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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她伸出手想抓住慕子凌的手,却被慕子凌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伸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片刻后,她的脸上便重新挂上笑意,似乎并不在意。

    从身边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托盘,徐梓棋将其放在石桌上,柔声道:“这是娘特地为你炖的人参鸡汤,你大病初愈,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现在还热着呢,来,趁热喝下去吧。”

    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鸡汤,慕子凌垂眸,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派谦逊温和,“您有心了,只是我刚吃了药,半个时辰内不能食用任何食物。”若是吃了,只怕他会忍不住想吐出来。

    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慕子凌用手轻轻地抚平有些褶皱的衣角,神情充满困倦,哑着声道:“我有些乏了,想回屋歇下了,您舟车劳顿,也先回去歇着吧,”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石桌上的鸡汤,说:“这鸡汤,待晚些我再喝吧。”

    往前走了几步路,似乎又想起什么,慕子凌的步伐停了停,思索一会,他便偏头对阿临轻声吩咐道:“替我送母亲回去。”

    “是,公子。”阿临眉头皱了皱,却还是依言收住要跟上的脚,恭敬应声。

    徐梓棋站在原地,看着慕子凌离去的背影,柳眉微蹙,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狠意,静默半晌,她才淡淡扫了一眼静候在一旁的阿临,轻声叹息一声,道:“罢了,你留下照顾凌儿便好,我自己回去就可,省得凌儿身边没了人。”

    看着夫人他们离开后,阿临才端起石桌上的鸡汤,随着慕子凌的步伐,回到房间,他刚要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就听闻屏风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这鸡汤,拿去倒了。”

    “啊?”阿临低下头,看了看汤碗,茫然地眨眨眼,问道:“为什么啊,公子您确实需要好好补身体的。”

    “莫问太多,去倒了。”慕子凌这回的语气带上了强硬。

    “……是。”阿临没有再多说什么,乖乖地听话,将鸡汤拿到门外,找了个地方倒掉,倒完鸡汤,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看着手里头的空碗,歪着头,觉得今日的公子真的非常奇怪。

    ※※※

    徐梓棋回到自己住处,便差人唤来了一直贴身伺候她的老嬷嬷,这老嬷嬷姓薛,害人的事,十有八九都是由她出面的。

    薛嬷嬷来的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随着下人进屋。

    “夫人。”薛嬷嬷在徐梓棋跟前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个礼。

    “嗯,嬷嬷起吧。”抬起眼眸,徐梓棋的声音很淡,“其他人都退下,去门口候着吧。”

    其他侍者丫鬟便都躬身行礼,而后陆续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自己与薛嬷嬷时,徐梓棋才抬头,神情早已不复刚才的温柔贤淑。她看着薛嬷嬷,言语似乎漫不经心,“嬷嬷,你是否忘了,在我离去之时交代与你的事情?”

    “夫人息怒,”慌忙跪下,薛嬷嬷垂着头,解释道,“那日老奴确实是命人在香炉里下足了药,按理来说,那样的药量再加之以往积累的毒素,本该是华佗再世也救不活那慕子凌的……”

    “可为何慕子凌那贱子还活得好好的?”打断了薛嬷嬷的话,徐梓棋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这……是那慕子凌当真命大。”薛嬷嬷嘴唇颤了颤,解释起来,“老奴千万万算,也算不到那日晚膳之时,由于慕子凌胃口不好,于是老爷便命厨子专门为他做了一道清炖河豚鱼……就是这道菜,缓冲了慕子凌体内的毒性,才让他得以活了下来。”这是她几经打听,才知道的消息。

    “荒唐,一道清炖河豚鱼怎能救命?又非解药!”徐梓棋眉心紧蹙,显然非常怀疑。

    薛嬷嬷脸色发白,继续为自己辩解:“本来老奴也不信这事,但几日之后,老爷就特地奖励了那做菜的厨子,甚至升他做了府里的主厨,夫人若是不信,可随意差人进来问一问便知老奴所言并非假话。”

    徐梓棋扫了一眼跪在自己跟前的薛嬷嬷,心里料定她不敢对自己说假话,那么这便是真的?

