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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开礼。古朴悠扬乐曲响起,赵夫人在前,携着黛玉的手进来。黛玉素装裹身,乌发披肩,神色肃穆,缓缓而行。

    三加三拜,置醴醮子,黛玉满怀诚意拜过了正宾东安王妃,王妃亦含笑答礼。

    至此,本该是字笄聆训一节了。林琰自然早就知道,那荣府的贾宝玉没心没肺地给黛玉取了个字,便叫做“颦颦”。在林琰看了,这个贾宝玉是安心不叫妹妹好过。“颦”字何意?皱眉忧愁也。让妹妹顶着这么个字过一辈子,不哭死才怪!况且,林家再如何没人,也轮不到他来给黛玉取字!

    因取字一节须得女子父母,赵咨夫妇不客气地坐了主位。此时黛玉面对二人翩然下跪,赵咨尚不及说话,便听外边一声高叫:“太上皇圣谕到!”

    林琰心里一颤,生怕那太上皇又有什么老糊涂的主意,忙站起来向外疾行。一时赵咨夫妻黛玉并各观礼者都慌忙起身恭迎太上皇圣谕,只是相顾之间不免都看到了各自面上的诧异之色。

    林琰匆匆往外边去了,一见了传旨之人,险些气得揍人——来者一件浅黄色软绸箭袖长衫,腰间束着暗色三镶玉扣带,外边又罩着浅金色云锦提花长袍,玉冠束发,剑眉星目,不是云宁又是哪个?

    云宁见了林琰,嘴角一弯:“舅舅忽发奇想,为林姑娘赐一表字,特命我来传旨。”

    林琰听了心里翻翻白眼,这个时候也卡的太好了。只得要跪下谢恩,云宁忙扶了,道:“林兄不必如此,且先进去,别误了吉时。”

    林府一干人簇拥着云宁往里走去,云宁双手端着太上皇谕旨进了院子,呼啦啦跪下了一院子的人。

    云宁却是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中的黛玉。绯红色的正装裙裳,乌发挽起,上边插戴着金钗。装束虽是隆重,却丝毫不落俗套。

    云宁平复了一下心境,展开上谕,朗声宣旨。太上皇的旨意写的四平八稳,无非盛赞黛玉贤淑柔婉,德容言功俱是极佳。云宁念到了最后,才算到了正题,太上皇为黛玉赐下表字,名曰“佑宁”。

    要说起这太上皇,也是闲来无事,从司徒岚处得知黛玉将近及笄。一时想起来那个为了自己隐忍多年,早早离世的妹子,又想起云宁为了叫儿子安心,放手了云家掌控多年的西北军权,只留在京中。至今了,妻未娶,业未立,着实是有些个委屈了。因此,是怎么给云宁长脸便怎么来了。今日宣了云宁进宫,神秘兮兮地交给他一道旨意,云宁看了虽是欢喜,却又生恐赶不及,一路拿着谕旨出了宫门,是骑着马飞驰而来的。

    黛玉在云宁进来时候早就涨红了脸。虽然名分早定,又有林琰从中安排着,叫她和云宁见过了两次,却仍是不免有些发窘。强压着心里的慌乱,听云宁宣了旨,黛玉磕头谢恩,伸出手来接旨。

    二人指尖相碰,心里都是一荡。

    林琰从旁边看不过云宁一双眼睛只盯着妹妹来看,这还有一院子的人呢,都伏在地上跪着,你倒是叫起啊!轻轻咳了一声,云宁回过神来,伸手虚扶了赵咨,口道:“众位,请起身罢。”

    林琰将云宁让到了上首,云宁谦逊几句,随即落座。又看着赵咨夫妻殷殷训示黛玉几句,这场及笄之礼,也便成了。

    林府摆下了酒席,男客在外,女眷入内,分开宴请。外边不说,里边女眷之中自然是东安王妃坐了首位,贾母左下首相陪,然后便是另几位女眷与赵夫人,黛玉等另有一桌,安排在了里边跨间儿。

    贾母回思方才来传旨的安乐侯,先前虽是知道云宁乃是大长公主之子,却是想着云宁身份虽然尊贵,却终不过一介武夫,配起黛玉来,未免有些牛嚼牡丹之感。哪知一见之下,才发觉云宁年纪既轻,相貌又生的极好,看那通身的气度,真真不是宝玉那般养在内院的孩子所能比的。

    只是可惜了,如今黛玉越发与自己离心。否则,这安乐侯,会是荣府多大的助力!

