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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国公府。你也知道,贾政娶亲的时候贾代善还活着,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荣国公。怎么会叫自己儿子跟个商户为连襟?这里头要说没有古怪,我是不信的。如今我铺排的大了些,人手有些不足了。石清做事儿还算老成,给了你我用谁去?”

    见司徒岚又要说话,也不顾的喝茶,林琰又道,“况且,他如今也算是替皇上办事儿,日后若有个小功劳,还怕没前程?你也别处处草木皆兵了。”

    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又踢了司徒岚一脚,岔开话题,“有功夫你跟北静王说说,叫他也敲打那个贾宝玉一番。别有的没的当着人就提起我妹妹。”

    司徒岚将手放在自己脸侧,笑道:“难得,你竟有用到我的时候。”

    林琰低头微笑不语,空着的左手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莲子糕给司徒岚,司徒岚登时美了,喜滋滋地吃了下去,又喝了一杯梨花白。

    林琰正要赶了他回去,因窗户开了一条缝隙,便听见外头街上忽然一阵吵嚷,隐隐便有“薛大爷”“荣国府”等字眼传了上来。

    林琰看向司徒岚,好笑道:“这才说了薛家,不会就这么不经念叨,薛家的大爷就来了?”

    起身踱到窗前,将窗子又推开了些。

    鼓楼大街算是京中最为宽敞的道儿了,现下“恒舒典”门前头正有一个身材高大,圆脸大眼的男子身着锦衣,满面嚣张跋扈之态。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却是在那里指手划脚跳着脚骂人。

    街心另有一个身材略为清瘦的人摔在地上,此时才爬了起来,滚了一身的土,看样子甚是狼狈。饶是如此,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袱不肯撒手。

    林琰听着,无非是那人带了东西要去典当,偏生又觉得给出的银子过低,不想当了。恰好被薛蟠撞见,不由分说便打了出来。

    “在京里头,薛家一个小小的皇商而已,居然这般嚣张。”司徒岚站在林琰身后,做愤慨状。

    林琰扒下了腰间的一双大手,冷笑道:“薛家虽是不过是商贾人家,奈何结了两门好亲。亲舅舅才升迁了没两年,亲表姐是贵妃,自然觉得有这般嚣张的本钱。”

    看着街上那被打了的人狼狈而去,林琰便欲关了窗户。不妨恰好薛蟠抬起了头来,正对上对面的林琰。因窗户开的不大,薛蟠仰头只能瞧见一张眉目清雅俊俏的脸,一双眼角微挑的丹凤眼冷冷地看着自己,淡漠之中却偏生透出了一股子说不出的风姿。

    薛蟠呆了。

    他本来就是个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便是从学堂里,还要将那眉眼略好些的小孩子们勾搭上手,为着香菱又曾打死过人,可见其好色到何种地步。

    薛蟠发了一会子愣,再要细看时候却发现对面儿酒楼的窗户已经关上了,“咳”了一声,用力拍了一把脑门,急急匆匆地叫道:“快走,快走!”

    跟着的小厮杏奴见他抬脚便往对面酒楼去了,忙叫道:“大爷,您不提银子了?”

    “提个屁!”薛蟠回头道,“还不跟上来?你个没眼色的奴才!”

    迎面小跑着过来一个伙计,还未说话便被薛蟠扒拉到了一边儿,随后又揪了回来,“我问你,方才我在楼上瞧见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他在哪个雅间儿里呢?”

    小伙计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不,不,不知道……”

    薛蟠是个急爆的性子,不耐烦细问,将伙计随手丢开,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好在还记得大概的位置,奔着林琰所在的单间儿便过来了。

    只是,林琰司徒岚两个,早就从另一侧出去了。薛蟠挨个扒着门看了一番,并未看到方才的美人。倒是惊了几个雅间儿中的客人,惹得人怒骂不已。

    薛蟠也不在意,抓了抓脑袋,难道方才是自己眼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们妹子们妹子们,要花花要鼓励……

    ☆、……

    林琰回了家,黛玉那边儿便叫人过来请他。换了衣裳过去一瞧,却是黛玉将年下送礼的单子拟了出来。虽然兄妹二人要守孝,过年时候不能出去走亲戚,这年礼却是不能少的,也须得提前打发人送了去。

    林琰看了一回,见都还妥当,点头道:“就这样很好,妹妹且叫管家预备着吧。”

    黛玉道:“哥哥上回说了西山书院的先生,本是父亲故交。我在往年的账册上却没有看见有来往的。我想着,既是哥哥师长,是不是也当送些过去?便是不当做年礼来送,也只当做咱们的一点儿心意?”

