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黎安展颜微笑,道:“萧姑娘不必介意,随意就好。”
萧家的这些个兄弟姐妹都快把武成王府当成他们自己家了,一个个的都随意管了,他们王爷有意纵容,他能说什么?
萧春月尴尬地干笑两声,还是垂下头绞着帕子不说话了。
“寒青哥你也来找我哥吗?”萧君梦蹭到柳寒青身边,仰着脸笑嘻嘻地看着柳寒青。
柳寒青笑笑,抬手摸着萧君梦的头道:“恩,有点事情要跟你哥哥说。”
萧君梦撇撇嘴,不满道:“哥使唤你是不是使唤得太顺手了啊?寒青哥你不用理他也可以的。”
萧翔生嘿嘿一笑道:“啧啧啧,君梦你这话敢当着哥的面儿说吗?当心哥哭给你看!”
萧君梦立刻抬起手肘拐了萧翔生一下,瞪着眼睛道:“不许跟哥告状!”
萧翔生奸笑道:“这就要看我心情了。”
“你!”萧君梦瞪着萧翔生道,“你要是敢跟哥告状,我就哭给你看!”
柳寒青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萧君梦的身后,笑容可掬地看着萧翔生,还顺便抬起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见这架势,萧翔生也不逗萧君梦了,认输道:“得!你那眼泪可金贵着呢,我这要是惹你哭了,得有多少人追着要打我啊。”
话音落,萧翔生就摇头晃脑地蹭到了萧仁安身边,嘴里还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萧君梦瞪着萧翔生的背影,恨恨道:“我哥的那点儿不正经可都让三哥学去了!”
“别气了,”柳寒青抬手轻拍萧君梦的背帮萧君梦顺气,“你三哥逗你呢。”
正说着,萧言之和裴泽就回来了,两人一进门就给堂屋里这热闹的景象吓了一跳,裴泽拍了拍萧言之的肩膀就去了后院。
“我说,你们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吗?”萧言之看着占据武成王府堂屋的四个半萧家人,抽了抽嘴角。
“哥!”一听见萧言之的声音,萧君梦立刻就转头瞪了过来,“不是跟你说了要好好养伤的吗?哥你那条腿是不想要了吗?”
萧言之笑道:“没事儿,就算那根小骨头长不上了,我这条腿也废不了。”
“哥!”
“好好好,”一听萧君梦提高了嗓门,萧言之立刻认输,“我养伤,我从明天起就安心养伤,好不好?”
“哼!”萧君梦这才罢休。
萧言之又看了看萧仁安和萧翔生,笑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这里是人家武成王的武成王府,你们天天都往这儿跑像什么样子?燕少主都没给你们安排事情做吗?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燕少主交代的事情没做好,我可是要罚你们的。”
“哥尽管放心吧,”萧翔生得意笑道,“燕少主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办得妥妥帖帖的,哥要是不信可以去问燕少主。”
“真的这么能干?”萧言之挑眉。
“那当然了!”萧翔生拍着胸脯道,“那也不看看咱们是谁的弟妹,咱萧家哪个不是能干的?”
被萧翔生那副得意的样子逗笑,萧言之又道:“我在武成王府里呆着也出不了什么事,有一大堆人看着我养伤,我这伤也养不坏,你们就不必每天都来了,燕家的事情没那么轻松,得了空就好好休息,我这里还有姐姐在,倒是你们,我虽然要你们把事情做好,可千万不要逞强,想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别让我担心,也别给燕少主惹麻烦。
仁安,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他们的长兄,该管束的地方千万不能纵容,尤其是翔生,这小子歪主意多着呢。”
听了萧言之这番话,萧仁安盯着萧言之看了看,而后担忧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萧言之笑了笑,“只是在说你们不要把燕少主的关照当成可以松懈的理由,燕府里哪还有人会像你们这样自由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们何时见唐硕四处乱跑了?还在燕家的时候,就好好当个燕家人,别给我丢脸。”
萧仁安兄妹三人面面相觑,而后纷纷点头道:“知道了,哥。”
萧君梦嘟着嘴,问萧言之道:“哥,那我们每隔十天……不不不,每隔七天来看你一次好不好?”