    看了一眼垂着眼皮的王夫人,想起早上还闹着要同来的宝玉,贾母心里长叹一口气,无论如何,便是不能为宝玉求娶来黛玉,却也决不能娶那个薛家的宝钗!

    众人酒宴之后相继告辞,赵咨夫妇留在最后。林琰送走了客人,回到花厅对赵咨一揖到地,歉意十足。他本来已经与赵咨说好,由赵咨为黛玉取字,不想太上皇横插了一杠子进来。

    赵咨为人大度,自然不会因此与林琰计较,摆手笑道:“你也忒多心了。能得太上皇赐字,这是天大的荣耀了。说句势力些的话,日后玉儿过了门,与人来往间也更长了地位。这是好事,我若是为了这个跟你计较,也枉为林公至交了。”

    林琰听了,也一笑释怀。

    却说二月底,会试开考。林琰换了素服,乌木簪子挽了头发,在司徒岚等人的目送之中进了贡院。九日三场,经义策论,书文韵诗,林琰再出来时候虽远看还是翩翩公子,近看却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他自小学着拳脚,人虽然瘦了些却是结实的,犹自如此,那出来便晕倒被家人抬了回去更是不在少数。

    苦读多年,一朝揭晓,林琰高中会试第二名。林府里如何人人喜笑盈腮且不说,便是司徒岚,也觉得俱有荣焉,出入皇帝的勤政殿时候不免翘了翘尾巴。

    待得四月殿试,抡才大典,林琰一篇策略惊采绝艳,文辞之犀利,论点之精辟,令人拍案叫绝。只是偏偏有那迂腐之辈,以其父林如海乃是前科探花,子不可越父为由,力主不可点为状元。

    皇帝司徒峻从善如流,钦点了林琰为今科探花,美其名曰:“一门双进士,父子两探花。”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昨天人家明明是23点56分更新的!哼哼!绝对的,因为后来修改了,才变的时间!哼哼哼……

    还有一更是肯定的,时间是没谱的,大家可以等着明天再看……

    (补完了这个,欠哪个妹子的生日贺礼,就算是补了吧对不对对不对啊……)

    感谢rosarana、眸色残妆、青青、婉清、7816246(是这个号吧?我后台看不见,盯了半天前台)、jojo、j574160814、木木,还有一位另一位妹子的地雷,后台很抽搐,不管哪位妹子,妹子谢啦!

    66、补齐了

    四月初三这日,林琰与三百余名进士随着今科主考,翰林院大学士顾西岩齐至金銮殿初次上殿朝贺。二甲传鲈奉旨宣布今科三鼎甲。

    林琰跟随司徒峻多年,自以为对司徒峻心思有些了解,知道他是有抱负的。因此,殿试上的一篇策论一改会试的中和内敛,论述精道,文笔犀利,实打实地算是揣摩着司徒峻的心意而作。

    听得前两名并非自己名字,林琰心里微有不安,藏于宽大袍袖下面的手不禁握了一握。待得听及乃是被点为探花后,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当下三鼎甲越众而出叩谢皇恩,司徒峻抬手命起,赐了御酒锦袍。三人又往殿外一间耳房内换了衣裳,殿前上马,摆开了执事,后边三百多名进士跟着,一同往琼林苑赴宴。

    正是仲春之时,柳丝挽翠繁花似锦,琼林苑内美景如画,身着彩衣的宫女们穿梭来往,好不繁忙。

    说是琼林宴,其实皇帝司徒峻不过是出来应了应景,林琰与状元榜眼三人亦是执起酒杯略沾了沾唇,便又被折腾了出来。这一次,却是要跨马游街了。

    鸿胪寺早已安排好的执事全部摆开,鸣锣开道,状元榜眼探花郎,三人互看了一眼,翻身上马,缓缓出了琼林苑。

    这一路上街道两旁早已是挤满了人,便是两侧酒楼茶楼等高处,窗边也都探出了不少的面孔。

    林琰骑在马上,慢悠悠地跟在榜眼之后。大红色的锦缎探花袍十分合体,他生的本就比别人好些,此时这一身打扮更是衬得面如冠玉,目若寒星。

    前边的状元榜眼二人也都是容貌不俗,此三人前后列开,状元柳骥眉清目秀,榜眼石大洲魁梧硬朗,探花郎林琰斯文俊美,真真是让两侧旁观的百姓争相挥手。

    幸好这里倒是不流行些掷果子掷花儿的。

    林琰这么想着呢,冷不防便有一枝海棠迎面飞来,正中他的怀里。林琰吓了一跳,不由得朝着花儿飞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前边不远处的酒楼之上,临街的窗户大开,一个身着白衣金冠束发的男人站在那里。见他看过去,左手的酒盏微微一举。

