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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

    路鹤宁匆匆看了一眼,的确是很让人喜欢,但是两件的价格天上地下,只能依旧摇头叹道:“我觉得还是刚刚那身更合适。你帮我把那个包起来吧。”说完见店员神色略有些失望,只得又诚恳道:“谢谢,麻烦你了。”

    路鹤宁最后还是划卡买了那身打折的,他后来的脸色有些僵硬,徐稷也不知道怎么拐过了弯,没再为难他。他出了店门后松了口气,默默地把银行卡放回了口袋里。

    徐稷跟在后面道:“你那个口袋装着容易掉,放我这吧。”

    路鹤宁看也不看他,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徐稷又道:“要不然去买个钱包吧?你钱包被偷了不是一直没买新的吗,走啊,我跟你去看看。”

    “不用看了,这里的东西我买不起。”

    徐稷在一边有些冤枉,在后面快走了两步说道:“不就是让你多试了件衣服吗,这就不乐意了?这么小气。”

    “是我小气还是你肚子里有气,”路鹤宁不留情面地撇了他一眼,“你刚刚在那边聊什么了?聊了一肚子气到这边来耍威风……”

    徐稷哼了一声。

    路鹤说:“你们有什么矛盾有什么问题那是你们的事。你们有钱能买个一两千的内衣也是你们的事。懂吗?但我不一样,我现在欠着债,要还钱,要挣钱,要省钱……”

    他说到这有些无奈,又叹了口气道:“你刚刚那么做我真的很尴尬,瞎子都能看出来哪个好哪个坏,我又不傻,我不就是图便宜吗……更何况那些店员也是吃提成的,我这人的能力摆在那,撑死就能花两千,你却让人拿件小一万的衣服,又小心翼翼的伺候我穿上去再脱下来,我又没钱买……”

    徐稷反驳道:“我有钱啊?”

    “跟我有屁关系啊!”路鹤宁皱着眉低声喊了一声,喊完才发现自己竟然爆粗口了。

    不过这一声小小的发泄让他心绪平复不少,路鹤宁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想,徐稷跟自己非亲非故,已经帮过不少忙,今天的事情虽然欠妥但是也是好意,自己这样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他想到这,忍不住用余光去瞧徐稷,碰巧徐稷也在看他,俩人的视线一触即开。

    路鹤宁略微转开头,小声道:“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太好,你以后别这样了。”

    徐稷就势嗯了一声。

    路鹤宁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新的话题,于是随便找了个话头道:“不过你买了件什么啊,一件两千多?”

    “就那个丁字裤。”徐稷伸手去掏那个小纸袋,有些得意的说:“给你看看,还是纱网的呢。”

    “……你……”路鹤宁看着他手里那一小丢丢的黑色小网兜,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在徐稷很自觉的展示了一下就放回去了,没当场抖一抖做个展览。

    周末的时候路鹤宁没再出去,他在家做了下功课,借着徐稷的书房查那几家公司的基本情况。徐稷正好也闲在家里,看他仔细的样子难免有些好奇,总要时不时得路过一下,看看路鹤宁都在忙些什么。

    好在路鹤宁投入之后很少受他打扰,只顾着盯着网页念念有词。徐稷有次借口送水果过去,才无意中发现路鹤宁念的是英文。

    然后那公司的网页明明是汉字的。

    徐稷一开始有些惊讶,后来“路过”的次数多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在吃饭的时候问了出来。路鹤宁回答道:“我是应聘的经理助理,但是这几家公司都有对外业务,所以英语是必须的。”

    徐稷不解,他自己连英文单词和拼音字母的念法都分不清,经常大锅烩,所以一直觉得会英语的人都很牛逼。他忍不住问道:“不就是个助理吗?还要会这么多?”

    路鹤宁笑了笑。

    徐稷想了想又问:“那你工资高吗?”

    路鹤宁把薪酬标准又说了一下。

    徐稷这下更惊讶了:“他这个工资也不比钟杰给的多啊,你当初怎么不去他那里?”