“不好,”萧言之摇了摇头,道,“一个月两次。”
“那、那我不回燕家了好不好?”萧君梦跑到萧言之面前蹲下,仰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萧言之。
“不好,”萧言之又摇了摇头,“做事要善始善终,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就要好好做完,我说过没有?”
萧君梦点点头,委屈道:“说过,可是人家担心哥哥啊……”
“我用得着你担心吗?”萧言之屈指在萧君梦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而后笑道,“照顾我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你这丫头就安心地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而且不是一个月还能见着我两次吗?”
“那哪儿够啊!”萧君梦不满地看着萧言之。
萧言之故意调笑道:“不够吗?那就一个月一次吧。”
“哥!”萧君梦瞪眼。
“不然两个月一次?”
“哼!一个月两次就两次!”气得在萧言之的腿上拍了一巴掌,萧君梦站起来就往外走。
萧仁安和萧翔生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萧言之笑着摆了摆手,道:“都回去吧,别让燕少主难做。”
“知道了,哥。”萧仁安与萧翔生兄弟俩齐齐应了一声,而后赶忙去追萧君梦。
等三个小的都走了,柳寒青才开口问道:“怎么?局势不妙吗?”
萧言之的笑容敛成一抹淡笑,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寒青眼神一闪,突然端起一旁的茶杯,还顺势睨了萧春月一眼,而后才对萧言之说道:“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我可不需要顾忌谁的立场。”
接到柳寒青的暗示,萧言之笑道:“那就陪我聊聊吧。过来帮忙推一把,这玩意虽然方便,可要是自己推自己的话可累死个人了!”
柳寒青依言起身走到萧言之身后,推着萧言之就往前院走。
见没人聊天了,萧春月也站了起来,转身去后院找秀水去了。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萧言之和柳寒青同时转头向后看了一眼,确定萧春月已经走远,萧言之才开口问道:“陈家有消息了?”
“是,离得倒是不远,在洛州。”
“洛州?”萧言之冷下了脸。
离得是不远,可这个时候他不能去。
偏头看了看萧言之的侧脸,柳寒青问道:“要我代劳吗?”
想了想,萧言之还是摇头拒绝了:“不必,讨债这种事情,还是该由我这个长男亲自去比较有诚意。”
“可蜀王亲自出马,会不会太抬举陈家了?”柳寒青调笑道。
“怎么会,”萧言之冷笑一声,“那可是萧家曾经的恩人呢。”
柳寒青耸耸肩,道:“你是长男,你说的算。”
萧言之闻言翻了个白眼,又道:“这一次的事情多谢你了,我这边再没什么事情了,你也不必常来武成王府,帮我多照顾着君梦吧。”
柳寒青蹙眉:“你一个人能行吗?”
