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好印象。
他相信能进到这间会议室进行单独(导演助理不算)聊天,相信他就比更多配音演员多了一个面对导演的机会,燕牧霖不想错过,当然他也不会过分的表现自己。
“陈导,您好,我是来自皇家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的大二生,很荣幸能够参加您指导的《潘金莲》动画片的试音,我希望我的声音能够得到您的青睐,并且能够得到一个机会能够参与该部动画片的配音,我是真心希望能够参与的。”介简单的以一个大二学生的身份介绍完自己,燕牧霖出于礼貌对陈宇超笑了笑。
此时的陈宇超手上多了一份关于燕牧霖的个人信息,内容不多,还不如他的自我介绍来得全面,皇家传媒大学的呀,他在那里也有几个认识的教授,虽然年轻的时候没有机会进这所学校,但是他与这所学校毕业的人有所接触。皇家传媒大学的学生给人的感觉是两个极端,风评有好有差,好的好到顶,差的也差到让你抓狂,具体还是日后再详细说明。
简短的介绍自然不足以让陈宇超了解燕牧霖的专业功底,他再次从导演助理里手中拿来台词本翻开不知第几页,指着上面的台词,说道:“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看一看这两页的人物对话,你要是能将上面人物的对话用不同的声调演绎出来,我将会在《潘金莲》里给你安排一个角色。”
有机会就要用尽全力去争取,这一直是燕牧霖对自己职业的执着,不然他一个没背景,没学历,没靠山的配音演员怎么会成功拿到最佳男配音演员的奖项,虽然他最后死于非命,不提也罢。
燕牧霖没有浪费一分一秒,接过台词本后,他的脑子快速转动,先是大致浏览并将所有台词记在脑子里,看第二遍的时候开始揣摩对话的意思,想必这是动画片中其中一个片段的对话。不需要做口型,便可以省下许多时间,剩下的时间是绞尽脑汁寻找到最佳的表达方式,反复仔细琢磨每一句话,每一个台词的含义。
台词本上写着角色的名字,燕牧霖没有意外迅速进入场景,并开始寻找合适的音调对应台词本中的人物,他太过认真,连陈导和导演助理离开了都不知道,沉浸在自己的推敲过程中。
台词本中的对话人物不是主角潘金莲,而是王婆与西门庆的对话。
燕牧霖看过《金瓶梅》,看了对话大致知道该对话发生在西门庆差点与潘金莲产生冲突,因潘金莲小模样长得俊俏,便消了怒气转而变得春心荡漾,被王婆撞见。之后便去找王婆,王婆见他朝他行了个礼,说道:“哟,大官人,怎的来我王婆这儿?”
西门庆眼睛不停的朝潘金莲那边瞟,顺势问王婆:“隔壁这雌是谁家老小?”
王婆说:“他是阎罗大王的妹子,五道将军的女儿,武大官的妻!问他怎地?”
西门庆说:“我和你说正话,休要取笑。”
王婆道:“大官人怎么不认得他老公?便是每日在县前卖熟食的。”
西门庆连猜三次,都未猜到,待王婆告诉他之后,跌脚笑道:“莫不是人叫他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得到王婆确认,西门庆叫起苦来,说:“好块羊肉,怎生落在狗口里。”
对白揣摩得差不多,时间也刚刚好,陈导和导演助理再次进会议室,陈导将手上的另一杯茶水递给了燕牧霖。
陈导问燕牧霖:“可以开始了吗?”
