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找他,是他亲爸,劈头就是一句,“你要换肾给你妈?”
☆、71·献身救母
遇到他亲爹的时候正在宿舍楼下,吴玉坤身旁站着汪璇,对上肖清容的眼神,汪璇有些不自在,“我刚好碰到伯父,就多嘴了几句……”
吴玉坤对汪璇倒是态度良好,“没有没有,我平时忙,对容容不够关心,多谢汪同学。”
肖清容冰冷的目光让汪璇有些瑟缩。她主动找上肖清容,各种承诺,这种行为其实不太符合她的性格,说掉价、倒贴也不为过,但也是觉得这个机会不易,趁虚而入也认了,肖清容婉拒之后,她还是放不下心,打算再来找他聊聊,想不到在男生楼下碰见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肖父,还是肖父先把她认出来。汪璇于是曲线救国,想着从肖父这儿让肖清容松口,当然不敢说让他当上门女婿的话,只说自己老爸是专家能帮忙。
吴玉坤本来是为了别的事找儿子——肖清容后来当嘉宾参加年华台谈话节目的视频,他最近才看到,气的不行,看来自己对儿子说的话,他全没放在心上,正好今天得了空就想过来数落几句,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你妈也真是,不但让你上电视抛头露面,还要你割肾给她?早晓得,我当年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的监护权抢到手。”
汪璇听出端倪,很是尴尬,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有些忐忑,但又不肯放过进一步了解肖清容的机会,于是也厚着脸皮没走。还好这里人不多,肖父又压着声音说话,不至于引起太大动静。
肖清容嗤笑道,“我的监护权?带着个拖油瓶你好嫁吗?”
显然是讥讽吴玉坤刚离婚就把姘头扶正,跟私生子父慈子孝的事。这个“嫁”字,也暗指吴玉坤靠着继任老婆少奋斗n年。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吴玉坤听得火起,“你还好意思自称大学生,我看是大畜生还差不多。”
汪璇在一边听得发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不到肖清容这亲爹并没表面上看着这么光鲜高端。
肖清容大概也是觉得谈下去没意思,转身就要走。
“喂,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吴玉坤急了,“你不会真为你妈捐肾吧?就算她同意,我还不同意呢,古话怎么说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她把你养大,要你割肉这种自私的事都做得出来,但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一半是我给的,我可不能看着你自残——”
肖清容冷笑道,“反正我有两个肾,再捐一个给你,你平衡了吗?”
实在是够了,吴玉坤貌似关心他这个亲生儿子,但句句指桑骂槐,无非是觉得之前被发现家外有家的丑事,被离婚、被指点太丢脸,这口气堵到现在还没发泄够,于是不放过任何一个黑前妻的机会。
吴玉坤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这是诅咒我呢?你妈怎么教的,小小年纪没一句好话——”
汪璇终于没法旁观下去,“班长,伯父……你们小点声吧,在这儿吵被别人听到了不好……”
她这时才发现肖清容家里这本经真难念。
肖清容看看她,“这事其实跟你没关。”
汪璇一窘。
肖父倒似跟她站在了同一阵线,“你这孩子当真不识好歹,谁对你好谁对你赖都分不清,我听汪同学说了,汪主任bhbhbh……”
他一脸恭维,仿佛恨不得跟人结亲的样子,汪璇都有些不好意思。
肖清容心想:真吵。这人什么时候才走啊?这会儿时间晚了回家也不方便……
这时电话一响,他接起来,居然是赖成军的。
“那事你考虑的怎样?”
肖清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答非所问,“你今天在吗?”
“额?”赖成军愣了一下,听出干儿子话中的急切,伴随着背景的吵嚷,忙说,“在……你要过来吗?”
“好的,我马上过来。”
肖清容收了线,肖父听到这句话,敏感的问,“谁啊?不会又是你妈吧?”
