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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他们,有什么事情也尽管要他们去做。另外待会儿尚仪局的邱尚宫会来与殿下说说宫中的规矩,尤其是明日早朝时该如何做,邱尚宫都会说与殿下听,殿下且先记下。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老奴这就回陛下身边交差去了。”

    萧言之又点了点头。

    赵康这才拱手合抱,垂着头后退直退出主屋,而后才转身离去。

    赵康走了,萧言之看了看连胜,又看了看秀水,将两人的长相记下来之后,才转而看向张绍生。

    “绍生还没回魂吗?”

    “你、你怎么会是……?”张绍生的声音一顿,顾虑地瞄了连胜和秀水一眼。

    萧言之也跟着看向连胜和秀水,却在这两人打算识相地告退时开口道:“无妨,留下听听也好,免得日后你们从旁人口中听说了什么,辨不清真假。事实就是……我是陛下的长子,因此被抓回宫来了。”

    这解释……还真不算是个解释。连胜和秀水偷偷对视一眼,都没敢吱声。

    “可是你……村子里萧大伯……”张绍生还是一头雾水,有太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开口。

    萧言之笑道:“我和我娘去到村子的时候都已经五岁了。”

    “所以你是……你是陛下的儿子?!”妈呀,那个跟他一起在泥坑里滚来滚去的小子竟然是皇帝的儿子?!张绍生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让人难以置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萧言之想了想,道:“十岁那年,我娘临死之前跟我说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张绍生突然有些生气。

    他是在言之十二岁的时候才离开村子,这中间有两年的时间,言之明明可以跟他说,却只字未提,亏他还把言之当弟弟一样!

    萧言之搔搔嘴角,道:“我若与你说了,你怕是会直接给我找个大夫看看脑子吧?”

    穿着粗布衣裳住在贫穷的村子里,每日靠上山摘野菜和捕猎糊口,这样一个活脱脱的农夫猎户说自己是皇帝的儿子?呵呵。

    张绍生一怔,就听到连胜和秀水没憋好的笑声。

    萧言之也跟着笑了,道:“不管怎么样,我是进到宫里来了,日后就仰仗三位了。”

    “不敢不敢,殿下言重了!”连胜和秀水赶忙摆手,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秀水和连胜探头往外一看,就对萧言之说道:“殿下,邱尚宫来了。”

    连胜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衣着简洁却端庄的女人款款进门,一进门就行了个素礼,恭敬道:“奴婢邱枝凝,见过大殿下。”

    “起吧。”凭商人的直觉,萧言之觉得这个邱尚宫是个严厉且略微古板的人。

    才刚这样一想,萧言之就听到了邱尚宫的惊叫声。

    “殿下!您、您……你们怎么伺候殿下的?!怎么能让殿下穿粗布做的衣裳?!还不快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秀水和连胜来万春殿之前还都是被六宫的尚宫们管着的,此时邱尚宫理直气壮地这么一呵斥,秀水和连胜下意识地就跪了下去。

    “邱尚宫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萧言之眉梢一挑,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张绍生,见张绍生也是拧眉看着极其嚣张的邱尚宫,萧言之沉吟片刻,瞄见邱尚宫还要开口责骂秀水和连胜二人,便抢先开了口。

    “连胜、秀水,你们起来吧。”说着,萧言之笑容和蔼地看着邱尚宫,“邱尚宫别动怒,从江南到长安路途颠簸,先前面圣又耗了些心神,好容易得空坐会儿,邱尚宫可否容我再歇会儿?”

    邱尚宫一愣,狐疑地看向萧言之。

    早就听说陛下与发妻失散二十年,发妻虽是早逝,但给陛下生的儿子却还活着。一年前陛下下令去接皇长子回宫,并且在那个时候开始布置万春殿,可时隔一年那皇长子也没能回到宫里来,她们还都当这人是回不来了,却不料这位又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就这样安然无恙地进了宫。

    前几日接到陛下口谕要她来教导皇长子宫中规矩的同时,她就得了贵妃的命令,要她锉一锉这位皇长子的锐气,别以为他自个儿是武成王亲自接回来的就以为自己有多高的地位。

    进门打眼一扫,她还想着贵妃是杞人忧天的,这样的一个村夫,哪里来的什么锐气?可此时听这人一开口,她就觉得麻烦了。

    萧言之笑得和蔼,话说得和气,可这一字一句听在邱尚宫耳中就跟针似的,字字都扎得人浑身难受,尤其是这最后一句,吓得邱尚宫一身冷汗。

    她区区一个尚宫,殿下想要休息,她敢说一个不字?

