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之要走,立刻跑过来将萧言之三人围住,一张口就是叽里呱啦的突厥语。
“别急着走啊,你们王爷现在应该正在跟我们可汗商讨事情,你就算回去了也没什么事情可做,看你一脸寂寞的模样,不如我们来陪你玩一会儿啊?”
另一个突厥人闻言大笑道:“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汉人的女人还真是纤细,”又有人开口道,“你们瞧瞧她那腰细得,老子一只手就能掐断。这皮肤又白又嫩,真想掐上一把。”
话听到这,萧言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谁他娘的是女人啊?!
将身上的青纱解开缠在手上,萧言之操着一口流利的突厥语道:“虽然我们王爷正在与可汗商讨正事,可我也没空陪几个小罗喽玩闹,滚开!”
几个突厥人一愣,而后愕然地面面相觑。
怎么是个男人?
萧言之冷哼一声,对张绍生和胥仁道:“我们走。”
张绍生和胥仁点点头,便与萧言之一起向前。
“等等!谁说你们可以走了?!”几个突厥人再一次拦住萧言之的去路,其中一个还伸手推了萧言之一把。
萧言之眼神一凛,顺势就抓住了推他那人的胳膊,轻巧地一拧再一折,只听咔嚓一声微响,紧接着便是那突厥人的通呼声。
萧言之一动手,胥仁和张绍生也按耐不住,先后动手,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将这几个突厥兵打得躺在地上痛呼打滚。
可吵闹声惊动了部落里的卫兵,一见是自己人被汉人揍得哭爹喊娘,登时就吹胡子瞪眼地冲了过来,还用突厥语吆喝着。
“请公子退后。”胥仁伸出胳膊将萧言之拦在身后。
萧言之却已经开始活动手脚了:“怎么能退后?我正无聊着呢。”
闻言,胥仁转头,一脸无奈地看着萧言之,道:“公子,您坐在旁边看我们打也是可以打发时间的。”
这要是让这位受了伤,王爷还不得打断他们的腿啊!
萧言之白了胥仁一眼,道:“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说着,萧言之就猛推了胥仁一把,直接将胥仁推进了迎面跑来的突厥人中间。
“公子,您害我!”胥仁一惊,也不管面前的突厥人是不是要攻击他,抓起对方的胳膊一旋身就把人给摔了出去。
萧言之嘿嘿一笑,也不跟突厥人解释什么,凡是看见举着兵器冲过来的,就直接按倒一顿胖揍。
张绍生欲哭无泪道:“死了死了,回头又该被王爷训斥了。”
萧言之笑道:“他如果只是训你那还是你命好,等着被罚吧!”
从他来到突厥之后,这些突厥人看他的眼神就十分诡异,他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
“你还幸灾乐祸?”张绍生给气笑了,“你也逃不掉!”
萧言之搔搔嘴角,继续打。
这边的骚动越来越大,理所当然地惊动了正在商谈正事的裴泽和突厥可汗,等这两人赶过来一看,登时就都傻眼了。
裴泽比突厥的可汗先回过神来,冷声道:“可汗,那位若是伤着了,这代价你突厥可付不起。”
突厥可汗闻言回神,转头看着裴泽笑道:“虽然不知道是谁的过失,但不论如何,武成王也不会为了一个男宠做出什么影响两国情谊的事情吧?”
嘴上这样说着,可汗还是让一个俟利发带人去阻止那一场乱斗。
不管是男宠还是奴隶,那都是唐国武成王带来的人,还是要给武成王面子的。
“男宠?”裴泽冷笑,“本王可没有胆子收那位做男宠,不然唐国的陛下是不会放过本王的。”
可汗愣住:“那不是武成王的男宠?”
那个男人到突厥的日就与武成王十分亲密,听卫兵说夜里也是伺候武成王的,而且连汉人的士兵都说那男人是武成王的男宠,可这会儿怎么又变了?
裴泽睨了可汗一眼,道:“那是我唐国的皇长子,陛下的长兄。”
“皇……长子?”可汗狐疑地看着裴泽。
可他们夜里……难道武成王反倒是那位皇子的入幕之宾?武成王才是那个男宠?!