    林琰笑道:“先生最喜欢古籍书画,妹妹若是有空,在家里找找。”

    黛玉应了下来。

    转眼便是年了,司徒岚虽然不愿意,无奈皇室中人过起年来又多了许多规矩。如今上皇人老,最是喜欢将儿孙们聚到一块儿,日日宣召司徒岚进宫去。

    司徒岚很是纳闷,偷空子来看林琰时候诧异不已,“从小到大再没这么眼里有我的。难不成是忽然发现了我这个儿子的好处?”

    林琰闷笑,不过是老人家手里没了权,不管事儿,闲的太过了。

    到了年三十,一大早起来林琰黛玉并小林若都穿了素服,一并来到后院的小祠堂里。林家祖先的排位都在苏州老家的祠堂供着,这里只是林如海夫妻的灵牌。

    兄妹两个在前边跪了磕头。

    黛玉抬头间看见父亲的灵位,忍不住眼中一酸,落下泪来。去年此时,父亲还在慈爱地与自己说笑,如今却是只剩了自己和哥哥在这里。

    肩上一沉,扭头看向哥哥。林琰安慰道:“父亲母亲都会庇佑妹妹的。妹妹该擦了眼泪,好生过往后的日子才是。”

    旁边儿的丫头扶了黛玉起来,紫鹃忙递过去一块儿丝帕。黛玉接了拭了拭眼睛,收了眼泪,心里却是感慨。以前在荣府住着,每到除夕也必要开了祠堂供奉祖宗。只是,她乃林家的人,只得跟着贾府拜人家的祖宗。大过年的,谁可曾想过让她去拜拜自己的母亲呢?

    若不是哥哥,或许,父亲也是一样,过年时候在地下冷冷清清罢?

    林琰知道黛玉伤感,看了一眼林若 。林若自己在后边给林如海夫妇的灵位磕了头,爬起来又跪到林琰和黛玉跟前,脆生生说道:“若儿给二叔和姑姑磕头拜年了。”

    抬着头大眼睛亮亮闪闪,又伸出手去,一只白白嫩嫩的小肉手手心朝上,“二叔,姑姑,若儿又大了一岁了。”

    黛玉一怔,接着便忍不住抿嘴乐了。林琰将林若提了起来,笑骂道:“这里是拜年的地方?”

    说着,引着黛玉林若来到花厅上。林若机灵,麻利儿地又磕了一回头,拜了一回年,终于拿到了黛玉给亲手绣的一个精致的小荷包,攥在手里喜不自胜。

    一时又有府里的下人仆从等来给兄妹二人磕头,又散了赏钱。因是兄妹两个在京里的头一个年,伺候的人又多,林琰便命人在最后边的仆役房中摆了几桌酒,除了守夜当差的外就只管回去了。

    这个新年林府里过得虽不能如外头那般热闹,倒也温馨祥和。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年便算是过完了。十八这一日,荣府里头忽然打发了人来给林琰兄妹送帖子。帖子是黛玉接的,粉色的薛涛笺上花纹精致,上头工工整整地几排小楷,笔致圆润,不露锋芒,想来是宝钗亲笔所书。

    黛玉看了一遍帖子,问周瑞家的:“这是单给了我的,还是你们家的姑娘也都有帖子?”

    周瑞家的乃是在王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最会察言观色,听黛玉这么问了,忙赔笑回道:“原是老太太说,宝姑娘来了这几年,也没曾好生过个生日。今年可巧又是及笄的岁数了,就命二奶奶好生张罗着,替宝姑娘办这个生日。帖子是宝姑娘亲手写的,别的我却不知道了。”

    黛玉又看了一回帖子,却没说话。周瑞家的见她不置可否,忙又道:“方才奴才出来的时候,宝姑娘说,原是不敢惊动林姑娘。只是想着姑娘如今别处又不好走动,一个人怕也闷的慌。所以,想着叫姑娘去热闹一日也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黛玉却也不好拒绝了,“那烦周嫂子回去告诉宝姐姐,到日子我一定过去。只是哥哥不比我,因挂在国子监里头念书,等着下次春闱呢。所以我竟不敢替哥哥应了。”

    “哎哎,有姑娘一句话,我这趟差就没白跑。多谢姑娘心疼奴才了!”周瑞家的起身连连万福,自告退了出去不提。

    黛玉将帖子掷在桌上,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都敛了起来。紫鹃雪雁等只道是黛玉小性儿又犯了,因贾母要给宝钗办生日心里不自在。两个教养嬷嬷却是另有看法。

    李嬷嬷道:“姑娘,这帖子可有什么不对的?”

