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先试个三期，如果收视率达不到某个数字，我看也没必要花太多精力了。”

    赖成军看了他给出来的数字，也不跟他讨价还价，便点头答应，立下了军令状。

    他知道林百川是效仿国外成熟的商业电视运作模式，一切以收视率为标准，虽然残酷，但也符合市场规律。

    试水的提议总算通过，进入了正式讨论阶段。

    新节目想要冲出来，头几期，甚至期就要抓人眼球，记歌词这个节目形式本身固然还没先行者，但是否光这个元素就足以做一个成功节目？

    其他几个制作人也没接触过这种形式，还在眼馋《超级新人》的反响，对于这个记歌词的具体做法，给不出太有用的意见。

    林百川问出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名不正则言不顺——节目的名字定下来了吗？就叫《记歌词》？太普通了吧，不抓人；主持人呢？是从我们现有的签约艺人里面选，还是另外招揽？期的参与者怎么征集？如果要打广告，广告费用计划是多少？期打算在什么时候推出？”

    赖成军一个头两个大，何穆记录了焦点问题，居中调停，“长命功夫长命做，二少只是给个方向，我们会立刻成立一个制作团队的。”

    林百川说，“二少也说过，抢滩圈地分秒必争，现在又要长命功夫长命做了……好吧，公司的资源摆在这儿，二少尽可以用，至于细节，我就放手了，我只把两个关——二十万一期，以及三期之后的收视率。”

    说完他起身离开，把这里留给赖成军。

    他一走，几个制作人立刻开始倒苦水，抱怨被他指手画脚，原本做的好好的节目到了他这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赖成军看着那两个数字，还有何穆记下来的一堆问题，也觉得头痛，万事开头难，真是太多问题没有想到，光凭重生外挂yy是不够的。

    一群人越说越郁闷，索性打开会议室正中的大屏幕，正好在放《超级新人》。海选阶段已经结束，几个城市的优胜者齐聚大本营，正式进入决赛阶段。

    《超级新人》因为直接照搬国外成功模式，无论是评委的犀利点评，还是参赛选手的草根性，都引起了观众的极大反响，有赞形式新颖的，有说山寨的，有说谁谁谁不该被淘汰的，有说谁谁谁不配进入决赛的……

    他们看的是决赛期的录像回放，十多名选手一人一首歌，唱歌之前先放一段选手的录像，以加深观众对他们的印象，录像内容突出选手日常生活中的亲情友情，旁白相当煽情，不像选超级新人，倒像选十大杰青。

    而《超级新人》的主持人，也把煽情功力发挥到了极致，往往在选手还没开唱之前就被激出眼泪，而到了节目最后的淘汰阶段，更是台上台下哭成一片。

    赖成军委实有点架不住——

    他想起上辈子，类似的选秀节目在进行到最高潮的阶段，周围一群大妈小妹都为那几个少男少女揪心，甚至他有次和朋友去夜店，不小心碰到个服务生是某选手的粉丝，酒也不推销了，缠着他们给那选手投票支持，声泪齐下的诉说该选手多么多么的优秀，又遭到了多么多么不公正的待遇，被黑被阴……当时他们几个大老爷们被那孩子哭懵了，面面相觑，尴尬之下也只得附和几声，答应支持。

    此刻，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几个制作人大概也跟他差不多心思，只是本着“学习优秀同行经验”的想法，忍耐狗血。

    赖成军当然知道，能够让观众代入，能让观众动容，固然是成功，但也不见得就只有华山一条路了。

    他敲敲桌子，“人家玩煽情，我们就玩轻松——功夫片巨星除了李小龙，还有成龙。”

    说起轻松，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眼前一亮，于是心动不如行动，立刻翻出电话簿，“fiona，除了卖水晶，你还做过什么节目没？”

    “……二少？”fiona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播过两个月的早间新闻，算吗？”

    赖成军简直想象不出来fiona穿着正装播报新闻的样子，不禁一笑，“主持呢？你有没有主持经验？”

    “……上学那阵是学生会文艺部的，主持过‘明日之星’十大校园歌手……”