看看萧言之,再看看裴泽,可汗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被一位俟利发打断了娱乐活动,萧言之抬头远望,便看到了站在高地的裴泽,笑着走了过去。
才刚走到裴泽面前,萧言之就见裴泽恭敬地行了一礼。
“殿下。”
萧言之眉梢一挑,睨了裴泽旁边的突厥可汗一眼,突然抖抖衣摆,笑如春风道:“早知道会暴露身份,本殿下就不与他们打闹了。”
一听到打闹这个词,突厥人再探头看向被打得哀嚎不止的突厥兵,纷纷抽了抽嘴角。
萧言之又向突厥可汗拱手作揖,道:“抱歉瞒了可汗,本殿下这一趟是偷溜出来的,怕我那皇弟知道之后会因为担心我的安全而派兵前来。方才见突厥的勇士身手不凡,一时技痒才想切磋一番,只是好像有点儿兴奋过头了,若是伤得太重,可汗尽管向武成王索赔。”
裴泽白了萧言之一眼。
可汗暗暗咬牙,面上却是一副大度的模样,笑容亲切道:“无妨,是他们技不如人。”
“可汗不生气就好。”萧言之笑笑,又转向裴泽,问道,“事情都谈妥了?”
裴泽垂着头,道:“回殿下的话,还没有。”
萧言之眉心一蹙,冷声道:“怎么还没有谈妥?”
裴泽垂着头一语不发。
萧言之冷哼一声,看向可汗时又展颜微笑:“真是对不住可汗,我们武成王嘴拙,不知是否有将我国陛下的意思清楚地传达给可汗?”
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可汗干笑两声,道:“唐国陛下的意思我已经十分清楚了,只是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啊。”
“那可汗便将突厥的苦衷说给本殿下听听吧。”
第86章 番外6
在部落的议事帐里待到深夜,萧言之和裴泽才终于回到自己的帐子。
萧言之径直走到床边,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低骂一句道:“这老狐狸!”
裴泽坐在萧言之身边,摸了摸萧言之的头,道:“辛苦了。”
萧言之立刻转头瞪着裴泽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我是唐国大皇子啊?而且我现在已经是庶民了好吗?庶民!”
他一介庶民为什么还要为国事劳心至此啊?
一听这话,裴泽便屈指在萧言之的额头上弹了一下,道:“谁让你跟人打架了?突厥人对待奴隶和下仆极其残酷。”
“可我是男宠!”萧言之不满地嚷道。
裴泽白了萧言之一眼,道:“男宠也一样。一个身份低贱的男宠打伤了突厥士兵,你猜那可汗会讹我多少?”
“讹你又不是讹我!”萧言之踢了裴泽一脚。
“讹我就相当于讹唐国。”裴泽抬手在萧言之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啧!”萧言之咋舌,又道,“他娘的聊了一下午竟是什么也没聊明白,那老狐狸一说不过就转移话题,烦死了!”
“哪有那么容易就谈妥?”裴泽笑笑,“别看他笑容忠厚,可他能当上突厥可汗,靠得也不仅仅是武力,这一下午就当是试探。有对策吗?”
“对策?”萧言之低笑两声,“突厥的那边不还有回纥嘛,突厥若是给不出那么多东西,那咱就去回纥看看,只是到时候用什么样的条件与回纥交换可就说不准了。”
谁要跟突厥死磕?那几个俟利发虽然在可汗面前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可彼此间的不合也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突厥该庆幸他们此行的目的只是跟突厥要钱,若徐离善说要灭了突厥,他分分钟就能挑唆起突厥内战,更不用说唐国在突厥南边,回纥在突厥北边,唐国若真的跟回纥联手,突厥大概也只有西逃的份儿了。
裴泽闻言又揉了揉萧言之的头,道:“就你鬼主意多!”
