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你们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样的林哥哥……你们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鞭打我更新……(扭头,梅子其实就是个小)
“爹爹!”
黛玉扶着紫鹃的手进了林如海的房间,待看清楚床上消瘦病弱的父亲时,先前强自忍着的悲伤再也控制不住,扑到林如海床前啜泣起来。
“好,好啊,爹爹的玉儿终于回家了!”林如海目中含泪,看着女儿跪在床前,伸出手去抚着黛玉的头发。
几年未见,先前那个娇娇小小柔柔弱弱的女儿个子长高了,依旧是眉尖微蹙,秀目含泪,依旧是娇喘吁吁,弱风扶柳。恍惚间,林如海仿佛看见了当年初见夫人贾敏之时。
黛玉泪眼婆娑看着病榻上的父亲,哽咽难言。
自从接了父亲的信件,知道父亲病重,黛玉便忧心不止,茶饭不思,只恨不得立时便能飞回到父亲身边才好。
偏生贾母又怕她路上辛苦,足足预备了三天才预备齐了启程回来。临行时候,宝玉又嘱咐了她良久,只叫她放宽心,不要太过伤感,恐她忧思太过伤了身子。
宝玉的一番好意她自然明白,只是,母亲去世几年,父亲如今是她最为亲近的人。这几年未能在父亲承欢膝下,已经是她的不孝了,听闻父亲病重,她又如何能真正不在意?
现下看见了父亲,苍白的脸色,不时的闷咳,黛玉只觉得心如刀绞,所有的话都凝在喉咙处,微微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如海知道女儿心思,爱怜地拍了拍黛玉的肩,强笑道:“看你这丫头,转眼间长了这么大,怎么还和小时候一般爱哭?”
又指着站在一旁的林琰,对黛玉道:“快些起来见过你哥哥。”
“哥哥?”黛玉转过身来低头垂眸,视线所及,却是一片淡青色的衣角。忍不住抬眼偷看了一眼,却见林琰也自微笑着注视自己。
因已是十月底,天气着实冷了下来。林琰今日便穿了一件儿浅黄色撒花银线滚边儿的箭袖,外边又罩了青色锦缎长袍。外袍上也未绣花色,只用颜色略深的丝线勾勒出了几处纹理,又在衣襟袖口处滚了雪白的风毛。看着简单的两件儿衣裳,衬着林琰精致的五官,竟是说不出的风雅无双。
黛玉压下心中疑惑,按着父亲的话起身,拭了眼泪,敛衽肃容,朝着林琰行下礼去:“见过哥哥。”
林琰慌忙上前一步,两手虚扶,口内笑道:“妹妹快别如此,咱们是兄妹,原不必这样生分。”
黛玉听林琰语气温柔和缓,原本惴惴的心略略平静了下来,也就敢稍稍抬眼打量着这位哥哥。
“到底是个小姑娘。”这是林琰脑中个念头。想来黛玉再怎样惊才绝艳,如今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儿,搁在自己上辈子的时候,还在学校里呢。
林如海含笑看着兄妹二人,招手叫黛玉到自己身边儿。黛玉低头坐在了父亲床前的绣墩上,林如海便道:“你哥哥本是咱们族中近枝,说起来与你乃是同曾祖。之前送你去了京里,原是你母亲去世后无奈之举。这几年来,为父细细思量,你上无父母倚恃,下无兄弟扶持,日后……”说至此处,又是一阵咳嗽。
林琰无声地倒了一盏热茶交与黛玉,黛玉抬头看了一眼,目光闪过几分感激,接过茶来送到林如海嘴边。
林如海轻轻抿了一口,从枕边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继续道:“日后,你便是受了委屈,只怕也无人能为你出头。因此,为父请了族中长老,过继了你哥哥到名下,也是为你打算的意思。”
黛玉垂泪道:“爹爹为女儿思虑周全,女儿却是不孝……”
林琰看着这个情形,不能不说话了:“父亲,妹妹才回来。咱们正该高兴才是,怎么倒说起这些?”
“你说的是啊,是我的不对,惹了玉儿才到家里便哭了鼻子。”林如海点头,又扯起几分笑意,对黛玉道,“不要再哭了,你身子本就柔弱,路上又多有风霜,且要当心着身子。”
一旁伺候着的紫鹃也跟着轻声劝黛玉,黛玉方才渐渐止了哭声。
林如海看了紫鹃一眼,温言问道:“这是老太太那里的丫头?”
紫鹃慌忙跪下磕头,黛玉便向林如海道:“紫鹃是老太太给了我的。这几年多亏了她,对女儿事事尽心的。”
林如海含笑道:“如此,倒是个好丫头了。”
说着,看了林琰一眼。林琰会意,唤了门外的婆子进来,“带了紫鹃姑娘外边歇歇,好生招呼着,不可怠慢了。”
紫鹃出去了,林如海看着黛玉,方又慢慢问了黛玉这几年在荣府的生活如何,林琰便带着笑在一旁倾听。
却说贾琏进了林府,被让到早已预备好的客房中,便有丫头送来热茶。管家林成又过来殷勤相问:“琏二爷一路辛苦,可要先传了热水来洗漱?”