燕牧霖笑道:“当然可以。”
整了整自己的衬衫,燕牧霖收起脸上的笑容,调整自己的声调一人分饰两角,将王婆和西门庆的对话活灵活现展现在陈宇超面前,他像个专业且在配音淫浸多年的老配音演员,他技巧熟悉,声音转换自如,对他来说似乎一点压力都没有。
陈宇超知道,他今天找到一颗蒙尘珠,只要有机会迟早都会发光的,现在的配音界缺少的就是像燕牧霖这种有天赋又肯下功夫的年轻人,不过至于他是不是个努力的人,这个还有待考证。
将王婆与西门庆的对话完美的展现出来后,陈导直接肯定地对燕牧霖说道:“燕同学,你可以在我这儿得到一个配音角色,但是具体是什么角色,我还不能告诉你,三天内我们会给你答复,资料上的电话和邮箱随时都可以联系到你吧。”
面带喜悦淡淡喜悦之情的燕牧霖点头说好:“非常感谢陈导,我的电话都是随时可以联系上的。”
陈导说道:“行,那到时我们再约时间签订合同。”
燕牧霖再次点头,他表现出一个大男孩该有的样子,太过老成反而会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到哪一步。
隔壁仍然在继续试音,燕牧霖却已经带着陈导的承诺离开试音地点,希望不仅仅是口头承诺。
太好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如果再次遇到那位好心司机,他一定要请他吃顿饭,真是个幸运星。
此时还不知道已成为燕牧霖心中幸运星的“邵司机”正坐家中的餐桌上面对着各怀鬼胎的“家人”,气氛可谓之沉闷压抑。
他迟早都会找出那些在背后对父亲捅刀子,要父亲命的凶手,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09章 抱抱
在等候结果的过程中燕牧霖保持轻松心态,说不紧张那是假话,他没有办法不紧张,除去广告配音之外,这算是他的份正式配音工作,他渴望得到这份工作,无关薪酬,无关过去,无关未来,只为求得一份安全感。
试完回来后,接着燕牧霖都在学校上课。
刚上完形体课,燕牧霖觉得筋骨松了松,全身不再那么紧绷,舒服多了,身体的柔韧性不错,以后他会继续保持下去,没准哪天需要发挥身体柔韧性的必要性。
形体课对于他们播音主持系来说并不是必修课程,但是却在选修课范围内,必然不是燕牧霖自己选择的,而是原来的燕牧霖,不过,看到班上基本上都是女生,男生就只有零星几颗,还没有盛夏晓那个无处不在的幼稚男,燕牧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前段时间一直在紧张筹备《潘金莲》的试音,现在转过头来看,日期已经指向十月中旬,再过两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华夏传统节目——中秋节。
回宿舍洗了个澡,用手机看时间时燕牧霖才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显示来电者“妈妈”二字,原来燕牧霖从小到大就一直活在自卑中,对母爱和父爱有一定的渴望,只不过他知道父亲这件事是在上大学之后,至于母亲,因为越长大他就越像盛夏晓的父亲,对他总是特别的冷漠,小时候母亲带他回外婆家,对他的表弟都比对他好,唯一疼他的人大概就只有外婆了,可惜他外婆在高一那年因癌症去逝,此后燕牧霖变得更加沉默自卑,他能选择播音主持专业,大概也是一个奇迹。
正当考虑着是否要回电话时,燕牧霖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下意识接了电话。
定睛一看发现并不是原身母亲打过来的,而是一个叫“盛先生”打过来的,燕牧霖只好沉默,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不认识的人沟通,更何况,这是原身的父亲。不过,燕牧霖本来就不怎么说话,想必也不会被发现已换人,他有自己的原则,不参与这种家族斗争,能躲就躲,能不去盛家就不去盛家,反正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对方似乎已经习惯燕牧霖沉默的态度,直接开口命令道:“中秋节,过来过中秋,我带你见爷爷奶奶。”
想不去盛家,燕牧霖就只能跟盛父闹掰,以后谁也别烦谁,燕牧霖犹豫半晌,拒绝道:“不,我不去。”
一直以来燕牧霖都没有在盛父面前表现出拒绝态度,闹这一出盛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想继续告诉他到家里的时间,他是不是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盛父如是说。
燕牧霖边拉窗帘边重复道:“不去,盛先生。”
是的,原身虽然没有拒绝盛父,但是他也从未喊过盛父一句“父亲”,盛父大概认为儿子未入族谱所以不叫他爸爸,并未多想。而今天,他听到不一样的味道,盛先生这三个字听起来特别讽刺。
往日高高在上的人突然被拒绝心情自然不好,盛父不问原因,冷漠道:“随便你。”
燕牧霖嘴角翘起:“再见,盛,先生。”他特意加重“盛”字,只要盛父不是蠢人能够听出他的意思。
没错,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他姓燕,不姓盛。
不管盛父脸色有没有变,燕牧霖满意的挂上电话,原身活得太憋屈,他看不过去。
燕牧霖挂了电话后并不知道盛父此时脸上沉得能滴出水,他对面还坐着盛家的大儿子盛夏辰,盛父平息自己的怒气,皱了皱眉,燕牧霖从来不会拒绝自己,这是要造反。
“盛”先生,他越听越刺耳。
盛夏辰见父亲打了个电话给外面的那个“弟弟”后,脸色便不好,问道:“爸,怎么了?燕牧霖不过来过中秋了?”