    黛玉示意雪雁将帖子递给李嬷嬷,“嬷嬷你看,这是个什么意思?”

    李嬷嬷宫里头出来的,自然是认识字的。上下看了一回,又递给了孙嬷嬷,自己斟酌了一下措辞,方道:“姑娘也很不必为这个生气。想那薛家小姐出身商户,原就不及大家子的规矩多。一时不知道讲究,也是有的。”

    紫鹃雪雁等都是摸不着头脑,便是王嬷嬷也拉着李嬷嬷问道:“我的老姐姐,我们不识字儿,也不知道里头写了什么,难道竟有什么不妥?”下帖子请客,也是姑娘们之间常有的,算个风雅的事儿,怎么倒叫李嬷嬷说出这般话来?

    李嬷嬷瞧着黛玉不说话,便也不好继续说。黛玉心里很是不痛快,要说宝钗过生日来请她,她过去也没的说。只是,那帖子上怎么还就大喇喇地将哥哥也写上了?一个姑娘,给外男下帖子?这是个什么意思?

    黛玉本来就心思敏感,遇事容易多想。此时越想越是觉得,这个宝姑娘,难道是身上挂个金锁找金玉良缘还不算,还对自己哥哥有了什么心思?

    不过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黛玉自己先红了脸。想了一想,叫紫绡:“你去瞧瞧哥哥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就说我这里有事情商量。”

    林琰回来以后捏着帖子看了一遍,笑道:“这倒也无妨。横竖妹妹要去,我便是一同去了也没什么。”

    黛玉蹙着两道细细的罥烟眉,“要我说,哥哥便在家里不去也可以啊。横竖,咱们跟她们薛家又不是亲戚。我过去,不过是因着老太太办的生日,看着老太太面子罢了。”

    “行了,我若不去,还怕妹妹受欺负呢。”林琰道,“妹妹只管备下礼物就是了。”

    黛玉“扑哧”笑了,“人家都说我最是刻薄小性,嘴头子不饶人。我不欺负别人就好了,谁还能来欺负我呢?”

    林琰笑而不语。黛玉把这个当作了笑话,殊不知,真的没准儿就有那心思不正的等着把她比作个戏子取笑呢。

    黛玉听了林琰的话,果然自己准备了两色平日做的针线,又叫人找出了两匹自己从南边儿带来的料子,配了几支从未上头的钗环。

    到了二十一日,林琰果然和黛玉一块儿,一骑马,一坐车,相跟着来到了荣府。

    瞧着荣国府大开中门,林琰脸上笑得异常灿烂。

    一时有贾琏迎了出来,黛玉的车直接进了大门,往里头去了。贾琏这里拉着林琰笑道:“多日未见林表弟,很是想念呐。几次想去府上,又怕耽搁了表弟念书。”

    “琏二表哥说的哪里话啊,但凡表哥过来,小弟没有不倒履相迎的。”林琰十分诚恳。

    二人携手而入。林琰又往贾赦贾政处去走了一趟。

    贾赦早就有心拉拢林琰,贾政也是十分之欣赏林琰年纪小小,又会读书,又会说话。兄弟俩倒也不十分拿着长辈的款儿,一说一和,热络的很。

    贾政忽然想起来宝玉,忙问:“宝玉到哪里去了?正是该跟他表哥请教学习的时候,怎么没出来?”

    贾琏一听提起宝玉,心里便暗道不好,只是既问了,也没有自己不说的理儿,只得开口道:“宝兄弟还在里头呢。想来是给薛大妹妹祝寿,还没得出来。”

    贾政脸上一沉,唤了一个小厮进来:“去,传了宝玉过来。跟他说,他林家的表哥到了,让他赶紧出来。”

    林琰笑道:“宝兄弟性子一向温和,又最是会心疼姐妹们。今日既是薛家姑娘的大好日子,他在里边跟着忙和也是应该的。”

    贾政听着林琰这话,心里愈发不喜了。宝玉如何,他这个做爹的再清楚不过。他哪里是去跟着忙和了?分明就是扎在姐妹堆儿里厮混!再说不过一个亲戚家姑娘的生日,倒是办的热闹,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