肖清容懒得理会,甩下两人就往校门口走。
再说赖成军,他今天也是兴之所至来这边住,听到影卫说要尽快决定,于是忍不住又给干儿子打了电话,连自己都要骂自己犯-贱,想不到干儿子竟然主动表示要过来?联想到背景里面的对话,难道他又受了亲爹的刺激?
还没想个明白,就听到门铃响。
他打开门,果然是肖清容,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原本的那几分气也消了,“来啦?刚下晚自习呢?”
这么晚来,回去肯定不方便,那就顺便留宿一晚了,多少是个慰藉。
——只是没想到慰藉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关上门,肖清容抓住他的手臂,“军哥,我都听你安排!”
“……”赖成军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肖清容缓了一口气,有些迟疑的问,“那个……配型的机会还有吗?”
赖成军反应过来,“……有。”
“那好,我明天一早就跟妈妈说这事,看能不能尽快进行?”
“当然可以,”赖成军见他情绪还有些激动,忍不住轻轻抚摸他脊背,“我早就说了,别跟我见外嘛。”
肖清容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说,“我想去洗个澡。”
“没问题,热水还很够。”赖成军指了指楼上,心想大概这孩子住学生宿舍,澡堂什么的也很难挤?
肖清容立刻上了楼。
趁他洗澡,赖成军跟影卫联系了一下,确定了一些细节——不管怎样,干儿子肯接受他的好意,他就满足了,电视也不想看了,于是自己也上了楼,卫生间的门还关着,里面水声哗哗,客卧挺干净的,不需要怎么收拾。
不求同床,但求同层。
赖成军在主卧百无聊赖的转了几圈,忽然水声停止,他还没按捺住骚动的心思,就见门被打开,肖清容出来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岔了,但等那人周身水雾散去,他才确信——面对自己的肖清容居然身无寸缕。
赖成军顾不上欣赏意外的好风光,连忙侧身,“是不是忘了拿浴袍?”甚至打开衣柜一阵翻找,借由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鸡冻。
肖清容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径直走了进来,在赖成军惊讶的目光中,就那么光着往大床上一扑,背对着他。
青年瘦削结实的身躯美不胜收,尤其吸引眼球的是细瘦的腰身,线条利落的长腿,挺翘的、毫无遮掩的臀部,两个半球之间深深凹陷、诱人探索的缝隙。
赖成军心想,还好自己心血管没大毛病,不然被这么一刺激,还不得直接去跟上帝报到?
他咽了一口唾沫,“呵呵,反正要休息,穿了再脱也麻烦,但也小心别着凉啊。”
他打开床角折好的被子就要往那光溜溜的身上盖,原本背对着他的肖清容却转过头来,“军哥不上吗?”
赖成军手一抖,被子落了下去,堪堪遮住他一小半身体。
——他没听错吧?
他干笑一声,“你睡吧,我去隔壁。”
没关系,他想睡主卧就让给他好了。
肖清容翻了一个身面对他,“我是说,军哥不想上我吗?”
他脸上并无戏谑,那双眼睛黑亮幽深,并不像是开玩笑。
——原来真没听错。
“说什么胡话呢?没喝酒吧?”