    “……还是有差别的,”路鹤宁微微迟疑后,认真道:“一是当时我并没有做助理的经验,和他们的应聘要求并不相符……”

    徐稷摇了摇头:“不会啊,他说一开始特别看好你呢。”

    “那是因为薪酬,”路鹤宁道:“因为我的条件并不是十分符合,所以当初面试的时候,他们压低了标准,每个月固定工资三千二,里面包含了全勤奖和五险一金,也就是我实际拿到手的钱才两千多。除此之外加薪的空间很低,你当初说的稳定后五六千,可能要一年,也有可能要两三年。”

    路鹤宁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也叹道:“不过我自身的原因也很多。那时候我的确觉得少爷的收入挺可观的……毕竟我才第三个月,那个月零零总总也有一两万了,那钱来的太快……”

    他差一点就觉得,不如这样干下去吧,起码来钱快,至于脸面,谁在乎呢?这个社会想来笑贫不笑娼,要指望死工资他不得被逼死吗。

    那时候徐稷的几句话算是暂时敲醒了他,再加上他发现要债的人并没有催很紧,这才得以稍稍缓了口气。后来在工厂的时候也曾心灰意冷过,时常觉得自己何至于混到这种地步,他自负又自卑,说到底不过是长久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了,既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也没有多少对自己的正确认识。

    路鹤宁现在回头想想,可能所谓的“成长”,也就是那个样子——现实一次次地把你甩到或好或坏的境地里,你再摸索着爬出来。

    周一路鹤宁换上了新的衣服去复试,徐稷正好去市里,于是早早的出发,捎了他一程。只是这次复试的繁琐程度超乎了路鹤宁的预料,他先是和其他几位应聘者一同进入会议室答题,继而又被留下,等了半个小时后开始轮番接受各级主管人员的面谈。

    接近中午的时候复试终于结束,人事部门当场给了他答复,告诉他这周内随时可以来上班。

    徐稷接到路鹤宁电话的时候,正在一处棋牌室里消磨时间。后者的语气欣喜非常,连语调都是往上升的。

    路鹤宁道:“我通过面试了!这周就可以来上班,今天他们给了我好多材料!让我回去慢慢看呢。”

    徐稷笑了笑,问他:“那你们公司管住吗?”

    “不管,”路鹤宁笑着说:“不过没关系,我看过附近的房源信息了,有合租房,才400一个月。”

    徐稷哦了一声。

    路鹤宁又笑了会儿,才道:“我今天找找房子,有合适的这两天就定下来。”他说完突然顿了顿,十分认真道:“谢谢你,徐稷。”

    第26章

    徐稷被发了一张好人卡,心情却不怎么美丽。

    路鹤宁大概是找到了新工作格外兴奋,当天请他吃了顿饭,下午索性留在了市里看房子。徐稷本来想说哪能这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谁知道路鹤宁这次难得的运气爆表了一回,在傍晚就定下了新住处。

    那是江城大学的一处教师家属区,在大学城外,离着路鹤宁上班的地方五六站公交站。这个家属区虽然楼有点老,但是环境倒是不错,大概是因为住在这里的多是老师和老教授,所以不仅小区里的绿化被保护的很好,连门口蔬菜店肉食店的人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只是房子里面有些冷,因为这房子被房主改造过,暖气管道从入户的地方就已经截断,里面的空间布置的很像宾馆,一进门的地方是公用的洗手间,里面几户是独门独户的单间,除了路鹤宁这间以外其他的不是朝阳的就是带空调的,唯独他这个是个纯北向,还没什么取暖设备。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路鹤宁的这一间最便宜,一个月才要三百五。价钱能优惠成这样,路鹤宁几乎已经不考虑其他的了,当时就签了合同拿了钥匙。第二天一早,他把自己在徐稷住处的东西也收拾了好,一个皮箱一个行李包,准备告别。只是徐稷不在家,路鹤宁觉得在人家里住了这么久,于情于理都要当面告别,于是给徐稷打了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徐稷却道:“你也不用着急吧,我在外面谈事,中午有个饭局,你先吃,等下午回去了我开车送你过去。”

    路鹤宁忙说:“不用不用,这次我自己就可以了,东西不多。”

    徐稷没再吭声,路鹤宁说:“我就等着你回来,当面跟你告别一下……”

