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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裴泽狠狠瞪了黎安一眼,却没那个闲心与黎安多说废话,大步走进了院子。

    听见脚步声,萧言之转头,用兜帽挡住半张脸十分谨慎地张望一番,确定来的只有裴泽一人,萧言之才露出笑容。

    “他们都走了吗?”

    裴泽快步走向萧言之,摇头道:“没有。”

    闻言,萧言之眉梢轻挑:“那他们没跟着过来?就不好奇吗?”

    裴泽萧言之的身后站定,目光缱绻而深情地看着萧言之被火光照亮的侧脸:“不知道。”

    被裴泽炙热的视线看得心脏砰砰跳,萧言之干咳一声,转回头看着两个下人刚拎起来的祈天灯:“这上面的字,在外面看得清吗?”

    “看得清,”裴泽抬眼瞄了下刚升入半空的祈天灯,“站在城外怕也看得清。”

    萧言之轻笑道:“那就好,这祈天灯上写不了多少字,可把我给愁坏了。”

    原本还想试着在上面写一首情诗或者更长的词句,可试过一次之后却发现一旦字数多了,那字就小得看不清,于是就只能改成简短的字词,以确保不管裴泽站在武成王府的哪里都能看得清,不过现在看来除了裴泽其他人也都能看得清了。

    瞧萧言之笑了,裴泽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柔声问道:“就为了这个躲我一天?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萧言之撇撇嘴,道:“没躲你,从父皇那儿出来之后去了一趟英灵堂,结果在里面呆得太久,傍晚才回来。原以为徐离善他们晚饭之前就能走,我才在后院等着的,谁知道他们还住下了。”

    萧言之这后半句话裴泽几乎没听进去,耳边就只剩下“英灵堂”这三个字。

    “你去英灵堂做什么?”

    萧言之搔搔嘴角,道:“去见见你爹,通知他裴家无后了。”

    裴泽怔了怔,不由地伸手将萧言之紧紧抱住。

    他知道,萧言之嘴上说得好像是去做了什么坏事,但他能对一个死者的牌位说的话一定都是善言。

    “你这是准备好嫁进我家了?”

    萧言之仰头望了望在空中飘散开来的二十多盏祈天灯,笑道:“都已经向神明立誓了,想反悔怕也来不及了,事已至此,我这一生怕是只有两种结果了,要么离开你不得好死,要么赖着你同归于尽。”

    “别瞎说!”裴泽连忙捂住萧言之的嘴,还狠狠瞪了萧言之一眼,“神明在上,怎么还胡说八道?”

    萧言之笑笑,转身面对着裴泽:“那么,神明在上,信徒诚心祈愿,求与眼前之人厮守一生,生死两相许,相随无别离。神明可应?”

    “应!”裴泽的脸上绽开一个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笑着低头吻住萧言之。

    皇宫里,还在两仪殿内批阅奏折的皇帝突然就觉得御书房外面莫名地喧闹。

    “赵康,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见皇帝不悦地蹙起了眉,赵康赶忙应下。

    转身快步离开御书房,赵康都不用找人来问,踏出门的那一刻就看到了漫天的祈天灯随着夜风左摇右晃,在长安城的上空飘来荡去,有的已经升入高空化作微小的光点,有的却似乎偏离了既定的轨道,摇摇晃晃地去了城外,最惹人注目的还是每一盏祈天灯上异常清晰的字迹,那简短的字字句句无不是用来形容情深不悔的。

    赵康愣愣地仰望着满天比星光还灿烂的火光,半晌才回过神来,赶忙找到保全问道:“看见这些祈天灯都是从哪儿飞出来的了吗?”

    保全忙不迭地点头:“这祈天灯放了好久了,怕是全长安城都瞧见了,都是从武成王府里飞出来的。”

    “武成王府?”赵康惊愕,“你确定这些都是从武成王府里飞出来的?”

    “这我哪儿敢瞎说啊!我还敢诓骗师父您吗?”保全委屈道,“不瞒师父您说,刚瞧见几盏祈天灯我就爬到咱们两仪殿的屋顶上去瞧了一眼,咱两仪殿的房顶有多高师父您还不知道吗?那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从武成王府里出来的!”

    赵康又愣了愣,突然就抬手在保全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两仪殿的房顶你也敢爬?你脑袋不想要了是吧?”