贾琏笑道:“我方才到此,理应先去拜见姑父。”
林成回道:“老爷原也吩咐过了,琏二爷和姑娘都是路上赶了许久的,想来也疲惫了。都是自家亲戚,并不用那些虚礼的。”
贾琏想了一想,自己此时纵使不是风尘满面,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林姑父是个雅人,倒不如先梳洗了,换了衣裳再过去不迟。
当下点头应允。
林成便命人送了热水浴桶等物进来,贾琏自带了随身的小厮来服侍。
眼瞅着到了饭时,贾琏这里也梳洗好了,便听外头林成的声音回道:“琏二爷,方才大爷打发人过来,说是老爷那里已经预备好了。二爷若是梳洗完了,就请您过去一见。”
贾琏皱了皱眉,这个大爷到底是个什么阿物?林府的老管家他也是见过几次的了,那是林家的家生子儿,几辈子的老人了,在林家最是忠心不过的。他都如此敬重这位大爷,难不成真是林姑父的儿子?
想到自己临来之前老太太二太太们的意思,贾琏心中暗暗叫苦:若是真的林姑父不声不响地弄了个儿子出来,这一趟自己回去怕是有的排头吃了。
不及多想,贾琏整整衣襟走了出去。
贾琏缓步走在林成前头,漫不经心地问道:“方才在大门口的小哥儿,我听着老管家叫大爷,他可是林姑父的亲戚?真是生的好气度,只是方才在门口,不得亲近些说话了。”
林成如何不知他的用意,当下笑着回道:“回琏二爷,那不是我们老爷亲戚,那是我们府里正经的主子。”
“你们府里的人?”贾琏停下来诧异道,“我姑妈膝下只我林表妹一个,哪里来的大爷?况且之前也从未听闻……”
“这事儿老奴也并不知道详细,琏二爷不妨细问我们老爷便知。”
贾琏沉吟不语,心下只想着一会儿见了林如海该当如何说辞。
进了林如海所居的小院子,林琰已经站在门口迎候。见贾琏进来,脸上立时扬起笑意,朝贾琏拱手道:“琏二爷。”
贾琏满面笑容上前回礼,复又拍着林琰肩膀,亲热道:“论起来只怕你得叫我一声表哥,咱们自家兄弟,别礼来礼去的了。”
“既是这样,我就厚颜叫一声琏二哥了。”林琰笑容更盛,有丫头打起帘子,“琏二哥里边请。”
二人携手往里去了。贾琏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这位林家的大爷,看上去是个老实的。
哪知这心安的早了些。
“玉儿这几年在京中,多得府上照拂。玉儿每每来信,也都说了老太太爱惜疼宠,姐妹们和睦友爱。如此我才能在这几年中安心政事。只是我外任期间,无圣诏不得入京。因此上,也唯有琏儿回去代我致意了。”
贾琏听这话头不对,忙起身道:“林姑父这话见外了。林妹妹乃是老太太嫡亲外孙女,老太太一向跟我们一样看待的。”
林如海微微笑着,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转头看向林琰:“琰儿,你过来。”
“父亲。”林琰闻言上前。
“这是京城荣国府中你琏二表哥。”
林琰笑道 :“方才在门口已是认识了。”
贾琏也忙笑道:“正是。还未恭喜姑父,这个……”
恭喜什么?饶是他素来机变,林如海未说明林琰身份,却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恭喜。
林如海长叹一声,道:“我半生无子,原也灰了这份心思。只道是命里注定了的,再不可改。谁道前几年回乡祭祖,偏生遇到了你这表弟,很是对了我的脾气。如今请了族中长老做主,已是将他记在了我的名下。如此一来,也了了我一件夙愿,也不至于他日底下无颜面见列祖列宗了。”
说到此处,不由得又是一声叹息。
贾琏听了个明白,人家这位大爷算是实打实的了,自己这一趟,怕是真的白跑了。
他这里琢磨着自己回去怎么跟老太太二太太两尊大佛回话,冷不丁又听林如海继续道:“玉儿劳烦老太太照看了几年,如今她年纪渐大,若是一味地寄居府上,却是有些不合适。再有我这几年深感膝下荒凉之苦,也舍不得再与玉儿骨肉分离。我这里也正托人延请那声望好的教养嬷嬷,所以这一次,玉儿便留在我身边罢。日后若蒙圣上恩召进京,我再好生去谢过老太太这几年对玉儿的照顾。”
话说至此,贾琏纵有多少个不情愿,也不能说出口。人家父女骨肉分离几年了,此时做父亲的病重,要留女儿在身边,任谁也不能说出别的话来。至于说老太太之前要自己再将林妹妹带回京城的话,唉,横竖都是没办好,一件儿两件儿,都是一般要挨一顿骂的。
这一日起,贾琏便在林府住了下来。黛玉每日要去父亲跟前侍疾,林琰也时常找机会对这个才认下的妹妹表示一下关心。
黛玉眼见多出来的这个哥哥,既是人物出众,言谈举止又文雅。听父亲所说,他学问也是极好的。再有这些天相处下来,这个哥哥对自己关切有加,对父亲也很孝敬。黛玉心里先就接受了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哥哥——她自幼便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先前在荣府时候,虽然跟迎春姐妹相伴,然终究带了一个“表”字。她又是客居的身份,相处中多有小心翼翼的时候。宝玉倒是跟她两小无猜,只可惜他也是个实心眼的,平日里或是一言,或是一行,说不定就让黛玉多心。
因此上,便是宝钗的哥哥再如何被人说成是呆子霸王,黛玉也都很是羡慕宝钗的。
如今好了,自己也有了哥哥,又是人品出众的,她如何能不喜?日常与林琰之间说话便多了几分亲近。
林如海因女儿回来,身子也轻快了许多。林府这大小两辈三个主子,可说是各个欢喜无限的了,只郁闷了贾琏一个。他叫自己的贴身小厮昭儿兴儿两个,在外头暗暗跟林家的仆从打听林琰的来历,又连着往荣府送了两封信,说了林府这里的情况,却还没有接到回信。这后头,他可怎么办呐?
☆、燕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