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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日落时就关了店,去郊外的河边伴着夕阳垂钓,君梦和翔生总也坐不住,钓不上鱼,索性就让他们去挖野菜,等钓上一顿晚饭后,他们就回家去,最小的妹妹君梦烧饭,大弟仁安算账,他就与二弟翔生去地窖里看酒。

    ……

    想起远在江南的弟妹,即使是双目紧闭,也能从萧言之的脸上寻到温柔的笑意,这笑意叫往来路过的人忍不住停下来看上两眼,暗自猜测萧言之的身份,却更好奇他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才会笑得温柔如斯。

    裴泽和徐离善到时就见禁苑门前停着形制各异的小轿,瞧着像是后宫妃嫔用的小轿,可人都到了,不到禁苑里面去,都堵在外面做什么?

    徐离善好奇地探头张望,这一看就是一晃神,回过神来立刻就明白为何禁苑门前停了那么多顶小轿。

    禁苑门前站着一位丰毅俊朗的美男子,这些除了父皇就见不着其他男人的宫妃怎么能不停下来好好看看?

    “裴大哥,大皇兄在那边。”

    一听这话,还在闭目养神的裴泽霍地张开双眼,坐直了身子就往前方望去,当看见萧言之正一脸惬意地晒夕阳时,裴泽恨得牙根痒痒。

    萧言之次参加宫宴,裴泽担心萧言之会怕,出发往禁苑来时还特地去万春殿找萧言之,没成想他与徐离善到时,萧言之竟已经离开了万春殿,裴泽特地命抬肩舆的小太监快些走,心想就算是半路追上了也好,结果别说半路,他人都到这儿了,却连萧言之的影子都没追上,正担心这人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却见对方正站在禁苑门前晒夕阳,还引得不少人停下围观……合着他是白担心了?

    不等小太监将肩舆放在地上,裴泽就从肩舆一侧翻了下来,大步流星地往萧言之的方向走去。

    “大殿下来的好早!”

    裴泽这一声高喊不仅惊醒了美梦中的萧言之,还吓到了正出神地望着萧言之的一众宫妃。

    大殿下?谁?哪个是大殿下?

    萧言之闻声转头,神情中的温柔还未散尽就偏头冲着裴泽微微一笑。

    “义兄……跟二皇弟也来了啊。”

    萧言之这一转头,宫妃们立刻惊得一身冷汗,纷纷放下轿帘,催促轿夫快些将她们抬进禁苑里去。

    可惜了,那人若是哪个殿的侍卫,她们还能想办法给要到自己跟前来,就算每日只能看着也是赏心悦目,可怎么好死不死的那么俊朗的一个人偏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大殿下呢?不论貌相还是气质都与其他两位殿下分毫不像,跟陛下也不怎么像,怎么就偏偏是大殿下呢?

    可是方才的那一个微笑真的好好看啊……不笑的侧脸也好看!

    见那一顶顶小轿匆忙进入禁苑,裴泽冷哼一声。

    “殿下是何时到的?”站定在萧言之面前,裴泽冷眼瞪着萧言之。

    萧言之无辜地搔搔嘴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瞪。

    先前他们一起回宫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只这么一会儿功夫,他都没与裴泽碰面,怎么就又惹到他了?

    “我大概到了有一会儿了……吧。”

    不愧是将军出身,裴泽的这个眼神还真是挺有魄力的,看得他有点儿怕啊。

    徐离善也跟着停在了萧言之面前,疑惑地问道:“皇兄怎么来的这么早?我与义兄还去万春殿找你了,来的路上也没见着你,皇兄你走的哪条路?”

    “你们去找我了?”萧言之笑笑,“我绕了个远路,出宫之后骑马来的。”

    “骑马?”徐离善一听这话就瞪圆了眼睛,“怎、怎么就骑马来了?”

    “恩,就骑马来了。”

    见徐离善一脸错愕,萧言之很有成就感。

    裴泽依旧冷着脸,又问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还特地站在门口,是怕别人看不见他吗?

    “啊……这个啊,”萧言之尴尬地搔了搔嘴角,“我再等一会儿就进去,义兄和二皇弟先进去吧。”

    徐离善不解地问道:“怎么?皇兄还在等什么人吗?说起来皇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没带人出来?”