    若不是正在这个时候,林琰几乎忍不住要上去踹了司徒岚才好。没事儿过来捣乱么?

    司徒岚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了,看着林琰从远处行来,白皙俊美的脸上挂着惯常的笑意,红衣白马,更衬出几分平日里所没有的神采飞扬。

    瞧着路两边挤着的人们对着林琰几个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些什么虽是听不清楚,可瞧着那表情无非就是哪个好看些哪个气度好。司徒岚几乎忍不住要飞下去,最好把林琰藏起来别叫人看见才好。

    “哎,哎呀,子非这是干什么?骑马不好好走着,东瞧西看些什么!”

    “哎哎那个人,别用手指着子非!”

    云宁坐在里边,实在看不过去他这副样子。伸手倒了一杯酒起身递给司徒岚,林琰一行已经到了酒楼下边。

    “原本以为子非穿浅色衣衫最是好看,不想穿大红的也这般好。”司徒岚倚在窗边,啧啧赞叹。

    云宁顺手从一旁的花架上拔下来一枝插瓶的海棠,“喏。”

    司徒岚接过来,一挑眉毛,朝着林琰便扔了过去。他本是个练家子,准头十足,劲道又够,果然那花直接便落在了林琰怀里。

    林琰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继续打马前行。只是司徒岚这么一搅合,原本还算是正常的人群不知道都从哪里摸出了东西,一时间各色折枝的花儿,锦帕从四处飞来,其中不乏些扔的很是精准的,虽不至于打疼了人,却也弄得林琰三个十分窘迫。

    好容易绕城一周,再回至琼林苑。按着惯例,状元等三人一般会被安排在翰林院任编纂编修,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秘书。品级不高,胜在清贵。且为天子近臣,只要忠心有才,不愁前程不发达。

    因被授职前有几日假期,三人便约好了次日一同往顾西岩家里去拜。石大洲因有事,便先走了一步。剩下林琰与柳骥随后也出了琼林苑。

    柳骥虽是高中状元,却是一副十分腼腆的性子。和林琰并肩而行,几次欲开口,又都咽了下去。

    林琰性子使然,也不大爱与陌生人说话。到了外头,林府的车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林琰转身一拱手,笑道:“柳兄请了,我家里已经来人接。”

    柳骥“啊”了一声,四下里一看,也笑道:“我家里的车也来了。”

    林琰一点头,方欲转身时候,柳骥突然道:“林兄!”

    林琰看他,柳骥踌躇了一下,道:“我表字清飞,若是林兄不弃,便以表字称之如何?”

    原来是要套近乎?林琰心里有些不解,本来这个时候一般都是称字,若是同年之间直呼名字,倒是侮辱轻蔑之意。他先与柳骥并不熟络,因此也没想着这个,见他说了,也便笑道:“既然如此,清飞兄也别一口一个林兄了,只叫我子非便是。”

    “子非兄!”柳骥笑了,拱手与林琰道别。

    老管家林成亲自来接林琰。林琰笑道:“林叔年纪大了,何必亲自出来?在府里看着他们做也是一样的。”

    “今儿是咱们府里的好日子,老奴不来,再坐不住!”

    林成这几年是真把林琰当作了林如海的亲子一样,若说之前有过小小的忧心,也早就烟消云散了。不说别的,如今林家父子二人同登探花的荣耀,没有林琰可要去哪里找?再有姑娘那门好亲事,便是老爷在世,也不一定能够更好了。这就足够了。

    吉祥一旁拿过脚踏,林琰上了车,一路回了林府。

    马车尚未停下,便听得外头一阵鞭炮声响。林琰坐在车内摇头笑了,这个热闹不能拦着,随他们去罢。

    进了府先去拜过了林如海夫妇的牌位,这才到了花厅里。