    “那行,我晚点就回去了,”徐稷这天的确在外面谈事,只是事情刚刚办完,另几位主角都已经先后离开。他本来拿着车钥匙走到了饭店门口,这会儿听路鹤宁的电话,又停顿了一下,折返了回去。

    周谦生还在包厢里,正拿起自己的东西要起身走开,看他去而复返愣了一下。

    徐稷没有搭理他得意思,自顾自的往沙发上一靠,皱着眉点了根烟。

    周谦生犹豫了一下,又挨了几步回来道:“谢谢你刚才的表态,我到底是刚回来,根基不深,也没什么人脉……”

    徐稷打断他道:“知道自己根基不深,就别野心那么大,想着一口吃个胖子,你也不看看你能吃得下吗……这个社会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你什么都不懂就往里闯,回头被人坑死了也不知道。”

    周谦生点了点头:“是。”

    徐稷这会儿却不想和他聊这个,挥了挥手:“你先走吧,还有,以后少搀和我的事。”

    周谦生问:“公事还是私事?公事上我绝对没有私心,就是二哥你总不相信我而已。私事的话我的确是想帮忙来着,说实话,钟杰对另一半的要求很高,他是跟家里出过柜的,交往男朋友的慎重程度并不比其他人找结婚对象轻,另一半他一直是想找个最优秀的。”

    徐稷笑了笑:“这意思就是我不够优秀呗?”

    周谦生摇头道:“也不是,只是可能在很多观念和习惯上,他觉得和你的差异比较大。比如……嗯那天,你身边的是那个小路吗?”

    那天路鹤宁跟他们打了个照面就先走了,没和周谦生俩人打招呼,但是后者看的一清二楚。

    周谦生道:“钟杰那天在公共场合不想表现的过于计较,所以没有直接问你,但是你跟一个……少爷出去,还一块逛街,难免不叫人多想。”他顿了顿,又问:“你跟那个小路,还没断了联系吗?”

    “我跟他断不断联系,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徐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过了会儿,突然笑了笑说:“你这一直都在劝我,不过你要是真想当这个红娘的话呢,是不是也该告诉钟杰,我们老徐家的规矩呢,是谈恋爱只有俩人,吃饭喝酒上床睡觉也都是俩人,没有动不动三个人一块出动的习惯。”

    他头一次把这话搬到台面上说,口气不疾不徐,眼睛却盯着周谦生:“你说他一直叫着第三个人是什么意思?回头俩人开房还得叫人过去给数拍子?这个我就不太懂了。毕竟我这人就这样,大老粗,没文化,什么都不懂。他要是有意思,想跟踏踏实实过日子,老婆孩子……哦,估计没孩子,就养个狗吧,热炕头,那他就坦坦荡荡的跟我谈。要是没意思呢,也别指手画脚我家里的事。”

    周谦生的表情变了变,过会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那行,这话我听懂了。”

    他说完觉得没趣,又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站住,又回头跟徐稷说道:“不过最后多管闲事一次,那个小路是看着还行,但是也就还行而已。他这个人心性高傲,相处起来不比钟杰轻松。而且他这样的人将来一旦有了机会往高处爬,出人头地了,那恨不得跟过去的人都装作不认识,何况你还点过他的台……”

    徐稷不知道周谦生为什么突然提起路鹤宁,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段话的确说道了他的心坎上。他觉得从今天开始,可能他和路鹤宁真的就要重新恢复到两个世界了,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没怎么融入道一块去过。徐稷不知道自己对于路鹤宁的这种不舍是一种什么感情,那是一种下意识的想要圈起来保护的欲望。这种欲望甚至在他嫌弃路鹤宁的少爷身份觉得这个人俗不可耐的时候就有了。

    那种感觉……可能更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小动物,彼此差异很大,语言也不通,却因为彼此骨子里的一点共同的“情绪”,而误打误撞的凑到了一起。

    只是如今小动物要离开大动物了。

    这天徐稷很晚才回来,路鹤宁还在客厅里坐着,脚边放着他先前的皮箱和一个行李包。徐稷把自己的衣服挂起来,转过身问他:“你这就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