    紧紧咬着牙,徐梓棋的眼里放出了恶毒的光,她非常不甘心,为何那贱子有那么好的运气!

    胸中堵着气,忽然,徐梓棋猛地将手里的茶杯用力地置在桌上,这才将心中的怒气散去一些。

    重新冷静下来,她才想起适才慕子凌的态度,于是接着又问:“嬷嬷,你确定那贱子并不知是何人下毒害他?”

    若是不知,那为何今日对她的态度如此奇怪……但若是知道,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蹙着眉,徐梓棋满心疑惑。

    薛嬷嬷一惊,立刻肯定道:“他定然是不知的,那下毒之人,在当日便已经让老奴连夜送出府了。”

    徐梓棋微微颔首,大概是她多心了:“既然如此,嬷嬷你起吧。”

    “是,夫人。”薛嬷嬷跪的腿都有些软了,站起来的时候,两只脚还有些晃。

    “对了,那名下人,你安排他去往何处了?”徐梓棋似乎是随口问了一声。

    “老奴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连夜离开京城了。”薛嬷嬷恭恭敬敬地回答,不敢有半句隐瞒。

    “呵,嬷嬷,看来你真是老了,都生出慈悲心肠了,”抚了抚自己的云鬓,徐梓棋垂眸,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丹寇,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你应该该知晓,这个世间只有一种人,才能永久的保守秘密。”

    “这……”薛嬷嬷抬头看了一眼徐梓棋,在看轻她眼底的冷意后,身子下意识一抖,“夫人请放心,老奴这就差人去办。”

    第3章 圣旨

    又是几日过去。

    这日,吃过药,慕子凌倚靠在床头,阿临见他并不重新躺下,忙拿过一件外衣,为他披上,同时问道:“公子,您可要看会儿书?”

    “不必。”轻轻摇了摇头,沉默一会,慕子凌忽然抬起眼眸看他,“今日可是二十一了?”

    “是二十一了。”阿临回答道。

    过了一会,慕子凌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阿临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公子,不禁问道:“公子您可是有事?”否则为何一直问时辰。

    “无事。”话音落下,慕子凌忽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随后吩咐道:“准备一下,我想沐浴。”

    阿临闻言,连忙带着几名小侍去准备沐浴所需。

    待他们将所需之物都准备妥当,慕子凌就摘下发簪,披着一头乌黑长发,脚步缓慢地朝浴房走去。

    未时过后,陛下为他赐婚的圣旨就该进府邸了,圣旨送到的时辰,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上一世,传旨太监将圣旨念完时,他只觉得晴天霹雳,屈辱至极,心中怒火滔天,愤愤难平,领旨过后,更是整日浑浑噩噩愁眉不展,别人唤他,也是三声不应四声不响。故而在徐梓棋过来安慰他,并且告诉他有一计脱身之时,他想都没想,便欣然同意,还非常感谢。

    那时,他心中只有屈辱跟难堪,觉得让他以男子之身嫁于另一名男子是万万不能,能脱身便好……却不曾想,代嫁之人若是被识破,他便是欺君,难逃死罪,而他的父亲亦会为此受到牵连。

    现在回想起来,慕子凌突然发觉,徐梓棋想的这一计,不仅害了他也害了他父亲,她想置自己于死地是好解释的,但对他的父亲出手,着实蹊跷。

    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徐梓棋会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沐浴之后,慕子凌穿好衣衫,而后就坐在铜镜前,闭上双眼,任由手巧的婢女为他束发。

    束完发,慕子凌就起身,然后从书架前随手拿过一本书籍坐下安静地看起来。

    阿临见自家公子似乎是要专心看书,就干脆挥退其他侍者,他自己则立在一旁,伺候着。

    心里计算着时辰,快到申时之时,慕子凌就收起书籍,站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庭院。

    负手而立,慕子凌仰起头,微微眯着眼看着头顶的天空,阳光照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耀眼,明亮。

    阿临一脸茫然,他歪着头,看着这样的公子,忽然觉得很陌生,他总觉得,自从中毒醒来之后,他的公子,变得跟以前好不一样了。

    这么站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慕子凌似乎看得入了神,直到有一名小侍唤他,并飞快跑来,他才回过神来。

    小侍跑到慕子凌跟前,弯了弯腰对他说道:“公子,宫里来人传旨了,老爷让您前去接旨。”

    “嗯,我这便过去。”

    已然知道圣旨的内容,这一次,慕子凌不再感到愤怒,他的心里非常平静,丝毫没有起半点波澜。

    经历过一次死亡,他还有何惧?