盛父,也就是盛庆东,听了大儿子的话后转过弯明白燕牧霖的意思,他是在意这个?想了下,盛庆东对盛夏辰说道:“下午你到老三的学校把城东的那套套房的钥匙交给燕牧霖,让人转到燕牧霖名下,再将这张卡交给他。”盛庆东从自己钱包里掏出一张卡。
盛夏辰不是不懂事的盛夏晓,他清楚父亲当年的风流债,给外面的私生子送钥匙送银行卡他是千万个不乐意,但是父亲的命令他不能不听,他现在开的公司还需要父亲的支持。
顿了下,盛夏辰接过卡,应承下来。
盛父没有回答燕牧霖来不来过过节的问题,说明这话题不再适合,他聪明的将话题转向当前的大形势。
燕牧霖挂掉盛庆东的电话后,他回忆原身与其母亲的点点滴滴,能够值得记起画面并不多,两人的沟通从外婆离开后就越来越少,燕母只负责给他钱,其他方面一概不管,活像没这个儿子似的,大概只有银行转账记录证明她还有个儿子。
一直以来燕母都极少主动联系儿子,基本上也是过春节前后问问他的生活情况,他们并不住一起,燕母是个名气颇高的演员,在媒体面前她是个四十未婚的女性,她不应该有孩子,她是个公众人物,燕牧霖并没有被媒体发现,知道她有个儿子的大概就只有跟在她身边多年的纪经人。
中秋节前打电话过来,想必燕母是真有事找他,燕牧霖思索完毕后给对方回电,接电话的是一个女性声音,但对方一接电话就说道:“牧霖,终于等到你回电话了,我是周阿姨,你妈妈生病现在在医院,你能过来一趟吗?”
燕牧霖在想了下才反应过来,姓周的女人,是燕母的经纪人,是位能干的女性,是个女强人,他快速反应过来,说道:“好,周阿姨你给我医院的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在电话里不方便提的病情,肯定不是小病小痛,燕牧霖也没多想,他收拾了背包,锁好宿舍门,并发短信向班长请假,直接坐计程车去了医院。
就算他与燕母没有感情,他也是要去的,毕竟这是他唯一能算作亲人的亲人了。
两辈子都没有一个疼爱自己家人,他已经习惯了。上辈子父母离异,他就两边跑,后来父母各自组建家庭,他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更不会有人干涉他的择业情况,当他的父母回过头来问他何时成家立业,他只能笑笑说,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某一方面,他与原身还是挺像的,家庭关爱的缺失,他们同样没有安全感,同样极力想找到一个突破口,一个可以安置自己寂寞情感的角落。
下了车,眼前就是医院,无论是周末还是工作日,医院的人都不少,来来往往都是医生护士病人还有病人家属。
燕牧霖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个水果篮提在手上,进去总不能空手。
病房在九楼,燕牧霖在前台护士的指引下找到对应的病房门牌号,敲了敲。里头有人应声,燕牧霖顺势推门进去,先是看到病床尾,随后看到的是坐在床头喝水的女人。比网上放出来的剧照相比,眼前的女人长得温柔似水,标准的华夏贤惠妻子的长相,她的外表看似柔弱,但她并没有他人想象中的柔弱。
她就是燕母,她看起来才三十出头,可是她却是燕牧霖的母亲。
“姨。”燕牧霖叫人,他叫的是姨,不是妈妈。是的,因为燕母的职业,从他出生,燕母就不允许燕牧霖叫她妈妈,她的防范意识极强,如果燕牧霖叫她妈妈,则会被打手,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仅止于“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