萧言之笑了笑,道:“我又不是一个人,何况若真有事需要你帮忙,我一定会派人去找你的,跟谁客气我都不会跟你客气。”
柳寒青忙附和道:“恩,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萧言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手握住轮椅的轮子用力往后一转,轮椅向后移动少许,不偏不倚,刚好有一边轮子压到了柳寒青的脚。
柳寒青顿时疼得面部扭曲,赶忙又使劲儿将萧言之推开:“这玩意是送给你代步的,不是给你用来伤人的。”
萧言之得意笑道:“不能浪费了任何一种功能。慢走不送。”
看着缓缓向后院移动的萧言之,柳寒青恨得牙根痒痒。
第68章
三日后,裴泽出发前往西北肃州,走时只带了五十个人,武成王府里是孔卿和黎安跟着裴泽去了,而后从私军里选出了十个精兵跟随,其余人全部留在武成王府里保护萧言之,原本归孔卿管的护院和私军全都交到了胥仁手上,东贵则担起了黎安的职位。裴泽不在,武成王府里的气氛却是比他在时还要凝重。
朝堂上少了裴泽,萧言之便每日都往宫里跑,起初是在御书房里等着皇帝和徐离善下朝,到后来皇帝见怎么也拦不住他,便又让萧言之重归朝堂。
萧言之原以为他会在朝堂上被人刁难,可或许是皇帝、裴泽和徐离善的态度太过明确,等萧言之回到朝堂上时,竟已经没有人再帮徐离谦说话,甚至没有人出言刁难萧言之。只是萧言之看得出有些人并非是真的赞同了皇帝的态度,他们只是在察觉到言语不起作用之后便放弃了与皇帝讲道理而已。
而在朝堂上看到的这些不赞同也叫萧言之提高了几分警惕。
越是将怨言压在心里,就越是会积累更多的不满,而在如今的这个局势之下,这些人很容易倒戈,不得不放。
“赵大人,”午膳之后,萧言之与徐离善一起离开两仪殿,往殿门口走时,萧言之便偏头对前来相送的赵康说道,“这几日洒扫两仪殿的时候,劳烦让人多注意着些,但凡有瞧着眼生的物件就全部烧毁,外人送来的东西若不得不收下,也偷偷地拿去烧毁。父皇的饮食也劳赵大人多费心了,尚食局里的人再盘查一遍,后宫不管是哪个妃嫔送来的东西,赵大人只管收下,与父皇知会一声便可,那东西就不要让父皇碰了。”
“还是大殿下细心,”赵康笑着应道,“殿下放心,老奴一定替陛下把好关。”
萧言之又道:“父皇那药是不是吃了也有一段时日了?”
赵康心里一惊,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萧言之道:“老奴惶恐,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药?”
“别跟我装傻,”萧言之睨了赵康一眼,“我会对你说出口,那自然就是我已经知道了。”
“是老奴冒犯了,请殿下恕罪。”赵康立刻把腰弯得更低了,“陛下这一年用的都是太医署给的药。”
这事儿是武成王跟蜀王说的吧?陛下还特地嘱咐了武成王不要告诉蜀王来着,那武成王竟也有言而无信的时候?
不过赵康又细细想了想,却发现那日皇帝虽有嘱咐裴泽不能将事情与萧言之说,可裴泽却并没有应答,那天与皇帝说话时,裴泽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着的。
合着武成王是觉得不说话就不算许下了承诺,转头就可以告诉蜀王了?不过他也觉得这事儿蜀王还是应该知道。
“恩,”萧言之点头道,“赵大人下次去拿药的时候,与太医署的人说一声,就说那药若是有别的方子,可以试着给父皇换一换,同一种方子吃得久了怕是就没有效果了。”
“殿下说得极是,这事儿老奴一定与太医署的太医们说。”
想了想,萧言之又改口道:“罢了,这件事情我去太医署说吧。”
“诶?”赵康一惊,而后为难道,“殿下,还是让老奴去吧。”
徐离善偏头看了看萧言之的侧脸,而后对赵康说道:“无碍,本王会亲自送皇兄去太医署,赵大人只管照顾好父皇便是。父皇的身体大不如前,就别让父皇总熬夜,赵大人帮忙劝着些。”
“皇弟说得是,”萧言之也对赵康说道,“父皇一个人难免会有疏忽,有赵大人时刻陪在父皇身边,我们才能更放心一些。”
“是,两位殿下放心,老奴定当全心全意地照顾好陛下,决不让陛下出半点儿差错。”赵康郑重应下。
徐离善满意地点点头,道:“那么赵大人回父皇那边吧,本王与皇兄这就走了。”
赵康立刻躬身拱手,道:“恭送两位殿下。”
推着萧言之出了两仪殿,徐离善四下环顾一圈便打趣萧言之道:“真不知道该说皇兄如今是被人保护着还是被人监视着,裴大哥还真是把武成王府的精英全都安排在你身边了。”
“可不是嘛,”萧言之轻笑一声,又嘱咐徐离善道,“你也多加小心,你可是咱们的主心骨,你若出了事情,我与裴泽再做什么都是白费。”
徐离善叹道:“皇兄放心吧,徐离谦若要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