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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咱们再在东市里租一间铺子,就租燕家的铺子,我跟燕少主是朋友,他一定能算咱们便宜点儿。咱们就在那儿开一家小店,姐姐喜欢卖什么咱们就卖什么。兴许我不能常陪在姐姐身边,但仁安和翔生都很会做生意,有他们帮忙打点,姐姐一定能赚很多很多钱。

    有我给姐姐做靠山,姐姐一定还能再遇上一个如意郎君,咱不嫁给他,让他入赘到咱们家来,若是姐姐能生下个大胖小子,让他姓萧。”

    萧春月哭得更厉害了。

    萧言之所说的那种日子听起来是那样的平凡,可却是她很久以前就放弃了的平凡生活,如今还找得回来吗?

    萧言之又道:“姐姐放心,如今我贵为蜀王,这天大的权力不用来护你们一生平安喜乐还能用来做什么?”

    萧春月就伏在床边一直哭,萧言之没办法,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萧春月的背,直到萧春月的哭声越来越小,萧言之才收了手。

    起身坐在床边,萧春月突然觉得哭得太过有些丢脸,便垂着头不敢看萧言之,却又低声问道:“你的腰,没事吧?”

    萧言之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硌了一下,没伤着。”

    “就会吓唬人,从小就这样!”萧春月抬头瞪了萧言之一眼。

    萧言之嘿嘿笑着。

    萧春月又转头看了看紧闭的窗户,听着外面滂沱的雨声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雨,看样子今儿是不能跟你走了。”

    “没关系,那就等到雨停,”萧言之笑笑,“我在这里陪着姐姐一起等,等雨停了,咱们就回家。”

    “恩,好。”萧春月终于是笑了。

    可萧春月的话音刚落,房间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三扇窗户同时破裂,三道黑影翻窗而入。

    萧言之心头一凛,眼疾手快地将萧春月抱到床上,挡在自己身后,再回身看向房间里时,就被一把利刃抵住了喉咙。

    “王爷!”何晏紧跟着推门而入,但见萧言之的脖子上抵着一把剑,便不敢有所动作。

    睨了一眼何晏,黑衣人低声道:“关上门。”

    面前的男人裹了一身的黑,连脸上也围着黑布,以至于声音有些模糊,唯一能让人看清的只有一双眼睛。

    何晏看了一眼床上的萧言之和萧春月,而后慢慢地关上了房门。

    黑衣人又看向萧言之,道:“抱歉打扰王爷春宵一刻,但请王爷带上您的侍卫和这位姑娘,静悄悄地跟我们走一趟。”

    萧言之眉梢轻挑,笑道:“打从入宫开始,我就一直等着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年。竟然在别人姐弟重逢如此重要的时刻来打扰,还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不长。”

    “王爷,请吧。”黑衣人的剑尖又往前送了两分,吓得萧春月抓紧了萧言之的胳膊。

    萧言之撇嘴道:“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那也该知道,我向来都不太听话。”

    话音未落,萧言之一只手搂住萧春月,另一只手突然抓起被子就冲着黑衣人扬开,等被子整个遮住了黑衣人的视线后,萧言之抬脚就隔着被子踹出一脚,连被子带人一起给踹开后,萧言之搂着萧春月就跳下了床。

    何晏眼疾手快地拔剑就刺,成功刺伤了一名黑衣人,而后同另一个缠斗在一起。

    萧言之原本想先送萧春月离开房间逃跑,可一打开房门,就又有黑衣人从天而降,吓得萧言之赶忙又拉着萧春月退回房间。

    幸而堵在门口的黑衣人似乎是分为两派,而其中一派是在保护萧言之。

    萧言之带着萧春月这么一退,先前被他踹开的黑衣人就追了上来,举剑就砍。

    萧言之赶忙抱着萧春月躲开。

    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萧言之无奈地撇了撇嘴:“我不擅长用剑啊。”

    第63章

    事实证明,萧言之是真的不擅长用剑,这两年来跟裴泽学的防身剑法到了关键时刻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一把上好的软剑到了萧言之手上杀伤力还不如一把菜刀。

    “王爷,找个空隙冲出去,别管属下!”见萧言之将萧春月护了个安好,自己身上反倒多了几道血痕,何晏的心里顿时有些发慌。

    萧言之干笑一声,道:“我也很想冲出去,但是你来告诉我空隙在哪里啊?”