    萧言之远目望向别处,不好意思地说道:“骑马来的时候跑得太快,把连胜给弄丢了。”

    闻言,徐离善和裴泽是打从心底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萧言之做事还能更离谱一些吗?

    正说到连胜,萧言之就看见何晏一脸无奈地坐在马背上溜溜达达地过来,手上还牵着连胜那匹马的缰绳,而连胜整个人都趴在马背上,双手抱紧了马脖子。

    萧言之心中愧疚,抬脚越过裴泽和徐离善就迎了上去。

    “连胜!”

    见萧言之过来,何晏就让两匹马都停下,而后自己翻身下马,看都懒得看连胜一眼。

    不会骑马不早说,丢人现眼!

    “连胜,你没事吧?”萧言之在连胜的身边站住脚,轻轻拍了拍连胜的背。

    “殿下……奴婢没想到骑马是这么吓人的事情……”连胜转头看着萧言之,脸上还挂着泪痕。

    萧言之觉得连胜现在的这副模样十分好笑,可又觉得笑出来不太厚道,便轻咳一声压下笑意,努力做出关切的模样问连胜道:“不会骑马怎么不早说?下得来吗?我扶你。”

    “殿下,”何晏不知何时走到了萧言之身侧,一听萧言之要亲自扶连胜下马,立刻出声阻止,“让卑职来吧。”

    不等萧言之回话,何晏又道:“武成王和二殿下还在那边看着。”

    萧言之一怔,这才退开去,将位置让给何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两个人看着他就不能对连胜好,但既然何晏说让开,那就让开吧。

    结果何晏白了连胜一眼,抬手抓住连胜背上的衣服使劲一扯就将连胜从马背上扯了下来,吓得连胜惊喊出声。

    “哎呀妈呀!”

    这一声堪称惨叫的惊呼来的太突兀,吓得萧言之猛地打了个哆嗦。

    太监的声音果然够细啊,连胜这高音高的,都能去唱戏了。

    被扯下来的连胜下意识地抱住了何晏,死死地抱住,瞪着眼睛欲哭无泪地看着何晏,双唇颤抖着一开一合,却已经是吓得连抱怨抑或指责都说不出口了。

    这何晏就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吗?他都已经被吓得腿软了,何晏就不能再对他温柔点儿吗?!

    被蹭了一身的眼泪鼻涕,何晏一脸嫌弃地瞪着连胜,冷声道:“你瞧瞧人家别殿的大太监都什么样儿,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儿?别净在外面给殿下丢人现眼,自己站好!”

    连胜闻言四下张望一下,果然就瞧见大吉殿和立政殿的大太监各自站在自家主子身后,一个站得比一个挺拔,再看那些跟在其他宫妃身后的大太监,那也个个都是人模狗样的。

    连胜突然意识到他已经不是掖庭里处处都要看人脸色的打杂太监了,不管陛下当初是用怎样的心情挑选了他们这些下等奴婢来照顾大殿下,他们既然被抬到了如今的位置上,就该做出点样子来,不管别人是说他们走了狗屎运也好,说他们麻雀变凤凰也好,既然进了万春殿,他们得学会挺直腰板!

    连胜的眼神微微一变,抬手用袖子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之后就笔挺地站在何晏身边。

    萧言之挑眉看了看何晏冷若冰霜的侧脸,实在是分辨不清何晏到底是因为觉得自己也跟着丢人现眼了才提醒连胜的,还是真的想让外人看得起万春殿才开得口。再看连胜坚定的神情,萧言之也不难猜出连胜是在心里自导自演了怎样的一出励志大戏。

    但其实他并不在意万春殿的脸面什么的,反正他就是乡下来的,能怎么样?这宫里的人都跟他没有任何干系,就算全部都看不起他又能如何?

    无奈地摇头笑笑,萧言之拍了拍连胜的肩膀,道:“连胜若是身体不适,便回去歇着吧,这一路上也吓坏你了,我的身边有何晏在就好。”

    连胜摇了摇头,坚定道:“奴婢无事,奴婢不回去。”

    “别太勉强自己。”又拍了拍连胜的头,萧言之这才迈步向禁苑大门走去。

    见萧言之走到眼前,一直冷着脸的裴泽依旧冷着脸开口道:“殿下的事情办完了?可以进去了?”

