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轻雪回来,王娇立刻站住了脚,仔细端详她的长相。
眼看过去的时候,王娇就放心了。
又黄又黑的脸,又黑又粗又凌乱的眉毛,双眉相连,平白生出几分凶相,腮帮上带着两坨高原红,脸上沾了一点锅底灰还不自知,裹着军大衣,梳着麻花辫,显得十分土气格外邋遢,就算一双眼睛称得上黑白分明,也半点沾不上美人的边。
这样土里土气的农村丫头,又没上过学,怎么配得上高大英俊的陆江?怎么当得起将军夫人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和上层人物打交道?
王娇做过贵妇,最清楚里头的门道。
很多白手起家的富商有了一定的地位后,嫌弃原配老气粗俗丢人,都会换个有知识有见识能见人的漂亮妻子,方便交际场合的应酬。
事实上,这么做的官员也为数不少,并且豢养很多美貌情妇。
王娇自恃以自己的容貌、见识完全担当得起陆江妻子的重责大任,最重要的是她从三十年后重生回来,经历过改革开放,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未来,她的先知可以帮助陆江趋利避害,她的身份可以说服自己的父母庇护陆父祖孙,这些都是风轻雪无法比拟的。
老天爷让自己重回少女时代,就是为了让自己重获幸福,重获荣华富贵。
王娇从一开始就没把风轻雪放在心里,也完全看不起一副农村丫头模样的风轻雪,就开门见山地道:“轻雪,我有事跟你说。”
“是大舅和大妗子有话交代表姐来告诉我的吗?”风轻雪故意曲解道。
王娇一愣,“不是,不是我爹娘。”
“不是大舅和大妗子?那么表姐有什么事找我?”
王娇伸手抚了抚擦过雪花膏后格外柔软的脸颊,矜持地道:“你马上写一封信,然后由我寄给陆江,信里你就说你现在反悔了,经过深思熟虑后,你想嫁一个根正苗红的对象,所以你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听了王娇的话,风轻雪气得差点笑出声。
得有多么大的自信,又是多么的自以为是,才说得出这种话?
直白得让人无言以对。
“表姐真会开玩笑,君子一言九鼎,我怎么可能毁诺?再说,我和陆江的婚事关乎我们两个人的终身,并且是人尽皆知,怎么可能就此作罢?”风轻雪嘴角溢出一抹嘲讽,“我和陆江见面之前就知道彼此的境况,更不可能因为成分好坏就悔婚。”
王娇凤眼一瞪,“风轻雪,我是为你好,你不要不识好歹!”
她理直气壮地认为陆江和风轻雪不匹配,一厢情愿地认为陆江必会舍风轻雪而娶自己,自以为是地认为陆江发达后一定嫌弃风轻雪的粗俗无知。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风轻雪好,现在悔婚,她以后就不会成为被陆江抛弃的糟糠之妻。
“为我好?表姐这话真奇怪,让我悔婚就是为我好?我怎么觉得不是为我好,而是想破坏我的幸福呢?”风轻雪说完这话,就看出王娇眼中的一丝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