    到底是谁派了那么多的黑衣人来劫他?又是谁派了那么多黑衣人在他身边保护他?他们要打可不可以换个地方打啊?再往旁边挪一点就是乐坊宽敞的大堂和窗外宁静的街道了,结果他们却全堵在门口和窗口,给他一个口用来逃生行不行啊?

    “啊!!”

    萧春月突然惊叫一声,萧言之都来不及看清扑向萧春月的是谁,只瞬间转身将萧春月护在身后,而后飞起一脚将扑过来的人踹了出去。

    那人跪到在地上,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萧言之,道:“王爷,自己人!”

    萧言之暴躁地怒吼道:“你们都穿的一样,我哪知道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敌人啊!都滚远点儿!”

    那人应了声是,而后就跟同伴一起引着敌人往别处走,虽然不知道萧言之所说的滚远点儿是要滚得多远,但有多远就滚多远那准没错。

    终于见打成一团的黑衣人散开了一些,萧言之又将萧春月的手抓得更紧,道:“姐,千万不能离开我身边,知道吗?”

    萧春月脸上精致的妆都已经被泪水冲花,然而受到了过大的惊吓,萧春月是连哭声都发不出来,听到萧言之的声音时也没听清萧言之说的是什么,只抓紧了萧言之的手猛个劲儿地点头。

    瞅准一个空隙拉着萧春月出门,去往楼梯的路却已经被黑衣人堵死,萧言之扶着栏杆往下看了看,暗自庆幸萧春月的房间是在乐坊二楼。

    不废口舌与萧春月多解释,萧言之一把搂紧了萧春月的腰,带着萧春月登上栏杆就往楼下跳,惊得萧春月在萧言之耳边失声尖叫,落地之后,萧言之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与之相比连给萧春月垫了底整个摔在地上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

    “姐你也是挺厉害的……”晃了晃头,萧言之拉起萧春月就往门外跑。

    “皇兄!”徐离谦刚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乐坊门口,一见到萧言之那狼狈的模样和乐坊里混乱的场景,登时大惊失色,“怎么会……是谁这么大胆?快!快来人扶皇兄去安全的地方!”

    徐离谦话音一落,就有两个侍卫模样的人从徐离谦身后走出,伸手就要去扶萧言之。

    见到徐离谦时,萧言之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一放心,身体就晃了两晃,可都已经将手交给那侍卫了,萧言之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猛地抽回手,护着萧春月后退两步。

    徐离谦一愣,疑惑地看着萧言之:“皇兄,怎么了?”

    萧言之却又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看着徐离谦,焦急道:“三皇弟来得正好!快,何晏还在里面,快救他出来!”

    “何晏?”徐离谦微微蹙眉,而后立刻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快去看看皇兄的侍卫怎么样了,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是,王爷!”跟在徐离谦身后的人立刻快步跑进了乐坊,见到黑衣人就砍,根本不分敌我。

    见状,萧言之的眼神略微收紧。

    他觉得这乐坊内人分两派的局势是十分明显的,只要不瞎都该看得出来,虽然也存在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可能性,但不说要向徐离谦请示一下,至少也该在手起刀落前犹豫一下吧?可这些人不仅没有请示,连犹豫都没有就不分敌我地见人就砍,这般爽快实在是叫人不得不心生怀疑啊。

    徐离谦收回视线,又对萧言之说道:“皇兄放心,我的人一定会将何晏救出来的,还请皇兄移步到安全的地方,皇兄身上的伤也需要尽快处理一下。”

    萧言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而后笑道:“不碍事,都是些皮肉伤罢了。何晏跟了我这么久,不见他安然无恙,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反正三皇弟带了这么多人来,足以扭转局势,我就等一等吧。说起来,如此雨夜,三皇弟带了这么多人来平康坊里做什么?”

    徐离谦眼神一闪,不高兴地瞪起了眼睛道:“皇兄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可是听说了平康坊里有人闹事,特地带人赶过来的!”