    赖成军不等她说完就道，“行，那你马上过来，有事找你商量。”

    ☆、20·面试主持人

    赖成军看着面前的三个美女。

    本来他计划是为这个节目配置一男一女，两名主持人，这样搭配起来干活不累。但考虑到可怜的经费，只得咬咬牙，把男主持去掉。于是出现了三个主持人候选者。一个是台里的签约艺人，以前主持过小型户外节目；一个是林百川推荐的新生代女星；还有一个就是肖菲（fiona的身份证件名）。

    ——虽然林百川说放手，但显然没那么潇洒，比如主持人人选他也想要干预，听说肖菲根本没啥拿得出手的经验，就立刻不以为然。赖成军只好放弃内定，让她们通过面试，竞争上岗了。

    面试官除了赖、林，还有一位人事主管。

    题目也跟她们可能接手的这个节目密切相关。题目是林百川拟的，赖成军看的直咂舌——这是在考主持人功力呢，还是想剥削几位面试者的创意呢？

    “题目一：这是一档以‘记歌词’为关键信息的歌唱类综艺节目，能否为它起个名字？”

    三位面试者给出了不同的答案——本台艺人提供了《大家记歌词》《全民记歌词》，肖菲想的是《麦霸不看词》《麦霸猜猜猜》，而那位三线艺人则给出了《超级歌词秀》《周五歌词秀》……

    “题目二：你觉得这档节目可以怎么做？”

    其他两名面试者有点茫然了，记歌词就记歌词呗，无非是找首冷门生僻的歌不显示字幕为难选手，还能有什么形式？

    她们绞尽脑汁，“……给abcd四个选项可以吗？或者，场外求助？”

    赖成军心想她们肯定看过猜答案类的综艺节目，但这些经验是否适用于歌唱这个特定类别，就不一定了。

    肖菲的思维比较发散，“为了调动气氛，场面好看，可以让选手组队，毕竟一个人不可能精通所有歌，团队可以起到互补作用，这样跟《超级新人》相比也就有了区别；记歌词本身的形式有限，可以根据歌曲提炼不同的主题，例如老歌、外文歌、影视金曲；提前拟定，既能让选手准备起来有的放矢，也能吸引观众预先锁定——其实，说句实话，我觉得光是记歌词，就算形式有变，也是换汤不换药，可以试着扩充内容，比如根据前奏猜歌名，甚至放一段v来猜，比起单纯的记歌词，节目的趣味性和层次感都可以增加……”

    赖成军心想自己果然没找错人——她的回答唤起了他的记忆，其中一些也跟他印象中后来的那个节目不谋而合。

    “第三个问题，您觉得这个节目的亮点和限制在哪里？”

    亮点大家都说到了，草根性，门槛低，接地气，易共鸣，费用少，没前例……而所谓的限制，也就是缺点，她们也大致明白，可能缺乏星味和原创感，内容略显单薄，一经推出易被跟风，等等。

    但在这个基础上，肖菲说的更多一点，“……我很支持这个节目，尽管由于条件受限，可能存在一些问题，但我们应该把眼光放长远，它可以只是一个起步，一个突破口，只要造成话题，让观众注意到我们的节目，我们的频道，那就是成功。”

    三个问题问完，面试者出去等待，留下面试官讨论。

    林百川果然对肖菲有意见，皱眉道，“履历不够看……口气也狂了些，还没选上呢，就一口一个‘我们’的。”

    赖成军为了避嫌，索性不开口。

    人事主管倒是抓住了肖菲的一个亮点，“我有注意她提到《超级新人》，尽管这个可比性还有待商榷，但我觉得能有这份野心，就很值得鼓励。”

    赖成军的沉默反而起到了一定作用，林百川最后也不好坚持他的推荐人选了，“各有千秋，你们决定吧。”

    等他走了，赖成军拍拍人事主管的肩膀，“麻烦，准备一份新合同。”

    得知被选上，肖菲相当惊喜，连忙对赖成军表决心，“感谢赖总，我会用心做的。”

    赖成军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还真的要用心，我将来就指着你这头炮能不能打响了。”