    “哎呦呦!师父饶命!”保全赶紧讨饶,“这不……情况特殊吗?”

    “且饶你一回!”狠瞪保全一眼,赵康就赶忙回到御书房内向皇帝禀报。

    皇帝一听这事儿就觉得奇怪了。

    “你说是有人在武成王府里放祈天灯,那上面还都写着情话?”

    “可不是嘛!”赵康答道,“那些祈天灯现在还在外面飘着呢,陛下您要不要出门瞧瞧?”

    皇帝点点头,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恩,是得瞧瞧。是裴泽放的还是别人放的?”

    赵康拿出一件斗篷披在皇帝身上,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要老奴派个人去武成王府问问吗?”

    “罢了,这祈天灯他放也放了,今儿晚上就不费劲去问他了,反正他明儿也得来见朕。”

    踏出御书房的门,皇帝也是被夜空中星星点点的火光惊艳到了,那祈天灯上的字词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映着这温暖的火光就多了一丝情谊。

    “朕记得今儿是裴泽的生辰吧?”望着飘向不同方向的祈天灯,皇帝问赵康。

    赵康点头道:“正是,还是往年那几个人去了武成王府给武成王庆生。”

    皇帝笑着哼了一声,道:“这可不能是那几个人给他放的!罢了,念在他这些年也不容易,难得生辰有人给他个惊喜,朕就不计较他这一次要引起多大骚动了。裴泽也是遇上了个敢做的姑娘啊,倒是跟他相配。”

    见皇帝高兴且不计较,赵康也展颜笑道:“可不是嘛,就是不知道那是哪家的姑娘。”

    “恩,等明日问问。”看够了祈天灯,皇帝就转身回了御书房,安排人四处去看看这祈天灯有没有引起什么骚乱。

    这一个寻常的冬夜里,许多人都在不经意间瞄见了在长安城上空飘荡的祈天灯,许多人都顾不得凛冽的北风硬要出门看上一眼,好事的更是四处打探这祈天灯是哪家放出来的,但这个夜里,也只有府邸与武成王府坐落在同一个坊里的几个朝廷肱骨能得到最确切的消息,其他人则要将这疑惑留到第二日才能解开,可这也并不妨碍他们根据祈天灯上的只言片语揣测出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也有不少人被那只言片语勾起了自己的爱情回忆。

    这一个冬夜因为二十几盏祈天灯而变得稍稍温暖了一些。

    第二日一早,留宿在武成王府的徐离善五人就在武成王府的堂屋里坐了个整齐,就等着裴泽出来给他们个解释了,只是当看到裴泽出来时还带着一个萧言之时,不知情的人就又多了一份疑惑。

    蜀王是什么时候来的?

    萧言之只冲几个人颔首问候就先一步走出了武成王府。

    而裴泽一看见这几个人就蹙起了眉:“不去上朝,都坐在这里做什么?”

    范安阴阳怪气地说道:“还不都是有人背着我们做了不少事情,害得我们一整夜都没睡好,这若不问出个答案来,我今儿都上不了朝。”

    裴泽白了范安一眼,不以为意道:“那你别去了,等会儿让黎安安排马车送你回府。”

    楚信不满地看着裴泽说道:“裴泽,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咱们昨儿晚上可是没去打扰你花前月下,这么多年的交情,咱们也都是关心你,你好歹透露点儿吧?”

    裴泽冷眼看着楚信反问道:“确定不是想看热闹?”

    楚信语塞,心虚地摸摸鼻子。

    怎么说也是存了看热闹的心,谁让裴泽这人待人冷淡,他们都想象不出裴泽与意中人情话绵绵的场景,这不是好奇嘛。

    冯元冲萧言之笑了笑,而后突然起身抻了个懒腰,道:“我可不跟你们在这儿耗了,我这一个没俸禄的人要回去开店做生意给自己赚米粮钱了。”

    话音落,冯元抬腿就走,路过裴泽身边时还拍了拍裴泽的肩膀。

    裴泽看着冯元笑了笑,低声道:“谢了。”

    冯元笑笑,大摇大摆地离开。

    裴泽看了看还坐在那儿的四个人,冷淡道:“那么你们随意,我去上朝了。”

    看着裴泽潇洒地转身就走,连背影都带着几分春风得意,骆毅恨得咬牙切齿:“这人!这人怎么这么不仗义啊?又不抢他的人,他干吗这么小气啊?!”