肖清容不说话看着他。
赖成军这才知道他是认真的,将他从接电话开始的诡异言行串连了一下,于是得出了结论。
“你这是干嘛?献身救母?我是那种人吗?我——”赖成军对上他的目光,自己都有点说不下去。如果说他出手相助完全不带任何功利目的,自己也不相信。毕竟天下等着拯救的人那么多,他也不见得真就“千处有求千处应”了。
“我是自愿的,”肖清容没有表情的说,“再说我也没有其他可以回报的。”
赖成军本想问问他之前遇到什么事了,但看见他的眼神,忽然不忍心出口,天知道肖清容自己跳上他的床是下了多大决心。
虽然人是到了他床上,曾经yy过的近在咫尺,但赖成军却下不了手,只得避重就轻的说,“还只是配型……当然最好是能成功。”
换句话说,如果不成功,肖清容这代价就付的大了点。
“那也没关系。”肖清容大概是豁出去了。
大礼送上门,不论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还是为了肖清容的面子,赖成军都无法强硬拒绝,只得慢慢走近。
肖清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手却默默抓紧了被子。
赖成军走到床头,两手撑在他身侧看他。
在他的无声注视下,肖清容有些扛不住,将头转开,似乎是想结束这种诡异气氛,将被子拉开,眼睛一闭,“你……来吧。”
赖成军将被子重新给他盖上,拉到他下巴,将他裹的紧紧的,在肖清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低下头说,“那我就收下了,但今天不急着吃。”
肖清容脸一红。
赖成军声音一沉,“今天先尝个味。”不等肖清容反应过来,就低头吮住他的嘴唇。
肖清容虽然僵硬,却没有抵抗。
赖成军将肖清容的两片嘴唇蹂躏了无数遍,甚至将他的舌头、上腭、齿龈都一一照顾了,听到让人脸红耳热的水声,肖清容抑制不住的几个喉音,才满意的放开了他。
青年脸很烫,眼神略呆,红肿的嘴唇亮晶晶的,有些合不上。
赖成军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帮他掖好被角,“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有的忙了。”
☆、72·表态
一旦接受,流程就迅速开始了,配型是集体进行的,结果出来,肖母与其中一位供体配型成功,供体是名四十出头的男子,身体健康,经专家评估,手术成功率及术后生存率均有较高的预期。
当然这只是步。赖成军找人去本市乃至华国的几所大医院打听过,果然对非亲非故的换肾手术相当保守,要经过一系列论证,而他们这个案例的“非亲非故”还不是普通路人,是即将上刑场的人,其间牵涉甚多,就算最终可以实现,之前的各级审批就得花上不少时间,而供体首先就不一定能等到那个时候。
这时谢医生发挥了作用,立刻联系他以前工作过的外资医院,该医院是首批进入华国的私立医院之一,医护人员固然都有国外知名医学院教育背景,目标患者也以在华国居住工作的外籍富商、官员、高管为主,器官移植的经验比华国级的教学医院还丰富,可以说医疗力量为世界领先水平,更重要的是拥有灵活的弹性和空间,可以绕开诸多限制,例如肖母这例手术的审批就只用了几天完成。
赖成军听到这个消息,总算松了一口气,嘱肖清容让他妈妈开始做术前准备。
肖清容原本觉得虚无缥缈的机会一下子落了实,几乎不敢相信,茫然中又要脱光了往床上扑,赖成军失笑,依然没有下手,只是索吻,“不急,等你妈妈手术成功了,你放松心情再跟我做——难道还怕你跑了不成?”
肖清容被吻的眼神迷离,还不忘反复说,“军哥真的帮我太多了。”
赖成军故意拍拍他屁股,“别替我担心,我不做亏本生意的。”
当然,对于那位“供体”,也给予了相当的弥补,那人入狱后老婆立马跟他离婚、划清界限,连儿子也不要,他犯的是经济罪,证据确凿,只得认罪伏法,全部身家荡然一空,惟一放不下的就是未成年的儿子。赖成军为了打消他的顾虑,让影卫提前把那人的儿子送去了外国,安排好了他今后几年的生活和学习,那人通过视频看到儿子的近况,总算是放下心来,签了器官移植的协议。
至于肖母那边,肖清容并没告诉她实情,只含糊说是幸运受惠于某个跟学校合作的项目,因为他本身读的医学院,稍微用心编造了一下,也相当能够以假乱真。确定下日期之后,就让肖母提前两周住进医院,进行一系列术前准备工作。
这消息却被赖成睿知道了。
看着大驾光临的老哥,赖成军头皮发麻。对上何穆的表情,大概知道东窗事发,掩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