    可偏偏萧言之神色和蔼,无半分责问和不悦之意,眼神纯良,尽是懵懂,似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

    拿不准萧言之究竟是什么意思,邱尚宫只得暂且退让,想着先静观其变,待看清了这位的为人,再完成贵妃的吩咐也不迟。

    于是邱尚宫忙跪下,垂着头惶恐道:“奴婢惶恐,奴婢不知情状,于殿下面前失礼,冲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第7章

    萧言之眼神一变,似有些惊慌道:“哎呦呦,这可如何是好?次进到宫里来,我实在是不知道宫里都有些什么规矩,这才说几句话人就跪了两三波了,这我还敢说话吗?你们平日里,都是这样的?”

    “这……”邱尚宫不知如何回答。

    他们平日里都是这样的吗?她若回答说是,就好似在说着宫里的主子脾气大,苛待他们,动不动就罚奴婢跪似的,可若说不是,那她跪在这儿是干吗呢?

    见邱尚宫不说话,萧言之又装傻说道:“对了,方才有一个叫赵康的人与我说,邱尚宫是来教我宫中规矩的?那邱尚宫快与我说说,听说明儿还要我去早朝,这我哪儿去过啊,真是要了命了!”

    “啊?就、就这样说?”邱尚宫愕然地看着萧言之。

    她还在地上跪着呢,不叫她起来,就让她教规矩了?

    萧言之眨眨眼,一脸懵懂道:“啊,就这样说啊。不然邱尚宫还想怎么说?”

    此刻,邱尚宫悔得肠子都青了。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一个连宫中规矩都不懂的山野村夫,她跪什么跪啊?她是在宫中呆得太久,傻了吧?这下好了,她是跪下了,人家还不让她起来了。到底是尊卑有别,没有主子那句“起”,她哪敢起来啊!不然这话叫人传出去,她便等着倒霉吧!

    “奴婢……遵命。”

    于是邱尚宫就跪在地上逐条给萧言之讲起宫里的规矩,从晨昏定省的请安,到早朝的流程,从服饰的规范,到何时要跪,滔滔不绝地说了一个时辰。当然这一个时辰邱尚宫也只说了个大概,而且两条腿越跪越疼,腿越疼,邱尚宫这心气就越不顺,因此故意说错了几处规矩,还有一些没与萧言之说,就等着来日看萧言之犯错被罚。

    然而邱尚宫是否说错、是否漏说都不重要,因为萧言之压根儿就没听,打从邱尚宫开始说,他就开始笑眯眯地神游太虚,直到邱尚宫说完,萧言之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说规矩的时候不用跪着啊!邱尚宫你快起来!哎呦,瞧瞧我都做了什么?秀水秀水,快扶邱尚宫站起来。这女人年岁大了啊,腿可精贵着呢,万不能受凉。”

    萧言之在这时才恍然觉出不该让邱尚宫跪着说话已是让邱尚宫十分憋屈,那一句“年岁大了”更是直戳要害,叫邱尚宫暗暗咽下一口血。

    心里怄着气,邱尚宫却不得不对萧言之笑,道:“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有说清楚。”

    萧言之和蔼地微笑:“那……邱尚宫的规矩都说完了?”

    邱尚宫点头道:“今日便只有一些紧要的,明日起,陛下吩咐奴婢每日都来万春殿教导殿下的规矩,希望殿下可以早日适应宫中的生活。”

    萧言之远目:“明日还要来啊……今日有劳邱尚宫了,秀水,送邱尚宫出门。”

    “是,殿下。”秀水领命,引着邱尚宫离开万春殿,临出殿门前,还塞了邱尚宫一枚玉镯。

    瞧见那水头甚好的玉镯,邱尚宫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邱尚宫走后,萧言之揉了揉额头,问道:“这宫里到底有多少规矩?够邱尚宫讲几日的?”