    楚信和范安对视一眼,无奈地起身,道:“得了,裴泽这嘴紧得要命,他若不想说就怎么都不会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天仙美人,竟然捂得这么紧。还是等改日去问冯元吧,带上点儿酒。”

    骆毅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道:“那也成。”

    等三个人踏出武成王府的大门时,裴泽和萧言之早就已经离开,连徐离善都是跟在裴泽后头走的,三个人又将裴泽埋怨一通,这才入宫去上朝。

    到了两仪殿门口,萧言之突然拽了裴泽一把。

    裴泽转身,疑惑地看着萧言之:“怎么了?”

    萧言之一脸担忧地问道:“你说……昨夜那事儿父皇能知道吗?”

    裴泽笑道:“一定知道。”

    萧言之搔搔嘴角:“那进去吧。”

    应该不会挨骂吧?

    笑着看着萧言之从自己身边走过,裴泽这才跟在萧言之的身后踏进两仪殿。

    徐离善听不见萧言之与裴泽之间的低语,只看得见两人凑在一起说了些什么。狐疑地看着这两个人,徐离善到底是什么都没问,沉默地跟着进了两仪殿。

    请安之后,裴泽理所当然地被盘问了。

    “裴泽啊,昨儿的生辰过得还开心吗?”皇帝今日起得有些早,便有了时间在这个大清早与萧言之四人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裴泽泰然自若地点头道:“谢陛下关心,还好。”

    “只是还好?”皇帝睨着裴泽,“朕瞧你是要乐坏了吧?那祈天灯,是你放的?”

    “回陛下的话,不是。”

    萧言之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听着皇帝与裴泽的问答,淡定地喝着茶。

    皇帝轻笑一声,道:“想笑就笑,还在朕面前装什么正经?这么大的事儿,你竟能一直瞒着不说?朕看不仅是朕不知道,就连老二和老三都不知道吧?”

    徐离谦立刻附和道:“可不是嘛,昨夜听人说那祈天灯是从义兄府里放出来的,可把儿臣给惊着了。义兄,是哪家姑娘啊?”

    徐离谦戏谑地看着裴泽。

    裴泽眼神一闪,看了皇帝一眼,见皇帝也在等这个回答,便回答道:“只是个寻常人。”

    皇帝笑骂道:“浑小子!这若是哪家的千金,人家还能容你把闺女不明不白地藏进府里吗?就问你是个什么样儿的寻常人!”

    裴泽左看看右看看,道:“就一个寻常的寻常人。”

    皇帝瞪着裴泽道:“平日里闷不吭声,这会儿倒是来跟朕兜圈子了?”

    “臣不敢。”

    见从裴泽嘴里问不出什么,皇帝就又问萧言之道:“言之啊,你这段时日可都是住在武成王府的,你总该知道这事儿吧?”

    萧言之笑道:“儿臣是知道一些,但义兄不愿意说,儿臣也不好妄自议论义兄的家事。总之父皇尽管放心就是了,是个……真心喜欢义兄的人。”

    “废话!”皇帝狠瞪萧言之一眼,“举头三尺有神明,敢用祈天灯向神明禀明心意,自然是真心。”

    “那不就得了?”萧言之耸耸肩,“父皇您这么喜欢刨根问底是会被人讨厌的。”

    皇帝咋舌:“你这小子!朕有段时日没收拾你,你又皮痒了是吧?”

    “儿臣不敢,父皇息怒。”萧言之忙冲皇帝拱手谢罪,可这话说得要多没诚意就多没诚意,气得皇帝又白他一眼。

    皇帝缓了缓气,又对裴泽说道:“裴泽你也算是朕的半个儿子,朕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若是你认定的人,不论身份,挑个时间带来给朕看看吧。”

    若真的是个不会影响朝堂也不会影响到言之的女人,便破例让他娶为正妻也不是不行。他这一辈子欠了裴家许多,但能偿还的却不多。

    闻言,裴泽瞄了萧言之一眼,而后点头道:“是,待时机成熟,臣一定带来给陛下看看。”

    “时机?”皇帝狐疑地看着裴泽,“带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