萧言之拍开裴泽的手,道:“我还奇怪你们为什么都想不到。”
裴泽沉吟片刻,调侃道:“因为不是君子所为,一般人不会想得到。”
萧言之起身就趴在裴泽肩上咬了一口,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个小人,是个奸商,怎么着了?”
“再好不过。”裴泽翻身,将萧言之压在床上。
萧言之轻笑两声,理所当然地跟裴泽拥吻。
这火也点着了,衣裳也脱了一半,帐外却突然传来了胥仁尴尬的声音。
“殿下、王爷,突厥的俟利发求见。”
裴泽懊恼地吼一声,扭头看着门帘冷声问道:“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
一听裴泽这语气,胥仁咽了口口水,道:“俟利发说有事要跟殿下商谈。”
萧言之也是语气不善,道:“让他明日再来!”
“这个……”胥仁有些为难。
见状,那俟利发开口用不太流利的汉化说道:“不会耽误殿下太久。”
一听这声音,萧言之和裴泽面面相觑。
这声音听着不像是阿迭多。
“大概是其他部落的俟利发。”裴泽起身,帮萧言之整理好衣裳。
萧言之也板着脸起身,将衣裳重新穿好。
黑着脸走出帐子,萧言之冷眼瞪着胥仁身后那个身材高大的俟利发。
一见面就得了萧言之一个冷脸,帕勒肯赔了两声笑,这才用他那不熟练的汉话说道:“今夜月色不错,不知道能否邀请殿下四处走走?”
闻言萧言之眉心一蹙,冷声道:“俟利发若是没事,恕本殿下失陪。”
帐子里的美色可比月色好看多了,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跟一个陌生人出去走走?
“诶?殿下等等!”帕勒肯赶忙抓住萧言之的胳膊,“我是真的有事要跟殿下说,就一小会儿,好吗?”
萧言之回头看了看帕勒肯,又看了看守在帐子外的胥仁和张绍生,而后道:“绍生跟我去。”
“是。”张绍生立刻应下。
又睨了帕勒肯一眼,萧言之才领着张绍生随便挑了个方向就走。
帕勒肯盯着萧言之的背影看了看,而后才笑着追上去。
“殿下觉得草原上的月色美吗?”
还惦记着帐子里的裴泽,萧言之随口道:“月美不如人美。俟利发有什么事要说?”
帕勒肯轻笑一声,道:“看样子我是真的打扰了殿下的美事了。”
“你知道就好。”萧言之丝毫不觉得尴尬,还给了帕勒肯一个冷眼。
帕勒肯一怔,道:“殿下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一下午他都是陪坐在议事帐中,可议事的时候这位殿下一直笑得温文尔雅,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看着是个极温柔又很宽容的人,可怎么到了夜里就变得脾气暴躁了?
“不要随便想象别人的性格,”萧言之突然站住脚步,“俟利发若是没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那我回了,我并不想因为私自与某位俟利发会面而引可汗怀疑。”
“等等!”帕勒肯第二次抓住萧言之的胳膊,不敢再说废话,却改口开始说突厥语,“父汗这几年之所以没给足唐国供奉,是受了几个兄弟挑唆,认为唐国换了皇帝,不足为惧。但我觉得唐国的武成王还在,兵力还在,这些并不会因为换了皇帝就有所改变。我不想因为战事而让自己的子民受苦。”
“俟利发与本殿下说这个,是想本殿下为你做些什么?”萧言之也跟着帕勒肯说起了突厥语。
帕勒肯继续说道:“兄弟们就是想挑起突厥和唐国的战乱,而后借机向唐国示好,杀掉父汗,取而代之。”
萧言之搔搔嘴角,道:“首先,唐国并不会因为突厥少一些供奉就开战的,突厥每年进贡的那些东西对唐国来说也并没有多重要,哪怕是战马也是可以用唐国西域或者回纥的战马取代,还犯不着为了这点儿东西出兵突厥,劳民伤财。”
“诶?”帕勒肯一怔,将信将疑地看着萧言之,“可……可供奉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也是代表突厥的臣服之心,如今这臣服之心已经受到动摇,若不加以巩固,唐国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