    这些事情张绍生是不太清楚,他隶属十六卫,不需要经历这些。

    连胜在后宫伺候许久了,对这些倒是了如指掌,一听萧言之问,就有些犹豫地回答道:“这个……奴婢也说不准。皇子、公主与后宫的妃嫔们初入宫的时候,一起学了一个月,那之后被选进宫的采女就不好说了,说短了就是一两个月,再往长了说也是没个头了。”

    萧言之眯着眼睛道:“也就是说,这规矩多或者少,也看学规矩的是谁,若要是被刻意刁难,就前途坎坷?”

    “奴婢就是这个意思。”

    让连胜感到奇怪的是,这位大皇子明明才刚入宫,在宫里呆得时间还不超过三个时辰,可似乎不管他们说什么,这位大皇子都听得懂,这大皇子不是在哪个穷乡僻壤长大的吗?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殿下!”秀水突然一脸大事不妙的神情冲了进来,吓了萧言之一跳。

    “怎么了?慢慢说。”

    秀水惊慌道:“殿下,二皇子、二皇子和武成王来了!”

    萧言之好笑地看着秀水,道:“不过就是来了人而已,你慌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鬼了呢。”

    秀水惊讶地看着萧言之。

    殿下竟然还有心思说笑?那来的可是被殿下夺取长子之位的二皇子,和与二皇子十分要好的武成王!这两个人一定是来给他们殿下下马威的!

    听到二皇子和武成王的名号,张绍生也在担心这两人是否是上门找茬的,于是对萧言之说道:“言之,你今儿若是累了,便叫他们回吧。”

    “这不太好吧?”萧言之挑眉,“哪有入宫日就摆架子的?秀水去准备些茶点,连胜去将人请进来吧。绍生你若是还有事忙,便去忙吧。”

    张绍生本是想呆在萧言之身边,可转念一想,他一个十六卫的千牛备身,按规矩来说是不该呆在萧言之身边的,若是别人来瞧见这状况倒是无妨,可若被二皇子和武成王瞧见了,便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情况了,于是张绍生便与秀水和连胜一起离开了主屋,出门后还嘱咐连胜和秀水,若萧言之被欺负了,就喊他进来。

    裴泽和徐离善被秀水引着进门时,就瞧见萧言之坐在一张楠木太师椅上,盘着腿,身上的那一套粗布衣裳还没换。

    不等裴泽和徐离善开口,萧言之就先问了裴泽一句:“王爷,我正要找你呢!先前面见陛下时,我给了楚良一把匕首,可那之后就没见过楚良,王爷知道怎么找他吗?”

    裴泽将要弯下去行礼的腰一僵,复又直了起来,看着萧言之道:“明日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萧言之婉拒道,“王爷告诉我去哪儿找他就好,我自己去取。”

    一听这话,裴泽的眼神冷了下去,道:“我可以告诉殿下,但殿下这一去,可还能回来?”

    根据这一年来的经验,裴泽相信只要给萧言之个空子,萧言之绝对会跑个没影儿。

    “呃……”萧言之心虚地移开视线,搔搔嘴角干笑道,“怎么不回来呢?我在长安城里也没地儿可去啊。”

    裴泽板着脸瞪着萧言之,道:“这等小事殿下不必亲力亲为。”

    萧言之撇撇嘴,无奈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好说。”好不容易把萧言之逮回来,可不能疏忽大意再让人跑了。

    第8章

    没能靠着那把匕首得到一个在宫中走动参观的正当理由,萧言之十分遗憾。

    “王爷与二殿下来找我,可是有事?”

    见萧言之始终盘着腿坐在那张太师椅上,从头到脚都放松得很,徐离善狐疑地看向裴泽。

    这就是裴大哥口中的山野村夫?一个到了陌生的地方却跟在家一般放松的山野村夫?一个面对王爷和皇子依旧如此无礼的山野村夫?怎么他以前见过的山野村夫就是但凡瞧见个穿的比自己好的人都要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

    不管心里怎么想,徐离善特地过来这一趟是要向萧言之示好的,于是徐离善矜持一笑,温声道:“皇兄初来乍到,弟弟怕皇兄有所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