    走过长廊,穿过花园,越过重重拱门,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是到了正厅。

    走进正厅,慕子凌走到慕纪彦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爹,而后,他又看向一旁的徐梓棋,淡淡地喊了一声母亲。

    “好孩子。”徐梓棋此时正想不通为何会有圣旨颁于慕子凌呢,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慕子凌对她敷衍的态度,听他喊自己,就随口应了一声。

    慕纪彦听着奇怪,就偏头看了一眼徐梓棋,见其心不在焉的模样,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片刻,他将头转回来,看向慕子凌,眼底有关切,“身子可好了?”

    “已经好了,让您担心了。”慕子凌心中一暖,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

    “好了便好,”慕纪彦点点头,眉宇间含着一丝担忧,他道:“陛下传旨于你,且先接旨吧,莫让公公久等了。”

    这时,本坐在下座饮茶的公公将茶放下,站了起来,尖细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就接旨吧,老奴等个一时半会倒是不要紧,但这圣旨是等不得的。”

    闻言,正厅之内,慕纪彦带头,所有人都齐齐跪下。

    见状,公公点点头,而后便将圣旨打开,尖细的声音开始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圣旨念完,慕纪彦已经眉头紧锁,而徐梓棋则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手帕已经被她撰得变形。

    在场所有人,唯有慕子凌最是冷静和淡然。

    只见他神情淡漠的接下圣旨,之后叩谢皇恩,仿若这道让他嫁于二皇子的圣旨只是变化的天气一般,并不特别,也不会令人惊讶。

    送走传旨太监后,慕纪彦便挥退众人,看着慕子凌不言不语,皱着眉,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忧。

    徐梓棋本来还想跟慕子凌说几句,但她刚刚张口,就看到慕纪彦的神色,于是只能将要说的话重新吞回肚里,领着丫鬟和下人先回了房。

    沉默许久,慕纪彦才先开了口:“你放心……待会我便入宫,请求陛下收回这道旨意。”

    慕子凌心下感动,又后悔上一世自己还曾经埋怨过父亲,只觉得羞愧。

    好半晌,他收回思绪,缓声道:“爹,您不能去,二皇子病重,药石无用,若是有其他方法,想来陛下也不会同意这本是荒唐至极的事,让二皇子娶一名男子为妃,让天家沦为笑柄……但这是国师的话,是最后的希望,所以这道圣旨,陛下是万万不会收回的。”

    “我知,但你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忍心,让你……”慕纪彦心中既是愤怒又是悲伤,他自然知道个中缘由,也知道圣旨既下就不会收回,但是他的孩子,惊采绝艳,翩翩公子,又怎么能够以男子之身出嫁,还是嫁于另一名男子?

    “爹,圣旨既然已下,就成定局,何不坦然接受?何况我听闻,这位二皇子虽然长久卧病在床,却是难得性格温和的有才之人,能与他谈论学识,从他身上学习一二,也并非是不能接受的。”

    上一世,接旨之后他虽然心中愤恨难平,非常抗拒,但代嫁之事是需保密的,故而他只能按照圣旨所提,每日进宫跟二皇子相处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其实就是陛下想让他跟二皇子培养感情的,毕竟他们都是男子,这场婚事又并非二人你情我愿之举,所以,就唯有希望多多相处能够积累一些情谊。

    慕子凌记得自己次入宫之时,看到二皇子的惊艳。

    他还记得这位二皇子的风华,即便抱病在床,惨白无力,气质依旧清冷如玉,让人移不开目光。

    不但如此,那二皇子在待人接物方面也极有礼貌,纵然自己因那莫名其妙的圣旨而记恨迁怒于他,从来冷言冷语,言语之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