是重点中学教师+班主任,长相也端正,有不少人跟他说媒,但他也没有积极去相亲,一拖就拖了几年。

    韩星从肖清容手里抢过给他带的玩具,跑到一边玩起来。

    韩棠瞅了一眼,是一套正版乐高,价钱估计至少得三位数起跳,不禁说,“来就来了,还买东西干嘛。”

    “应该的。”肖清容言简意赅,这些年来韩棠对他的关照,远远超过班主任对普通学生,他都心中有数。

    “对了,你跟我来——”韩棠把肖清容拉到里屋,从柜子里摸出一个信封。

    肖清容头皮一麻,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韩棠就说,“这是学校和年级上的一点心意,不多,可能就够一学期的学费,你先收着。”

    肖清容连忙推回去,“韩老师,我不要。”

    “不是专门为你筹的,学校每年都有这个传统,去年前年都有学生拿到,只是一直没声张,你别推了。”韩棠固执的将那只信封塞给他。

    “我真的不能要。”肖清容十分尴尬,他这趟上门来,倒像是专程来拉赞助了,“韩老师,其实我是想借您的外网查点资料——”

    “哦,查什么?”

    肖清容便跟他说了自己母亲从病友那里听来的信息。韩棠也了解他妈妈的病,义不容辞的连上网。他们这边是学校宿舍,对外网的封禁没那么严。

    韩星在叫唤,大概是积木没拼好,韩棠便让肖清容查,自己出去应付。

    外网查到的信息果然要多一些,但大部分是英文,肖清容将大段资料复制下来,粘贴到自己的信箱中,想着等自己回去再细看。差不多把那十多页结果的有用资料都拷贝了,这么一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肖清容看了时间,匆匆关上邮箱出了书房。

    韩棠已经进厨房做饭了,肖清容一阵惭愧,自己简直是来当翘脚大爷的么,连忙跟他告辞。韩棠却执意要留下他,“你来老师家这么多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现在毕业了不忙了,怎么,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老师?是不是想着以后都不怕老师管啊?”

    虽然平时受他照拂颇多,但也一直是师长的口气,肖清容还真难得听他开玩笑,不禁一愣。

    “就快好了,你洗洗手准备吧,去叫星星把玩具收了。”

    肖清容被他推出厨房,无奈,只得跟家里打了个电话,母亲听说他在韩老师家吃饭,也没什么意见,反而让他多跟老师聊聊,好好感谢老师,别一毕业就不认人了。

    韩星吃的很快,记挂着还没拼好的玩具,几下就把饭菜扒进肚回去接着拼,韩棠摇摇头,也没当着肖清容的面管教儿子,“对了,你的专业是医学,以后课业比较重啊,听说也不比高中轻松的——不过,老师对你放心。”

    肖清容也渐渐放开了,“嗯,也有数理化的,像是微积分、统计什么的,到时不明白的再来请教韩老师。”

    “哈哈,高等数学跟基础数学有区别,我也未必能帮得上,但没关系,有问题咱们讨论吧。”韩棠愉快的回答。

    吃过饭,肖清容一边陪韩星拼积木,一边跟老师聊些中学趣事,时间过的很快,他起身告辞。

    韩棠把他送出来,坚持将那只信封塞给他。

    “韩老师,我不能——”肖清容心里有点数,所谓学校年级的一点心意,只怕是个幌子,搞不好就是韩老师本人的心意,他实在受不起。韩棠只是他老师,又不是他爹,没义务养他。

    “你如果还认我这个老师,就别推了。”韩棠几乎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让他拒绝,装出来的。

    “就当我给你智力投资好了,”韩棠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之前有个什么……再就业工程(?)的张姐打电话问过,好像是之前填过表的助学项目——他们有联系你吗?”

    肖清容一愣,可不,这几天他正为这事发愁呢,“有的。”

    韩棠沉吟了一下,“我听她说的,感觉……不好说,如果他们跟你联系,你自己斟酌吧,总之留个心,不要随随便便就信了。”

    肖清容感激的点点头,韩老师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回去吧,别太晚了,免得你妈妈担心。”

    肖清容知道,如果自己执意退回那份心意,也许倒真是伤了这位老师的感情,只能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才离开。

    他想,暂且承了这份情吧,他一定会回报的。

    ☆、10·所谓报答

    “状元,有空约军哥了?”赖成军接到肖清容的电话,来到他说的茶座,将车钥匙往桌上一放,舒服的往靠背一躺。

    肖清容见他这么自在,一时有些无词。

    “想起要请军哥吃饭?这样是对的,”赖成军翻了翻桌子上的价牌,不怎么感兴趣,“就先来两杯茶吧,留着肚子,等下军哥带你去吃好的。”

    他是个名副其实的玩家,最怕的就是寂寞,最好热闹,本来今天也有几个局,但接到肖清容的电话,便将那些都推了,还有些高兴,心想难道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肖清容沉默的看他反客为主,点了两杯毛峰,尝了一口,眉间一皱,显然不怎么苟同,但也没说什么。

    赖成军见他拘谨的样子,有心逗他,“一看你就是平时不怎么玩的,现在认识了军哥就不愁了——别的不说,c城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军哥可熟悉的很,以后就跟你军哥混吧。”

    话一出口,他立刻有些心虚,好吃的也就罢了,所谓的“好玩的”,显然跟肖状元的三观就不合——

    这下他还犯了难,等会儿带他去哪儿呢?难道去小文在的那间会所去按摩?会不会把好孩子给吓坏啊?