    萧言之又护着萧春月后退一步,道:“京城内所有滋事扰民之事都是由巡逻的金吾卫发现,而后根据闹事之人的身份上报京兆府或者武成王府,会报到皇弟那里去倒是稀奇。”

    “皇兄这是不相信我?”徐离谦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耸耸肩,道:“三皇弟有做什么让我对你产生信任的事情吗?啊,裴泽你来了啊!”

    萧言之抻着脖子往徐离谦的身后看,吓得徐离谦立刻转身,还瞬间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摆出了一幅防御的姿态,看得萧言之摇头失笑。

    心虚的人总是容易反应过度。

    知道自己被萧言之骗了之后,徐离谦也不再装友善,转回身来看着萧言之笑道:“皇兄果然是聪慧过人,既然如此,我也能省去不少力气,就请皇兄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吧。还是说皇兄以为你此时带着个碍手碍脚的女人依旧能全身而退?”

    “这很难说。”萧言之不以为意地笑笑。

    这时,徐离谦的身后有个人上前一步,在徐离谦的耳边低语道:“王爷,时间不多了。”

    “皇兄,请你……”

    “不如这样吧,”萧言之打断徐离谦的话,笑着说道,“就让我这么跟你走了,我也很不甘心,不如你跟我比一场,你赢了,我就跟你走,你若输了,就放我离开,这之后就看谁跑得快了。如何?”

    徐离谦今天既然在他面前露个脸,那就是不打算留在长安城了。他人呆在长安城里都不安全,若是出了城那还有个好?他今日会来到平康坊本就不是计划内的事情,徐离谦应该也是临时决定来抓他的,而徐离谦没带张绍生来他面前炫耀,那想必张绍生是平安回了武成王府。可裴泽这个时间都没来,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他还以为裴泽得了张绍生的回复会立刻过来。

    “皇兄是要拖延时间等义兄来救你吗?”徐离谦上前两步,得意地笑道,“皇兄放心,义兄今夜八成是来不了了,我搞出了点事情给义兄和父皇做,因此义兄此时应该还在皇宫里陪着父皇呢。”

    至于回去通风报信的张绍生自然有人绊住。

    萧言之撇撇嘴,道:“皇弟既然如此胸有成竹,那还怕什么?自打入宫以来,我跟徐离善都比过好多次了,只要是不用兵器,那我次次都能撂倒他,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跟三皇弟比试一番,今日大概也是最后的机会了吧。但若皇弟怕输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我也试试看能不能从这么大的阵仗里逃出生天,若能成功,这也算是值得炫耀的丰功伟绩了吧?”

    说着,萧言之就摆好了要突围的架势。

    见萧言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徐离谦犹豫了。

    是他在跟萧言之对决的过程中擒住萧言之的速度快,还是在萧言之突围的过程中抓住萧言之的速度更快?仔细衡量了一下,徐离谦选择跟萧言之一对一。

    “既然皇兄这样说,那我就让皇兄输得心服口服好了。不过可别说我没提醒皇兄,我可不是被娇养长大的徐离善,大概会让皇兄吃点儿苦头。”

    “是吗?”萧言之挑眉,“我还真是喜欢处处都有惊喜的人生。”

    裴泽啊,你这混蛋要是再不来,就送你个年度最大惊喜!

    这边萧言之跟徐离谦一对一地打上了,那边的裴泽才刚骑马跑出延熹门。

    今日申时将过的时候,裴泽才刚要离开皇宫,突然就有人在后宫里发现了一位才人的尸体,因为需要盘查后宫巡逻卫兵,所以裴泽派了个人回武成王府知会一声,自己便留在皇宫里进行调查。等捋顺清楚事情的经过时,已经是戌时。

    裴泽原本想着夜禁的时间早就过了,宫门和坊门都落了锁,他再要出宫就太麻烦了,而且已经派人回府知会过了,萧言之如今只要是躺在他的床上也能安睡无忧了,他不在也无妨,因此裴泽是打算不回府的。可人都走到大吉殿门口了,裴泽又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很迫切地想见萧言之一面,于是改了主意,立刻快马出宫。

    裴泽一路快马回府,三步并两步地冲进武成王府的大门后就立刻问起萧言之的行踪。

    “蜀王在哪儿?”

    这话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