    “当然，我很喜欢主持，但真的不想卖水晶、或播交通新闻。能有这个机会实在太好了。”

    “慢慢做吧，就像你说的，这个只是起步，将来我们……做超超级新人。”

    两个人都笑了。

    确定了主持人，还意外发现她自带策划能力，赖成军也算放下了部分担子，自己则转换角色，找人对肖菲进行必要的紧急培训，帮她组建制作团队，以及跟电视台的工程部做好沟通。宣传工作也开始进行了，主要向大专院校、酒吧、ktv投放广告，其中最主要的宣传词就是——

    “你也许错过了《超级新人》，那么你不能再错过《麦霸记歌词》；真正零门槛，为所有爱唱歌的草根打造梦想平台”。

    那个时候，《超级新人》已经结束海选，有些民间高手正在后悔呢，就看到了这个广告，而《超级新人》当初所谓的零门槛并非纯零，相反有着相当严格的要求，16-24岁，这就将不少有心人拒之门外。

    记歌词没有分多个赛区，也没有漫长的海选，选手直接来电视台报名进行集中初选，初选的录像选择性播出作为预热，没有请大牌评委，而是直接让工作人员充当裁判，毕竟不需要考察选手的唱功、可塑性之类，判断的标准也很客观，甚至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能过把瘾。

    初选了三次，就定下了期正式开播的时间，在9月下旬。这阵子赖成军难得投入，废寝忘食，甚至都忘了跟肖清容的约定。等他稍微闲下来，忽然发现——不好，居然错过了干儿子的开学！

    赖成军觉得这日子对肖清容来说挺重要，自己放他鸽子很不应该，连忙打电话慰问，想不到电话也没人接。他觉得奇怪，试着打开邮箱，果然看到了肖清容n天前的邮件，原来他们最开始的两周要先去军训……想必是军训期间不能用手机吧。

    赖成军暗道惭愧，口口声声说要回报、要照顾人，关键时刻却压根指望不上。看来他要养成每天查邮件的习惯。好在时间不久，两周已经过了一半，等肖清容回来了，再请他吃饭赔罪吧。

    ☆、军训归来

    赖成军在为他的娱乐帝国奠定块基石的时候，肖清容正在苦逼的军训中。

    他读的专业是临床医学，班上60人，女生40，男生20，刚好2：1。在20个男生里面，身高腿长、白净温和的肖清容相当亮眼，几乎是报名当天，就被辅导员内定为班长了，毕竟刚开始大家都不熟，同学们对他印象也挺好，女生见了他固然脸红心跳，男生看到他高考成绩也不得不服，所以辅导员一提就通过了。

    开了学拿了教材，还没上课，他们就被拉去军训，虽然时间不到一月，但还是严格按规矩来，一切零食手机上交，每天分三个时段：早起长跑，吃早饭，训练；吃午饭，睡午觉，训练；吃晚饭，训练，睡觉。两周时间只够练练军姿、队列啥的，当然也少不了内务、值勤、紧急集合这些。

    大部分都是城市孩子，头两天觉得新鲜，后来就觉出苦来，饭菜的油水很少，基本是馒头稀饭、土豆炒白菜之类，大家吃得嘴里淡出鸟来，还不准买零食，好在日程安排的满，他们的时间都被训练吃饭睡觉占的差不多了，也就每天睡前有那么一两个钟头属于自己。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去排队给家里打电话，也有讨论班上哪个女生漂亮哪个女生性感，好在肖清容有所准备，来之前特意带了本解剖学英文教材，抓紧这点时间看书，把不会的生词勾出来，这样等军训完了，回去可以集中查。

    “班长，又学习呢？”军训住同一寝室的男生招呼他，力邀他加入新生选美评委阵容，“他们都推罗媛媛当班花，但我觉得汪璇更可爱——你来评评理。”

    肖清容努力回想了一下，“汪璇……是短头发那个？”

    “长头发……中午她还找你商量汇报演出的事呢。”问他的男生十分黑线，“好吧班长您继续学习，回头我借你笔记啊。”

    “嗯。”肖清容继续啃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