    但肖清容没有给他犯难的机会,等服务员沏好茶离开,帮他们带上包间的门,肖清容便从包里将那只信封拿出来。

    赖成军一看,脸色就变了,敢情这状元专程找他,不是开窍了,而是还在钻牛角尖啊?

    “赖总,我跟妈妈商量了一下,这钱还是不能收——”

    “状元,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就两万块还推来让去的,”赖成军口气有点冲,看到肖清容神色有异,只得缓了缓,“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觉得我无事献殷勤嘛,觉得人情欠大了、怕还不起是不是?我给你的名片不是假的,你回去应该有查过吧?”

    肖清容被他说中,有些尴尬。

    赖成军不以为意的笑笑,“没事,查查也好,换我也觉得不靠谱呢,谁没事往陌生人家里送钱呢?既然查了,那你也该知道了——这是遗传,我过世的老爸就是这个性子,跟他以前做慈善的钱相比,这两万块根本算不了什么;还有一点,你是学生可能不清楚,现在公司营业税交的重,如果有慈善方面的支出,税款可以减免不少——所以,我是在帮你,反过来你也是在帮我,明白了吧?”

    肖清容想不到他有这么多套说法,准备好的一肚子话也没了用场。只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十多年的人生苍白无比,也就是在学校读书考试,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赖成军喝口茶润润喉咙——茶的品质姑且不论,他发现肖清容找这茶馆还找的挺贴心,他这长篇大论、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来,可不就要茶水润喉吗?

    “还有,你妈妈的病不是伤风感冒吧?要透析,那是肾衰、尿毒症?”

    肖清容一愣,他好像只跟赖成军隐约提过,自己妈妈肾不太好吧?在家当着他的面,母子也没聊太多病情相关。

    “你既然查了我,我就不能关心关心你们?”赖成军笑笑,迅速转移了话题,不让肖清容纠结他是怎么“关心”的这么具体,“——每周要透析两三次,费用不低吧,这个还是其次——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一直这么透析下去?你妈妈的主治医生有什么计划没?说起来,我认识你们学校附院一个肾内专家,哪天方便,约个时间带你妈妈去看看?”

    赖成军提到的新信息,显然让肖清容忘了那两万块钱的事,但他随即有了新的纠结——当初赖成军来他家吃饭,特意说过,这项助学项目偏向医学生,将来还指着他帮忙挂号什么的——如今看来,显然也是为了让他减轻心理压力的说辞,这不,附院的专家教授,自己一个新生哪里高攀得上,还不是他反过来提供机会给自己?

    但这个时候也没法讲骨气。肖清容显然被说动了,觉得妈妈这样长期透析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自从母亲患病,他自己对这块了解了不少,透析也就是起个体外辅助的作用,治标不治本,并不能根本改善受损的肾脏功能,过程痛苦不说,长期下来还会打破病人体内平衡,元气大伤,加重贫血和肾脏萎缩,最严重的后果,可能会导致病人少尿甚至无尿……

    就算抛开那些专业知识,光就他自己肉眼观察,也发现母亲这一年多透析下来,经常头痛、恶心,有时看东西不清楚,好几天晚上,他还看见母亲捂着心口一脸的不舒服,只是他问起时母亲强作没事罢了。

    说严重一点,这法子几乎算是饮鸩止渴、恶性循环。

    肖清容当然不觉得这是长久之计,他报考医学院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希望自己将来学以致用,为母亲的病尽一点力,虽然现在考上了,但离开学尚有月余,何况医学培养过程漫长,也不是短短时间可以一蹴而就的,因此,他也和任何一个病人家属一样,希望母亲能得到名医的诊疗。听到赖成军的信息,不动心是假的。

    “可是——”

    赖成军仿佛把他的心思看了个通透,“‘——怎么办,这么一来,欠赖总的就更多了’?”

    看着少年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点点头,“理解,我也帮你想了个报答的法子——以身相许,卖给我吧,怎么样?哈哈。”

    肖清容听出他的玩笑口吻,哭笑不得。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自己是女的,他倒真的可以考虑这条路。

    古时候卖身救母、卖身葬父什么的,听上去狗血玄幻,但当类似的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头上,不得不面对现实——没钱,就得付出另外的代价。

    赖成军观察他表情,发现果然还是他母亲的病是最佳突破口,便趁热打铁,“专家门诊是每周四下午,看看你们哪周有空?”

    “今天周一,不用等,这周就行。”肖清容算了一下,连忙说,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好像太不客气了,打蛇随棍上,有些讪讪的。

    “行啊,”赖成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