    萧言之眨眨眼,点头道:“啊……可以啊。”

    又没让他等,他既然这么不情愿,干吗还非得等着他一起走?跟徐离善一起进去不就完了?

    裴泽又盯着搞不清状况的萧言之看了看,突然说道:“别对人太好,注意皇子威仪。”

    萧言之一怔,而后笑了,道:“那多寂寞啊?”

    话音落,萧言之就抬脚进了禁苑。

    第35章

    禁苑是位于皇宫四北方向的一处皇家园林,里面除了密林花田,还有亭台楼阁水中小榭,景色怡人,美不胜收。

    据说禁苑的东侧有一个梨园,梨园里养着一批技艺精湛的优伶,只为帝王献艺,据说禁苑的西侧还有一个规模不算大却也不小的围猎场,里面养着飞禽走兽,从幼崽养至成年,却也只为了博龙颜欣悦。

    当从连胜和秀水口中听说了这禁苑的精致是如何绝美、设计是如何精妙时,萧言之只想感叹一句有钱就是任性。寻常百姓要养家糊口都是费尽心力,当皇帝的却还有余力去养优伶和野兽。

    不过世事如此,而且当今皇帝的这些荣华富贵还都是用命换来的,也算是付出后得到了他应得的回报吧。

    今日的宫宴办在梨园的戏台前,萧言之、裴泽和徐离善三人到时,戏台前的广场上早已布好了席位,先前来到禁苑的宫妃们也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偶尔探头与身旁之人说上几句话,只是有人越说越开心,有人越听越堵心,叫人一看就知道宫妃们的戏已经开演。

    然而萧言之三人的出现却叫这热闹的广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言之没来时,那些已经在门口见过他的宫妃就想着今日还是要克制些,毕竟不管她们是否被皇帝宠幸过,她们都是皇帝的女人,不好当着皇帝和其他皇子的面儿盯着别的男人看,可萧言之一来,什么理智和克制就都不管用了,先前见过他的也好、没见过他的也罢,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过了好半天才有人领头行礼。

    萧言之搔搔嘴角,视线在人群中逡巡一圈后偏头问徐离善道:“我今日的穿着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还是说我长得太奇怪了?怎么觉得一直有人在看我?”

    方才在门口时也有好些人停下来看他了吧?为什么?

    “呃……”徐离善闻言左右看了看,含糊道,“大概是因为从没见过皇兄,所以好奇吧。”

    莫名的,他就是不想告诉萧言之大家都在看他那其实是因为他长得好看。都是父皇的孩子,他跟徐离谦的长相还有个四五成的相像,可跟萧言之那是一丁点儿都不像……萧言之真的是父皇亲生的?

    “是吗?”狐疑地左右看看,萧言之却觉得那些女人的目光里可不止闪动着好奇的光芒,似乎还隐藏了一些可怕的东西……算了,不深究。

    “老奴给两位殿下请安、见过武成王。”赵康在梨园恭候已久,此时一瞧见萧言之如常,立刻就迎了上来。

    一瞧见赵康,萧言之立刻就往赵康来的方向望去:“父皇已经来了?”

    “没有没有,”赵康呵呵笑着,“陛下还在两仪殿里呢,估摸着一会儿就该到了。老奴是奉陛下之命,在这里恭候大殿下的。”

    “等我?”萧言之反手指着自己,而后满脸不解地看了看徐离善和裴泽,见这两人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便忐忑地问赵康道,“父皇……找我有事?”

    他这几天可是安分得很,可没做什么值得皇帝关注的事情。难不成是白日里与秦泰一家发生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这消息怎么会传得这么快?

    瞧见萧言之的神情,赵康闻言又是呵呵一笑,道:“殿下您想哪儿去了?陛下是担心殿下次参加宫宴会慌了手脚,这才让老奴先过来替殿下都打点好。”

    听了这话,萧言之顿时长舒一口气,而后笑道:“劳父皇费心了。”

    “陛下的心里啊,总是挂念着殿下呢。老奴这就领殿下入座?”赵康微微侧身,伸手指向萧言之的位置。

    “有劳赵大人。”

    萧言之三人坐下没多大一会儿,皇帝就和徐离谦一起走了过来,身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